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李公公进来。”谢姝其实不是很意外李公公会过来,她轻轻点了点头,道。
上一世那人若是不高兴了,她们两个开始冷战,李公公就会来说清,不过那时候每次先低头的是谢姝。
李公公今日过来怕也是来为那人“说情”来的,谢姝并非是恃宠而骄,而是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阴阳怪气一番。
正想着,李公公已经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了个锦盒,笑着对皇后娘娘道:“老奴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李公公请起。”谢姝嗓音清婉,让人起身。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老奴是奉陛下的命令来给娘娘送糕点。”李公公笑呵呵的走上前,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梅儿,梅儿笑着接过,接下来就听李公公用“石破天惊”的语气说:“娘娘,这些糕点乃是陛下亲手所做,希望皇后娘娘会喜欢。”
谢姝:“……”
女子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这些糕点是陛下亲手做的?”梅儿也极为震惊,陛下竟然还会亲手做糕点,这事若是传出去,还真是让人惊讶,梅儿问。
李公公当时知道陛下要亲自给皇后娘娘做糕点的时候,也是惊讶住了,还以为陛下是被皇后娘娘刺激到了,后来李公公明白了,陛下这是向皇后娘娘示好呢,陛下这还是第一次为女子低头,可见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李公公态度愈发恭敬,乐呵道:“这些糕点确实是陛下亲手所做,陛下说希望这些糕点能哄娘娘一笑。”
这事李公公也不敢在外面大肆宣扬,只敢告诉皇后娘娘一个人。
谢姝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浅浅而笑:“李公公替本宫谢谢陛下。”
“老奴会的。”李公公对皇后娘娘,那是跟对陛下一样,他恭恭敬敬的拱手:“老奴先告辞了。”
谢姝:“李公公慢走。”
梅儿送李公公到殿外,等李公公走了,梅儿才回到殿中,看到黄花梨木桌上精致的糕点,梅儿还是很惊诧:“娘娘,陛下他……”
陛下为娘娘亲手做糕点,这事说出去简直是让人不敢置信,陛下对娘娘也真真是用了心了。
谢姝看着锦盒里面看起来一道道精致的糕点,也没摸清楚这人究竟是在干什么,送糕点这事,谢姝当然也做过,但那时因为想得到帝王的恩宠,亲手做更闲诚意,那他送这些糕点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得到她的恩宠。
这听着怎么这么荒谬。
李公公从坤宁宫回来,便直接回了乾清宫,帝王正在埋头处理奏章,见李公公回来,帝王微微抬起头,慢条斯理道:“皇后可有说什么?”
李公公:“皇后娘娘让老奴替她道一声谢。”
道一声谢。
帝王失笑,他哪里需要她的道谢,他这不是借此举向她道歉,甚至可以说,他是在向她低头。
因为白日送了糕点过去,晚上帝王仪仗再次摆驾坤宁宫,相比昨日被“赶”出来的“狼狈”,帝王今晚面色缓和,姿态清贵,仿佛又恢复到了平日的运筹帷幄。
只是到了戌时,依旧不见对面的姑娘放下棋子,帝王也琢磨到不对劲了,面色微微僵了僵,他声线温和,问:“皇后今晚不留朕?”
“陛下想让臣妾如何挽留陛下。”谢姝容颜清艳绝美,装作听不懂帝王的话,她嗓音温柔,问。
古灵精怪……
帝王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故意装不懂,倒是也不生气,秦煜语气不紧不慢:“朕是担心皇后想要了。”
一抹红晕从谢姝莹白的脖子蔓延到脸上,他是如何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话的,谢姝将头扭到一旁,轻声道:“臣妾什么都不想要。”
帝王认真的看她一眼,索性将话给挑明了:“那皇后不妨跟朕说说期限,还有几日让朕留宿坤宁宫?”
他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么有耐心,也愿意纵着她。
见他直接挑明,将事情摆到明面上,谢姝也不甘示弱,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是在为帝王考虑:“马上便是三月了,陛下若是等不及了,可以让礼部着手选秀一事,臣妾没有意见。”
帝王太阳穴突突的跳,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气他了,前世他爱而不自知都不会与别的女子不清不楚,今生更加不会,他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嗓音也低沉,带着些许的无奈:“别乱说,朕不是贪恋女色之人,你今晚好生歇着,朕明日下朝之后再陪你用膳。”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是这样,帝王白日来坤宁宫陪女子用膳,但是晚上都没能留宿坤宁宫,李公公已经不止一次汗颜了,普天之下,胆敢对陛下甩脸色的怕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了,不过也是因为陛下对皇后娘娘很纵容。
上元灯节前日,盛华公主一袭盛装的来了坤宁宫,自从谢姝入宫之后,盛华公主每一次入宫都是直奔坤宁宫。
“娘娘,盛华公主来了。”
盛华公主今日很高兴,她一脸俏皮的过来抱自己的嫂嫂,笑着问:“嫂嫂,今晚上元灯节你去不去看画舫?”
谢姝一怔,恍然想起来明日就是上元灯节了,她还忘了这事。
自从那日她们起了争执之后,帝王日日都会来坤宁宫,但谢姝一直未让帝王留宿,谢姝也是有骨气的,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去找那人,于是谢姝眨了眨眼,浅笑道:“本宫过就不去了,公主可以与兄长一起去看画舫。”
盛华公主有些不解,她记得嫂嫂年前还说一起去看画舫,怎么过个年就不去了,而且京城的上元灯节这么热闹,嫂嫂不去多可惜,不过这事肯定还是出在皇兄身上:“嫂嫂之前不是还说去吗?怎么现在就不去了,难道是因为皇兄不想让嫂嫂去。”
她记得皇兄对嫂嫂还是百依百顺的,应该不会如此。
谢姝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这事本宫还未与你皇兄提过。”
盛华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她嘟了嘟嘴:“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跟皇兄说,皇兄跟嫂嫂感情这么好,他肯定会答应。”
见盛华公主起身就要去御书房,谢姝连忙出声喊住她:“公主。”
“嫂嫂怎么了?”盛华公主诧异的回过头,她好像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试探着问:“难道是嫂嫂跟皇兄吵架了,所以嫂嫂不敢跟皇兄说这事?”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帝王微微上扬的声音:“皇后有什么话不敢与朕说?”
第55章 取悦==
帝王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进来,坤宁宫中,众人连忙朝帝王见礼:“奴婢参见陛下。”
“盛华给皇兄请安。”
帝王嗓音淡淡的说了句“免礼”,然后抬步走到谢姝面前,他微微低下头,嗓音含笑的问:“皇后有什么话不能直接与朕说?”
谢姝尚在斟酌的时候盛华公主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她笑眯眯的道:“哎呀,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嫂嫂想出宫放花灯。”
“是吗?”帝王负手而立,语调都向上扬了几分,磁性好听。
谁都知道陛下这话是在问谁,众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谢姝作为当事人,不可能听不出来,她有些无奈,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皇后想去,朕自然奉陪,明日晚上朕陪皇后一起去。”见她点头,帝王面色更加缓和,若非此刻殿中都是人,他肯定要上前抱她了。
帝王看向女子的目光里全是温和与怜惜,上元灯节,他本来就是要带她出宫的,这样等从宫外回来,他说不定可以留宿坤宁宫。
盛华公主听到这话简直是喜不自胜,她伸手握住姝姐姐素白细腻的小手,又蹦又跳:“那太好了,明晚我跟淮予哥哥在映月楼等嫂嫂跟皇兄。”
又是映月楼……
帝王薄唇抿了下。
盛华公主都要兴奋的拍起了巴掌,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明晚了。
说起来,她都已经好久没有跟姝姐姐去逛街市了。
盛华公主见目的已经达成,匆匆忙忙的说自己要回公主府,毕竟也不想扰了皇兄跟姝姐姐恩爱,帝王当然求之不得,瞥了李公公一眼:“你送公主出宫。”
“是,盛华公主这边请。”李公公笑吟吟的走上前。
盛华公主撇了撇嘴,已经能猜到皇兄的目的了,皇兄这不就是想单独与嫂嫂相处,所以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快点离开。
盛华公主一走,殿中就安静下来,谢姝抬头看帝王,嗓音轻细:“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帝王慢条斯理的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朕来看看皇后。”
谢姝轻轻点了点头,姿态温婉的重新坐下来,见她又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帝王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一下,问:“朕今晚……”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歇在哪儿就歇在哪儿。”谢姝一下子就猜到帝王要说什么,她模样婉约,先帝王一步开口。
秦煜自问已经足够了解眼前的女子,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分明还是没有原谅他,他也知那日他说话说的有些重了。
虽说他贵为一国之君,但为眼前的女子低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帝王唇角微微上扬,笑了笑:“那日是朕有些冲动了,朕不该因为一时吃醋就怀疑皇后,朕向你道歉。”
谢姝回眸对上帝王那深邃的凤眸,他的瞳孔很是漆黑,看人的时候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其实谢姝能察觉出来这人对梁三公子是非常介怀,所以谢姝轻声问:“可是陛下前几日不是还在怀疑臣妾居心不良?反正臣妾在入宫之前是打算嫁给梁三公子,陛下这次是算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臣妾要是与梁夫人单独说几句话,陛下岂不是又要疑神疑鬼?”
“朕又不是中蛊了,怎么会日日疑神疑鬼?朕那日只是有些吃醋,所以一时冲动了,日后朕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惹皇后伤心。”帝王失笑,他又不是神志不清,怎么还天天疑神疑鬼了。
谁知女子微微沉吟片刻,开口道:“那陛下立字据吧。”
立字据……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这么平静的让帝王立字据,他的皇后果然不同。
帝王这次处在下风,便点了点头:“成。”
谢姝提起裙角,去给帝王拿纸笔,很快,那字据就写好了,帝王看着那上面的惩罚是“一个月不能进坤宁宫”,越发觉得自己以后要克制住,就算吃醋也只能在心里吃醋,不能表现出来。
帝王猜到自己晚上能留宿坤宁宫,下午连奏章都是在坤宁宫处理的,二人一个处理奏章,一个自顾自的对弈,气氛还算是岁月静好,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天色黑下来,帝王不紧不慢道:“那朕先去沐浴。”
谢姝娇美的面色有几分不自然,轻轻点了点头。
帝王见状又问:“不如皇后陪朕同去?”
自大婚之后,他们都还未洗过鸳鸯浴,年轻的帝王还很期待。
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他前世虽然很宠爱她,但因为帝王在女色之上极其淡漠,所以他一个月可能也就歇在坤宁宫四五次,那时他可没有那么得寸进尺。
谢姝眸中含着娇嗔,可不想惯着帝王,她佯装听不懂帝王的言外之意,轻声道:“臣妾让李公公进来。”
帝王:“……”
好半晌,帝王轻笑一声:“古灵精怪。”
姑娘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她对帝王已经不像是普通妃嫔对九五之尊的姿态了,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生动跟活泼。
秦煜也乐意见她这样,因为他想与她做夫妻,而不是明面上相敬如宾的帝后,他们的恩爱肯定是实打实的恩爱,而不是靠装出来的。
秦煜唇角勾了勾,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餍足,脚步轻缓的去了后殿。
帝王沐完浴,喜欢将衣袍半敞着,露出里面白皙、肌理分明的胸膛,戌时一刻,帝后二人躺回到拔步床上,温香软玉就在身边,但是帝王不敢太放肆,他决定徐徐图之,帝王声线沙哑,嗓音慵懒的问:“姝儿话本子看得如何了?”
“陛下想如何?”
帝王偏头看她一眼,嗓音低沉:“朕只是随口一问。”
但究竟是不是随口一问就不得而知了。
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旁边,而他们还是成过婚的夫妻,但是这花好月圆夜,他们只能规规矩矩的躺在这拔步床上,帝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想不通这不对劲在哪里。
一阵阵馨香飘过来,帝王在心里苦笑,他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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