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解释道:“我与子烨私交甚好。再者,既然要拒绝了,自然要与他好好说清楚,免得坏了两家交情。”
“这……”关氏依然懵逼状态。
难道是她老了吗?男女私交甚好,却要辞了婚事,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多,思路跟不上。
洪婆子对于下午受的气一直耿耿于怀,见状便上前道:“大姑娘,你太胡闹了。”
一语即出,懵逼的换成了苏钰。
要不是她亲耳听见,她都不敢相信,关氏的下人当着关氏的面对她说教!?
绿川吐槽关氏时,她狠训了绿川一顿。虽然下人不该议论主子,但绿川说的也没错,关氏管家确实有问题。
“这亲事是太太为姑娘……”
洪婆子正要开口,苏钰却是站起身来,完全无视洪婆子,对关氏恭敬道:“多谢三太太关爱,我的婚事,母亲己经有主张。”
洪婆子是关氏的下人,她做为晚辈不会当面管教让关氏下不了台。但下人说的话,她也没必要理会。
关氏神情有几分尴尬,却是笑着道:“我晓的了,不再为你说亲。”
关子烨都看不上,她手上的其他人选,苏钰更看不上。
苏钰笑着道:“我就不打扰三太太休息,告辞。”
“去吧。”关氏笑着说。
苏钰转身去了,洪婆子脸上全然挂不住,正欲对关氏告状。关氏却是变了脸色,怒声训斥道:“跪下。”
洪婆子呆了呆,她也是打小侍侯的,从来没有见过关氏发过这样的脾气。
委屈难受,却还是跪了下来。
“你是什么身份,大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教训她!”关氏怒声训斥着,“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世家贵族里,有主子面软被下人欺负的。但苏钰是何等人物,她这个婶娘说句话,苏钰还未必会听的,岂会听一个婆子逼逼。
洪婆子当着她的面如此不知进退,丢的是她的脸。
洪婆子又是羞又是害怕,顿时泪流满面,哭着道:“老奴知错了。”
“知错?你就是个蠢货。”关氏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她陪嫁跟来的四个大丫环,一个死了,一个嫁人,剩下的也就洪婆子和张婆子。
一直以来都是张婆子在她身边侍侯,帮着打理一应事务,十分能干。
就因为能干,她把张婆子给了苏玫,免得她在贺家受气。把洪婆子叫到跟前来,即是想要个帮手,也是一种精神安慰。
陪嫁的丫头都是打小侍侯她的,就是再多小丫头,总是比不过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也是她的长情。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洪婆子依然如此蠢笨。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能做出这等蠢事。
“太太,老奴真的知错了。”洪婆子哭的越发伤心。
以前的时候,她做错了事,这样哭一哭,关氏也就心软了。
“唉……”关氏一声叹息,“你退下吧。”
第28章
苏玫一路哭着回贺家,任凭张婆子如何劝解,依然哭个不停。新婚不足半个月,她就仿佛受了一辈子的罪。
妊娠反应让她吃不下睡不着,贺英却借口她有孕搬到书房去睡。贺二太太虽然不敢难为她,但每天都是寻死觅活,折腾不休。
本以为娘家会是她的依靠,没想到现在连家门都回不去了。
“妈妈,我为什么那么命苦啊。”苏玫对着张婆子哭着。
张婆子几乎是劝无可劝,这些天来任凭她把嘴说破,苏玫就是这么一句话。
就好像当初,苏玫不惜一切嫁贺英,全然不管不顾。现在的苏玫也是一样,任何人的话都不听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为他不惜一切,他竟然这么对我!!”苏玫哭泣间带着无尽的抱怨。
为了嫁给贺英,她把一切都赌上了,甚至被父亲拒之门外。
但是贺英是怎么对她的,几天几天不见人,说是翰林院有差事,到底是真的有差事,还是鬼混,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婆子忍不住道:“姑娘己有身孕,本就不可同房,姑爷搬去书房是体贴你。能进翰林院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姑娘你就放心吧,我派人盯着呢,姑爷除了翰林院,旁的地方一概没去过。”
贺英的做法无可挑剔,妻子有了身孕,就搬到书房去住。
探花不用考庶吉士,直接进翰林院,他每天早晚过去,一天不落下。
从翰林院出来就回家,别说花街柳巷,以前的旧情人,连以前的猪朋狗友都不见了,好似彻底的转了心性。
“就是不能同房,他也该来看看我。”苏玫哭泣说着,“从不进我这院子不说,连我去书房,他也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我知道,他是恨我坏了他的好姻缘,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贺英的冷淡是她最大的痛,婚前那般的温柔多情,为什么现在全变了呢。
“我的好姑娘,这些话千万不要乱说。”张婆子连忙说着,“姑爷现在是专心于学问,如此上进,你该高兴才是。”
贺英现在是真老实,挑不出一点错来。也因为如此,苏玫连个发泄对象都没有,张口就提起苏钰。
这门婚事结的太勉强,苏玫倒贴的太过,贺英原本名正言顺娶到比苏玫条件更好的苏钰。
现在背负一身骂名,却只能娶苏玫,如何能心平气和。
“这都是事实,我为什么不能说。”苏玫怒气冲冲说着,心里憋气,“为了他,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父亲甚至让小厮传话,苏家再没我这个女儿。我,我委屈啊。”
张婆子只能叹息,只能道:“姑娘是有了身子火气大,再忍耐几天就好了。”
苏玫的妊辰反应是大了些,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下来。
若是正常怀孕,还可以请大夫进府诊脉,吃些调理的药剂。但是苏玫才成亲,马上诊出来一个月的身孕,脸面上如何过的去。
若是再被贺太太抓住把柄,更要翻天了。
“姑娘,姑娘……”
陪嫁丫头琉璃一路小跑进门,神情惊慌。
张婆子连忙问,“怎么了?”
“今天府里来了一位表姑娘,说是太太的娘家侄女,叫孙怜娘,生的如花似玉,现在在书房与六爷说话呢。”琉璃说着。
张婆子道:“表妹来了,寻表哥说几句话,有什么妨碍。”
大周的礼教没有那么严格,表兄妹说笑玩乐是常有的事。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位表姑娘进去两个时辰了,再是表兄妹,孤男寡女的也该忌讳。”琉璃说着。
“我悄悄塞银子给太太院里的婆子,婆子悄悄跟我说。这位孙姑娘常来贺府小住,贺二太太当她是亲女儿一般,与六爷又是青梅竹马。”
“太太对六爷与大姑娘的亲事本不太满意,想过要把婚事退掉,给姑爷定这个孙姑娘。”
“什么!!”苏玫顿时大怒,“小贱人,竟然敢如此。”
苏玫起身就往前书房走,她现在满肚子火没地方出。又是贺英的风流韵事,她更是没办法忍耐。
张婆子只得叫上院里的丫头一起跟上,心里也是又气又无奈。知道苏玫今天出门,贺二太太就把娘家侄女叫过来。
原本该在翰林院的贺英,也特意提前回府。与表妹在书房谈话两个时辰,若说这其中没鬼,她都不相信。
“表哥的棋艺果然进展许多,这一趟我又输了。”孙怜娘娇笑说着。
虽然孙家己经破败不堪,但是论容貌才华,她自信不输任何千金小姐。
现在贺二太太己经许诺给她,苏玫就是一个贱妇,一定会被休弃。等苏玫滚蛋了,她就是贺英的正妻。
贺英这个表哥,一直是她喜欢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贺英笑着道:“是表妹让着我,那我点棋艺,哪里是表妹的对手。”
“下了几局棋,我也有些乏了。”孙怜娘笑着说,“表哥累了吗,我来之前,亲自去厨房做了点心,估摸着这时候也该好了。”
说着,孙怜娘就使唤小厮去厨房看看。
“我有口福了,早听闻表妹手艺超凡。”贺英笑着说。
孙怜娘笑着道:“表哥若是喜欢,我常做给表哥吃。”
贺英正要接话,就听门口小厮惊慌喊着,“奶奶来了……”
一语未完,就见苏玫带着丫头婆子直闯了进来。
贺英立即站起身来与孙怜娘保持距离,孙怜娘却是坐着不动,直看向苏玫。
长相勉强称的上清秀,长成这样,竟然还想跟她争,不自量力。
心里如此想着,孙怜娘站起身来,热情非常,见礼道:“这是嫂子……”
“贱人!”苏玫嘴里骂着,抬手一个巴掌甩向孙怜娘。
她虽然没有习过武,但此时满心怒火,用尽全身之力甩出去的一巴掌,直把孙怜娘打倒在地上。
贺英见状立马后退两步,嘴上说着,“有话好好说。”却并不管被打地上的孙怜娘。
孙怜娘被打懵了,苏玫可是千金小姐,竟然这么直接的动手,她根本就没想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贱人给我打死。”苏玫怒声对婆子们说着,自己心头的火气依然不减,又踹了孙怜娘一脚。
张婆子见状,赶紧扶住苏玫,担心她动了胎气。却是跟着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这才动起手来。
苏玫火气更盛时,劝是劝不住了。这位表姑娘,看样子就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打一场倒是省心许多。
几个婆子齐动手,孙怜娘一个柔弱姑娘哪里受的住,顿时叫喊起来,“表哥,救救我。”
贺英却是又后退两步,嘴上继续说着,“有话好好说。”
即不安慰苏玫,更不会护着孙怜娘。仿佛是看戏的,只差拍手叫好了。
“打死,给我打死她!”苏玫怒声冲冲喊着。
一时间屋里苏玫和婆子的打骂声,以及孙怜娘的求饶声混成一团。
正不可开胶之时,就听门口传来贺二太太的声音,“都当我死了吗!!”
张婆子看看地上的孙怜娘,打也打的差不多了,便挥手让婆子们停下来。
这种破事,打一打闹一闹就好了,不能真打出事来。
“哟,太太来了啊。”苏玫冷笑着。
她不是没想过与贺二太太好好相处,但贺二太太不肯。新婚第一天就要立规矩,劈头盖脸就骂她。
本来为着贺英,她还想着忍耐。结果贺英这般冷落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对着贺二太太。
“姑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孙怜娘,几乎是爬到贺二太太身边的,“要给我做主啊。”
贺二太太身边的婆子连忙扶起孙怜娘。贺二太太看着侄女,虽然没有重伤,但伤全在脸上身上,肉眼可见的凄惨。
“我的儿啊,你怎么……”贺二太太顿时哭了起来。
“姑母,要给我做主啊。”孙怜娘哭泣着。
本以为苏玫一个千金小姐肯定要顾全脸面,受了气也只能忍着。
哪里想到苏玫比集市最泼的泼妇还要厉害,泼妇最多一个人上去打,她是叫一群婆子来打,伤害更大。
苏玫冷笑不己,道:“要不是担心脏了地,今天我就打死你。”
贺二太太怒不可谒,指着苏玫道:“我还在这里呢,你就在这里喊打喊杀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太太不是最讲规矩吗,为何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想着退掉原亲,让六郎娶她为妻,现在我都进门了,太太还怂着她来勾引六郎,到底谁更贱。”苏钰怒声说着。
贺二太太一直都是讲规矩摆架子,骂她的时候各种贱妇。
现在贺二太太怂恿侄女干着和她一样的事,竟然还敢大模大样的骂她。
若当她是好欺负的,任由拿捏,那就是看错人了。
“你……”
贺二太太气的眼冒金星,但是闹了几场后,她深知不是苏玫的对手。
苏家来的陪房太多了,她在贺家又不当家,可支使的人少。
苏玫身边的张婆子着实厉害,拿钱开路,各种收买二房的丫头婆子。转眼间,她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了。
无奈之余,只得转头看向贺英,现在只能指望着儿子给她出头。
哪里想到,贺英竟然不见了。在她们打的最热闹之时开溜,连亲娘都不管了。
“姑娘,生气伤身,我们回去吧。”张婆子小声说着。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贺二太太再有不是,也不能把她抓住打一顿。
见好就收,早些回去。
“哼~”苏玫冷哼一声,对着孙怜娘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
秋去冬来,一场大雨把京城带入冬季。苏钰并不怕热,却有些畏寒。
下雪还好些,冬天的雨又湿又黏,每到雨天,苏钰情愿在屋里发霉都不想出门。
关氏再次派婆子通知苏钰,晋阳长公主寿辰在即,到时候两人一起出席,让苏钰有个准备。
“那就写首诗吧。”苏钰说着,写诗是她的强项,书法更不弱。
晋阳长公主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是个礼貌性的贺礼,她并没想过用一份寿礼讨晋阳长公主欢心。
绿川笑着道:“那我现在去准备,趁着下雨无事,提前写好了,省得临时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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