她曾经怀疑这是一个平行世界,疑惑这个世界的季疏缈又在哪里?
但其实,她始终是这个世界的季疏缈。
南照:“你不是第一次觉醒记忆,每一世,你都会走上实业强国这条路,每一世都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季疏缈:“嘿嘿,宿命啊。所以我能‘预见’那些暗杀、‘预见’我家人的死亡,其实是因为我们真的死在过那些事件里。”
记忆会被遗忘,被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不会。
“这是我们的星球,不是你们的,从来也不是你们的。世界不会无限制地重启,重启的程序总有一天会崩溃,会不再有用。”南照摊开手掌,展示手心中那颗石化的墨绿色复眼:“在进化这条路上,会出现返祖现象的不止是你们。这颗眼球,来自是山本家一位祖先……”
“桥豆麻袋呦!”季疏缈及时叫停,“你的意思是山本老贼也是莱瑟塔?那么小屿是哪里来的?”
南照:“他血统不够纯正。”
季疏缈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你不能生啊。”
南照第一次出现破防的神色。
第334章 虫虫人,恐龙人
“王妈也是虫虫人吗?”谭秋问道。
“不,我是人类。”王妈淡漠的神情里,看着她的目光中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慈爱,更多的却是疯狂:“一个高官的孙子生了病,为了要我女儿的器官,竟然害死了她,她才四岁啊……她只是和平常一样去上幼儿园,却再也没有回来。”
谭秋:“他们帮你报仇,然后你就加入了他们。”
再后来,王妈就到了谭家。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是。有什么不好吗?这个糟烂的世界,本来就应该毁掉了,不是吗?”
“莱瑟塔和一部分人类可以和平共处的,不是吗?像从前的爬虫族与类人猿一样。”南照身体前倾,“我不想杀你们,神使也不想,所以邀请你们共同创造新世界。”
谭秋:“神使?”
南照:“直接与真主对话的使者。”
季疏缈:“你不想杀我?那一直以来针对我的刺杀,都是谁山本老贼干的?”
她也就跟山本老贼有深仇大恨了。
南照:“是。”
季疏缈看着他手里的那颗石化的眼球:“邱旭、王瑞是不是被这玩意儿害的。”
“是。他们都是失败的试验品,因为植入的那份记忆而精神错乱。”南照的嘴角勾了勾,“还有你那位小伙伴。”
季疏缈恍然大悟:“金项链。”
杜紫汐那时候想拿到她的东西实在太容易了,再不济,她们还有许多同款。
难怪当时杜紫汐的钢琴水平突然进步那么大。
还有,山本老贼只怕也是那一次注意到小屿的。
南照:“山本总喜欢自作聪明地借刀杀人,可他借的刀,都太蠢了。”
季疏缈赞同地点点头:“咱做反派也是需要格调的。”
“那么谁先来?”南照站起身,拿着那颗眼球走上前,“谁先来直面人类的恶。”
季疏缈的喉咙不可控制地滑动一下:“我来吧。”
谭秋那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禁不起这等磋磨。
谭秋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有一瞬间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桐桐挣扎道:“王八蛋!放开我姐姐!”
“嘘,安静,听话。”季疏缈温声叮嘱道,“听话。”
听谁的话?自然不能是南照的。
季疏缈所在地休眠仓合拢舱门、向后放平,南照拿着那颗眼球放进了顶部的凹槽中:“欢迎参观炼狱。”
舱内一瞬间喷射出麻醉气体,季疏缈紧紧合上双眼。
“我先失陪了。”
南照转身出去了,房间内只留下王妈沉默地看守着她们。
——————
高曼冬醒来地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豪华大床上,双手被合金锁链分别锁在床的两端。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高曼冬意思意思地扯了扯锁链,果然扯不断,半死不活地叹息一声:“杀不死我的……还不如杀死我。”
房门处传来动静,南照推门而入。
高曼冬没忍住嘴贱:“嘬嘬嘬,小毒蛇。”
南照笑了一下,尽管那个笑容很浅,但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这个笑也壮了高曼冬的胆子,她伸长了腿想勾他:“想做就做嘛,我会配合的,绑着我干什么?”
南照不带情欲地审视着她的身体:“你不知羞吗?”
“我生下来就没穿衣服,有什么好……”高曼冬顿了顿,“我没穿,你羞什么?”
耳朵尖都红得滴血了。
南照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腿。
高曼冬尝试着得寸进尺:“商量一下,放了我呗。”
“好啊。”南照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给我生八个孩子,我就放了你。”
眼前的人影越变越高大,柔软的人类皮肤被坚硬的鳞甲覆盖,摁住她小腿的那只手也变成了利爪……
高曼冬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攫取住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恐恐恐恐恐……恐龙人……”
……
——————
隐狼、隐枭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杜紫汐中了流弹,失去生机前紧紧抓着隐枭的手哭道:“我不知道会害了缈缈……”
她和他们做过交易,却从来没想过要害季疏缈。
隐狼隐枭第一时间向上汇报,得到的消息是谭秋也失踪了,有她家的保姆一起,与之同时,失踪的还有杜紫汐教的那个孩子家所有的家人。
看行事作风,探案专家断定两人是被同一组织掳走的。
谭秋身上是有定位装置的,但研究所那边并没有收到任何信号。
一切仿佛走入了死局。
第335章 入口即化
谭秋朝桐桐使眼色,示意她看自己所在舱体旁边的按钮。
桐桐眉头紧皱——她也摁不着啊!
谭秋认命地合上双眼,这小玩意儿属猪,是笨死的。
桐桐突然灵光一闪,大叫道:“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王妈看了一眼被裹成蚕蛹的桐桐,妥协地叹息一声,开始解她身上布条。
“走吧。”王妈牢牢握住桐桐的手腕往外走。
隐狼、隐枭的长期训练营在此时发挥了效用,桐桐一手攀住王妈的胳膊双腿蹬向她的膝弯,同时扭身挣脱桎梏,双脚一落地就炮弹似的超谭秋跑来,握拳锤向舱体的红色按钮。
“咔哒”两声轻响,谭秋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恢复自由的谭秋将桐桐拉到身后,一个手刀劈向王妈的面门:“我三岁就离开家了,你对我的了解少得可怜呐!”
桐桐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谭秋三两下就劈晕了王妈。
但她们来不及片刻的松懈和高兴,随着王妈软绵绵地倒地,房门被打开——一个金发白人女人,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谭秋一步步后退,嘴里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在谭秋走出舱门的那一瞬,远在几千里外的张文涛终于看到了面前的屏幕闪烁起红点——“在海上!靠近马七甲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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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曼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看着她几欲作呕的厌恶神情,南照停了下来,又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你总会习惯的。”
他低喃道,像是在劝慰高曼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惯你他妈的大傻逼!”高曼冬抬脚就往他要害处踹,泄愤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喘着喘着眼泪就不可控制地涌了出来。
那一声抽泣,像沾了水的皮鞭抽打在南照的心脏上。
“对不起……”
高曼冬停下动作,哽咽道:“放开我……”
南照闻言解开了她的锁链,将她搂进怀里:“对不……”
高曼冬一拳头砸在他下巴上,扭身跑下床却发现南照根本没有要追来的意思——房门根本打不开。
“草!”
高曼冬彻底破防,哪里还有刚才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眼泪就该是武器。
南照漫不经心地揉着自己的下巴:“现在你要怎么办呢,亲爱的?”
能活活,不能活死。
高曼冬转身往阳台跑,跳海喂鱼不就是她理想的死法嘛!
察觉到她的意图,南照一瞬间肝胆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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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秋发现这群人投鼠忌器,始终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一屋子的高端设备——他们怕损坏,谭秋可不怕。
谭秋一边身体灵活地在有限空间里辗转腾挪,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毁掉能破坏的一切,弄得对面三人手忙脚乱。
桐桐借着体型优势直往角落里窜,在谭秋缠住那三人的间隙溜到了季疏缈的舱体旁边——却打不开舱体。
桐桐崩溃不已:“需要密码!”
谭秋:“毁了那颗眼球!”
桐桐掰下那颗眼球,屋子里又涌入五个人直朝她而来。
桐桐左看右看,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眼球已经被她塞进了嘴里……
入!入口即化!
化成了水!
桐桐紧张地一咽口水,全给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谭秋夺下了一名大汉腰间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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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房间的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理会,他费力地把高曼冬重新用铁链锁上。
高曼冬一寸一寸地咬着舌头,思考从哪里咬下去死得快一点。
南照气笑了:“少看影视作品,咬舌自尽是不可能实现的。”
高曼冬一字一句道:“草、你、妈。”
南照钳住她的下巴,眼眸深邃:“就这么不愿意?宁愿死都不愿意?”
高曼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个傻逼玩意儿。”
南照阖上眼掩盖住眼里的情绪,转身接起电话——谭秋带着季疏桐跑了,跑上了甲板,不知所踪。
“我知道了。”南照挂断电话,转身看向还在思考怎么寻死的高曼冬。
“你要死死了,我一定让所有你在意的人陪葬。”南照面无表情低声道,“头一个就是季疏缈。”
“别!”高曼冬想说“老板对我挺好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跟着她我赚了挺多的。”
南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还有须尽欢那一家人,你也很在意吧。”
高曼冬彻底老实了,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南照却并没有再继续,而是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给她穿上,温声道:“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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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秋扔掉手里已经没了子弹的手枪,捂着脱臼的手臂奔逃在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桐桐紧紧地跟着她,眼泪洒了一路——肚子疼得要死掉了一样,还有,她好想尿尿。
走廊铺设着厚厚的地毯,吸收掉了她们逃命的脚步声。
桐桐每当以为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谭秋都会带着一转弯走进新天地——像脑子里有这辆邮轮的实时地图一样。
“啊——”桐桐被凸起的地毯绊倒摔倒在地,佩戴的平安扣从领口滑落了出来。
旁边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位鸡皮鹤发、穿着一身沙滩服的老年人惊讶怔愣地看着她们。
谭秋拉起桐桐冲进房间,单手扼住老人的咽喉,威胁道:“Be quiet!”(不要出声!)
桐桐迅速关上房间门,并反锁上。
老人激动得双手颤抖,双眼中涌出惊喜的水雾:“嘿,她……”
老人颤抖着指了指桐桐:“一……一家人!”
桐桐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急得团团转到处找厕所:“尿尿尿尿!”
第336章 耗材
季疏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村庄,远处层峦叠嶂,眼前是农田,不远处的房屋升腾起袅袅炊烟……
她所在的这具身体并不受她的控制,而是自然而然又轻车熟路地走过田间小路,走到一栋自建房面前。
一个长得和秦蓉一模一样的女人拿着火钳,看到她回来,举起手里的火钳就抽在她背上:“贱蹄子,成天在外浪……”
只这一下,季疏缈就明白眼前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妈妈”。
耳边的咒骂声不断,季疏缈小心翼翼地接过火钳,去厨房烧火做饭,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女孩是她八九岁时的模样。
她在打骂中一天天长大,长到十九岁,换了一笔高额的彩礼。
丈夫和夫家都对她不错,除了嘴上刻薄的婆婆以外,似乎一切都是完美的。
第二年,她生下一个女儿。
第三年,她生下一个儿子。
全家人脸上都堆满了笑,丈夫看着她的眼神透露着她没见过的光——她后来知道,那叫贪婪。
休养好身体以后,她被送进城里的一个医院,和村里许多的女人一样。
她想起婆婆反复念叨的话来——我们家娶你,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她又怀了孕,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丈夫的,也不是她的。
她想起那一笔高额彩礼,原来一切都是一笔生意,而她是交易品。
十年,六个孩子。
每个孩子在剪断脐带的一刹那,就和她失去了所有联系。
最后一次生产时,她大出血,为了保住性命切掉了子宫。
她欣慰地想着,终于结束了。
可是靠她修建起来的那栋楼房,没有她的位置。
她被赶了出来,住在小小的棚屋里。
她听见丈夫和公婆商议着“离婚再娶一个”、“才三十出头就不能生了”……
才三十出头吗?
可水里的倒影,为什么这样的苍老。
她还来不及细细端详水里倒影的模样,就被人推进了水里……
女儿,她的女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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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看着休眠仓里神色不安的季疏缈,轻声呢喃道:“女人,穷人,是社会的耗材啊。”
手底下的人来向他汇报还没有找到谭秋与季疏桐,谭秋在混战时破坏掉了监控系统,现在他们毫无头绪。
南照:“谭秋需要持续大量的糖分摄入,告诉厨房停止所有糖类供应。”
只要还在这条邮轮上,她们就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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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缈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婚床上,整个房间装点着气球、鲜花与鲜红的双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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