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带来了这一切的人彷佛全然不知,丝毫不在意地看着手机。
倒是姜特助见气氛太过僵硬,一脸轻松地和张筱筱他们打招呼。
询问本地的美食的话题很快打破了谢御安带来的压迫感。
张筱筱的同事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所知的美食。
好些她都不知道,一脸震惊脸地连忙小声询问地址。
眼看气氛都热闹起来了,却没想到从外面回来的秦叔再次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和谐。
看着他走进门,张筱筱瞪大眼差点被茶水呛住。
她万万没想到……秦叔竟然还把她的饭碗从京都带了过来。
谢御安有洁癖。
就算再外面吃饭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地方,有他专用的餐具。
如果不是在他的地盘,那秦叔就会提前准备好他用的碗筷。
自从张筱筱和他在一起后,秦叔自然也为她准备了一份。
那不是瓷器,而是由一套同一块翡翠原石雕琢出的碗筷,如雪般纯白剔透。
边缘镶嵌着一圈绿翡和黄金,低调简约,却让人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的精致。
所以……当秦叔提着盒子走过来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秦叔一边从木盒里拿出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一边笑呵呵说道“张小姐,你的碗筷我从京都给你带过来了。你放心用,早上叫佣人消毒了。”
全场瞩目。
身边的同事们看看她又低头看一眼摆在她面前的碗筷,一个个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
合适了。
“谢谢秦叔。”张筱筱笑得僵硬,想拒绝又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只好作罢。
毕竟拉扯起来万一发生更多的事呢?
即便这样,她几乎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会面临的灾难。
抿唇,下意识地朝谢御安盯了一眼,结果他压根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此刻,她真的好想冲过去,问问他这尊大佛来这里到底做什么的。
好歹还是忍住了。
她固执地觉得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先开口谁先认输。
在明里暗里的打量中,张筱筱用那餐具吃完饭,去后厨冲洗干净交给了秦叔。
然后在他接过去时小声说道“秦叔,下次不用给我带了,太麻烦。”
秦叔接过碗筷,有些小心地问道“张小姐你生气啦?”
见状,她怎么可能说出重话。
只能摇头,笑着冲他说“我没有生气秦叔,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的好的。”秦叔没有多说。
“走了,筱筱。”
这时等在门口的周向开口招呼道
“好,马上过来。”张筱筱转身朝周向走去。
秦叔看了眼少爷消失的地方,悄咪咪地叹了口气。
下午一上班,众人就被叫进了秘书办开会。
那是前老板堆东西的房间改造出来的,现在给谢御安的一群秘书用。
会议由姜特助主持。
无非就是给众人展望未来,然后布置当下工作。
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把一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似乎升职加薪就在眼前。
会议结束后,周向也被交代和销售小王一起出差的任务,食宿差旅费全包还提供三倍工资的待遇,这谁会抱怨一句?
周向被分配了出差的任务后,当天下午就走了,连和张筱筱一起插科打诨的机会都没有。
周向和销售小王一走。
原本就七八个人的办公室顿时显得有点空荡。
公司群里闹飞天了,一个个都在追问张筱筱和新来的老总什么关系。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后来干脆假装认真工作,一下班打卡就跑。
好歹是躲过一劫。
没了周向的摩托车,她只能选择走路或者打车。
毕竟小城市本来就没多大,一条街再穿过横跨在长江水上的大桥然后再走过一条老街,就差不多到她住的小区了。
走路也只要二十分钟时间。
但她还是选择了打车,只想快掉逃离有谢御安所在的地方。
就这样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了两天。
谢御安到来的第四天,她下班回家前,谢御安提前离开了公司。
她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所以面对同事的追问她和谢御安的关系时,她统一以同学哥哥为借口打发了。
不管他们不信不信。
虽然也有人猜她和谢御安是不是男女朋友。
但也只是说笑,谁也没深想,毕竟……太不现实。
已经近六月了,街上有许多果农自己种的枇杷,张筱筱下车后称了两斤,然后买了袋面包,准备当做今天晚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毕竟周向不在,她不可能为了吃早餐早起的,宁愿不吃。
进入小区,缓慢地走上楼梯。
走到二楼转角时一道充沛的光线将楼梯照得很亮。
她发现隔壁邻居的房间短短两三天时间竟然已经装修好了。
而且装修得异常有格调。
只是……那种现代风的简约利落风格怎么就有点眼熟呢?
像极了某个人办公室的风格。
不可能吧?
可虽然是这样想着,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就在她强壮镇定拾阶而上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从打开的客厅响起。
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很轻,却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那样清晰。
让人联想到一双赶紧得毫无褶皱的手工皮鞋。
迎着客厅落下的光,她硬着头皮,继续快速地向上走了两步台阶。
她住的地方是老小区,一共七层,一梯只有两户人,连个长一点的楼道都没有,门就在楼梯口的平台边。
所以,只要开着门就能将客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而就在她终于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一个修长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客厅。
见到真的是谢御安,张筱筱脑袋都近乎空白,这一瞬连怎么提步都忘记了似的杵在原地。
谢御安也发现了门外的张筱筱。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面不改色地单手插兜走过来,逆光看了一眼张筱筱,然后……关上了门。
“?”张筱筱。
谢御安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发泄自己的不爽,张筱筱‘嘭’地一声摔上门。
门板重重振动,她确定隔壁的新邻居肯定能够听到。
将袋子放在茶几上,她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放松几秒后,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
她家的沙发靠着墙。
也就是说她和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而这种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只要专心听就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果然,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房门拉开再被音关上,接着就是下楼声。
谢御安走了?
张筱筱下意识地盯着房门看了一眼。
随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走不走关她什么事?
他住哪里关她什么事?
所有的事一沾染上谢御安就好像变了意味。
她坐了一会儿,身体慢慢的就像被抽走了因为谢御安而飙升的激素,又像一只被慢慢放走气的气球,慢慢变得干瘪。
她变得无精打采又困顿。
在沙发上躺了许久,动也不想动,连晚饭都不想吃,可最后她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吃了面包还吃了几颗新鲜的枇杷,然后又隔了十多分钟,慢吞吞蹭到了卧室里,垂着眼,拉开了抽屉。
从几个白色药瓶中挑出了两盒,拧开,囫囵吞下。
周向走了,张筱筱并没有要吃早餐的打算。
八点半上班,她的起床闹钟定在了八点五分,五分钟洗漱,五分钟下楼,五分钟打车,十分钟到公司,绝不肯多浪费一点睡懒觉的时间。
所以在门被敲响时她还睡得迷迷糊糊。
她在床上挣扎了好几分钟,才磨磨蹭蹭地洗漱开门。
习惯性的以为是周向,拉开门就抱怨道“周向你……不……嗯……秦叔?”
她立刻扬起笑,问道:“秦叔,你怎么来了?”
“张小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来跟你打个招呼。”秦叔笑呵呵地把提着一个木质盒子。
“谢谢秦叔,你进来坐。”她怔了怔,见秦叔没走赶紧退后将人请了进来。
“你们这小区的绿化还是不错。”秦叔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
“小区比较老……”给秦叔倒水时她才发现瓶子早已空了。
怕她尴尬,秦叔连忙摆手“张小姐你不用麻烦,我坐坐就走,倒是你,快些吃饭吧,免得一会难受。”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子上。
精致的镂空雕花木盒,一层层旋转开,食物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看着熟悉食盒熟悉的餐具,张筱筱愣了愣,终是忍不住问道“秦叔……这是京都带过来的?”
“是啊。”秦叔将盖子揭开,晶莹剔透的白菜如玉般舒展在碗中“我想着都好就没有看到你了,这些菜都是少爷……”
张筱筱倏地抬眸。
秦叔咳了咳,立刻说道“都是我让后厨做的你最喜欢的菜,你看这道开水白菜,闻起来就很好吃。”
一道道菜被摆上桌,从餐具到摆盘都是和她这简陋陈旧的房间而格格不入的精致。
她抿了抿唇,没动。
秦叔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张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少爷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肚子受苦,做什么咱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不对?”
慈祥的语气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是她从来未曾拥有过的感情。
让人想落泪。
她揉了揉眼,匆忙说道“秦叔我去洗漱下。”
几分钟之后她走了出来。
接受了这份早餐。
久违的味道熨烫身心,的确是一种享受。
面对谢御安时她一切都能忍住。
可面对秦叔这样的长辈却很难。
一边吃着饭一边犹豫,直到快要吃完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秦叔,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呀?”
秦叔坐在沙发上,笑容可掬地回答道“你知道的,少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好吧。
预想之中的答案。
等到真正吃完饭将洗完的餐具放好时,她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闹钟呢怎么没响啊?
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她风风火火地冲到自己的房间,捞起手机一看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九点五十四!
这和十点有什么区别?
她急慌慌地捞了件外套“秦叔……秦叔,我先去上班了。”
看着她脸色的惊慌,秦叔赶紧说道“张小姐别着急,车就在下面,我们一起。”
怕被误会,张筱筱还特意在公司前的路口下车,结果等她从库里南下来时,刚巧不巧地遇到了出门报税的财务。
扶着库里南的车门,她和财务姐姐两两相望。
一时彼此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张筱筱硬着头皮“蔡姐,出门啊。”
蔡姐也压着强烈的吃瓜笑容“就是,你来上班啦,快进去吧。”
张筱筱已经预想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蔡姐一定会在她的小群里说看见她从老板的车上下来了。
然后公司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各种各样的猜想谣言就会在她的背后满天飞。
然后,暗地里她会遭到各种排挤。
学校好歹是在外地,而现在是在她的老家,有些流言传出来就会跟一辈子。
等她进公司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御安的办公室。
这会,他正靠坐在椅子上,对一个女秘书吩咐着什么。
不知道女秘书说了什么,他略微点了点头,说不出的矜贵。
这时,谢御安突然偏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视线。
她心口一跳。
强制镇定地挪开视线。
她明明都已经跑到这么远了,为什么……还是跟在京都时一样?
都已经分手了,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时时刻刻影响她。
谢御安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她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就怕再遇到谢御安。
结果一晚上,隔壁房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张筱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温水煮着的青蛙。
水越来越烫,她越来越焦躁,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但不想输的倔强让她强忍着。
可一回家就会忍不住去听隔壁的动静,这种思维被左右的感觉她不喜欢,家都不想回了,干脆和周向约连麦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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