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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过，只要能留住阿禾，即使他永远躺在床上也无所谓。
然而。
回国后不久，他便已经恢复了意识和知觉。
但他不敢让阿禾知道，他害怕再次失去她。
毕竟……
他曾对她做出那般残忍、令人发指的事情。
沈烬的眼神有些躲闪，是没有底气的表现。
“阿禾……”
苏夏禾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又骗我！竟然还装上了植物人！”
他急切地想要解释：“阿禾，我没有。”
“没有？”
苏夏禾自如地坐在凳子上，“那你解释一下，卫生间的墙上是怎么回事？”
沈烬缄口无言。
苏夏禾紧抿双唇，淡然反问，“难道是陆医生弄的？要不要去验个DNA？”
她认识沈烬三年多了，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若算上这一世，也已经四年了。
她自然知道，沈烬是个什么样的人！
会做什么样的事！
沈烬沉默了一会儿，诚实回答：“不用验了，是我弄的。”
“阿禾……”他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好啊，”苏夏禾果断点头，“你解释吧。”
沈烬深吸一口气：“阿禾，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是吗？”她淡淡地问。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夏禾低笑，“把我关起来，铐着，限制我的自由，亲手揉碎我的梦想，让我失去一切，就是你对我的爱？”
沈烬轻轻摇了摇头：“阿禾，对不起。”
他忆起那些没有阿禾在身边的日子，他犹如行尸走肉般度日。
那样的日子，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他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
“阿禾，别离开我，好吗？”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是我不对。”
他诚恳地说，“只要你肯原谅我，不离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夏禾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当然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心软。
但话说回来。
上一世的她，真的完全不知道沈烬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是因为沈烬过于强大，以至于沈旭被他压制了三年？
所以，她才会完全不知道有沈旭的存在吗？
她看向沈烬：“做什么都可以？”
沈烬郑重点头：“什么都可以。”
“那你告诉我，”苏夏禾语气淡漠，提出了她的条件，“晚星在哪里？”
沈烬试图握住苏夏禾的手，但她轻轻地避开了。
他略显失落地说：“这我真的不知道，谢景予这个人神出鬼没，没人能查到他的行踪。”
苏夏禾淡淡的问：“是吗？”
沈烬说：“但我会去查的。”
苏夏禾并未接话。
他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跟对方简要交代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苏夏禾，神情显得焦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苏夏禾那双清亮的眸子透着疑虑：“你最好不要骗我。”
沈烬立刻接话，语气坚定：“阿禾，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骗你。”
如今的沈烬，在这段感情里，已经完全颠覆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是苏夏禾在诚惶诚恐中挣扎，而现在，这种不安的情绪却在沈烬心中翻涌。
他可以抛开天地万物，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他只要一个苏夏禾。
只要阿禾不离开他，他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在这段关系里，沈烬成为了那个患得患失的一个。
他急切地解释：“阿禾，只要你愿意，以后你想上台表演，我绝不会再干涉。”
对，他不会再干涉她上台，他只会把那些男观众都弄走。
“真的？”
苏夏禾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她太了解他了。
一个占有欲和偏执到骨子里的人，哪那么容易改变？
沈烬的表情相当真诚：“是真的，阿禾你相信我。”
沈烬继续认真地承诺：“我再也不会关着你了，也不会逼着你给哥哥生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更不会再在你身上装定位芯片了。”
提及定位芯片，沈烬立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起苏夏禾的裤腿。
他想查看她的伤口。
那时，她为了逃离他，竟然从脚踝处剜出了那枚芯片。
一定很疼很疼。
“阿禾，让我看看你的脚。”
那道丑陋的疤痕赫然出现在她的脚踝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道疤痕，神情冷漠。
沈烬用指腹轻轻滑过她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声音沧桑：“阿禾，对不起。”
苏夏禾面无表情地将脚抽回。
面对苏夏禾如此冷漠的表情，沈烬心中无比忐忑。
他宁愿她痛痛快快地怒骂他一顿。
可她的平静却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阿禾……”
他心里很不确定，迟疑着开口，“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苏夏禾沉默不语。
“阿禾，我真的会改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
但凡用了这样的语句，都表示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了。
其实，苏夏禾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面对他曾经加诸于她身上的伤害，她真的能做到原谅吗？
若是原谅他的话？
以后该怎么办？
沈旭怎么办？
苏夏禾陷入深思……
见苏夏禾默然无声，沈烬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苏夏禾扭了扭手腕，眸中带着疑惑：“沈烬，你又要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粗野，沈烬蓦地松手，语气中满是歉意：“对不起阿禾，哥哥刚刚太用力，把你弄疼了！”
苏夏禾轻轻揉着手腕，抬头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坦然：“地下室。”
——
这一段剧情好难写。
二更估计要到下午6点左右了哈……
第116章 沈烬去见秦教授
苏夏禾心头警觉骤然升腾：“去那里做什么？”
沈烬似乎看出了苏夏禾的疑虑，轻声安抚道：“阿禾你放心，我刚刚说了，我不会再关着你的。”
在沈烬的引领下，苏夏禾被带到了地下室。
原本昏暗的空间被巧妙地改造成了一个小舞台。
舞台周遭，陈设着无数琵琶。
沈烬牵着苏夏禾的手走上舞台，“哥哥特地给你打造了这个舞台，阿禾喜欢吗？”
苏夏禾颇感无奈，甚至带有一丝无语。
谁会将表演的舞台设在地下室啊！
她无奈的摇了下头。
偏头时，注意到了——
那幅巨大的油画依然挂在那道水泥墙面上。
她指着那幅画，深呼一口气：“把它给我毁了。”
这么大的一幅裸体画被挂在那里，苏夏禾觉得心里实在怵得慌。
沈烬凝视那画许久，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阿禾，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它是我唯一的慰藉。”
“不毁是吗？”
“阿禾，”沈烬尝试和她商量，“一定要毁掉吗？我们不能商量一下吗？”
苏夏禾的嗓音冰冷，比地下室还要冷：“不能。”
沈烬思忖片刻，终究妥协：“好，我答应你。”
没关系。
反正他会画画，他可以再买一栋楼，把阿禾的裸体画挂满所有的屋子。
苏夏禾望着这个上一世囚禁她三年之久的地下室，心中感慨万千。
低头间，她注意到了墙角的斑驳污渍。
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沈烬走过去，轻声细语道：
“哥哥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在的日子，我就是靠着阿禾的这幅画度日的。”
苏夏禾皱起眉头，她没听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沈烬弯腰靠近，将唇凑至苏夏禾的耳畔：
“阿禾不在时，哥哥每次想阿禾的时候，就会对着阿禾的画像……”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很轻。
听完，苏夏禾立马红着脸斥道：“沈烬，你这个变态！”
沈烬低垂双目，注视着苏夏禾，不再言语。
的确，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是有些恶劣和变态。
*
从地下室离开，两人沿着楼梯缓步上楼。
苏夏禾轻轻启唇，语气却带着一丝严肃：
“你父亲入狱了，你知道吗？”
沈烬的步伐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面无波澜的说：“他自找的。”
声音很淡，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对于沈肆行所犯下的罪行，他了如指掌。
“他入狱前，叮嘱我等你醒来，带你去接受治疗。”
话音刚落，沈烬的脚步顿时停滞在原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漫长的沉默如影随形。
“阿禾，”沈烬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满是无助、无奈和颓丧，“你也想要杀死我吗？”
苏夏禾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住。
杀死他？
她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但是——
人格分裂的治疗方法……
是不是只有消灭那个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才能彻底被治愈？
沈烬淡淡地笑着，笑容中带着苍凉和无奈。
“我把你关起来，还那样伤害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沈旭放了你，救你脱离了苦海。”
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满恐慌，卑微得无以复加：“所以，你是不是爱上沈旭了？”
倘若阿禾真的爱上了沈旭，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沈烬的心头燃起无尽的怒火。
如果阿禾爱的，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他都可以想办法去杀了那个人，让阿禾只属于他。
但，若那个人是沈旭，他竟不知所措。
他要如何才能杀掉沈旭？
要是沈旭死了，他还能活吗？
苏夏禾紧咬嘴唇，坚决地回答：“不是。”
她无比确定，她并不爱沈旭。
“真的？”沈烬笑了笑，心中似乎稍稍有了底气，“所以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爱他吗？
虽然苏夏禾不想承认，但毋庸置疑，她是爱他的。
可是，他本就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啊！
他只是沈旭的副人格啊！
*
凌晨两点，夜色如墨，沈烬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脑中回荡着阿禾提出的“带他去治疗”……
那句话如同魔咒，令他内心纷繁复杂。
这些日子，他越来越感觉到沈旭的活跃。
那是一种与他的意识争夺身体的强烈欲望。
他也渴望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
他不想跟沈旭共用这副身躯。
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却似乎难以实现。
他爱苏夏禾，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希望她能留在他身边，可他呢？
但他，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躯体都无法给她。
他在沉寂已久的夜里独自挣扎，无法入眠。
沈烬索性起身，换了套衣服便出了门。
翌日，苏夏禾醒来时，发现沈烬已离开公馆。
她并未多想，只是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既然沈烬已经康复，她便打算搬离江湾公馆。
她正要出门之际，沈烬正巧回来了。
那一头蓝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格外刺目。
苏夏禾愣住了，疑惑地望着他。
她瞥了一眼他的发色，眉头微皱，不确定地唤道：“沈烬？”
“阿禾，你要去哪里？”沈烬的眼神中带着不安。
苏夏禾未答，反问：“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这样？”
沈烬笑答：“阿禾不是喜欢蓝灰色吗？”
苏夏禾无语至极：“我什么时候喜欢蓝灰色了？”
沈烬解释道：“你手机屏保上那张漫画男生的发色就是这个颜色。”
苏夏禾：“……”那张图是她随便在网上找的。
“所以，你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去染发？”
沈烬并未完全说实话：“嗯。”
他不是早上出的门，而是大半夜出的门。
出门也不是为了染发，他去见了秦教授。
苏夏禾携行李向外走。
“阿禾，”沈烬拉住她，眼中满是恳求，“不要走。”
苏夏禾试图挣脱：“沈烬，你放开。”
“阿禾，”沈烬艰难地松开手，“我放手，但你不要走，好吗？”
苏夏禾驻足，凝视着他。
“你既然已经痊愈了，也可以自己生活了，那我就先搬走了。”
沈烬知道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强迫她留下，她会不开心，会生气。
“你真的想搬走的话，就再多待一天，”沈烬恳求着，“明天再搬，好不好？”
苏夏禾沉默不语。
“好不好？”
沈烬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这一刻的沈烬，犹如一只温顺的乖犬，全无半点攻击性。
看着那张乖顺的脸，苏夏禾还是心软了，点头答应了。
她想着，就一天，明天一早，她肯定要搬走。
第117章 沈烬Cos犬夜叉
沈烬按照昨晚答应苏夏禾的，将地下室那幅油画拆了下来。
折腾完后，他从地下室出来，去了厨房做饭。
苏夏禾在客厅里看着，沈烬忙碌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不久后，佳肴飘香。
“阿禾。”他轻声唤道。
苏夏禾抬头望向他，用眼神回应。
“我刚刚已经把地下室的那幅画拆下来了。”
“哦。”
沈烬笑着说，“饭做好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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