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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逐渐陷入癫狂的儿子，只觉得失望至极。
第170章 恍然大悟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那时候一抹温柔之色早已散尽。
他沉声说道：“清儿，朕早就与你说过，为人君者，要仁爱宽宏，而你呢？你自己说说你做了些什么！你做到了吗？！”
说完后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朕还说过，对待子民要像对自己的亲人一般，可你如今对你的手足都这样，朕如何能放心将国家交给你？”
明德帝越往下说，脸色便越发铁青，甚至于眼底已有杀意弥漫。
“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你做了什么……兵器倒卖、谋害忠臣这桩桩件件朕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若非看在你母妃的份上，朕早就赐你死罪了，可是现在，朕改主意了。”明德帝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这番话令宣王脸色煞白，他的双眼充血赤红，仿佛陷入了魔怔。
“不，父皇，我当初一时糊涂被歹人教唆，我不是故意的！求父皇饶了我这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宣王磕头苦苦哀求道。
“饶你这一次？”明德帝嗤笑一声，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宣王抬头，满含期冀的道：“父皇……儿臣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做错事，儿臣以后肯定不会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前几天你在行刺之前可有想过饶过厉儿一次？”明德帝眸光陡然冷了下来。
这话一出，宣王的脸色顿时灰败了下去，他知道，父皇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果然，紧接着便见明德帝冷声吩咐道：“来人，将镇国公和张氏都给带过来！
两名侍卫领命离开。
“父皇！父皇您从很小就最宠爱儿臣，求您饶儿臣这一次吧，儿臣再也不敢了！”宣王惊恐的喊道，他终于怕了。
宣王的脸色彻底白成纸，他浑身僵硬地瘫软在地上。
季宴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神色晦暗莫测，他低垂的睫毛掩藏住眼底所有神色，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
这一世她总算是给程家快速报仇了，今日之后，不会再有人敢伤害程十鸢和程家的人了！
明德帝并没理会宣王，反而缓缓朝季宴礼和凌王走过来。
季宴礼站起身恭敬的唤了声陛下。
明德帝颔首，随即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宴礼，这次辛苦你了，日后厉儿就托你们多加照顾了！朕知道，你和方家那小子都是值得信赖的。”
闻言，季宴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笑，温声道：“臣遵旨。”
说完后，明德帝往后走了几步，朝着床榻上的凌王走去，凌王见状连忙下床打算行礼，
却被明德帝伸手制止了。
“厉儿，你是个懂事的！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以后你便要学学如何治理江山社稷，也学学如何做人处世，朕不指望你能够做出一番功绩来，只希望在你的统领下，国家能够安稳富足。”
明德帝看着坐在病榻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虚弱的儿子，目露慈爱的道。
明德帝的这番话配合着他如今消瘦的模样，颇有几分临终前的叮嘱遗嘱的味道。
饶是一向对亲情不渴望的凌王听完心中也有些酸涩不已。
凌王神情动容，喉咙突然觉得有些酸涩难受，强行收回自己外露的情绪后，带着些沉重的应道“父皇请放心，孩儿绝不辜负父皇的期许！”
两人刚说完话，镇国公和张贵妃也被押了进来，被两个侍卫强行按压在地上。
明德帝居高临下的看着镇国公和张贵妃两人，目露复杂之色。
早在几十年前，镇国公对他确实是尽心尽力的付出，他能登上这一位置，也多亏了镇国公在当时的朝堂上舌战群儒，才使得他坐稳了这把龙椅。
可惜人的贪欲总是无限的，自从其女进宫后，镇国公府的权势便开始急剧膨胀，直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有许多个机会可以削弱和惩治镇国公，可终究还是念着他当时的护龙之功，这才让他到如今都安然无恙。
明德帝轻叹一声，淡淡扫视镇国公和张贵妃两人一眼，沉声说道：
“镇国公阿镇国公，看来这些年是朕给了你太多的权力，让你们算盘都打到朕的其他儿子身上了！”
镇国公和张贵妃两人闻言脸上瞬间涌上浓浓的惊骇，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安让无恙的凌王和季宴礼，两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半晌，可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明德帝看着眼前三人，眼中闪烁着寒芒，“来人，将他们三人押出去示众，朕有要事要宣布！”
话音落下，侍卫上前拉扯着镇国公、张氏和宣王三人，张贵妃到此刻才真正反应过来，她奋力挣扎哭喊着想要辩解，但明德帝的态度坚决，根本就没人给他们争辩的机会。
很快外面参加狩猎的大臣们已经集合完毕，他们虽是不明所以，但仍恭顺的跪在殿外等候着明德帝的出现
“众卿平身吧！”明德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臣们齐刷刷的起身，纷纷朝明德帝行礼。
等行完礼后，众人这才看到被押出来的宣王等人，顿时场下入炸开锅的蚂蚁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宣王他们怎么被押起来了？”
“谁知道呢，咱们先静观其变吧。”
“瞧着宣王和镇国公那狼狈的样子，啧啧，看来又要出乱子喽！”
“唉，谁说不是呢！”
众臣低声窃窃私语，各种猜疑四起。
明德帝站在台阶之上，冷眼扫了众臣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正缓缓出来的凌王和季宴礼身上。
众人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看到安然无恙的两人，霎时全部醒悟过来。
凌王和季宴礼此次受伤本就蹊跷，两人习武多年，本不该如此轻易被刺客伤到，原来到最后真的是他们设的一场局。
众臣恍然大悟，同时看向被押在地上的宣王的目光变了变，事到如今，宣王一派是再也没有蹦跶的机会了。
第171章 生个孩子吧
果然，片刻后，明德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今日朕有两件事情要宣布。”说到这里，明德帝微顿了一下。
“其一是下任储君由凌王慕容厉担任，册封季宴礼为一级首辅，替新君一同管理朝堂。”明德帝的话说完后，在场的大臣皆是愣怔的看向凌王和季宴礼，眼底满是震撼之色。
凌王一派的大臣自然喜不胜收，连忙朝着明德帝和凌王磕头叩拜。
而另一边，一些宣王党派的官员则是神色复杂的看了凌王和季宴礼一眼。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明德帝和凌王叩拜。
待大臣们都行完礼，明德帝看了眼被压制在地上的宣王，继续道：
“其二便是收回宣王的封地和废除他的王位，从今日起，天元国再也没有宣王，发配岭南，若是敢踏出岭南，斩立决！”
明德帝的话说完后，场下一阵哗然，谁也不敢在此时发出一点声音。
凌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不赞同明德帝的举措。
若非他早有准备，今日只怕是没命能站在这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明德帝对慕容清却依旧保持着他那份特有的偏爱……
一刻钟前被父爱暖化的心，此时又开始变得冰冷。
明德帝仿佛未曾察觉到凌王的异常，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秋后问斩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临了临了，倒是对亲情看的格外重要了！
凌王垂眸，掩去眼底的失望。
季宴礼微微抬眸感受着这场上的气氛，嘴角浮现出讽刺的弧度，转头看向身旁的凌王，给了他一个眼神。
凌王深深的看了季宴礼一眼后，闭了闭眼，再睁眼之时，眼底部划过一丝坚定。
明德帝见凌王没有反驳，这才继续道：“至于镇国公和其女张妃，先恶意挑唆离间皇家手足，后又参与行刺王爷之罪，其罪当诛，赐死！”
明德帝话音落下，镇国公和张妃顿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张氏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道：“皇上……我没有，不该是这样的！皇上饶命啊……”
张妃不断的摇着头，眼泪混合着灰尘沾染了整张脸颊，看上去分外狰狞，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宣王此时也好不到哪去，他双腿抖颤的跪在地上，浑身都止不住的发凉，心中更是悔恨万分。
早知道会这般，他宁愿当个闲散王爷好了，起码还有荣华富贵可享。
倒是镇国公，到底是比他们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此刻倒是镇定了许多，事情既然做了，他便早就想过了失败的后果，好在外孙如今还留有一条命在，来日方长，说不定还有翻本的机会！”
反正他这个老头子也没几年好活了，什么时候死不是死，
若是能借助这件事自己那不靠谱的外孙打个强心剂，燃起他复仇的心，那他死也瞑目了。
想到这，镇国公突然仰头看着高坐于九五至尊宝座上的明德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随即便被两个侍卫押了下去。
凌王眯着眼，看着镇国公离去，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宣王事件结束后，明德帝也没有了继续狩猎的兴致，当天下午便急匆匆的带着人上了回宫的马车。
季宴礼和程十鸢并肩站在队伍里，目送明德帝的圣轿启动后，转身也上了季家的轿。
待上了马车后，季宴礼看着坐在一旁的程十鸢认真的说道：“这一世总算是当着你的面替你报仇了。”
听到季宴礼的话后，程十鸢沉默良久，随后伸出手拉住了季宴礼的大手，软声说道：“阿宴，谢谢你。”
她是经历过地狱的人，所以深知现在的幸福有多不容易，如果这一世只有她一个人在为程家奋斗的话，躲得了一次两次，但绝躲不开第三次。
程家最终的走向依旧是灭门，所以她也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道出的感谢。
怪不得去年去寺庙求签，那签文上就说了会有贵人相助，原来这个贵人竟然是季宴礼！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看来得什么时候去广华寺还个愿了！
看着脸上表情丰富多彩的程十鸢，季宴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藏有深意的笑容，他温柔的揉了揉程十鸢的头顶，哑着声音说道：“既然你想感谢，那晚上可就～～”
一想到脑海中那些活色生香的内容，季宴礼自己都忍住悄悄红了脸。
主要是如今宣王已去，虽然是还留着一条贱命发配岭南，但在季宴礼心中如今的宣王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因为他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走到岭南。
如今背后主谋已经去除，他是时候可以撤掉那些避孕的汤药，和他的鸢儿要一个孩子了！
一想到这画面，他脸上的表情就逐渐不自然起来。
“咳……咳咳……”看着季宴礼难得害羞的模样，程十鸢险些喷笑，连忙干咳了几声来平息刚刚因为害羞而升腾起来的火热。
不得不说，季宴礼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鸢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季宴礼的声音低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十鸢。
“………………”看着季宴礼那亮晶晶的目光，程十鸢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咽了口唾沫。
虽然说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该有的心理准备，但不可否认的是看到柳绾柔怀孕的模样，她心底里是羡慕的。
“嗯？”季宴礼轻声催促道，眼底带着期盼和忐忑。
看着季宴礼这幅样子，程十鸢抿唇轻笑了一声，踮起脚尖在季宴礼的侧脸印下了一吻，笑吟吟的道：“好啊！”
季宴礼呆滞了一瞬，似乎是有些没想到，程十鸢竟然会这么快答应。
“鸢儿……”季宴礼的喉咙动了动，有些激动，却又像是怕惊扰到程十鸢一样，只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刻，上一世那些尚未完成的遗憾好像都被这一世的爱意给填满了，他的鸢儿，他终于可以好好呵护了！
第172章 皇上驾崩
回宫后没几天，宣王就被送上了前往岭南的路途。
在宣王离京的当天晚上，明德帝突然重病不起。
明德帝病重昏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城，一夜之间，元城内流言四起。
不止大臣，连平明百姓心里都清楚，这朝堂要换天了，毕竟这明德帝的身体，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反反复复，如今被宣王这么一气，估计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季府内，季宴礼在得知明德帝病重的消息后，眉毛微微一皱，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经过这一世的各种“刺激”，明德帝的结局也被提前两年，他抬眼看了看皇城的方向，淡声吩咐道：“备车，进宫。”
明德帝病重的消息传开后，朝野震荡，尤其是一直跟随着明德帝左右的大臣们，更是担忧的不行，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御书房内。
此时明德帝已经醒了，他躺在龙榻上，看着围在床边担忧看着他的众位大臣和几个孩子，眼眶湿润的说道：
“诸位爱卿不必担心朕，朕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也是时候该歇着了。”
看到明德帝这副样子，几位老臣心疼极了，其中有个老臣哽咽着开口劝慰道：
“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能够轻易撂挑子，您还有这这么多子民等着您呢！”
其余的老臣也纷纷附和道：“请陛下保重龙体，万不可说这些丧气话！”
虽然众多大臣中有不排除有一部分心口不一，但在明德帝的眼中看见的就是这些大臣都是一副忠君爱国的架势，他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他是一个孤独的皇帝，少年的他曾经渴望亲情，成年后又渴望爱情和子嗣之情，只不过一直没有圆满罢了！
如今看到一群对他忠诚耿耿、肝胆相照的臣子，他的心中竟难得的涌起了无限的欣喜。
只是这欣喜没持续一会，便被病痛给折磨了，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看到明德帝这般，站在一边的凌王立刻端来一杯水递给了明德帝，“父皇，先喝点水压一压吧。”
明德帝接过凌王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些，只是刚放下杯子，他再次猛烈的咳了起来，将茶水尽数吐在了地上。
“父皇，您别急，我叫太医过来帮您诊治。”凌王紧张的说道。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顿时慌乱起来，一边喊着太医，一边扶着明德帝躺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见状明帝叹息一声，语气疲惫的说道：“朕累了，皇后和厉儿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听到明德帝这番话，原本还吵闹着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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