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运气不好,有一年到山上玩,遇到了泥石流,都没了。”
阮晴和贺仲明相互看了眼,以姬柏安祖上的尿性,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猫腻。
姬润祥道:“警官,你真的能帮我们吗?明天他们就逼着我们交人了。”
“你们收拾东西,跟我们去派出所。我不信,他们会追到派出所。”
姬润祥和夏惠俏一喜,忙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跟着他们上了车。
贺仲明开车,阮晴坐在副驾,给萧景赫汇报情况。
姬海洋那边什么情况都没有摸到,他们一口咬定不知道献祭的事,也没有孩子被选中。问他们孩子去哪儿了,他们说孩子住宿,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看来姬海洋已经屈服了。
天渐渐黑了,后视镜里一辆车若隐若现。贺仲明观察一会儿了,从姬润祥家出来不久,这辆车就跟在后面。他跟阮晴交换了个眼神,握紧方向盘,“都坐稳了。”一脚油门,车子突然加速,朝前飙去。
跟在后面的车察觉,也加了速,紧紧咬在后面。
突然前面开过来一辆大货车,贺仲明猛踩油门,擦着大货车开了过去,本以为这样能甩掉后车,过了一分钟,后车又出现。
贺仲明急转弯,拐进了另外一条路,几个弯道后,不见了后车的影子,正想松口气,后车又出现。
贺仲明暗骂一声,“甩不掉!”
阮晴抓着车上的把手,“再往前开就是闹市区了,这个车速肯定不行,会出事情,朝回开。”她话音刚落,后车猛然蹿了过来,重重撞在车屁股上。
车子的巨大冲击力,将四个人震的脑袋发懵。
后车撞完后,朝后退,又加速,第二次撞过来。
贺仲明往一旁打方向盘,想驶离这里,可是后车的速度更快,撞在了车尾部。车子被撞的横向漂移,冲击力震碎了玻璃,车身变形,后引擎盖脱落下来。
姬润祥的头重重撞在车窗上,车玻璃划伤了头部,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夏惠俏直接被撞晕了,歪倒在后车座上。
阮晴迷迷糊糊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她推推趴在方向盘上的贺仲明,“贺……哥……”贺仲明没有动,她摸了下他的脉搏,还好,在跳动。
后门有打开的声音,她想转过去看,可是浑身没有力气,接着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拖着走,有人的惨叫。
脑袋里残留的意识告诉她,是姬润祥,她说过要帮他们的,不能让他们被带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双手抱着腿搬了过去,脚一沾到地面,人朝前重重跌倒,她没有力气爬起来。
有人走到她跟前,是一双白色板鞋,鞋上有熊猫的图案。
那人似乎蹲下了身子,“在姬县,你们说了不算,这只是个教训,识相的赶紧滚!”那声音低沉暗哑,声调平直,没有任何感情。
“不……”阮晴的声音很微弱,偏又倔强,她偏不。
那人似乎笑了声,“不自量力,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了。”
那人渐渐走远,阮晴恨自己没有力气,不然,她一定会抓住他。脑袋越来越昏沉,她勉强支撑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刚刚拨出的手机号码,随即陷入了黑暗。
阮晴感觉自己游离在上空,身体轻飘飘的,眼前蒙着一层雾,雾里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走来走去,有人在哭,还有人站在一旁,神情悲伤。
她想穿过雾层,可是雾气怎么都无法消散。
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周围摆着鲜花,她想靠前一点,心念刚一动,身体便移了过去。照片上的人似乎穿着制服,戴着帽子,她分辨不出颜色,只有黑白两色。
她想看得再清楚些,突然听到有人叫她,“阮晴!阮晴!醒醒阮晴!”她的头很痛,像有人拿着把锯子在锯。那人还在叫,“阮晴!阮晴!”
她的头都这么痛了,不要再叫了,猛然睁开了眼,想要看看是谁这么烦,却看到一张放大的帅脸。可是他的脸上怎么蒙了一层红色?她伸出手去擦,红色却擦不掉,她很烦躁,又使劲擦,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看到他皱起的眉峰,“皮都被你擦掉了!”他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子在她的眼睛上擦了下,他脸上的红色不见了。
阮晴怔了下,突然明白过来,那是蒙在她眼睛上的血。
“贺仲明呢?”神志慢慢恢复,她想起来了,他们经历了撞车。
萧景赫示意她看,贺仲明躺床上,身上插着管子,医生在抢救。她想去看一看,萧景赫按住她的肩膀,“你别乱动,医生刚给你检查完。”
她这才发现自己也躺在床上,他们在移动,是在救护车上。
萧景赫接到她的电话,却没有声音,立刻明白出事了,赶紧联系技术科定位了她的手机,赶了过来。
车子被撞烂了,地上散落着零件,车门大开。贺仲明趴在方向盘上,脑袋上全是血,阮晴躺在地上。
围着几个人,他们说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不敢移动,已经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和萧景赫他们前后脚到,两个人被抬上车。
简世国留在现场寻找目击者,由于出事的地方是条马路,又没有监控,寻找目击者并不容易。
……
一处仓库内,姬润祥躺在地上,衣服上沾满血迹,脑袋里一抽一抽地疼。他的胳膊、腿,无力动弹,任由脸上的血往下流。
有人拽起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胆子挺大啊,跟外人联合,我告诉你,等他们走了,姬县还是我们的!”
姬润祥艰难地睁开眼,他认识这个人,他是管家的打手之一,叫耗子。
耗子朝地上啐了口,“就那帮破警察,老子动动手指头,他们就得噶!”
姬润祥扯了下嘴角,他们这帮人就是狗仗人势。
耗子扔下他,踩在他的腿上,姬润祥惨叫,耗子洋洋得意,“管家说了,到了明天,还交不出人,就让你们夫妻俩代替。”
姬润祥这才想起妻子,急忙朝四周看,夏惠俏昏迷了,躺在不远处,手脚绑着绳子。
“耗子,跟他说那么多干嘛,给他看视频,哈哈……”另一个打手脑壳拿着手机过来,给他放撞车的视频。
耗子跟着大笑,“脑壳,你每次都录视频,手机还能用吗。”
“不能用再买,我就这点爱好。”
姬润祥看到视频里被撞的变形的车子,心里绞痛,“你们连警察都敢撞!”
“警察怎么了,他们要是再不走,可不只是被撞这么简单了。”
姬润祥悲从心来,本以为找到了靠山,没想到却连累了他们。
仓库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牛仔裤,板鞋的人走了进来。
脑壳立刻关掉视频,和耗子一起站得板正,“九哥。”
九哥勾起唇角,笑得人畜无害,“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视频。”
“是,九哥!”脑壳立刻把手机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耗子吞了口口水,九哥每次笑,他都瘆得慌。
九哥:“看好他们,明天交给管家。”
第40章 我的孩子不见了(十)
贺仲明右腿骨折,脑袋里有淤血,肋骨断了两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人还没有醒。
阮晴情况好点,轻微脑震荡,手臂和腿部有软组织挫伤,医生给办了住院。
萧景赫的脸色难看,这伙人太猖獗了,公然对警务人员出手。
方浩远神情黯然,他现在根本不敢回家,也不敢单独去派出所。这些天,他跟萧景赫形影不离,就怕他们对自己下手。稍有不注意,下场可能比贺仲明还惨。
方浩远紧紧捏着拳头,“萧队,我们还查吗?”
“不但要查,还要一查到底。”
“不错,他们对我们下手,就表示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这个时候放弃,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阮晴的病床头部被摇高,身后垫着枕头,头上包着纱布,脸色很苍白,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可你们不怕吗?”
“怕啊,谁不怕死呢,可他们比我们还怕。”
“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养几天就好了,就是贺哥,得多养些日子。”阮晴安慰方浩远,“警察受伤是家常便饭。”
萧景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讲话。
门外突然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看来没有走错。”封媛抱着一束花,径直走到病床边,塞到阮晴怀里,“别说我这当闺蜜的不够意思,听到你受伤,我赶紧就过来了。”
阮晴蹙眉,要是她没有记错,上次她们俩不欢而散,这会儿怎么又成闺蜜了?这买的什么花?菊花?咒她的呢。
封媛:“我这人不记仇,而且吧,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朋友。”
阮晴:……
封媛看了眼萧景赫,跟他打招呼,“萧队长好呀。”她笑得甜腻腻的,声音嗲的牙都快倒了。
萧景赫的脸色虽然没有变,额头上的青筋却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你好。”
封媛笑得更甜了,“要不是我爸非让我跟东方岩定亲,我觉得我们两家联姻也挺好的,你比东方岩可绅士多了。”
萧景赫顿时头大,对阮晴道:“你先养着,不要着急出院,我还有事先走了。”没有等阮晴回答,赶紧离开病房。方浩远疑惑地看了封媛一眼,跟了出去。
封媛呵呵地笑,“看他那样,我又不是怪物。”
阮晴腹诽,你可比怪物可怕多了。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又往远处推了推。
封媛自顾自坐下,盯着阮晴包着纱布的脑袋,“啧啧,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当警察,多危险。”
自从查案,封媛就消失了,这会儿又突然出现,阮晴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没有找东方岩?”
“找了呀,可他不耐烦见我,我就自己去找乐子了。”封媛弯起唇角,“没想到姬县这种小地方,还有人有那么高的身家。”
阮晴心里一动,“不会吧,你碰到了?”
“在酒吧碰到个帅哥,穿整套爱马仕,戴限量版手表,我就想着跟他搭讪一下,结果就聊上了,然后……”封媛眨了下眼睛,“你懂得的。他家真够大的,跟园林似得,车库里的摩托车啊,啧啧,少说得有十几辆,除了一辆四万多,其他的至少二十万起步。”
阮晴当下知道那人是谁了,她摸出手机,翻出摩托车的照片,“四万多的摩托车是这辆吗?”
封媛扫了眼,“大概是吧,我没细看,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人,他要是不给我介绍,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那个人呢?”
“哼,失踪了,打电话不接,也不说去哪儿了!老娘还没有玩够呢,他倒先跑了。”封媛有几分气恼,转而一笑,“这不就想起你来了,你是警察,肯定能找到他。”
她确实能找到他。
阮晴:“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摩托车?”
“到姬县的第二天,东方岩不理我,又不接我电话,只知道跟秋露露黏在一起,我一生气就去泡吧了。第二天在他家醒过来,他带我看的。对了,我还拍了照片。”封媛拿出手机,给她看。
照片上的摩托车非常壮观,十几辆排在一起,那辆最不起眼的摩托车默默地呆在角落。
阮晴:“这张照片发我。”
封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刚才在盘问我。”
阮晴装傻,“没有啊,这不是在聊天么。”
封媛把照片发过去,她拍照片有个习惯,喜欢带时间水印,照片的右下角正好有时间。
封媛:“你还没有告诉我,能不能帮我找人?”
“能啊,一准帮你找到。”阮晴把照片发给萧景赫,简单说了情况。
封媛狐疑地看着她,“这个人不会犯事了吧?我就知道,姬县这个小地方,怎么会有人这么有钱,一定是骗子!MD,骗了老娘的身,还骗了老娘的心!”
阮晴的头又一抽一抽的疼,“你离他远点,最好别再联系了。”
“啊?!是真的!”封媛颓然,“好不容易遇到个合胃口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阮晴无力地靠在床头,“封媛,我头痛,想休息。”
封媛委屈巴拉地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阮晴指着自己包着纱布的脑袋,又指指手上的输液管,“咱俩谁该安慰谁?”
封媛撇嘴,“我走行了吧,这孙子,等我逮到他,非卸了他不可。”
封媛骂骂咧咧地走了,阮晴的耳根子总算清静了,她就说嘛,封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来看她。
由于照片上的摩托车跟姬平玮死亡时骑的摩托车一样,拘留姬孝嘉的时间延长。
再次审讯了姬孝嘉,姬孝嘉还是那个说法,摩托车是他送给姬平玮的。谁知道他刚收到摩托车就骑车上路,不但逆行还开那么快,他自己被撞死了,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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