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看谁都眼生。
苏钰脸上带着笑,觉得有谢无衣在真不错。
可以随时开怼,说她这个主人家,不好吐槽出口的话。
程喻愣了一下,虽然不认识秦铮,但谢无衣如此说,马上猜到秦铮身份,郑重行礼,“下官拜见王爷。”
“起来吧。”秦铮笑着,上下打量着程喻,“既然自称下官,你在哪个衙门任职。”
程喻笑着说,“在下是工部司务。”
工部司务,七品官,在京城和平民百姓差不多。要不是每月能领到公主府的补贴,他只怕要挤大杂院了。
秦铮又是一愣,实在没想到,能在苏钰的生辰宴上看到七品官。
苏钰朝程喻招招手,“程大人,来我这边坐。”
与程喻坐一处好,自在又舒心。
程喻笑着上前,道了声谢,这才落座。
茶点又上了一轮,程喻的到来,让苏钰舒了口气。
在她心里,程喻属于自己人范围,不需要戒备,也不需要一句话想三回再出口。
更重要的是,程喻很会聊天,可以维持场面,不至于冷场。
程喻打开了话匣子,各种话题说个不停,主要是跟苏钰和薛雨梓说。
谢无衣明显不太想说话,至于秦铮,第一次见面,又是亲王,身份差异太大,就不想去硬舔。
苏钰有些欣慰,有人圆场,谢无衣和秦铮也没起冲突,至于眼前是安生的。
眼看着就中午了,夜烬阳和罗星一个没来。
苏钰有点失望,但看着眼前的秦铮和谢无衣,她又觉得没来也挺好,人太多也不好。
倒是关倩倩,说是去逛花园,这是逛到哪里去了。
绿川跟着,再加上府里素来有戒备,关倩倩就是想作妖,也应该搞不出事来。
“派人去找找关侧妃。”苏钰小声吩咐着胡婆子。
胡婆子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而此时花园净房里,关倩倩正在嚎啕大哭。
绿川领着关倩倩逛花园,说是逛园子,哪能真当她要闲逛,时刻防备着她作妖。
领着去的地方,也是大庭广众之下。
没几步,关倩倩说要更衣,绿川当时还想着,果然来了。
引着到了净房,绿川正欲退出外头等侯时,关倩倩突然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进来。
绿川吓了一大跳,正欲喊人进来,关倩倩就对着她跪下来。
“你帮我求求苏姑娘,大皇子不是人,他是畜生,求她救救我,只有她能救我。”关倩倩急切说着。
绿川担心关倩倩有什么后招,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正想叫人进来,关倩倩开始脱衣服。
绿川彻底被吓住了,满身的伤痕,有鞭伤烧伤,新伤加旧伤。
这样的伤势,别说出现在一个高门贵女身上,就是三等丫头身上,也是主人家虐待。
“他外面装的像个正常人,其实是个变态,自从成婚那天起,他每晚都凌虐于我。”关倩倩哭的越发伤心。
“我回家向父母哭诉,父母也无可奈何,只让我忍耐。现在只有苏姑娘能救我。”
绿川惊吓之余,不禁说着,“姑娘能怎么救你。”
关倩倩哭着说,“我愿意当苏姑娘的眼线,大皇子投奔了太后,关家早就不管我的死活。”
第177章
开席前一刻,关倩倩终于逛完回来了。
她洗了脸,重新上妆,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先向秦铮见礼,“王爷。”
秦铮笑着,一副好丈夫的模样,“头上都出汗了,逛的可开心。”
关倩倩看向苏钰,笑着说,“这还得谢谢苏姑娘,如此热情招呼,让臣妾十分尽幸。”
这话实在假的没边,苏钰脸上笑着,“侧妃高兴就好。”
说话间,苏钰看一眼绿川,却见绿川神情有些异样。
估摸着是关倩倩搞事了,无所谓,她有防备,不出大事就行。
关倩倩脸上笑意不减,又热情招呼薛雨梓,“许久不见薛姑娘,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薛雨梓唇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更勉强了,“侧妃缪赞。”
回想当年,关倩倩联合其他贵女霸凌她,没少冷言冷语,现在竟然能跟她好好说话了,这才是活久见。
这个时间点了,该来的都来了,没来也不会来了。
因为人少,两桌都坐不满,索性分席而坐。
关倩倩和秦铮,谢无衣和薛雨梓。
苏钰本想跟程喻一起坐的,苏珩却是快了一步,与程喻同席。
“大姑娘是寿星,独自上坐才好。”苏珩笑着说。
他虽然不在京城,但进府后恶补了京城的人际关系。
没开席前,苏钰与程喻就显得过份亲密了些,谢无衣脸色不好看,秦铮的脸色也怪怪的。
现在再与程喻同席,消息传到薛迟那里就更不好了。
“珩哥儿想的周到。”苏钰想想觉得有道理。
她与程喻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但因为私交过好,反而人前显得亲密。
对于程喻,也可能长相的关系,太过于柔美没有攻击性,总给她一种无性别朋友的感觉,相处时也很难想起他是男人。
开席上菜,关倩倩十分体贴,一直给秦铮布菜。
秦铮身受着美人恩,却是看向程喻,十分好奇,“程大人与苏姑娘这般亲近,让人羡慕。”
一个七品官,登堂入室成为苏钰的坐上宾。
初时他还以为,是因为程喻的长相,这样一张脸,要是靠着当舔狗,是有资格当男宠的。
但苏钰对程喻的态度又不像,程喻虽然对苏钰亲近,但并不是舔狗,两人就是相处很好的朋友。
“什么都羡慕,只会坑了你。”谢无衣凉凉的开口,也不看秦铮,只是给自己倒着酒,“王爷娇妻在怀,别人羡慕都来不及。”
秦铮笑着,却是看了一眼薛雨梓,“谢大人想成亲还不容易,莫要佳人等太久。”
薛雨梓懵逼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说她。
她与谢无衣定过亲,又同住一府,现在两人又一起来赴宴,并且同坐一席。
“莫要胡说八道,坏了姑娘的闺名。”谢无衣不悦说着,对于他和薛雨梓定亲之事,他一直都十分烦感。
白白耽搁了薛雨梓的花期,都快把人拖成老姑娘了。
薛雨梓对于闺名并不是很在意,她并不想嫁人,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台上的是春喜班吧,刚来京城不久,唱的倒是挺好。”
一般来说,高门大户会自己养戏班。但自家的戏班听多了,就会请外头的。
春喜班就是最近新进京的,特色嘛,武生很多,身材样貌都很好,耍的也好,格外受京城太太小姐们喜欢。
“正是春喜班,能得薛姑娘的喜欢,是他们的福气。”苏珩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转头吩咐身侧的婆子,“赏。”
早有婆子端着托盘,上面摆着金银,听苏珩的命令,当即把托盘里的金撒了上去。
打赏给了,本来正跳着的武生,忙停下来,磕头谢了恩这才继续。
戏台上再唱起来,苏钰起身去更衣。
饭也吃了,戏也听了,等她回去估计也要散场了。
如此想着,正欲回去时,就见程喻前头站着,似是在等她。
苏钰明白,这是有话想私下跟她说。
“趁着今天,正好跟姑娘辞行。”程喻笑着说。
苏钰好奇问,“你要去哪?”
“福南有大型工程,工部派我下去。”程喻笑着说。
文书己经下来了,过了八月十五就动身。
福南是沿海城市,近年来被海盗骚扰,兵部与工部联合,想建防御工程。
这种工作,跟发配边疆没有关系。
他本以为自己多少有点门路,不用如此辛苦。
结果陈平找到他,说希望他去。并且向他保证,最多两年就会调回来,回来后,必然能升职加薪。
程喻很清楚,他连工部的差事都是薛迟给他的。别说陈平如此客气的跟他说,就是不客气的说,他也只能去。
福南路途遥远,辛苦是辛苦些,但出公差待遇再差也有限。
“去福南啊,也挺好的。”苏钰笑着说,“你哪天走,我给你饯行。”
程家所剩不多的血脉,这个风口浪尖上,远离京城是好事。
等薛迟登基为帝,想怎么补偿程喻都可以。
“不劳烦姑娘了。”程喻笑着说,“现在京城事多,姑娘还邀请我入府,我己经很高兴了。”
苏钰也有些无言,畅春园一趟两回,五次刺杀,想不知道都难。
“我一直都很想向姑娘道谢。”程喻说着,再次躬身向苏钰行了一个大礼,“姑娘是我的贵人,自从遇到姑娘,我人生才有了转机。”
不止是帮忙给郑家脱籍,更因这个契机而入京,才有了现在的人生。
本以为要长久留在京城,许多话不用说。而现在他要离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觉得应该跟苏钰好好告别一下。
“我敬你人品,真心结交,再说这些就显得见外了。”苏钰笑着说,“所谓贵人,有时候也是相互的,将来你也会是我的贵人。”
程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与苏钰的身份天差地别,他实在想不出能为苏钰做什么。
“我这里祝程大人一帆风顺,前途似锦。”苏钰笑着说。
程喻告辞离开了,苏珩去送客。
苏钰回到席上,秦铮和谢无衣还在,看到苏钰回来,秦铮笑着说,“时候不走了,我也该离开了。”
苏钰并不留他,她都不知道秦铮跑过来干嘛的,笑着拱手,“恭送王爷。”
“你,都不送送我吗?”秦铮忍不住说着。
程喻走,苏珩还去送呢。
他要走,苏钰是只动嘴。
苏钰很是为难的看着秦铮,那表情仿佛在说,请你识趣点,我不想送你。
秦铮却偏偏不识趣,似乎就在等苏钰开口说送他。
幸好苏珩回来的很快,苏钰笑咪咪说着,“珩哥儿代我送送睿王殿下。”
“王爷,请。”苏珩低头说着。
秦铮挑挑眉,脸上依然笑着,“苏姑娘果然是,告辞。”
关倩倩紧跟着秦铮,一起离开。
台上唱着的大戏,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薛雨梓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席间只剩下谢无衣一个,他给自己倒着酒,一派懒散闲适的模样。
“都走了。”谢无衣说着,把酒杯放了下来,眼中隐约带着几分醉意,看向苏钰。
苏钰脸上笑意敛了下去,她看着谢无衣,眼中闪烁着什么,回想起了一些过往。
她还记得收到第一封信时的喜悦,与谢无衣初次见面时的惊艳。
慕容宁对谢无衣很满意,门当户对,金童玉女,日子能过的很舒心。
想到此处,苏钰在谢无衣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突然说着,“那天你为什么没去?”
谢无衣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怔怔看着苏钰,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钰知道他听懂了,继续说着,“也挺好的,也是在那天,我遇上了薛迟。”
“那天我被皇上召见,但我派了小厮过去,他说没有见到你。”谢无衣缓缓说着,眼中的痛楚悲伤几乎要溢出来,“是你失约了。”
苏钰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反驳,却不禁仔细回想当天的情况。
她当然没有失约,但是,她来早了。
因为看到薛迟,她太过于激动,都没有向薛迟确认,就回了家。
回去的太早,自然遇不上谢无衣的小厮。
想通此处,苏钰眼中带着几分迷茫,随即化成一声叹息。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道家所讲的,可以求官,可以财,但不能求姻缘。
因为缘来缘去,皆是命,求不得。
“你与薛迟是那天遇上的?”谢无衣只觉得不可思议。
天下间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但仔细回想,苏钰与薛迟开始来往,确实是那天之后。
苏钰不欲细说,若是对谢无衣说,她把薛迟当成了他,只会让他更难受。
“我与薛迟要成亲了,成亲之前,我与你也该说清楚。”苏钰说着,目光直视着谢无衣,“缘起缘灭,到此为止。”
谢无衣看着苏钰,漂亮清透的眼眸直视着他,没有悲伤,连感情都没有多少,只是平静陈述着。
“哈哈哈哈……”
谢无衣放声大笑,情绪失控。
他想笑,又想哭。
显庆皇帝指婚时,他就在当场,晋阳长公主长性他惹出事来,一直盯着他。
其实,没有必要,他不会做什么。
因为他不管做什么,都会伤到苏钰,他舍不得。
第178章
苏钰给自己倒杯酒,她向来不善酒力,对喝酒更没有兴趣。席上己经喝了几杯,再喝就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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