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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哽咽着又流了泪，摇着头：“不要，妞妞不要爸爸，爸爸他，他打妈妈，还掐妈妈的脖子。”
“......”
向瑶狠吸了一口气，她对争论这事的细节并不知情。
她以为程旭最多是没有主见，活脱脱一个妈宝男，可她没想到，在表姐生前的最后时刻，这个男人居然还动手打了人。
一股怒火蹭蹭地往上涨。
向瑶勉强沉住气，将妞妞交给了阿姨带着，自己则是再次回了房间换衣服。
今天工作日，谢清林怕她身体不舒服，给她请了一天的假。
这个时辰，谢清林还在公司上班。
向瑶并不打算让谢清林知道，也吩咐了家里的两个阿姨别告状。
刚出门，就迎来两个不速之客。
“姑姑，姑父。”
向瑶把突然到访的两人请进屋。
孙母脸上有一丝窘迫：“瑶...瑶瑶，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像是看出来他们来到目的是做什么。
向瑶直言道：“姑姑，姑父，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没那么好糊弄。”
孙母明显有些尴尬，她视线到处查看:“妞妞呢，妞妞这几天过得什么样。”
“她很好，你们不必担心。”向瑶说，“以后你们要是想妞妞了，随时可以过来看她，其他的事就免谈。”
“那不行。”孙父开口了，言辞有些犀利，“向瑶，说到底，妞妞也是他们程家的孩子，你这么把她扣在自己身养着，他们程家要是告你，那你肯定要坐牢的。”
向瑶冷笑了一声：“姑父，我说了，我向瑶读过书，没那么好糊弄，妞妞在我姐死的那一刻起，就和他们程家没关系了。”
不等孙父开口，向瑶又道：“我姐临死前，给我打电话，唯一一句，就是让我照顾好妞妞，我答应了她，就不会食言，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受了程旭的洗脑，还是我那个好表弟的，我反正就一句话，妞妞现在，乃至以后成人老了，都只会是我向瑶来管！”
大抵是被说中心里事，恼羞成怒了，孙母站起来，指责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瑶，做人要讲良心，我和你姑父，好不容易把你姐培养长大，成家了，到了她要尽孝的时候，就这么撒手人寰不管了，你要我们两个老的怎么活，我们现在是想干都干不动了，还要给你弟存钱娶媳妇，你扣着妞妞，分明是要我们去死啊。”
孙母拍大腿哭泣，孙父也在一旁咒骂向瑶不懂事。
向瑶听得有些烦了，两个阿姨出来要帮忙，被她制止了回去。
“程家给了你们多少钱。”
“......”
孙母突然停止了哭声，两位长辈对视了一眼，伸出五根手指：“五万。”
五万，呵，五万。
孙思雨的一条命就值五万，五万就能让她的父母将她卖了，也妄图将她唯一的女儿卖了。
向瑶的父母其实和姑姑他们差不多。
但她现在有谢清林了。
她原本是感到悲观的，该妥协的。
可现在，向瑶知道，不论她做什么，谢清林都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
她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好，这五万，我给你们，妞妞以后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大抵是向瑶答应得太爽快。
孙父愣了一下，突然变卦，谄媚着脸开口：“不不不，瑶瑶，我们老糊涂了，程家说的是十万，十万。”
他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十的数字。
孙母在一旁，有些犹豫，但还是附和着说了十万
向瑶一时看着他们，眼里失望太多，没说话。
孙父还在边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别墅边说道：“瑶瑶，你们住的这房子也值不少钱，谢家肯定不缺钱吧，你姐走了，你好歹也是小杰的表姐，如今还把我们唯一的外孙女抱去，多给点帮衬一下，也不过分，是吧。”
向瑶站起身，冷眼看着他们：“说完了吗，说完就走吧。”
“诶，这钱——”
“谁跟你们说的，找谁要去，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是你们贪得无厌。”
向瑶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二人赶出了别墅。
去找程旭的路上，向瑶接到了方明珠的电话，她一点都不意外。
她按了拒接，那边又打来，孜孜不倦的。
向瑶索性关了机。
到达程旭公司楼下时，向瑶买了一杯冰咖啡。
“向小姐，天气凉爽，我们这边建议您换成热咖啡呢，口感层次一样的丰富。”
向瑶没想到，一个陌生人，都比她妈要关心她。
她笑了笑：“谢谢，就冰咖啡了，他爱喝。”
“好的。”
向瑶踩着高跟鞋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点，人少，一路顺利地到达了19层。
电梯门开时，向瑶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墨镜戴上，她还要脸。
走廊上，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声刺耳，按了门铃，前台的人站起来看了一眼。
“小姐，你是？”
向瑶说：“我找程旭，麻烦让他出来一下，谢谢。”
向瑶又出了公司门，在门口等着。
她也不想在公司里面闹得所有人都无心工作，尽看戏了。
过了一会，程旭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疑惑。
见到是向瑶时，他脸上的变化可谓是十分精彩。
他蹙眉：“你找我干什么，妞妞出事了？”
向瑶不由分说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很重。
巴掌声比她刚才走路的声音还要大。
打得程旭都蒙圈了，他气得说脏话：“向瑶，你他妈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向瑶穿了高跟鞋，只比他矮了半个头。
气势十分足，她阴阳怪气：“你当然敢，你怎么不敢，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下得去手，我一个外人，打死我你都敢。”
“你——”
程旭不知道她发什么疯，但看到前台那跃跃欲试探出来的头时，他忍了，他不想在公司面前闹得自己难堪。
正欲要走，向瑶迎面一杯冰咖啡泼了过来。
冰块顺着脖子滑进去，冻得胸膛发冷。
程旭的眸色渐渐变得暗沉，他再也忍不住，拽着向瑶的手强硬来到监控死角处，掐住了她的脖子。
向瑶一下子就呼吸困难起来，她指尖掐着程旭的手，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艰难说道：“当初，你-也是-这样-掐-我姐-的么。”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呀！！
第48章 ◇
◎老公◎
提起孙思雨,程旭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而后猛地松开了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向瑶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久,眼角浸出了泪花,才抬起头看他：“她已经没了，任你怎么说，也死无对证，我过来只是想跟你说，以后——”
程旭突然哭了，蹲下身子来，捂脸哭泣。
向瑶漠然的看着他，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说：“以后别再让任何人来打扰妞妞的生活,她并不需要一个害死了她妈妈的爹。”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程旭带着哭腔在身后问：“向瑶，你姐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向瑶冷笑了一声，停了下来，很肯定地说了句：“是,孙思雨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忏悔吧，最好是去她面前忏悔。”
她极少说这样重,甚至算得上是诅咒的话,可唯一的姐姐因眼前这个男人丧了命，男人却什么惩罚都没有，依旧工作，依旧生活,以后还有可能娶新媳妇,有新的儿女,丧命的发妻就是过去式了。
向瑶恨他,恨不得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都应验到他的身上。
可她也明白，这些都是虚无的。
回归现实，程旭依旧什么伤害都没受到。
走到电梯口，程旭还在角落里，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向瑶深呼吸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此刻莫名地很想去找谢清林。
很想。
想看到他，想让他用力的抱住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向瑶刚走进去，手机就来了电话。
似乎是心有灵犀，来电人是谢清林。
她迫不及待地接起，听到的却是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谢清林时有时无的声音。
电梯里信号不好，向瑶说：“我待会打给你。”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就挂了电话。
等到了一楼，一出电梯，向瑶差点撞进他人的怀里，抬起头，刚想道歉，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眸里有怔然：“你...你怎么来了。”
谢清林笑了笑，还未说话，向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极少在外这样显露自己的情绪。
只是在某一刻，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不住，因此不再克制。
这会正值上班，写字楼的人不多，但也有几个路过的，频频回头看向他们。
谢清林揽着她的肩，往外面走去：“他欺负你没？”
向瑶摇了摇头，她怕说出来，谢清林会发疯。
可坐在车里时，她脖子处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被掐的红印，谢清林的眼神几乎是一瞬就暗沉了下来。
他缓缓抚上那红印，垂眸看着她眼尾处的泛红，嗓音低沉：“刚刚，是不是被吓得不轻。”
向瑶现在就像是在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子，哽咽着说了实话：“我知道他不会下死手，谢清林，我没有那么胆小，而且我也泼了他一杯冰水的。”
“别哭了。”
谢清林慢慢给她擦掉了眼泪，“哭得我也难受。”
“我不想哭。”向瑶垂着头，低声解释，“看到程旭痛不欲生，我很开心，可眼泪就是忍不住。”
谢清林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就像安慰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以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你今天单枪匹马的去找程旭，要是他发疯，对付你，怎么办，瑶瑶，我很害怕。”
向瑶愣怔，她没想过，谢清林也会害怕，或许是觉得，两人即便有了夫妻之实，互通了心意，也没到这种出个门都会担心的程度。
下一秒，谢清林却惩罚似的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压在方向盘上，很用力。
向瑶身子被迫往下压，背部磨得生疼，却也不舍得推开。
只是在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时，有些为难地嗫嚅：“谢...老公...”
谢清林：“.....”
他沉默地将人松开，把人又放回了副驾驶上，自己则是脱下了外套，搭在手臂上，下了车，站在外面吹风冷静。
向瑶：“......”
她有些懵，视线下意识地瞥到了车内的后视镜，然后看到自己的口红被吻得乱七八糟，还有被亲得发白，发肿的唇。
“......”
副驾驶那侧的窗户突然下降，有冷风灌入，向瑶抬了抬眼，便看到男人纡尊降贵的弓下了身子，胳膊搭在车窗上，唇上也沾染了她的口红，看上去有些妖艳：“刚刚喊我什么。”
“.....”向瑶迟疑道，“老公？”
谢清林：“......”
他又有些不淡定起来，低头暗自咬了咬牙，再抬起时，却是轻轻地捏了一下向瑶脸颊上的软肉，兀自笑了一下：“听见新的称呼，有点激动，别被吓到了。”
说完，他便又起了身。
看着经过前挡风玻璃的身影，又想到刚刚发生的，向瑶总算反应过来，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还在她面前装老成呢，还不是喊一句老公就缴械投降了。
等谢清林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又启动了车子后，向瑶故意使坏似的。
偏头看了他一眼，已然恢复了那精英严肃的模样，向瑶凑上前，快速地亲了他一下：“老公，我好爱你噢~”
谢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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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向瑶谢清林正在给妞妞清东西，准备送她去老宅和团子玩两天，别墅里忽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程旭带着孙思雨的父母来了。
“妞妞，想不想爸爸啊。”程旭蹲下身，看着妞妞，语气尽量温和着。
妞妞害怕地躲在了向瑶的身后。
来者是客，谢清林还是让阿姨给他们沏了一杯茶。
只是他做那上位者习惯了，坐在那，冷着脸时，气氛似凝住，一时没人敢开口。
还是向瑶有些不耐道：“怎么，还没歇了心思？”
相比几日前的一面，程旭脸色明显又差了几分，眼袋都快要掉在地上。
“向瑶，你直说，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把妞妞还给我。”
向瑶还没说话，妞妞就先开了口，她紧紧地抱着向瑶大腿，眼里还闪着泪花：“小姨，我就想跟着你。”
向瑶安抚了她一番，便让阿姨带了下去，随即道：“你也看见了，孩子自己也不愿意。”
程旭颓废的抓扯着自己的短发，他低垂着，语气可怜：“向瑶，求你了，把妞妞还给我吧，这是她唯一给我留下的了...”
老实说，若是他态度强硬的要妞妞，向瑶可能眼都不眨的就能拒绝，可他这般的卑微乞怜，向瑶有些心软，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毕竟是妞妞的亲生父亲，他也这般的忏悔卑微了。
她坐在谢清林身旁，食指偷偷地勾了勾，惹得男人侧头看她：“怎么了？”
向瑶低声说了自己的犹豫。
谢清林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拿不定主意，就问问妞妞的意见，你可以和她说清楚这事的利弊，妞妞应该能懂。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不要有顾虑。”
“好...”
就连姑姑姑父二人，这次来也安静了不少，只是苦口婆心道：“瑶瑶，怎么说妞妞也是我们唯一的外孙女，于情于理，你是不是都该让我们把孩子养在身边，你姐走了，就留下一个妞妞，你给我们老两口留点念想吧。”
向瑶深吸了一口气，才说着：“妞妞的抚养权我不会放弃的，我姐拼死也要叮嘱我的话，我自然不会背弃，以后，每个月，我会挑两个周末，让你们带妞妞回去，周日晚上再接回来，但凡妞妞说了一句不开心，我都不会再让她见你们。”
两个老人还想说什么，程旭却罕见的同意了：“行，好，能回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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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回家的事确实还挺顺利的。
她回去后再接回来，也没再说程旭的不好，只是说爸爸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很好。
尤其是程旭这个爸爸，有时候，明红英会莫名奇妙的骂她，程旭这个时候，就会喝止，又极其有耐心的哄着她。
总之，程旭确实变了，开始爱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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