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乾小四的水平怎么样啊。
怎么两人的话题拐到这个上了。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搞笑。
乾小四是紫禁城头牌,属于广大嫔妃们共同享有的,然后大家享有过后,完全可以开一个头牌研讨会嘛。
哎呀,不行了,不能再往下想了。
魏贵人自己也说不下去,含混道:“我觉得不舒服,就问问你。”
陆薇道:“可能是你太小了,等年纪再大点就好了。”
两人终止了这个话题。
魏贵人在陆薇这里用午饭,两人午睡过后就去钓鱼。
实则钓鱼的只有陆薇一人,在阴凉的大树下面,魏贵人忙着绣花呢,两人各忙各的,也挺自在的。
当然,如果没遇到舒嫔就更自在一些的。
钓鱼佬所见略同,挑的钓鱼的风水宝地都相同。陆薇从来没想过刻意避开舒嫔,因此对再次偶遇她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舒嫔刚看到她时脸上露出一点笑,紧接着就看到了魏贵人,那笑容立刻就凝固了。
舒嫔道:“陆贵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薇微笑,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的鱼竿,然后拒绝道:“下次吧。”
舒嫔咬咬唇,还想说什么,她身边的嬷嬷拉拉她的手臂,“娘娘,走吧。”
舒嫔只得离开,她嬷嬷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再不会错。那魏贵人没脸没皮地奉承皇后,小人之流,陆贵人与她交好,也一定同她差不多。”
舒嫔忍不住分辩,“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嬷嬷苦口婆心说:“您年纪轻轻,哪里会看人?陆贵人也不过同怡嫔一样,只是她装得好。”
舒嫔委屈道:“可我就是一个人了呀。”
嬷嬷笑起来,“您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您别跟那些汉人妃子一起,您可以多去找娴妃娘娘说说话。”
舒嫔:“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娴妃也不太爱跟我玩。”
嬷嬷道:“您别总想着玩,您不愿意去找娴妃,那就多多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毕竟您与她还是亲戚呢。”
这话舒嫔更不愿意听了,心烦意乱道:“皇后从没因为两家的亲戚关系对我另眼相看,我现在贴上,那我岂不是成了小哈巴狗魏贵人。嬷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第38章 魏贵人冲舒嫔离开的方向……
魏贵人冲舒嫔离开的方向努努嘴,“真绝交了,再也不和好了?”
陆薇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绝交那么严重啦,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就那样罢。”
要相处一辈子的同事,现在可能很难在一起搭伴玩,许多年后的事谁又知道呢,现在就当一个普通同事相处吧。
“那我和你呢?”魏贵人突然这样问。
她们算是微末之交,自有几分真心在,但,还是那句话,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也许两人能够安得促膝,说彼平生,也有可能相逢陌路。
陆薇道:“不要想以后的事,想想现在,现在是开心的就行。”
等以后走到分歧路口再说吧,至少曾经在一起快乐过。
但陆薇觉得她两走到歧路的可能性应该非常非常小吧。
……
自魏贵人侍寝后,帝后二人相处总似隔着一层,皇后心中烦闷,却无可奈何。
何嬷嬷无法,只能去请贵妃来陪伴她。
刚见面,贵妃第一句就问皇后是不是病了。
皇后摇摇头,“只是胸口有些闷罢了。”
贵妃快言快语道:“若论体弱多病,皇后姐姐总比不过我,胸口闷并不是什么病,多出去走走,放宽心,这种小毛病慢慢也就好了。”
皇后微微一笑,反问道:“如果放不下呢?”
贵妃道:“皇后姐姐自来比我聪慧,这还用问我吗?自然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有皇后在,那些别有心思的嫔妃们再有什么计谋城府,那也只能屈居皇后之下,永远被皇后压制。她们可是巴不得皇后有个好歹,自己能够上位的。
皇后叹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世上真正能想通的有几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沉溺佛道,奢求解脱自己的内心?”
紫禁城就是一个顶级的名利角斗场,身在其中,只有死了才能真正解脱。
但这些丧气的话也不必对贵妃深说,皇后问她:“你呢,身子可好些了?”
贵妃无所谓道:“每到换季就得病一个多月,一季度才三个月呢,病多了就当自己没病了。有时候我连药都懒得吃,病也没变得更坏。”
皇后皱眉,“你还是得好好吃药。”
贵妃嬉笑,“哎呀,知道了。我呢,是身子病,姐姐是心病,何嬷嬷特意让我来劝你呢。”
皇后失笑,“你能怎么劝我?”
贵妃道:“反正我有法子,魏氏侍寝的事情说到底是皇上心虚,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他没发现当时是别人,但他顺水推舟了,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贵妃就是何嬷嬷的嘴替,把她不敢说的话全部给说出来了,何嬷嬷站在皇后身边一个劲儿点头。
皇后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啊?”
幸亏她治宫严格,在她这里的说话是不会传到外面去。
贵妃继续道:“皇后举荐新人,在这宫里是最常见的事,在姐姐之前也有皇后这么做的,这是贤惠大度,深明大义,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义举。皇后姐姐你没错,但就是要给皇上一个台阶下,你就干脆说身子不适,皇上过来看你,再示示弱,顺势把话说开算了。”
往后到底怎么着?
趁着帝后现在感情还深厚,好好谈谈,是两人继续努力生个孩子;还是干脆绝了这个念想,收个养子;亦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性。
尘埃落定,对大家都有好处。
皇后先是骇笑:“那岂不是成了怡嫔之流?”
继而又道,“怡嫔也挺好的。”
贵妃这回脸上没了笑容,轻轻道:“这宫里的每一个嫔妃,谁又不是怡嫔呢?”
两人均沉默不语。
皇后心里却下定了主意。
……
皇帝、皇后之间欲说还休,总总不可对外言的纷乱情绪,跟身为底层嫔妃的陆薇完全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她这种洒脱的性格极大的影响了魏贵人,致使她也特别得平心静气,尤其是在面对皇后时。
大领导们去烦恼大领导的事,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小确幸。
陆薇意恋牧花茶终于出炉了,她第一时间拿去长春仙馆给太后献宝。
正巧娴妃也在,大家坐一处品茶。
陆薇给太后说这茶是如何炮制的,“清晨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找那刚刚开了一点点的荷花,把茶叶塞进去,再用棉线松松地围系住荷花。三天后拿出来就成了。”
彩娟在一边给她帮腔,“老佛爷,您别听陆贵人说得容易,实际上真做起来可不轻松,我们在荷花池中划船,寻找那又香又美的荷花,不是什么花都能用的。”
陆薇则道:“彩玉、彩娟帮了我好多忙,彩玉的脖子还被荷叶梗划了一道痕。”
太后将茶盏凑到鼻尖,果真有股荷香,入口却尝不出荷香味,依旧是龙井茶的味,但因这茶叶在荷花里闷了三整天,绿茶的清气给破坏了,味道实则有点浑浊。
她原本想说什么,但看着陆薇、彩玉、彩娟三个人六只眼睛望着她,咽下嘴里的茶水,点点头,“喝了这茶,就像屋子放着几枝荷花似的。”
娴妃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绝顶的龙井绿茶硬生生就这么被糟蹋了,但她不予置评,顺着太后的话说:“确实很有荷香。”
没直接说好喝,那就是不好喝了,陆薇一点没失望,黑暗料理嘛,多尝试尝试,或许能出现奇迹呢。
她笑道:“可能荷花与绿茶不搭,但我书中看到荷花蕊适合与烧酒同酿,称之为‘莲花白’,莲花茶没炮制成功,赶明儿我来酿个莲花白请老佛爷与娴妃娘娘品尝!”
娴妃扑哧一声笑了,对太后道:“老佛爷,我看这长春仙馆后湖的莲花怕是保不住了。陆贵人酿酒,得耗费多少花蕊啊。”
太后也笑了,“那我可不许了。陆丫头,这造茶酿酒的事还是交给内务府酒醋房吧。”
陆薇立刻道:“我省事了。老佛爷让内务府去酿造莲花白吧。”
太后叫来了李昌盛。
李公公回道:“莲花白是前朝的宫廷御酒,本朝喝它的人虽不多,但内务府每年都会酿造一些备用,想来酒醋房应该能寻到。老佛爷,奴才是否现在就去酒醋房取酒过来?”
太后颔首:“去吧。”
陆薇悄悄与杏子对了一个眼神,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顺利。
酒醋房归于御膳茶房,而御膳茶房离长春仙馆并不远,然后李昌盛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带着一个捧着一坛酒的小太监回来。
太后略微有些不悦:“为何迟迟不归?”
李昌盛苦着脸说:“老佛爷,奴才去酒醋房取酒,房头先告诉说没有,这莲花白去年已经用尽了,今年的还没有酿造出来……”
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谁敢慢待?就是没有变也要变出来,更何况是有的。李昌盛常与内务府那帮人打交道,心里有数,便要求查看账簿本。
那房头竟又说账簿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也不好找。他让李昌盛先喝茶等着,他自己去库房转了很久,回头又说找到了。
因此很是耽误了些时间,才把酒取回来。
太后毕竟是一个宽和大度的老佛爷,说道:“酒醋房管着整个圆明园的酒啊醋啊,事多人忙,偶尔有疏忽的地方,倒也不必太计较。彩玉、彩娟,你们开坛斟酒吧。”
两人连忙道:“是。”
陆薇捧着彩娟递给她的小酒盅,先不急着喝这里头的酒,而是闻了闻,心里就有了底,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太后、娴妃也都喝过了,两人脸上均露出异色。
娴妃去看陆薇,陆薇回看她,这酒是真有问题。
太后沉着脸不说话。
她刚才还为酒醋房说好话来着,现在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薇索性道:“李公公,我尝着这酒似乎不对,淡而无味,既无酒香,也无莲香。”
娴妃这时道:“我这杯也一样。”
李昌盛仔细打量嗅闻坛子里剩下的酒,然后跪下道:“老佛爷,奴才办事不利,但这酒确实是酒醋房的人给的莲花白,奴才看着人送过来的,绝不可能在路上被人给掉包了。”
既然不是掉包,那么这坛子莲花白从酒醋房拿出来之前就有问题了。
太后的脸色非常难看,足足有一刻钟没有说话,屋里安静极了,大家都屏气凝神,唯恐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终于,太后说话了,她问陆薇:“陆丫头,上回你过生辰,我让彩玉送去的三百两银子够不够用?”
陆薇低头,实话实说,“不够。”
“那总共花了多少?”
陆薇:“内务府一共要去五百两银子。”
太后冷笑一声,“内务府这帮子人啊,真真是生财有道。都说商人狡诈,他们比商人还狡诈一百倍!”
太后不是生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太后,在成为太后之前的很多年里,她是京城小门小户的女儿;是雍亲王府默默无闻的侍妾;是宫里不受宠的嫔妃。
成为太后,她从此再也没有为钱财的事情发过愁,她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没想到内务府连她这个太后都敢
欺瞒。
还当她是曾经那个受了内务府欺瞒,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被迫咽下委屈的低微之人吗?
太后冷冷的问道:“现今负责圆明园事务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是谁?”
李昌盛心里一惊,将头伏得低低,“回老佛爷,是傅恒大人。”
天啦噜,陆薇再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到傅恒,这下连皇后可能都牵扯进来了。
只能说皇帝太爱小舅子了,派了这么一个肥差给他,这是怕他没钱花啊。
很好,现在克扣到他老娘头上了。
第39章 陆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陆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去年在热河行宫,舒嫔对她谈起太后借故发作皇后,表面上是因为皇后管理后宫不善,以至于怡嫔未经传召私自去了木兰围场。实质的原因是太后娘家侄子与傅恒在竞争负责圆明园事务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之职时落败。
所以,太后根本心里早就有数。
陆薇的本意只是借太后的手,惩治御膳茶房的那些人,完全没想过竟然会牵扯出傅恒,最后演变成太后娘家与皇后娘家的利益之争。
杏子家里就是内务府出身,她父亲在内管领处当差,对御膳茶房的事儿门清。因皇帝爱喝玉泉酒,所以宫里的酒一般以玉泉酒为主,至于其他的御酒,每年都会新酿,每年也都有剩余,像莲花白、兰花酿、秋露白这样的药酒,更是一年到头难得用上一次,因此有些人便动了歪脑筋,将这些不常用的酒偷运到民间卖掉,所获甚丰。
杏子让她父亲打探到去年的莲花白已然全部运出宫卖掉了,今年的新酒尚未酿成,故而借莲花茶引出莲花白。
事态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然而结果却令她始料未及。
太后与皇后两位大神斗法,她这等小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得被误伤。
陆薇想找个理由闪人,然而太后似乎存心将这件事闹大,她令李昌盛立刻去请帝后二人过来长春仙馆。
看来是要搞三堂会审的节奏了,走是走不了,陆薇只好留下来吃瓜。
她先在脑海中再次复盘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所作所为。
除了大家要喝莲花白是她故意带出来的,其他的事真与她无关。
内务府行事那么嚣张,迟早会翻车。等会皇帝来了,在老婆与老娘之间做夹心饼干时,应该迁怒不到她。
陆薇自己也是苦主好吧,辛辛苦苦存的银子,一下子就被内务府坑去了至少两百两。
作为总管大臣的傅恒大人,肯定看不上她这点小钱,但陆薇不相信他没有受过底下人的孝敬。
好了,复盘完毕,她作为一个无辜、可怜、弱小的受害者,就等着皇帝皇后两位青天大老爷给她作主吧。
帝后二人是同时过来的,在来的路上想必应该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随后赶来的则是傅恒,还有负责御膳茶房以及酒醋房的几位管事。
太后坐正中间,帝后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陆薇与娴妃坐在角落里扮鹌鹑,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傅恒与几位管事跪了一地请罪。
皇后看着弟弟傅恒,眼里流出一丝不忍的神情。
弘历打哈哈,道:“皇额娘,何必您亲自操心,这件事都交给朕来处理,朕保证让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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