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赫一咬牙,车子猛然提速,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直接冲到了货车前面。
货车司机急忙踩刹车,拼命摁喇叭,他想超车,可是萧景赫不让,速度一点点往下压。
阮晴给徐彩华打电话,“妈,你们在哪儿?”
“到半路了,过了这座山就到了。”
“你们开车小心点,别让爸开那么快。”只要不在山路上相遇就行。
“放心吧,你爸爸开车稳着呢。”
“那就好。”阮晴举着手机,没有挂。
身后的货车还在按喇叭,只要萧景赫不让,货车就过不去。
萧景赫一直压着速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山路。
阮晴看到了阮培良的车子,刚刚松了一口气。后面的货车突然调转方向盘,朝对向车道开了过去。车的速度极快,眼看着要撞上阮培良的车子。
阮晴大喊:“小心!”
萧景赫一脚油门,对着货车的车头撞了过去。剧烈的冲击力,把前引擎盖撞的瘪了进去,货车的车头被撞歪,车窗玻璃被震裂。
同时,阮培良朝一旁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漂移,车尾撞上了货车的车身,咣当一声,车尾灯被撞碎。
货车司机踩上油门,转过车头,先把萧景赫的车子给顶出去,又朝阮培良的车子撞去,一下子撞在了车尾,车尾部被撞的变了形,车子被推着不断朝前走,眼看着要撞上护栏。
萧景赫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朝货车跑过去。他抓着车前的后视镜,跳上货车,用手肘撞碎玻璃,抓住货车司机的胳膊,“停车!”
货车司机咬着牙,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抄起保温杯,朝萧景赫的脑袋上砸去。不想却被人一家踹在胳膊上,保温杯脱手飞了出去。
是阮晴爬上了副驾,黑着脸,朝司机的脸上狠狠砸了几拳,直接把他打懵了。一手拉下手刹,货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萧景赫直接从窗户里,把司机拽下来,碎玻璃扎进司机体内,司机嗷嗷惨叫。他满身、满脸的血,站都站不稳。
萧景赫的脸色铁青,“谁派你来的?!”若是不挡着他,他直接把人撞死了!
“这这是意外,谁谁让你一一直挡着我我的车。”司机笑的有些邪性。
阮晴跳下车,朝阮培良的车子跑去。车子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徐彩华吓得脸色惨白,连叫都叫不出了。阮培良咬着牙,不停地喘息,他踩着刹车,身体僵硬的不敢动。
阮晴拍着车门,“爸妈,你们没事吧,打开车。”
阮培良哆哆嗦嗦的打开车门,站在地上的那刻,脚一软,险些倒了,幸好被阮晴扶住,“快看你妈。”
徐彩华受了惊吓,身体不住的发抖。阮晴扶她下来,几乎是拖到了阮培良身边,“没事了,没事了。”
徐彩华抱住阮晴,声音里带了哭腔,“吓死我了。”
阮晴冷着脸,她也吓死了。她简单查看了两人的伤口,只是一点儿擦伤,没有大碍。让两人暂时坐在地上,径直走向司机。
她拎起司机的衣领,咬牙说道:“谁让你来的?!说!”
司机舔舔干裂的嘴唇,“我说了,是意外。”
“还真TM嘴硬,你以为我查不到!”她气得爆了脏口。
萧景赫握住阮晴的手,“冷静点,等交警来。”他已经打了电话。
交警赶到现场,划分责任后。萧景赫给司机戴上手铐,押到市局。
阮晴带阮培良和徐彩华到医院做检查,两人都没有大碍。只是作为当事人,需要到市局配合调查。
阮晴坐在办公室里,心有余悸。萧景赫陪着她,心里有无数疑问,却无从开口。
余茂学看过了沿途监控后,沉默了。萧景赫似乎知道这辆车会出事一样,又是超车,又是压速度。假设司机的目的是撞阮培良夫妇,如果不压着他,以它的速度早就跟阮培良的车子相遇了。
不不不,期间阮晴给徐彩华打过电话,是这个电话,让阮培良的车速慢了下来,两辆车才会在国道交汇。
如果,阮培良的车子不减速,萧景赫又放任货车开过去,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山路相遇。山路的边上除了一排围挡,就是山崖,如果被撞,车子滚下去,阮培良夫妇的命可能就没了。
比起查货车司机,他更想查查阮晴和萧景赫。
司机被暂时羁押,因为涉及交通事故,需要交警给出鉴定报告。
余茂学让简世国和贺仲明去查货车司机,到底是蓄意谋杀,还是偶然的车祸。
简世国和贺仲明查到货车司机叫孙焕,半年前前拿到的货车驾照。他在一家货运公司上班,准备运送一批货物到外省。
孙焕是个小混混,打架斗殴,赌博嫖/娼,抢劫强/奸,大大小小的案子犯过不少,服过刑,出狱后,到一家汽车维修店里打工。
因为和同事起冲突,辞职不干了。又去菜场里帮忙卖鱼,因为有案底,老板不敢用,再次被辞退。
之后孙焕送了几天快递,又被辞,他消沉了一阵子,突然去考了货车驾照,到货运公司上起了班。
简世国查了孙焕的考试记录,合规合法。
孙焕租住在一处农民房里,房间收拾的很干净,阳台放着灶台和锅碗瓢盆,灶台也擦的很干净,看起来,他真的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贺仲明在阳台转了一圈,准备进去,看到垃圾桶里扔着摔破的玻璃杯,杯子上还有血。他戴上手套,拿起碎玻璃,“老简,孙焕的手受过伤吗?”
简世国走过来,摇摇头,“没有。”
“那这上面的血是谁的?”
“带回去。”简世国低头看垃圾桶,如果手被割破,总得找东西擦血吧,垃圾桶里没有擦过血的纸巾。
简世国和贺仲明回到里面的房间,仔细勘验。贺仲明指着沙发脚,“这里看起来像被移动过。”沙发腿稍微斜了一点儿,露出下面的灰尘。
简世国:“行啊,小贺,勘验越来越有经验了。”
贺仲明憨笑,“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吗,我也要进步啊。”
简世国:“这里可能有过打斗,我叫痕检过来。”
痕检勘验了房间,房间里确实经过打斗,有些东西移动过后,又被恢复了原样。经过仔细勘验,发现了一枚指纹,还有掉落的衣服纤维。
在跟孙焕的衣服经过比对后,确认纤维不是他的,指纹属于另一个人,碎玻璃上的血迹,同样不是孙焕的。
只是不知道,这枚指纹和血迹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余茂学听完汇报,“再查下货运公司,看看老板是谁,敢用有案底的人,这个人老板怕是不简单。”
简世国和贺仲明又去查货运公司的老板,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年轻的时候,失手杀人,做了十几年牢。出狱后,先是跑货运,后来开了货运公司,专门收留一些有案底,准备洗心革面的人。
他说孙焕来的时候,他们就说好了,必须好好做人,如果还改不了,就不用来上班了。
他知道孙焕撞死人后,叹了口气,“人各有命。”
简世国:“孙焕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没有?”
“最近他经常叹气,还跟我说,人不能走错路,想走正道,太难了。我问他遇到了什么难处,他不肯说。他说如果有机会重来,他一定好好生活。”
“孙焕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老板想了一会儿,“对了,我有一天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人来找他。”
贺仲明暗惊,忙问:“多大年纪?哪边脸上有疤?”
“一个中年男人,右脸上有疤,从下巴直到耳垂,看起来挺恐怖的。”
贺仲明沉下脸,是阿朝,这事该不会跟柯孝礼有关吧?
他们将调查结果上报,余茂学决定先提审孙焕。
孙焕是老油条了,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知道他们的套路,先自报家门,“我叫孙焕,31岁,货车司机,曾经坐过牢,你们那有记录。”
简世国:“既然这么清楚流程,就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撞阮培良夫妇?”
“我不认识什么良。”
“不认识你撞人家?!”
“前面的车一直挡着我,我着急送货,到了国道就想超车,手滑了没有握住方向盘,朝对面的车道冲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二次撞击?!”
“想踩刹车,踩错了,踩成了油门。警官,我是开车撞人,不是谋杀。”
“二次撞击等同谋杀!孙焕,趁早坦白,少做几年牢。”
孙焕轻笑,“少坐几年,多坐几年,有什么分别。出来了,还不是当你是罪犯,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简世国道:“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啊,你们老板没有收留你吗。”
“老板是个好人。”
“他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没人给我机会啊。”
“机会都是自己给的。”简世国拿过一张照片,“上面的人认识吗?”
“不认识。”
“好好看看,别回答的这么快。”
孙焕撇过头,“不认识。”
“可他找过你,你都敢杀人了,认个人都不敢?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已经抓了他。让你认人,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别不识好歹。”
孙焕似乎不信,“你们真抓了他?”
“他叫阿朝,他的老板叫柯孝礼。”
孙焕的神情变幻不定,似乎在犹豫。
余茂学和简世国都没有说话,等着他主动开口。
“如果我说了,能减刑吗?”
“我可以打申请说明情况。”
孙焕咽了口唾沫,“朝哥以前是在道上混的,下手又狠又黑。前几天,他突然找我,让我帮个忙。我问他干什么,他给了我一张车子的照片,让我找机会撞一下。
我问他,撞一下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说朝哥,你找别人吧,这事我干不了。
他说,如果我不干,就甭想在津口市混了,他还说,被人当罪犯的滋味好受吗,哪个老板会愿意雇佣有案底的人。如果我帮了他,事成后给我一大笔钱,我可以自己开个货运公司。”
简世国:“你就动心了?”
“我犹豫了,老板虽然人很好,可我毕竟是给人打工,如果我能像老板一样,自己开一家货运公司,就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了。
朝哥说,等他消息,这辆车的主人不经常开车。今天上午我接到了朝哥电话,他给了我地址和路线,让我从开货车过去。我正好有一批货要送,就按照朝哥给的地址,等在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吧,朝哥打电话给我,让我开车走,还说要在山路相遇,山路最容易出事。谁知道碰到一辆卡宴,又超车又别车又压速度的,要不然早就撞死他们了。”
那卡宴,就是阮晴的车子。
简世国看了余茂学一眼,自从进来,他就不发一言,听到这里,脸色更冷了。他站起身,简世国跟他出去。
余茂学:“拘捕阿朝。”说完,进了办公室。
阮晴和萧景赫已经走了,余茂学看了眼阮晴的办公桌,放不下心里的疑问。
突然,贺仲明跑了进来,“余队,出事了,东方岳的女儿被绑架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东方岩打电话过来的。他说他带着东方沫在小区里玩,突然有两个人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照头就打。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等那两个人走了,才发现东方沫不见了。他在小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正准备报警,绑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他准备一千万,不然就撕票。东方岩打电话到二队,二队的人都赶过去了。”
“有他们在,我们就不掺和了。”手头的案子还没有了。
“万一跟东方岳的案子有关呢?还是去看下吧。”
余茂学摇头,“不用。”
看他进了办公室,贺仲明拿出手机给萧景赫打电话。萧景赫在阮家,阮家遭遇变故,他想陪着阮晴。
贺仲明:“余队说,我们队不过去了。”
“是谁绑架的?”
“不知道,我就听了个大概。”
阮晴问出什么事了,萧景赫道:“东方沫又被绑架了。”
阮晴:……
这么小的年纪,接连被绑架,怕是长不好了,她叹了口气,“是谁绑的?”
“还不知道,童海带人去了,对方要一千万赎金。”
“这么多,东方岩去哪里搞这么多钱。”世创不行了,东方岩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前几天他开了股东大会,准备解散公司,在做财产清算。
萧景赫思虑片刻,“我还是去看一下。”不看别人,就看东方沫那么小的年纪,被第二次绑架,怪可怜的。
“我也去。”他们本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阮曜和苗婉盈也在。阮培良在楼上的卧室里陪着徐彩华,阮晴道:“哥,我们出去下,你们守着爸妈。”
“你们小心点。”
……
东方岩止不住的发抖,秋露露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冷,像刚刚从冰水里捞上来。
东方岩:“我已经很小心了,这段时间,网上都是我们家的负面新闻,我怕沫沫受伤害,一直拘在房间里。她实在是太闷了,我就想着带她到小区里玩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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