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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不理解：“你想把普通人拉进来？”
“他们从来就没有出去过。”
这不会是一个和平的过程，但咒术界本质是依托于这个国家才能存在的群体。
从人群中独立出来的东西，早晚要回归人群。
柊月瞳看下底下灯火幢幢的城市，高空的风也没有能模糊她的声音：
“比起去慢慢修整改建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堡垒，砸掉它，重新建一个会更快吧？”
五条悟：“……”
五条悟觉得自己已经够激进了，但突然有一天，有人和他说，我觉得你不够激进。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五条老师很强，是打破平衡的强大。在我看来，正是因为老师的出现，才让现在的咒术界依旧有存在的资格。”
五条悟的出生不仅仅让咒灵的水平拔生了一个档次，也为咒术界这个本该走向消亡的存在强行续了一波命。
“但我也很庆幸，是五条老师。”
“原来老师在小瞳心里评价这么高吗？老师真感动，”五条悟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该去看看情况了。”
说着，五条悟轻轻跃下，一步消失在了柊月瞳的视线里。
柊月瞳看着掌心不断流失湮灭的IBM粒子，黑色幽灵在失去她的控制后，很快就崩散了。
甩了甩手，柊月瞳将一直处在通话中的手机重新放到耳边：“你也听见了，五条老师不会在这其中成为阻碍。”
“即便如此，我们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哪有那么好的事，事事都等你准备好。”
“瞳小姐，五条先生代表的，是现今咒术界的存在。你我都很清楚，咒术界存续至今绝非只因为当下的存在。”
泉清次转过身，控制台上虚拟成型的正是笼罩于整个国家上空的十大结界。
柊月瞳远处看着冉冉升起，游过明月的骨龙：“那就要去问问那位「全知」大人了。”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回
“比想象中还要好过关呢~我还以为被杀掉~”
坐在天台石台上的少年双手向后反撑，表情是夸张的苦大仇深，仿佛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身体却是放松的，甚至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可惜。
“算不上吧，”柊月瞳不觉得是像太宰治说的那样，“和过不过关没关系，五条老师并不在乎这个。”
让普通人入场这样惊世骇俗的企划，在一步行差踏错就存在可预见的巨大伤亡里，普通来说，若非志同道合或绝对的盲从，是绝不能接受的。
可五条悟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他的自信来源于自身足以掌控风险的绝对实力。
所以，只要不是主观恶性的引导，他并不在乎事态的开始，因为对他来说，终止一切是随时的事。
换言之，他并不在乎柊月瞳想做什么样的尝试，立场如何，他只要确定柊月瞳没有走极端的，主观上反社会的恶意，其他的对五条悟来说都不是很重要。
力所不及，方汲汲营营。
所谓“一力降十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嘿~”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弓身托脸，“这就是最强吗~”
柊月瞳不是很喜欢这种深入剖析的话题。
剖析这种事，就像照镜子。你认为了解的他人，其实也是一览无遗的自己。
她不喜欢。
柊月瞳挂断泉清次的电话之后，就切到了line。
一二年级混合的聊天群里，大家正在讨论刚下达的分组情况。
熊猫和狗卷棘分到了日下部组，禅院真希和野蔷薇分到了禅院直毘人组，虎杖悠仁去了冥冥组，伏黑惠则是和二级术师猪野琢真一起分到了七海组。
分四个大方向在涉谷帐外做前哨策应。
钉崎野蔷薇出发的时候还奇怪没有看到柊月瞳和乙骨忧太的去向。
同行的禅院真希给她解惑：“小瞳是少有能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术师，她应该会去家入小姐那待命，至于忧太，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总监办可轻易不会出动特级咒术师。”
禅院真希还是很了解总监办那帮人的尿性的，只是看着分组名单上禅院直毘人的名字，她微微蹙眉。
钉崎野蔷薇后仰：“乙骨前辈是特级咒术师？”
禅院真希：“我没说过吗？”
“没有啊！”钉崎野蔷薇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事伏黑惠那个家伙绝对知道吧，竟然一直都没说。
她看那个粘豆包一样的家伙浑身上下充满了弱气，还以为是个阴郁的家伙呢！
禅院真希回想了一下，他们好像还真没和一年级的说过，然后绝对松弛的说：“忧太入学就是特级咒术师，不过这次回来他的咒力好像收敛的真的很不错了啊。”
后半句，是禅院真希的自言自语。
要知道，当以前，哪怕是一个照面，都是能让大部分咒术师应激的恐怖咒力压迫感。
钉崎野蔷薇瞳孔地震：“他很强吗？”根本看不出来吧，喂！
“啊，他很强的，”禅院真希背上自己的咒具包，弯腰整理了一下鞋带，见钉崎野蔷薇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回想乙骨忧太的做派，啧了一声，嫌弃，“别看他那样，他现在咒力控制的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光站在他旁边都是件很有压力的事。”
“别用外表去判断一个咒术师，你看五条悟。”
钉崎野蔷薇：“……”你说的好有道理！
柊月瞳软件里属于乙骨忧太的单线聊天框亮着小红点，他是发了一个小黑脸挫败的表情包。
看来是谈判失败了。
柊月瞳抿抿唇，唇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回了一个摸摸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始终注视着少女的太宰治将她表情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轻轻笑了起来：“从今往后的世界，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柊月瞳将一张工作牌扔给他，嗔怪：“别说傻话了，走啦。”
能有什么改变？
依托于人诞生出来的东西，即使是咒术最鼎盛的时期，绵延至今的依旧是人的世代。
太宰治跟在她身后，手背在脑后，猫猫眯眼：“唉，你不觉得这样说很有感觉吗？”
-
“五条先生！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出现在通道里的五条悟，伊地知宛如看到了救世主。
涉谷那边的事一出，所有人都在试图联系上五条悟，偏偏这个最关键的人物却失踪了！
这会儿看到五条悟，伊地知瞬间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安心。
他飞快迎了上去，把目前收集到的情况告诉五条悟。
“晚上七点的时候，以涉谷东急百货横店为中心，落下了半径约为400米左右的帐，内部疑似有多重帐。”
“受到帐的影响，帐内的通讯已经全部断了。但最外围的帐是只限制普通人的帐。普通人能进不能出，「窗」要看个体差异，但所有术师和辅助监督都能自由进出。”
“目前根据进入探查的辅助监督带回来消息，有大量普通群众聚集在帐的边缘高声呼喊五条先生的名字，让您进去，恐怕幕后之人有意为之。”
五条悟听完只是慢慢悠悠，颇为玩味的“诶”了一声，迈着长腿依旧走的不快也不慢。
“被小瞳说中了啊。”
黑色的绷带蒙住了他的眼睛，也蒙住了他的半张脸，仅凭剩下半张脸的表情，很难让人摸清五条悟的真正想法。
“啊？柊月同学？”伊地知没反应过来五条悟怎么突然就提到柊月瞳了。
五条悟显然不打算解释。
伊地知见怪不怪，推了一下眼镜，尽职尽责完成着自己传话的工作：“五条先生，高层们正在第三会议室进行会议，您赶快过去吧……诶？怎么了？”
“嗯？”
伊地知刹车不及，直接撞在了他和突然停下来的五条悟之间的无限上，眼镜都掉了一半。
“五条先生？”
伊地知手忙脚乱的扶好眼镜，也看清了站在通道尽头的人。
“乙骨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伊地知脱口而出，又后知后觉有些冒失，闭上了嘴。他记得给乙骨忧太的调令应该是在咒术高专待命。
是的，在咒术高专。
甚至不像是和冥冥、七海一样带队在车站周围策应。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伊地知都在心底颇有微词。
去年还能以乙骨忧太的能力并不稳定为由，隔绝他上一线的可能性。但经过这一年持续不断的观察，这种理由已经不能站住脚了。
五条悟看到乙骨忧太心情还不错，他大概知道乙骨忧太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没说破，反问：“你接下来打算和小瞳去哪里？”
乙骨忧太原本还沉浸在自责里。他在收到待命的信息后就第一时间发出质疑。
他从来都不觉得应该把所有事都压在五条老师身上。
听到五条悟问自己，乙骨忧太没有隐瞒：“去见九十九前辈。”
“诶？九十九由基小姐也在吗？”伊地知吃惊。这位可是最行踪不定的特级咒术师了。
不过，也理所当然吧，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伊地知很快完成了逻辑自洽。
五条悟也不惊讶，随意的挥手拍了一下乙骨忧太的肩膀：“那之后见。”
乙骨忧太把担心的话咽了回去，擦肩而过后目送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抬脚离开。
-
涉谷。
帐落下后，中原中也就和芥川龙之介决定先去车站附近的咖啡厅里和其他人汇合。
脱去了厚厚冬装的兰堂身姿修长，长发，黑框眼镜，真丝衬衫与黑色西装裤让他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油画里走出的法兰西忧郁青年。
他捏着一杯热咖啡，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位一头银霜的长者。
咖啡厅里除了他们也就只有三位服务员，和几名排队的顾客。今天大多数人都是进来买杯饮品，就去外面凑热闹了。
“没想到‘大佐’先生也来了。”兰堂选择留在港口mafia后，便继续沿用了这个名字。
大佐呵笑了笑：“欠了恩情总是要还的，只是没想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幸见识到真正的‘里世界’。”
咒术界的排外让它们在大部分世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的。在地下世界也将咒术界称之为“里世界”。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推门进来的时候，咖啡厅门上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动声。
突兀的狂风四起。
中原中也一手抓住芥川龙之介，身上泛起属于重力的红芒，在巨大的吸力里岿然不动。
风铃疯了一样震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牵扯力向着一个方向。
“喀啦——！”
周围的玻璃承受不住巨大的吸力瞬间爆裂，就在店内的人尖叫着倒飞出去的时候。
一个金色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咖啡店。
兰堂出手了。
他的异能力彩画集能从现实空间里剥离出类似结界的亚空间，具有坚不可摧的特性，攻防兼备。
但即便兰堂反应足够快，咖啡厅里还是在一瞬间满地狼籍，有摔在碎玻璃渣里哀嚎的，还有刚爬起来惊魂未定的。
中原中也松开芥川龙之介，目光凝重的盯着一街之隔。
地下车站的方向宛如漩涡一般产生了巨大吸力，不过短短几息之间，热闹大街上竟空无一人。
“有医疗箱吗？先帮助受伤的人包扎吧。”大佐对着刚刚被他随手按住的男店员说。
男店员回过神，看到血迹哀嚎的人们后知后觉慌忙爬起来：“有、有的！我这就去拿！”
他软着腿朝后跑去。
中原中也想都没想朝外走去。
大佐喊住他：“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兰堂和芥川等这里处理好以后把人转移进百货大楼。”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回
“脸色看起来真凝重啊，乙骨君。”
九十九由基从远处走近，式神骨龙凰轮亲密的缠绕在她周身渐渐隐去身形。
“前辈。”乙骨忧太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都说了不要叫我前辈啦，”九十九由基笑着摆摆手，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乙骨忧太简单说了一下之前去见高层的事：“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九十九由基发出一声气音，等着他的下文。
乙骨忧太迟疑了一下，说道：“新宿发生的事明显就是在针对五条老师，为什么还要让五条老师一个人去。明明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妥善的去处理这件事不是吗？”
九十九由基闻言惊讶的看向乙骨忧太，她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被九十九由基一笑，乙骨忧太有些气弱，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笑：“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不，”九十九由基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在笑他，“我大概知道情况了，我只是觉得这还真是挺少见的。你这是在担心五条悟？”
乙骨忧太迷惑：“诶？不应该吗……”
九十九由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看了咒术总监办的方向，眼底是沉郁的风暴：“乙骨君认为特级是什么呢？”
乙骨忧太动了动嘴唇，一时间没有答出来。
特级？哪个特级？特级咒灵还是特级咒术师？
“咒灵以是否掌握领域来却分特级与一级，但咒术师却并不是这样，”九十九由基说着抛出问题，“那么咒术师特意设立特级，乙骨君认为是什么呢？”
九十九由基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一直以来被乙骨忧太努力忽视的现实，还是不可逃避的摆到了他面前。
说起特级，所有人都知道，特级是超越常规的存在。
超越常规即意味着无法平等。
他们是寻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物”。
乙骨忧太不可抑制的想起每个人在提到五条悟时的理所当然，那真是单纯的信任吗？
褪去光鲜亮丽的包装，表象之下翻涌如黑泥般的恶意张牙舞爪将他包裹。
纯白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漆黑之中，乙骨忧太回想起他去见高层时，柊月瞳温柔的目光。
她站在那，他并不孤独。
有夏油杰的前车之鉴在那，九十九由基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讲点什么安慰一下这个被现实刺伤的少年特级。
然而乙骨忧太压制完美的出现仅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就稳定了下来。
这下轮到九十九由基惊讶了。
乙骨忧太的心态比她想象中要稳定呢。
但很快，下一秒，乙骨忧太的咒力又出现了波动。
“忧太，由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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