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开始也怕我,我一回家它就躲在角落里不出来,我就每天在包里装点零食,每天下班装作打猎回家,第一时间拿包里的零食喂它,这才没多久就变得黏人了,听到我回家的动静就变得可激动了……”
……
周回头顶无形的小灯泡瞬间被点亮了,投其所好他还不会吗?
从那天开始,周回每天回家都会带一件精致的金首饰或者玩器,连带着一束精挑细选的花。
季疏缈不要,他就在主卧添了一张带首饰盒的梳妆台,每天给季疏缈过目以后把金子装进去。
冷冰冰格调的房子,也因为每天的一束鲜花变得温馨。
季疏缈会嫌他插花笨手笨脚,然后重新插一遍。
其实,季疏缈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那些金子把玩后再恢复原样。
有一只黄金小猪模样的储蓄罐最别致,里面装满了金瓜子。
季疏缈一边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又玩得不亦乐乎。
家里的鲜花还没来得及枯萎就会被换掉,季疏缈看到的永远是花朵鲜妍美丽的样子。
周回这天中午接到李阿姨的电话:“她上午非要去阳台,说是透口气。这月子都没出,外面还刮着风,我哪敢让她去,就闹了脾气,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午饭一口都没吃。”
周回推掉下午的行程赶回家,敲了敲主卧的房门:“缈缈。”
纵使周回怎么唤,季疏缈都不答应,周回只好拿了钥匙开门:“我进来了。”
今天天气阴沉刮着寒风,主卧也没有开灯,房间里光线昏暗。季疏缈坐在窗边,头埋在臂弯中小声啜泣着。
周回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问:“怎么了呢?”
“没事。”
“嗓子都哭哑了,还说没事。”
周回扶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或许是苦累了,季疏缈顺从地看向他。
脸哭花了,眼睛也哭肿了。
周回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擦掉她的眼泪:“跟我说说吧,我……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疏缈不说话,周回就越发温柔耐心地问,过了许久之后,季疏缈才嚅嗫着开口:“我就是……听见楼下有小孩子的声音……”
楼下孩子的嬉闹声吸引了季疏缈的注意,她只是想去看一眼。
他们都默契地不提那个孩子,但心底都没有办法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周回心如油煎,为自己一时放纵沉沦而痛悔。
明明错的是他,承担苦果的却是季疏缈。
那天季疏缈情绪不高,晚上也懒得赶周回离开,两个人就在那张大床上隔着一条楚河汉界,盖着各自的被子睡去。
第363章 是胫骨不是颈椎(九)
那天晚上之后,周回每晚都在主卧睡,季疏缈有时会赶他离开主卧,周回顺从地出去,就等她睡着了再偷偷溜回来,睡在床的另一侧,什么也不做;更多的时候,季疏缈都懒得管他。
在日复一日的“糖衣”包裹之下,季疏缈的那点小脾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周回只要回家就不会空着手,新品奶茶、刚出炉的点心、一束鲜花、千奇百怪的黄金制品……
季疏缈逐渐变得有些期待他回家。
有两天季疏缈沉迷看开珍珠蚌的直播,吃饭睡觉都在看,周回以为她是喜欢珍珠,于是从拍卖行拍了一条古董珍珠项链回来讨她欢心。
那项链的主石是一颗硕大的海蓝宝,配了九条极光海水珍珠,季疏缈看到以后,嘴都硬不起来了。
周回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喜欢,笑着帮她戴上:“蓝色很衬你。”
季疏缈抚摸着颈间的珍珠:“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珍珠?”
周回疑惑:“不是吗?”
“不是,我是喜欢开盲盒的那种感觉,就像开榴莲盲盒一样。”
周回不懂她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但他当时就让人从诸暨买了一箱子珍珠蚌连夜空运过来。
第二天季疏缈戴着手套挤珍珠,而周回就在一旁负责撬开蚌壳。
开完一箱子珍珠蚌,季疏缈捧着战利品开心不已。
餐桌上满是腥臭的粘液和脏污,地上也全是泡沫箱掉下来的白色颗粒。
季疏缈看着一片狼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帮忙一起收拾。周回却不让她动手:“去洗澡换衣服,这里用不着你动手。”
季疏缈开出来的那些珍珠,周回挑了好的找珠宝设计师做成了几件珍珠首饰。
这天季疏缈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周回手里正拿着领带要系,便出声问:“你怎么不让我给你系?”
以往每天早上,周回都会这么问一句。
周回听她这样说,就从善如流地举着领带问:“你要帮我系吗?”
季疏缈傲娇地撇过脑袋:“不要!”
周回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天气冷,时间也还早,再睡一个回笼觉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季疏缈的腿伤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已经可以不用拐杖走上一小段路了。
自从她能离开拐杖之后,周回就越发担心她会跑,平均每个小时都要确认两遍她在不在家,季疏缈出门散步透口气,他也一定要跟着。
“唔……晚上吃羊蝎子火锅吧。”
“好。”
季疏缈有些别扭地说:“别让我吃不上晚饭。”
“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早点回来的。”
朝夕相处的时间久了,周回也渐渐能明白她话里的一些意思了。
从骨折以来,季疏缈作了两个月,有些作不动了。
无论她怎么作,周回都始终好脾气地哄着。
她摔筷子不吃饭,周回就坐在她身边举着勺子到她嘴边喂;
她半夜突发奇想要吃一些奇怪的东西,就纯折腾人,可周回二话不说就拿上车钥匙出门……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季疏缈总忍不住叹气。
失去至亲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说有好好生活是假的,但浑浑噩噩地也都撑过来了,也习惯了。突然出现一个人对她这样好,把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她本能地恐惧后退。
周回现在喜欢她,可以对她千般纵容、万般忍让,可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呢?
她没有什么再能够失去的了。
午后季疏缈接到自己家小区物业的电话,她楼上那户人家孩子的阿贝贝掉在她的阳台了,那孩子已经哭了大半天了,问季疏缈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季疏缈想了想说:“我这会儿就回去。”
阳台那几盆多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还是回家一趟来得好。
李阿姨出门买羊蝎子了,季疏缈留了一张便利贴贴在玄关柜上的花瓶上,找到家里的钥匙以后就出门了。
第364章 是胫骨不是颈椎(十)
“多谢,真是麻烦你了。”
楼上的女主人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对季疏缈道谢,那孩子手里抱着失而复得的阿贝贝,一双通红湿润的眼睛嵌在莹润白净的小脸上,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季疏缈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那个孩子:“不用客气。”
楼上女主人嗔怪地拍了拍孩子肉嘟嘟的屁股:“这小破孩子鬼精着呢,知道家里人都宠着她,就越是有恃无恐,又娇气又爱折腾人。”
送走了楼上的邻居,季疏缈回身看向两个月没回的家,阳台的多肉全部存活,只有有些许蔫巴,家里看上去干净,伸手一摸还是脏的。
季疏缈叫了上门保洁,把家里整个打扫了一遍。
看着时间还早,季疏缈带上身份证去了银行,把冻结许久的银行卡解封。
周回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厨房里有备好的羊蝎子火锅。
季疏缈不在。
意识到这一现实的周回颓然坐下,看着手里的花不知所措。
她还是要走,伤一好她就迫不及待要走。
从银行出来,季疏缈犹豫着是回家还是……
她都回自己家了,没理由再回去了吧?
一阵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肚子也有些饿了。
对了,羊蝎子火锅还没吃呢,这理由很合理。
季疏缈这样想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条腿使不上力,走了没多远就觉得累,季疏缈从小区门口下车,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息。
她突然想起那个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恃宠而骄”。
她小声问自己:“季疏缈,为什么在周回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季疏缈刚想起身,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不是周回又是谁?
“你去哪里?”季疏缈出声问。
周回顿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季疏缈疑惑:“傻了?”
周回走上前、蹲下身紧紧拥住她:“你去了哪里?”
“回家,我给你留字条了啊。”
“那为什么又回来?”
季疏缈用力推开他:“我不该回来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回急急地解释,满心满眼都是她,“我想去把你哄回来,哄不回来就绑回来。”
季疏缈忍不住笑出声,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法制社会,你还想用‘强的’?”
“那我就一直缠着你。”
季疏缈伸出手:“扶我起来。”
两个人回到家,季疏缈从玄关柜底下找到了掉落的便利贴,展示给周回看:“喏。”
周回看了一眼便利贴,视线又移回她脸上:“你只说了回家,没说要回来。”
“那我走……”
周回拉住她,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不同以往的是,季疏缈回应了这个吻。
呼吸交错,气息交缠,浴火轰然焚身。
周回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鬓发间,诱哄着问:“可以吗?”
季疏缈抿着唇不说话,他就反复问,用温柔耐心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等着她自愿落网。
终于,季疏缈小声“嗯”了一声。
周回得到许可,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
……
羊蝎子火锅,从晚饭变成了凌晨的夜宵。
第365章 是胫骨不是颈椎(十一)
“老板请大家吃下午茶了!”
“手头的工作都停一停,大家都过来。”
“周总今天大出血啊。”
“这家的蛋糕超贵的。”
“谢谢老板!”
……
“不用客气。”周回笑得春风得意,“不是让你们白吃的。缈缈明天回来工作,她脸皮薄,你们不准逗她。”
善意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一顿下午茶可不够,起码得一顿婚宴,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什么时候吃老板和老板娘的婚宴啊?”
周回无奈地笑笑:“这要看老板娘的意愿。”
季疏缈午觉睡醒,一翻朋友圈全是晒下午茶的,就打开微信问周回:[我的呢?]
等了五分钟,周回都没回消息。
季疏缈不开心地扔了手机,下床去洗脸。
洗完脸去厨房找水喝,发现周回已经回来了,正在往冰箱里放她的下午茶,见她出来改放到厨房岛台:“醒了,正好来吃你的下午茶。”
除了蛋糕和咖啡以外,还有一束鲜花和一柄黄金如意的手把件。
季疏缈拿着如意在手里掂了掂,实心的:“啧啧,钱多烧的。”
周回凑近她:“我很庆幸我有钱,讨你欢心的时候可以没有顾虑。”
季疏缈咬牙切齿:“啊~真让人嫉恨啊。”
“你嫉恨什么,和我结婚,我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
季疏缈很想有骨气地说一句“谁稀罕你的臭钱”,但是她没有骨气,周回的个人身家可是十位数。
季疏缈想到这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周回嘴角勾了勾,循循善诱道:“以后都是你的,我每个月只拿你给的零花钱,你要是不高兴了就一百块都不给我。”
季疏缈挪了挪离他远些:“别欺负我不懂法律,那是你婚前财产,跟我没有关系。”
“我婚前自愿赠与。”
周回说得认真,季疏缈觉得他真能做得出来。
周回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疏缈扔了金如意,拿上蛋糕就开溜。
季疏缈回公司上班,大家自发弄了一个小型欢迎仪式,季疏缈一一笑着感谢。
人群散去之后,季疏缈抓住陈霞娇嗔道:“我骨折这么久,你也不说来看看我。”
陈霞笑得暧昧:“老板成天守着你,我哪好意思去打扰你们啊。”
季疏缈不好意思地笑着,脸颊绯红。
陈霞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还不好意思呢。我们可都打赌了,赌什么时候能吃上婚宴,有猜半年的,有猜一年的,有猜两年、三年的。”
季疏缈:“就没人猜吃不上的?”
“死丫头嘴真硬。”陈霞拧她的脸,“我猜了一年,你可别让我输得太厉害。”
季疏缈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才刚谈上呢,说什么结婚,十万八千里远呢。”
“你俩是刚谈上,老板可盼了好些年了,他一直抛媚眼给瞎子看。”
“哪个正经打工人会爱上老板?”季疏缈理所当然道,“不往他咖啡里吐唾沫都是因为我素质够高。”
一整天,季疏缈什么工作也没干,就连她复印个文件的活儿都被人抢走了。
还有,她总觉得同事们都在背后蛐蛐她,尤其是她送咖啡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
第366章 是胫骨不是颈椎(完)
季疏缈放下咖啡就走,被周回拉回去摁在腿上坐着。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吃得还少?”季疏缈垂着头扣弄他的领带夹,“他们都蛐蛐我。”
她要是在周回办公室待久了,不知道多少人一脸猥琐笑容地互相挤眉弄眼。
“谁?谁敢蛐蛐你?”周回的手掌摁在她后心摇了摇,“谁也不敢蛐蛐你。”
季疏缈噘嘴:“你还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也不是不行,谁蛐蛐你我就开除谁。”
“公司不要啦!跟烽火戏诸侯有什么区别?”
“让你开心最重要吗?”
季疏缈从他身上下来:“我不想给你做秘书了。”
周回问:“是不想做秘书了,还是不想‘给我’做秘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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