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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盛以大比例的经纪合约抽成，榨取了孔宓心作为演员的品牌价值。
是孔宓心面对星盛娱乐，只能选择低头认输。
“所以，现在《情与债》项目在重新考虑择期定档上映。按照目前的进度，应该能赶上五一的档期。”
第51章
◎相机镜头一闪而过◎
当晚的杀青宴上,骆楷城导演故意拿骆晚洲和慕洛凌开玩笑。
骆晚洲和慕洛凌的位置挨着，举止倒是没有特别亲密，但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不错，常常有说有笑的。
骆楷城清了清嗓子，他明明知道他们两个人正在谈恋爱，嘴上却调侃说：“晚洲和洛凌,你们通过一起拍这部电影,现在应该能算是朋友了吧？”
他像是在挖坑。
慕洛凌笑笑。骆晚洲则身体重心向后靠，不紧不慢地喝着矿泉水。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对方能够被算作是自己的朋友。
骆楷城导演颇有兴味地问：“诶,那你们之前拍《青柠湖》的时候，是有闹出过什么矛盾吗？不然,那个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成为好朋友？”
他没有刻意地加重音,但慕洛凌总觉得最后的“好朋友”三个字，像是被骆楷城导演着重强调出来。当然,她也明白,这可能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态。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
骆晚洲沉稳地回答说：“没有矛盾。只是因为拍完之后很久不见面，所以等到再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关系就生疏了。”
他的答复很中规中矩。
骆楷城导演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那之后等到这部电影上映前,剧组要跑路演、做宣传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不会又不熟了吧？”
“这可不行。洛凌和晚洲私下要多多见面喔。”制片人很有眼力见,直接就接着骆楷城导演的话往下说,“这样宣传期的时候,就不会被人造谣说男女主角不合,疑似现场黑脸。”
慕洛凌觉得好笑。她转头看了一眼骆晚洲,不料他也心有灵犀似的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就碰在一块儿，对视上了。
慕洛凌轻咳一声，没说话。
*
庆功宴结束，慕洛凌坐车直接返回酒店。
林缇从B市给她打来视频通话。
林缇带来消息，电影《情与债》定档了，放在五一的档期。
慕洛凌是这部电影的女二号，但是由于女主角孔宓心之前与星盛的争端，而星盛又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方，所以估计星盛有意会在宣发上压住孔宓心。慕洛凌的比重会相应提高。
“这些都是管理层的决定。”林缇一言蔽之。
慕洛凌有她自己的顾虑。
“我不希望喧宾夺主——既然是女二号的身份，那还是要与女主角有区分度的。如果在宣发上有意模糊番位，甚至还要压过女主角一头的话，我怕到时候面向市场，会引起舆论压力，观众感觉是我和孔宓心在内斗，这样会影响路人缘的吧。”
她的担心，也正是林缇所在意的。
林缇作为经纪人，她不认可星盛娱乐管理层采取的一些做法。她不希望任何决策，是以损害她手下艺人的公众形象为代价。
“别担心，我会帮你把握好这个度。”林缇作出承诺。慕洛凌稍稍放心一些。
慕洛凌：“林缇姐，你今晚特意给我打电话，除了要告诉我《情与债》要上映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比如说，关于我后续的工作安排？”
林缇：“等你回来再说吧。目前有几个不错的剧本，我想听听你本人的意见。”
“好。”
*
慕洛凌第二天乘坐飞机从港城回B市。她和骆晚洲没有订同一班飞机。但在从剧组酒店出发去机场的路上，慕洛凌跟他打了很久的电话。同坐一车的助理表示，她真的吃了太多的狗粮，需要缓一缓。
航班落地B市，林缇亲自来接她。
林缇陪她走VIP通道去停车场。等上了车，慕洛凌坐在后排位置上，一边厅林缇说话，一边发消息给骆晚洲报平安。他很快发来回复，说他也要准备从酒店出发去机场了。
林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出现分离焦虑了？”
慕洛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听懂了林缇的意思。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和骆晚洲朝夕相处。怎么样，还适应吗？”
慕洛凌笑：“我倒也没有这么离不开他。”但她还在看手机屏幕，同时给骆晚洲回消息。
林缇把慕洛凌表情底下的真实甜蜜全部都看在眼里。
恋爱初期当然是甜蜜的，更不用说慕洛凌这还是初恋。但至于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真的能够与初恋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即使是在大众当中，都不存在很高的比例。而娱乐圈这么一个熙熙攘攘的花花世界、名利场，真心和圆满就更难得了。
林缇对此不予置评。
“给，这几个剧本你可以先研究一下。”林缇转身递给了慕洛凌一沓本子。
这种二话不说就扔过来一叠文件的举动，倒是让慕洛凌想起了孟黛青。她跟孟黛青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于是，慕洛凌又跟孟黛青发了一条短信。
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先瞒着孟黛青，不让对方知道她已经在B市了，以此换来几天的缓冲时间。等到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之后，能够从容地面对孟黛青的时候，再去主动联络对方。
可现在，她能够完全没有犹豫地发出短信，明确地告诉孟黛青，她回B市了，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所以，慕洛凌还是成长了很多。
孟黛青的消息没有骆晚洲回得这么迅速，可能是有事在忙。
林缇继续说：“先去公司吧。曼达总点名说想要见你。”
“什么事情？”慕洛凌抬起眼眸。
“我也不清楚。曼达总没有交代。”林缇说。
“好。我知道了。”慕洛凌的视线移向车窗外。她忽然就想起了孟黛青那天摆在她面前的那数个文件袋，以及里面的材料。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里面有星盛的股权转让协议。依照孟黛青的说法，她可以将排除孟兆旸的星盛大股东身份——
慕洛凌很难不去想，孟黛青是否已经在背后做了一些操作。那么慕洛凌在待会儿面对赵曼达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会想到孟黛青，和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孟黛青让事情变得复杂。星盛对于慕洛凌来说，将不再只是所属公司这么简单。
*
慕洛凌的猜测基本属实。
当保姆车把她送到星盛娱乐的大楼，她去到总裁办找赵曼达，结果等来的却是孟兆旸。
赵曼达慷慨地出借了她的办公室，临走前，她还让秘书给慕洛凌端了一杯美式咖啡过来。“孟总，洛凌，你们慢慢谈。我先去开个会。”
孟兆旸站在玻璃窗前，对着赵曼达点头致意，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开。
等到赵曼达走出办公室，将门带上，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慕洛凌，微微抬起头，她锐利的眼神转向窗边的孟兆旸。
“你的某些角度，某些表情，看起来真的有点儿像姑妈。”孟兆旸特指的就是慕洛凌此刻的眼神，和孟黛青神似。
慕洛凌收紧肩颈处的肌肉。她不清楚孟兆旸想要聊什么。
所以，她等孟兆旸的下文。
孟兆旸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他坐在了慕洛凌斜对面的沙发上。他温和地开口：“Amanda跟我说，你刚刚杀青一部电影。是骆楷城导演的新片吗？”
慕洛凌点头。
“刚回B市？见过姑妈了吗？”
这次轮到她摇头。
孟兆旸打量了她的面容。他又抛出重磅消息：“姑妈决定要离开孟氏董事会。”
尽管慕洛凌已经从孟黛青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但是此刻面对孟兆旸，她仍然情绪平稳地说：“是么。我不清楚这些。妈咪很少跟我聊她工作上的事情。”
慕洛凌的回避态度相当鲜明。
孟兆旸轻松地笑着：“你可以劝劝她。这个决定，无论是对于孟氏，还是对于姑妈本人，都是一个损失。无论有什么分歧，都是可以商谈的。家人终归是家人，这一点，始终不会被改变。”
慕洛凌敛眸。她倒是认可孟兆旸说的最后一句话。
家人终归是家人。
不是一家人，终归不是一家人。
慕洛凌：“你是想要让我去做说客吗？不过，我不认为我有这样的好口才。”
“不。我只是——”孟兆旸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原本要说的话。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慕洛凌的脸上。他站起身。
“一起吃顿饭吧。”他忽然说，话题转换得过于突兀，以至于慕洛凌都有点儿没有回过神，“我想，如果有你在场的话，姑妈应该不太可能拒绝我的邀约。”
这个理由能够让慕洛凌接受。
孟黛青或许还是会看在慕洛凌的份儿上，愿意跟孟兆旸坐在一张餐桌边吃饭。
孟兆旸率先打开办公室的门。
“走吧。坐我的车。”
他示意她跟上。
*
孟兆旸的车就停在星盛娱乐的大楼门口。
他绅士地替慕洛凌拉开后座车门，她没有纠结这一点，但她不想再让他替她关车门了。等到她人坐进车子里，孟兆旸还在注意关门时小心不要夹到她的手指或者脚踝，她却直接利落地从车门内侧直接把门拉上了。
孟兆旸无奈地失笑，然后绕到另一侧上车。
两人都坐稳后，司机开车。
谁都没有注意到，星盛娱乐大楼的对面，只隔着一条道路的路面，商务写字楼下的景观树木后面，有相机镜头一闪而过。
第52章
◎慕洛凌恋情◎
车一直往城南开。
渐渐的,窗外的街道和景物变得熟悉起来，在慕洛凌的眼睛里逐步拼凑出一张路线图。
这分明就是去孟家老宅的路。
慕洛凌立马转头看向身旁的孟兆旸。
她的语气这个时候还算缓和：“你不是说要叫上妈咪一起吃饭吗？你现在是要去哪间餐厅，我把位置发给妈咪——”
她的手机刚刚拿出来,刹那间就被孟兆旸收掉了。她的指甲堪堪刮在硅胶手机壳的边缘处，划拉出一声沙响。她难以置信，孟兆旸居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拿走了她的手机。
所以,是要撕破脸皮了吗？
慕洛凌怔住。
孟兆旸把手机放在了他那一侧车门的收纳夹层里。
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
慕洛凌：“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甚至还升腾起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她是不是应该立即弃车逃离，而不是乖乖地坐在车上,任由孟兆旸将她带去目的地。
孟兆旸温和地说：“姑妈已经收到晚餐邀请了。你不需要额外再催促她。姑妈如果愿意来的话,她会来的。”
慕洛凌：“……”
让她此刻感到不安的，难道是这件事情吗？
“孟总,请你把手机还给我。”
孟兆旸仍旧笑眯眯：“等到了孟家,我会把手机还给你的。”
他现在直接不隐瞒了，所谓邀约了孟黛青的晚餐,地点是在孟家老宅。
慕洛凌深吸一口气,颈下的锁骨因此凹陷。她还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孟黛青要脱离孟氏集团的董事会。这很大概率上意味着，孟黛青是与孟老爷子等人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依照孟黛青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在冲动之下作出这种决定。
“孟总,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妈咪要离开孟氏集团的董事会？又是为什么,她跟你之间的关系也会僵持到这种程度？”
毕竟,孟黛青一直以来对孟兆旸的态度还算和蔼。姑侄情分好多年了，也算是处在共同进退的阵线上，既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冲突，也不存在任何深埋的矛盾隐患，没有淡漠到一朝就会被冲垮。
“都是生意上的分歧。你确定有兴趣要听？”孟兆旸反问她。
慕洛凌其实没有兴趣，但她现在也只能点头说要听了。
然后，孟兆旸就从最近一次的股东会议谈起，先是抛出了孟氏集团旗下全资子公司天东投开的两个开发项目，以此作为切入点，越说越专业，涉及到了孟氏集团内部的架构和推进流程。
慕洛凌听得云里雾里。
这不是她的专业范畴。
如果她当年按照孟黛青的要求选择了大学和专业的话，她现在应该就能听得懂了。
直到车子驶进孟家老宅的大门，孟兆旸讲述的事情经过都还没有结束。慕洛凌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跟她拖拉时间。他明明可以概括得更加简明扼要、通俗易懂，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又是细节，又是术语，刻意把她绕进去。
“到了。”
孟兆旸适时止住话题。车停稳后，他率先开门下车。
慕洛凌没有给他为她开车门的机会，她和他同步开车门。在她下车之后，她还刻意看了房子前面的停车位，她没有找到孟黛青名下持有的车辆号牌。
孟黛青没有来赴约吗？
孟兆旸带着慕洛凌往房子里面走。
这对慕洛凌来说显得有些奇怪。
以往，她都是陪着孟黛青来的。
但今天，走在她前面的人换成是孟兆旸。
房子里的佣工为他们打开底楼入口处的大门。
孟兆旸示意她跟着他。
慕洛凌往里面走了两步，忽然想到——
“我的手机。”
孟兆旸却像是经由她的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他摊手：“不好意思，下车的时候我忘记了。”
他根本没有要折返去拿的意思。
慕洛凌努力压住脾气。她转身准备自己去找司机取手机。孟兆旸却再次拦住了她：“我让司机帮你送过来。你先跟我进来吧。祖父在等我们。”
祖父指的是孟老爷子。
所以，这顿晚饭，按照原计划，并不止有三个人。
第四个人是孟老爷子。
甚至可能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
这也难怪孟黛青迟迟没有露面。
*
孟老爷子由护工搀扶着从楼上走下来。他的手里还拄着一根硬木拐杖。慕洛凌站在底楼看着他越来越近。她对孟老爷子没有什么孺慕之情。对方对于她来说，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老人而已。
孟兆旸称呼他：“祖父。”
孟老爷子的视线越过孟兆旸，落在慕洛凌身上。“老二家的孩子也来了。”老二指的是孟黛青。
慕洛凌：“外公。”
没有任何亲近的感情。
三个人去到餐桌边，依次落座。孟老爷子坐主位，慕洛凌和孟兆旸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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