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切都照着殿下的计划进行着…属下正准备将宋大公子带走,骠骑大将军却突然出现……属下不是她的对手。”
暗三脑袋垂的更低。胳膊上的血洇透布料蔓延而出, 很快砸落到地面上。
“她为何会出现?”
苏微皱起眉。
暗三:“她似乎跟着宋大公子过来的。一直在马车中待着。听到动静后立马闯了进来。”
“殿下…”
暗三小心U着她的神色, “有骠骑大将军在,想要带走宋大公子怕是不容易。而且今日闹出这等动静,陛下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
“怕什么?”
苏微却淡嗤了一声:“如今朝内朝外都是孤的人。没了老二, 孤其他几个姐妹更是不堪一击。至于那老东西,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又能撑多久?”
“她就是知道了又如何?孤敢这么做就不怕她知道。”
苏微眼底满是轻蔑不屑之意。
这皇位于她而言已是囊中之物,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为今, 她就只剩下一件愿望没有达成――
苏微眼眸深了深。
那就是得到宋引鹤。
她静默许久, 后背猛的朝后靠去。眉眼重新冷寂下来。
“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等他背后依靠之人死了,他还不是乖乖任她予取予求。
*
大将军府
宋引鹤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辛夷正坐在他身旁。
他瞬间坐起身,猛的扑进她怀抱中去。
“妻主――”
显然被吓的不轻。
“乖, 没事了没事了。”
辛夷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的后背, 轻拍了拍。
感受到怀中儿郎不断颤抖后。
她温声安抚道:“妻主在, 不会让那些人伤到你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引鹤情绪缓和了些后, 哑声问了一句。他微微抬起水蒙蒙的眼睛, 一眨不眨的看着辛夷。
辛夷轻轻松开了些他,手依旧揽在他腰肢上。
闻言,嗓音沉了沉:“许是东宫自导自演。依我之见,应是太女对你还不死心。所以借着全蟹宴的机会打算强抢你。”
这毕竟还是一本小说, 女主对男主如此执着倒也不稀奇。
“太女?她怎敢如此?!”
可这话落进宋引鹤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一般。本就不经吓的儿郎瞬间呆住了。
他手指忍不住颤抖:“我好歹也是毅勇侯府的公子,如今又已嫁人。她是疯了不成?竟做出这种事来?”
宋引鹤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疯魔。
“她把我劫走,是打算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吗?”
“好了好了,不气了。”
辛夷见他又抖起身体,连忙止住话题。
揽着他腰肢重新纳进怀中,“她这不是没成功吗?放心,我永远也不会让她将你关起来的。”
“可,可她是太女…”
宋引鹤紧紧抱住她的腰肢,恨不能将自己融进她的骨血中。
“终有一日
她会坐上那个位子。届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妻主…我不想离开你,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你别不要我…”
宋引鹤就像一只失了巢穴的幼鸟,整个人安全感尽失。
“狸奴莫怕,妻主不会离开你的。你不是还要给我生个孩子吗?”
辛夷轻拍着他的后背,故意玩笑了一声。
话音刚落。
没想到宋引鹤突然抬起脑袋,清润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神情满是认真:“妻主,我们现在就要个孩子吧。若有一日我们真不得不分开,起码还有孩子陪着你。”
说着,不等辛夷有所反应。
他猛的将她推进床榻深处,一屁股坐到她腰肢上。
辛夷瞳孔猛的一缩。
盯着坐在她腰上兀自脱起衣服的小夫郎,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
几乎瞬间的功夫,她嗓子便哑了下来。
“乖,下去――”
“我不。”
宋引鹤轻咬着唇瓣,忍着羞意看着她。
身上的外袍轻轻松松便扯了下来。
他压着腰肢趴在她身上,笨拙的在她耳畔吹了口热气,“妻主,你真的不想吗?”
小夫郎温香软玉。
辛夷若是能忍下来才算怪。何况这身上的儿郎还是她家的。
她直接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将身上的儿郎拽到了身下。
宋引鹤还未惊呼出声。
辛夷一个低头便封住了他的嘴唇。
夜还很长……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尽情胡闹。
*
腊月廿七
是夜,东宫突然传来急讯,让苏微赶紧前往宣和殿去。而宣和殿,正是殷皇所住的寝宫。
借着月色,苏微一刻不停的赶了过去。
守门的宫侍看到她赶紧行礼,恭敬出声:“参见太女殿下。殿下,陛下口谕,只召您一人进去。”
闻言,苏微眸色深了深。
她看着身后的暗三吩咐了句:“你在外等着孤。”
话落,直接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苏微一踏进殿中,扑鼻而来便是一股浓烈到呛鼻的药味儿。
她稍一掩鼻,皱了皱眉。
刚放下手,屏风后便传来殷皇沉重的声音:“你来了――”
“儿臣见过母皇。”
苏微立马走了进去,抱拳行礼。
站到殷皇面前时,那股苦涩的药味越发浓重,熏的人险些睁不开眼睛。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死气弥散开来。
苏微垂着眼眸,眼底幽光一闪而逝。
殷皇咳嗽两声,缓声开口:“来,坐到朕身边来。”
她拍了拍侧塌。
闻言,苏微立马坐下。
关切的抬起眼眸,“母皇身体可好些?儿臣这些时日夜不能寐,只盼着您能早日康健才是。”
短短一个月,眼前的殷皇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眼窝深深凹陷,嘴唇乌青,眼底更是浑浊不堪。
乍一看,还真有些吓人。
苏微却面不改色,甚至还握起殷皇的手,眼中含泪。怎么看都是一副孝女模样。
“朕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或有不甘,遗憾,怨愤。殷皇却终究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她浑浊的眼球紧盯着苏微,沉声说道:“只是朕去之前,终是有件事放心不下,也只能交托给你了。”
“母皇请讲,儿臣定竭尽所能达成您的夙愿。”
苏微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杀了懿王,朕才能彻底安心。”
殷皇眼底浮起几根血丝,显得有些狰狞。
她抓着苏微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拉:“一定要杀了她!”
“母皇……”
苏微着实有些意外。
她这位皇姨母如今已是残废,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待她登基之后,只需将她遣出都城,根本没必要如此。
苏微眸底染上不解。
未等她问出口,殷皇如同陷入魔怔一般,自言自语了起来:“一定要杀了她,否则等她查明一切后,一切都完了…”
“母皇?母皇您怎么了?”
苏微看到她这副模样,起身便要去寻太医――
殷皇还在不停的说着:“老凤君手中藏了一道武皇留下的圣旨,她要传位给懿王……朕当年也没想让苏婵死,都是他们父女逼的。朕才是长女,即便继位也该是长女为先。”
苏微听闻此言,面色骤变,喊太医的动作也顿住。
没等她缓过神。
只见殷皇突然盯着某处叫了一声,目眦欲裂:“二妹,不是我,我没想到你会死在战场的…”
二妹?
苏微再次变幻面色。
母皇为长,被她换作二妹的人就只有殷朝的开国女帝武皇……
难道,当年懿王摔下山崖和武皇之死,都与母皇有关?
苏微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她眸光骤的一沉。
若真是如此,当年之事一旦被翻出来,不仅母皇遗臭万年,身为子女的她,也不配再继任皇位。
苏微看着龙塌上已经疯魔的殷皇,眼底幽光浮动。
寅时末――
宣和殿的大门猛的打开。
苏微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悲痛欲绝的长啸一声:“陛下――宾天!”
*
铛――铛――铛
大将军府
辛夷正抱着宋引鹤熟睡,便听到远处传来的丧钟声。
她瞬间惊坐而起,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幔朝皇宫方向望去,眼眸深了深。
“妻主?哪里来的钟声?”
宋引鹤趴在她怀中迷迷糊糊惊醒。
轻揉着眼睛低声问道。
辛夷松开他下了床榻,穿好衣物后又转身替他掖了掖被子:“你继续睡。钟声是从皇宫传来的,整整四十五下,不出意外应该是陛下驾崩了。”
“什么?”
宋引鹤听到这话瞬间清醒过来。
他瞪圆眼睛,撑起了腰身:“这么快?!”
他以为殷皇能撑过这个年关,没想到这噩耗来的如此之快。
“妻主可是要进宫?”
宋引鹤说着也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被辛夷伸手阻止住。
她将他重新按回床榻上,揉了揉他脑袋:“你起身做什么?天还未亮,再睡会儿。等我回来后再与你细说。”
话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中。
躺在床上的宋引鹤辗转反侧,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殷皇驾崩,太女定是要继位。
一旦她继位,他和辛夷又该何去何从?
第67章 嘉庆寺 地龙翻身
帝王去世, 全国哀悼。
整个都城内一夜之间由彩色变成了灰白色。婚嫁宴饮一律停止。即便临近年关,也没有丝毫节庆来临的喜悦和热闹。
除此之外,文武百官也纷纷穿上丧服, 按照殷朝律令,需服丧二十七天才可。
大将军府
宋引鹤服侍着辛夷将衣服穿上, 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你一夜未睡, 方回来还要进宫去吗?起码也要用完早膳。”
他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将粥饭放到她面前,“这是我让厨房准备的,冬日里最是养胃。今日的天瞧着阴沉, 说不定要下雪, 喝些也好暖暖身子。”
辛夷端起粥饭饮了几口。
随后放下扯着宋引鹤坐下, “别光顾着看我, 你也喝些。我这几日恐都不在府上, 仔细自己的身体, 莫要我担心。”
“陛下刚走,如今还是守灵期间,妻主为何还要进宫?”
“懿王殿下身子一向不好,我需看顾着她才能放心。”
辛夷握着他的手轻拍了拍,温声叮嘱:“这几日都城动荡, 你安心在家中待着, 有什么事就让人递消息。”
“好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 弯腰在宋引鹤唇上碰了碰:“我走了, 照顾好自己。”
说完, 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宋引鹤起身追到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眼底划过抹担忧。
只希望一切顺利,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皇宫
青粹宫
辛夷踏进来便看到站在窗下吹风的苏婵。
她接过宫侍手中的披风立马走了上去, “晨风肃寒,殿下怎么也不爱惜些身体。”
“你来了――”
苏婵听到她声音,立马转过了身子。
眉眼间满是冷沉:“我刚从宣和殿回来。正好有件事要与你说。”
见她面上神情不对。
辛夷拧了拧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是太女已经宣布继位?还是殷皇留下了什么遗诏?”
“没有…”
苏婵缓缓摇头:“大皇姐去世前就只召见了太女,她又是储君身份,继位是理所当然的事。太女显然也深知这一点,只表现出一副孝女模样,做给所有人看。”
“散场前,她提出要去佛山为大皇姐祈福之事,就定在三日之后。”
“突然之间?”
辛夷眉眼沉了沉。
苏婵嗯了一声:“文武百官皇室中人全部都要到场,甚至是老凤君也要去。”
“她说了――”
她嗓音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因大皇姐生前酷爱佛道,所以才提出前往佛山祈福一事,只希望大皇姐走的更安详一些。”
“但…我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恐怕是殷皇在去世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辛夷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这次竟连老凤君都牵扯上了…太女又只字不提继位的事,这实在有些不对劲。即便表达孝心,一两日也就罢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但照殿下所说,她十分坚定去佛山祈福一事,颇有几分急迫的味道。”
“殿下……”
辛夷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定在苏婵身上:“有些事情,也许该透露给老凤君了…”
*
至正十四年,正月初一
佛山嘉庆寺车水马龙,各个寺门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全是达官贵人们的车驾。
惠宁寺倒台后,嘉庆寺很快得到殷皇赏识,成为殷朝第一国寺。
如今殷皇去世,在此祈福倒也是全了她的夙愿。
“妻主,怎么感觉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宋引鹤站在禅院内,看着辛夷满脸沉重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声。
辛夷目光落在他身上。
随后拍了拍手,两个腰间挂刀的侍卫很快走了过来。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女君,正夫。”
“这是?”
宋引鹤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
辛夷拉起他的手,低声解释了句:“这二人是我特意找来的侍卫。就让他们留在你身边贴身照顾。保护你的安全。”
见她说的如此郑重。
宋引鹤眼底不仅划过抹担忧,“妻主,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依偎在她身前。
辛夷安抚般摸了摸他头,脸上浮现抹笑容:“别担心,这几日你好好待在这禅院中,一切有妻主在。”
说完,又看向身后的两名护卫简单交代了几句。
随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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