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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区别？”
她又不会给别人做秘书。
周回听懂了她的意思，笑道：“那做老板娘？”
“不要，我要自己当老板。”
“嗯？”
“我想开一家咖啡店，想了很久了。”
“这个项目我投了。”
“投你个头。”季疏缈扯他领带，“我自己有钱。”
“真的不需要吗？”
“你给我兜底就行。我要是成功了，嫁妆翻倍，失败了彩礼翻倍。”
周回的眼睛霎时就亮了，激动急切道：“你现在愿意和我结婚了吗？我们现在去……”
季疏缈捂住他的嘴：“没有，你听错了。”
周回握着她的手拿开：“刚刚还彩礼、嫁妆呢！”
“都是封建糟粕，要不得的。”
“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
“婚姻制度是人类奴隶制度的最后一环，共产主义是没有婚姻制度的，身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唔……”
小嘴儿叭叭儿的，不想听，想亲。
季疏缈被亲老实了，正了正他的领带，小声道：“恋爱没谈够呢。”
从周回办公室出来，被众人偷偷围观的那种感觉始终包裹着季疏缈。
啊，这破班上不下去了。
季疏缈坐在工位上摸鱼，没多久周回从办公室里出来，敲了敲她的办公桌：“跟我去见客户。”
季疏缈觉得那些目光又看过来了，但周回视若无睹，已经走开了，季疏缈只得拿上包跟上。
季疏缈跟着他进电梯：“见什么客户？”
周回牵住她的手：“去当客户。”
周回带她看了一栋法式临湖别墅，房屋中介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毛坯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房屋中介询问：“二位觉得这里还合心意吗？”
周回问季疏缈：“喜欢这里这套婚房吗？”
季疏缈满脑袋问号。
周回：“等别墅按你喜欢的样子装修好，你也该谈够恋爱了。”
“等于你给我找了个活儿干？”
“不让你白干。”周回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想和你有个家。”
季疏缈学着他的语气问：“是想有个家，还是想‘和我’有个家啊？”
“和你，只想‘和你’有个家。”
那栋别墅他们买了下来，房本上写着季疏缈一个人的名字。
这次季疏缈没有推辞，安安心心收下了，她和周回到现在这地步，谁的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再说了，有爱又有钱固然是很好的，如果有一天爱靠不住，有钱也是好的。周回愿意给她花钱，她也没有拦着的必要。
季疏缈从公司辞了职，她两个多月没上班，也没什么需要交接的工作。
辞职以后的季疏缈更忙碌了，忙着租门店、装修门店、和供货商谈价，同时兼顾着别墅的装修工作。
下初雪的那一天，赖床的季疏缈被周回拉起来，闭着眼睛靠近他怀里：“再睡五分钟。”
今天约了室内设计师去看瓷砖样品。
周回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季疏缈说睡五分钟就睡五分钟，五分钟后清醒过来变得精神抖擞。
周回拿过领带：“给我系领带？”
季疏缈接过领带：“你是有什么执念吗？”
“算是吧。”
季疏缈给他系了一个漂亮的领带结，满意地拍了拍：“好了，好好工作去吧。”
“晚上我去接你，咱们去吃涮羊肉好吗？”
“好呀。”
一心一意，三餐四季。
……
周回的秘书换了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男孩，被老员工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老板娘的事都是天大的事。
新秘书有一项特殊工作，就是每天上班路过老板娘的咖啡店时，给老板带一份新鲜出炉的早点和现磨咖啡。
第367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一）
在飞机上看到季书朗的时候，须尽欢已经无力再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她想起和季疏缈约定，于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巧啊。”
季书朗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打招呼，怔愣后的表情有些憨傻：“不……不巧，是我打听了你的航班信息。”
“呵，你倒老实。”
空乘人员催促季书朗尽快入座，季书朗抿了抿唇：“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须尽欢想说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到底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两人的座位并不挨着，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在经历了漫长的十一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到了旧金山国际机场，须尽欢这才明白季书朗说的“添麻烦”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出国的季书朗，对于转机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如何过海关，如何取行李、重新托运行李，如何寻找下一程对应的航站楼……
季书朗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须尽欢身后：“你知道的，我家是暴发户，我都没出过国的。”
须尽欢的表情绷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风流多金贵公子什么都会呢~”
想起自己从前在须尽欢面前打造的二逼人设，季书朗脸都红透了，小声道：“可以不提这茬吗？”
须尽欢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是意味不明地笑。
他们要在旧金山机场逗留六个多小时才能乘航班飞往费城，须尽欢拿着手机回复信息，季书朗小声问她：“你饿不饿？”
飞机餐难吃，须尽欢根本没吃多少。
“你不说我不觉得……”
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季书朗打开随身的登机箱，拿出泡面：“登登登，还有卤蛋火腿肠。”
须尽欢哭笑不得：“美国的机场不提供热水的。”
“我不信。”
不信邪的季书朗找遍了候机厅，果然没找到任何提供热水的地方，泄气地坐下：“老外不喝茶的吗？”
须尽欢同样不理解：“他们泡婴儿奶粉都用冷水。”
没关系，季书朗还带了面包，把火腿肠夹进面包里，就当在吃三明治好了。
两个人嚼着没滋没味的面包，心里齐齐想念番茄炒鸡蛋。
不管怎么说，异国他乡有人同行总是好的，须尽欢靠在椅背上睡去的时候忍不住这样想，起码有人说话、看行李。
季书朗睡不着，在家庭群里汇报现状的同时接受家人们的嘲笑，季疏缈还拍了晚饭的照片馋他。
季书朗时不时偷瞄一眼须尽欢的睡颜，整颗心融化成温水在胸腔里淌来淌去。
一路顺利，他们在颠簸二十多个小时后到达费城机场，两人取完行李一前一后打车前往公寓。
季书朗的公寓和自己的在同一栋，须尽欢丝毫不感到意外。
两人的公寓在同一栋楼，却不在同一楼层。季家从来不在硬件上亏待孩子，都是在能力范围内给最好的，季书朗的公寓在更高层，也更宽敞豪华。
须尽欢下电梯时，季书朗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她的衣袖：“那……加……加个微信吧，同乡、校友，彼此互相照顾。”
他紧张得说话都在抖。
须尽欢想了想：“我会把你从黑名单里移出来的。”
季书朗碎了，静静地碎了。
须尽欢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季书朗这副模样，果然和季疏缈说得一样，跟易碎品似的，可好玩了。
电梯关门，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第368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二）
季书朗看着空空如也、家徒四壁的“豪华公寓”，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手机响起提示音，是须尽欢发来的消息：[好了。]
季书朗告状：[季疏缈耍我，她让人给我安排的公寓什么都没有！]
须尽欢：[……]
须尽欢：[国外的公寓都不提供家具的，你不做攻略吗？]
季书朗彻底傻眼了，他出国前忙着交接公司那摊子事儿呢，哪有时间做攻略。
季书朗老实回答：[没有……]
须尽欢：[季少爷打地铺委屈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吧。]
季书朗：[我皮糙肉厚的没什么，但你怎么办啊？总不能也打地铺吧？]
须尽欢：[我提前买了床。]
季书朗：[……]
须尽欢：[在留学生群里买了二手的，拜托卖家提前送过来的。]
季书朗：[这样啊……]
须尽欢给他推了几个留学生的微信群，让他有问题在群里问。
季书朗后知后觉打扰她休息了。
睡了一晚上地板的季书朗腰酸背痛，在第二天一早敲开了须尽欢对门的那套公寓，满脸堆笑道：“Hi~ bro~”
须尽欢下午出门，看到季书朗在指挥送货员往对门那套公寓里搬家具，无力又无力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季书朗。
季书朗不自在地用食指抠抠下颌：“我……我换套公寓住。”
“懒得管你。”须尽欢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留学生群，季书朗少走了许多弯路，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忙碌了一个星期，总算把家具和生活用品都置办齐全了。
季书朗这些天总也不见须尽欢，她的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这天须尽欢刚回公寓，还没打开门，对门就开了，季书朗笑道：“回来了？要不要来这里吃饭？我做了番茄炒蛋，还有辣椒炒肉。”
须尽欢奇道：“烟雾报警器没报警？”
季书朗直了直腰杆：“我用保鲜膜密封上了。”
他成长了，他已经不是一周前的季书朗了。
“谢谢，但我在外面吃过了。”
须尽欢说完就进屋关上了房门，动作快到季书朗都来不及叫住她。
须尽欢打开冰箱，切了两片火腿，又摘了两片生菜一起夹进面包里，糊弄过去就又是一餐。
没滋没味的，吃得须尽欢靠在冰箱上直叹气：“真别扭啊。”
她这样评价自己。
门铃响了起来，她放下贫穷版三明治、擦了擦嘴角去开门，门外没有人，只有门把手上挂着打包好的饭菜，还贴了一张便签：吃过晚饭了就留作宵夜吧。
便签的落款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季书朗从猫眼里看到须尽欢犹豫片刻后，将饭菜拿了进去，不禁长舒一口气。
离开学的日子近了，季书朗在微信上问须尽欢：[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二手车？学长们介绍了一个中国城附近的经销商，买完车还能去中国城逛逛。]
须尽欢：[跑车买二手的不体面吧？季少爷。]
季书朗：[谁要买跑车了，我真不是那种富二代，我在国内也不开跑车的。]
作为自己打拼的富一代，季书朗除了追须尽欢以外，其他时间都格外务实。
季书朗：[我有点钱，又不是有毛病，只开一年的交通工具，上什么跑车。]
须尽欢吃着辣椒炒肉就米饭，看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季书朗：[我们两个人去买好砍价。]
须尽欢：[去。]
第369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三）
买车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须尽欢吭声，季书朗磨破嘴皮子谈拢了两台车的价格。
须尽欢对季书朗有了些许改观，季书朗没有她以为的讨厌。
费城的唐人街始建于19世纪70年代，街上随处可以听到粤语和闽南话，仿佛回到了广东街头，熟悉的路边摊、小吃店，走进去宛如回家的华人超市，到处都是熟悉的景象。
季书朗：“都过了饭点了，我好饿啊，咱们找家店吃饭吧。”
火锅店、中餐馆、烧腊店……
须尽欢的手最后指向了——沙县小吃。
和须尽欢面对面坐在沙县小吃店里，季书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须尽欢不明所以。
季书朗：“跟你说实话，你别生气啊。”
须尽欢点点头。
“在我的预想里，我们单独吃的第一顿饭应该是特浪漫的烛光晚餐，西餐厅包场，还有人弹钢琴、拉小提琴那种。”
须尽欢想了想：“有点二。”
季书朗皱了皱眉，笑容有些僵硬：“还好吧？”
“有点二。”
无论是吃烛光晚餐还是吃沙县小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吃饭的人。
须尽欢要了一份馄饨，馄饨刚上桌时滚烫，她小心翼翼地吹着，小口小口地咬。
季书朗觉得，沙县小吃也挺好的。
季书朗抢在须尽欢前面买了单，须尽欢无奈妥协：“晚上我请客吃火锅，感谢你这一路的款待。”
季书朗嘴角上扬：“好呀。”
有来有回，才有无数回。
“不过真算不上‘款待’，我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须尽欢：“还好，不算麻烦。”
季书朗高兴起来——她觉得我不麻烦。
两人在唐人街逛了一下午，买了一些水果和生活用品，又吃了一顿火锅才回公寓。
开学以后，两人各自上学忙碌起来。
季书朗在周末包了一些饺子、馄饨，分给须尽欢一半。
两人也打进了当地的留学生圈子，不知谁走漏了季书朗会做饭的风声，离得近的留子们在周末带着食材敲响了季书朗公寓的门。
季书朗：“都出去玩吧，别在厨房里碍事，我不需要帮忙，有人在反而打乱了我做饭的节奏。”
众人只好在客厅各自坐下玩闹。
须尽欢刚回公寓，就被一位学姐拉了过来：“须学妹，学海无涯，先玩再说。”
须尽欢找地方坐下：“你们聊什么呢，氛围这么火热。”
“在说学校的八卦呢，不限于国内外，高中还是大学。”
“说起高中，我听我表妹说，附中去年高考结束，有个傻缺富二代买了一屋子的鲜花和喜欢的女孩子表白，结果被臭骂了一顿。”
须尽欢：“……”
“诶，我记得须学妹和朗哥都是附中的，那跟你们还是同一届。”
“怎么样，那场面刺激不刺激？”
季书朗切了两盘水果端出来：“什么刺激不刺激？”
“在说你们附中那一届，有个傻缺富二代追女孩子没追到，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傻缺·富二代·季书朗：“啊……听说过，那人确实傻缺，不怪人家女孩子讨厌他。”
须尽欢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说说说说，都怎么傻缺？”
“就鲜花礼物各种尾随表白，弄得全校都知道，让人家女孩子很困扰。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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