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毅:“现在就是两个方案,一个是和古典乐器社、汉服社合作,上台表演;另一个就是我们自己组织一个大合唱。”
徐萌:“合作的话,我们要干什么?”
邹毅:“初步商定,是让我们穿着汉服在台上打算盘,充当古典乐弹奏的背景板。”
徐萌:“不用唱歌?”
邹毅:“不用。”
袁暾:“不用跳舞?”
邹毅:“不用。”
徐萌和袁暾:“那我选合作。”
其他人也纷纷举手,“我们也选合作。”
“行。”邹毅扫过大家,目光停到好像在走神的于晚身上,“于晚,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于晚疑惑抬头,见除了她大家都举了手,也没管是什么事,跟着举了手。
“那好,我们今年的元旦晚会就和他们合作,周三具体要干什么就会定下来,到时候大家听从调令就行。”邹毅一锤定音。
室内恢复寂静,大家各做各的,临近打铃,于晚收拾好东西。
“走了。”于晚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
会长办公室依旧人来人往,谢卿潇依旧站在门口,少见的是,应樊渊也来了。
铃声响起,人潮散去,应樊渊身侧站着洛白榆,和对面的谢卿潇无声对峙。
alpha们的信息素发生碰撞,烟熏,烈焰,和其中掺杂的草木香,轰得空气都为之震荡。
alpha之间的战争,就是这么直接与暴力。
于晚只闻到了草木香,但足够她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她拾起台阶,照常向洛白榆走去。
她停在三步远的地方,只看向洛白榆,视谢卿潇如无物,“走吧。”
三人皆是愣住,谢卿潇早上观察了一上午,已经确定于晚和洛白榆闹掰了,她看着于晚,不可置信;
应樊渊中午也确定了洛白榆表白失败,知道谢卿潇这两天在找白榆麻烦,才赶着过来接洛白榆,他落在于晚身上的视线又滑回到洛白榆身上,目有疑问;
洛白榆却同样迷茫,他以为于晚不会来了。
“快上课了。”见洛白榆还在傻站着,于晚催促道。
“啊,哦,好。”洛白榆抿了抿唇,回视应樊渊一眼,便将其抛在脑后,大步向于晚走去。
“诶,不是。”应樊渊抓了把头发,看着洛白榆和于晚下楼的背影,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来接洛白榆,洛白榆跟着于晚跑了?!
应樊渊回头看向谢卿潇,谢卿潇脸色黑沉,乌云密布,他收回自己的信息素,鄙吝地睨了她一眼。
当事人都走了,谁想和她较劲儿。
他扶了扶眼镜,一片泰然,慢步下楼。
只留谢卿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洛白榆虽然跟着于晚走了,但两人一路上却一言不发。
其实洛白榆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再和于晚相处,他还是喜欢于晚,喜欢这种感情,不可能一夜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清楚,只要他还能看见于晚,还能和她说话,他就会一直喜欢她。
但于晚,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他应该离于晚远远的,但在于晚叫他时,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
那于晚又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他应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于晚,我不接受表白失败后继续做朋友。”
他怕他忍不住,忍不住爱上她,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到这话,于晚心里隐隐生出烦躁,她甩了甩右手,但右手分明没有任何感觉,不麻也不疼,“恩,我知道,等谢卿潇的事过去。”
等谢家的事解决,她会自己离开。
洛白榆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你不可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谢卿潇有多危险。
后脑勺猛然发疼,刀割一般,一根神经绷得死紧,左脸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于晚强忍着痛意,想要嘶吼出声的本能和理智还在脑海拉扯,一丝一道,断裂,复合,像绷紧的弦,咯吱咯吱,像刀尖划过玻璃,冷得发寒。
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落在地面上,又转瞬被于晚的脚印覆盖,不见踪迹。
“洛白榆,很快的,我求你。”
痛到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去乞求洛白榆的同意,于晚知道,洛白榆一定会答应。
洛白榆:“好。”
于晚忍得太好,洛白榆完全没有察觉到于晚的不对劲,他想了想又道,“你得告诉我一个时间限制,若是谢卿潇一直没解决,我总不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
于晚咬了咬牙,瞳孔有些微涣散,“一个月。”
“好,那便以一个月为期。”
于晚强撑着陪洛白榆上了楼,在楼梯口道,“你先回班,我去趟厕所。”
洛白榆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向班里走去。
于晚一手撑着墙,五指扣紧,缓了片刻,向校医务室走去。
第77章
“头疼?”校医务室的医生审视着面色微微发白的于晚,问道,“现在还在疼吗?”
“没有。”说来也奇怪,等到了校医务室门口,头却不怎么疼了,好似刚才的疼痛只是假象一样。
“高几的学生?”
“高二的。”
“除了头痛最近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没有,很正常。”
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又问道,“没有出现幻觉什么的吗?”
“没有。”
不是因为心理压力,医生给心理疾病上打了一个叉,又问道,“既往病史?”
于晚思索片刻,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分化alpha失败算吗?”
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没有其他病史?”
于晚确定道,“没有。”
“校医院器材不够,建议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医生没再询问,给于晚开了转诊单。
——
市三医院,神经外科,医生手指点了点C单子一个发亮发白的区域道,“脑部淤血压迫神经引起的头痛。”
医生瞅了眼于晚身上的附中校服,接着又道,“头皮外部组织并没有损伤或者伤口,未见颅内肿瘤,血压血脂正常,淤血有机化现象,应当是多年前的旧伤。”
满目疮痍的客厅,飞裂四射的玻璃碎片,脸颊红肿,低声哭泣的母亲,还有,那个手里举着棍棒的男人。
脑海里划过几个碎片,又在顷刻间化为粉齑。
见于晚面露深思,医生接着问道,“有既往病史吗?”
于晚默了几秒,“有就诊记录的,只有分化失败。”
医生点了点头,领会了于晚的意思,那便是小时候可能受过伤,但并没有来医院检查。
不过小孩子小打小闹,经常受点小伤也不奇怪,难免其中就有一次导致脑部淤血,没有发作家长也不在意,便推到了现在。
医生心里如是推测,又接着询问,“身体以前出现过其他症状吗?比如头晕恶心呕吐等。”
“没有,之前一切正常,开学体检也没有问题。”
淤血若是刚出血时没有不良反应,按理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事,医生抬起眉弓,犹疑不定,“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刺激?脑子里一瞬闪过洛白榆的脸,于晚否定道:“没有。”而后抬眸盯着医生,眸光似有压迫,“不过请问医生,这个问题影响后续治疗吗?”
医生尴尬地笑了笑,“影响倒是不影响。”但他是医生,见到没见过的症状,难免好奇,想要探究一下。
剩下的话医生没有解释,轻咳两声,又变得一本正经,“目前有两个治疗方案,一个是做手术清除,但你是颅内出血,危险性比较大;另一个则是保守治疗,用药消除,但你的淤血已经压迫神经,时间比较慢,治疗过程中还会头痛,而且不一定能消除淤血,若是效果不佳,还是需要做手术。”
医生解释清楚利弊,将选择权交给于晚。
于晚:“保守治疗。”
医生给于晚开了药单,叮嘱道,“之后每周来复查一次。”
外科几个诊室在同一楼,于晚拿着就诊单走出门。
斜对角的普外正在换班。
虞溱正是被换下来的医生,他穿着白大褂,放松地轻声哼着歌,拉住普外的门,和于晚错身而过。
一个念头晃过,虞溱驻足回身,望向于晚的背影。
这不是星星的朋友吗?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医院?他暗自思考,瞄了一眼于晚走出的诊室。
神经外科?
“哒哒。”
虞溱敲开门,谈笑自若,“刘医生值班呐?”
“对,虞医生下班了?今天可早啊。”
“今天早,明天就迟了。”虞溱苦笑一声,又状若无意地转了话题,像是闲聊,“刚才那小姑娘是附中的吧,怎么跑你这儿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脑部淤血压了神经,头疼。”
虞溱随口吐槽道,“现在的小孩儿,就喜欢打架。”
“倒也不是,出现了机化现象,估计是多年前的伤了。”
“这样啊,那是我猜错了。”虞溱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您忙。”
“虞医生慢走。”
——
日落时分,目之所及,皆笼罩着一层橘色的薄纱,下班的医生护士,人来人往。
门诊处关了大门,急诊室开始忙碌,住院的家属去食堂给病人打饭。
于晚面无表情,仰头就着冷水咽下几颗药,侧脸迎着光,白皙的脖颈随着喉咙的动作微微鼓动,像一座被光温柔了的,冰冷的雕塑。
“嗡嗡嗡。”
冥昭瞢暗的混沌光线里,动作像是被时空慢放,于晚咽下最后一口水,垂眸盯着手中空空的矿泉水瓶,片刻后将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吴浩:你安排我做的事,可能做不了了,上面说没什么用,打算停止。】
谢家,好烦。头部又隐隐作痛,于晚澄澈的眼眸现出几点阴暗的浑浊。
【于晚:等着,明天就会出事。】
【吴浩:?】
于晚没再回答,她关了手机,走进最近的打印店。
大医院看病比较麻烦,需要的各种材料多,打印店生意红火,竟也有七八台机器,上面各配了一台电脑,顾客自己操作,再拿着打印好的材料去门口结账。
于晚走到最里面的机器前,登录邮箱,从邮箱里下载好一份名叫“x0”的文件备份。
打印机轰隆轰隆,开始工作。
数十分钟后,她抱着小臂高的a4纸,走到收银台前。
“这是?”收银员随口一问,目露好奇。
“学习资料,过来看病,顺便打了。”
于晚穿着附中校服,收银员也没有怀疑。
“方便拿几个袋子吗?”
“可以。”收银员递给于晚几个硬质塑料袋。
于晚将a4纸分成五摞,分别装进不同的塑料袋。
赶到城南正是晚饭时间。
于晚穿行在城南的楼房巷口,掺进人流,顺带躲避着没几个能用的老旧摄像头。
她爬上废旧无人的天台,将最后一摞放在城南最高处。
“多云转晴,零下17度至零下10度。今夜有五级大风,东南向西北。”
天气预报的彩信,女声一口播音腔,播报着讯息。
星辰降落,无人失格。
孤肃的烈风吹起额发,生锈掉落的铁杆贴着地面,叮当作响。
黑暗之中,只有手机一方窄窄的屏幕亮着光,照亮于晚无机质的脸。
第78章
晚自习结束,于晚才回到学校。
正是放学不久,教学楼还有几间教室亮着光,那是还在班里学习的同学。
特A班的灯也亮着,班里不知道还有谁,于晚站在楼下向上望了一眼,拾步向楼上走去。
水杯落在班里,还是取一下比较好。于晚心里想着,拐过楼梯拐角,洛白榆出现在视野内,正站在三楼楼梯口处,正要下楼。
两人隔空相望,都顿住了脚步。
空气短暂停滞,洛白榆抿了一下唇,抬脚下楼,“阿姨回去了?”
过了几秒,于晚才反应过来,她和班主任请假的理由是母亲过来看她,洛白榆是在问她。
“恩,回去了。”
“哦。”洛白榆哦了一声,低头看着台阶,一步一定,一步一缓,慢腾腾地,流海挡着眼睛,只让人看见他藏锋敛锷的下巴。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洛白榆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地想到。
“应樊渊他们呢?”
“嗯?”洛白榆抬起头,望着只隔着几个阶梯的于晚,楼道的灯光映射在他的眼底,像是星星在闪烁,但于晚知道,那不是星星,“他们啊,已经走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一共也没几步路。你送完我再回来,时间太迟了。”洛白榆说完,擦过于晚身边时也没停步,径直向楼下走去。
于晚转身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不是没有注意到于晚在身后跟着,但洛白榆以为于晚是要回宿舍,也没吭声。
他们在沉默中下了楼,到达教学楼门口。
宿舍和校外是两个方向,注意到于晚还没走,洛白榆回头看向她。
“你也说没几步路,所以不费什么时间。”
于晚坦坦荡荡地回视,倒让洛白榆说不出什么了。
他掼了一下书包肩带,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
他扭回头朝校外走去,于晚紧紧跟在他身后,错了两步距离,不远不近。
校门,大街,小巷,离校的学生早就走了,路上基本没什么人。
路灯下的影子,一前一后,洛白榆看着于晚影子的头,从在自己膝盖,到自己脚下,再到无影无踪,而后在经过路灯下的一刻,重新回到自己面前。
他走路时顺脚跺了一下自己脚下的头,泄愤似的,却又同时在心里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无聊,于晚又不在乎这些事。
“于晚,你好烦。”没来由的一句,却听不出生没生气,倒像是嗔怒。可惜走在后面的于晚看不到洛白榆的脸,也无从辨别他的情绪。
只当是洛白榆嫌她跟着烦,于晚点头认错,“抱歉。”
谁稀罕你的抱歉,傻子,呆瓜,笨蛋,洛白榆恼羞成怒,回头瞪了她一眼,而后转回头,稍稍加快脚步,就让这个呆瓜跟在后面跑吧,哼。
洛白榆加快速度,于晚也跟着加快,她的脚步稳稳地跟着洛白榆,依旧错了两步。
道歉好像没得到洛白榆的谅解,或许洛白榆还是更习惯和应樊渊他们一起走,于晚心里思索着,又看向洛白榆背影,刚才洛白榆,走得比平常慢,她不知道洛白榆为什么走得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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