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郁斓冬把面条下进去,细面很快就煮熟了,就着汤把面条倒入碗中,鸡蛋放进去,猪油在热汤中化开,清汤鸡蛋面就做好了。
乳白色汤汁配合鸡蛋的金黄,香味瞬间飘到了堂屋。
咕嘟——
两个小的闻到香味,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阿姐,这是什么?好香啊!”郁斓岁眼巴巴看着郁斓冬端着的面条。
郁斓冬伸手将郁斓岁的口水擦拭干净,“这是给娘做的鸡蛋面,以后岁姐儿和年哥儿也会有,阿姐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机械音响起【宿主完成美食,评级s+,获得蜂蜜一块,猪肉一块,冬笋一份,辛香料一份。】
这些东西不多,但是对于如今的郁家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郁斓冬刚松一口气,不来得及细想,只听得“砰——”一声。
一年轻壮汉气势汹汹地径直将门踹开,大步流星地走近。
还不待郁斓冬开口,他便先粗着嗓门吼道:“大爷我已经定下你了,你竟还敢在外头厮混!要不是王婆子来报,我都不晓得你另外偷偷收了野男人的玉佩!”
对方唾沫横飞,身上更是散发着极为浓重的酒味,郁斓冬表情痛苦地皱了皱眉。
王婆子既知这玉佩的来历,为何要通风报信且颠倒黑白呢?
转念一想,郁斓冬便明白了,八成是想借机泼脏水,从而一起逼迫她成婚。
原来一个玉佩还不够,连彩礼钱也惦念着。
郁斓冬如今亲眼见到逼着原主嫁给自己的这个李戈年,只觉得原主实在是命苦了些。
此人乃是当地城西声名狼藉的恶霸,仗着家中财势雄厚,向来横行无忌。他肆意妄为惯了,强抢民女之事屡有发生。
而那王婆子从中作梗,致使李戈年叫嚷着非要娶郁斓冬不可。
原本即便郁家家道中落,也断不会愿意将长女嫁给这般人物。
奈何那王婆子巧舌如簧,哄骗原主。
又恰逢郁母病重,原主为解家中燃眉之急,只得从王婆子处借钱,并答应以这门亲事的彩礼钱来还债。
当然,答应的是原主,又不是如今体内换了主的郁斓冬。要她屈服接受,那是想都别想。
只是敌我悬殊,硬拼绝对吃亏。
相当识时务的郁斓冬勉强抑制住厌恶情绪,看着对方腰间挂着的蛇皮酒囊,思绪一转,计上心来。
她曲意逢迎地笑道:“李郎万不能被挑唆,那是郁家家传玉佩。”说罢,从袖子中拿出用帕子包裹着的一小块蜂蜜。
李戈年打了个酒嗝,本就不甚清醒,如今更被她楚楚动人的神色弄得犯迷糊:“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郁斓冬纤纤素指打开手帕,露出里面的一块蜂蜜。
心里肉疼系统刚奖励的蜂蜜还没来得及尝尝,又劝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语气落寞道:“这蜂蜜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跟人换了这么一小块,我听说这蜂蜜对人是极好的。”
话还没说完,蜂蜜便被劈手夺走。李戈年迫不及待吃了起来。蜂蜜可不好找,在这寒冬腊月更是少见。而且一小块蜂蜜就要一两银子了。
一入口,那滑腻甜美的滋味更是令他眼睛眯了起来。李戈年三口并作两口吞咽下去,还有些意犹未尽。
郁斓冬借口倒杯热茶解腻,将两个小的带去厨房,叮嘱他们不要出来。
不出郁斓冬的意料,等她回来,李戈年人已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她神色了然,转过身仰头喝干了那杯水,将杯底重重扣在桌面上。
敌我悬殊的是体力,而不是脑子。对付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地痞无赖,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看他腰间的蛇皮酒囊还新鲜着,午饭定是吃了蛇肉配酒。
对食物相克知识匮乏的他他自然不会懂得,蛇肉不能配蜂蜜,否则会迅速出现胸闷、无力、呼吸困难等症状。
郁斓冬深吸一口气,彻底恢复了冷淡:“李戈年,这场婚事,说为聘,实为买。之前是我欠王婆子钱才被迫答应,现在我与她钱债两清。也没有受任何聘礼,文书也没有,此事权当乌龙。”
再是个傻大个,此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李戈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起身动手,四肢又提不起劲来,只得恨恨骂道:“贱人!你竟敢给老子下毒!”
下毒?暂时的食物中毒……
好吧,姑且就算下毒。
郁斓冬本意是先把这家伙放倒,再好好商量,如今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了彻底解决这桩逼婚的主意。
她大起胆子靠近那片酒气,眉眼收敛,“是啊,谁让你贪嘴?那可是郁家祖传的蛊毒!”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不好惹?
李戈年嘴唇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白,艰难地舔了舔,声音颤抖着问道:“什么…… 什么蛊毒?”
郁斓冬信口胡诌道:“此毒名曰断肠噬魂蛊,一旦发作,整个人恐……” 郁斓冬瞧见李戈年脸色愈发苍白,故意恐吓他,“说不准会七窍流血,痛不欲生,变成一滩肉泥。”
“别说了,别说了!”李戈年浑身颤抖,满头冷汗,颤声道:“你…… 你想杀我?”
果真是个贪生怕死的。
郁斓冬心底不屑,面带嘲讽,冷声道:“杀你?你还不配。”
李戈年惊恐万状:“郁姑娘!郁小姐!郁姑奶奶!求您大发慈悲,给我解药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你发誓,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你不得再上门骚扰郁家,亦不可欺凌良家妇女。” 郁斓冬说得煞有介事,“此蛊毒发作时间不定,看我心情,且解药唯有我手中才有。你若能依我所言,半年后我便将解药予你。但你若心生邪念……”
李戈年急忙发誓:“我发誓,我马上发誓!若有违此言,我李家……”
他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郁斓冬见状,立刻开口道:“若有违此言,你们李家厄运连连、灾祸不断。”
“这……这也太狠毒了!”李戈年面露不满之色,刚要反抗,身体突然疼了一下,他立刻应道:“发就发!”
只是离去之时,他眼中闪过恶毒的精光,被郁斓冬捕捉到。
两个小家伙看到恶霸被阿姐机智赶跑,心中不免升腾起略带盲目的敬意。
“阿姐好厉害!”
“坏蛋被赶跑了!”
郁斓冬仍然忧心忡忡,这个李戈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王婆子……
“冬……冬姐儿,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郁斓冬的思绪。
“娘!”
只见郁母歪斜着摊在床榻上,面色灰白。明明才三十五岁,却已满头干枯白发,杂乱地散落在肩头。双眼深陷,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担忧。
放在现代社会正值壮年的年纪,如今却这般憔悴,郁斓冬心里一阵苦涩。
“咳咳……冬姐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嫁给那李家。娘知道,你都是为了咱们郁家,可那李家不是个好相与的。娘的病不碍事的,你莫要为了娘而委屈了自己。娘不能拖累你,我的孩子……咳咳。”
郁母心疼地摸着郁斓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李家绝非善类,他们定会回来找麻烦,你们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娘只盼着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哪怕娘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只要你们好好的,娘也就放心了。”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在这样的困境中,母亲依然全心全意地为孩子们着想,这份深沉的母爱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郁斓冬的心中。
在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瞬间,郁斓冬心里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酸涩与肿胀的感觉弥漫开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
“娘,喝点水。”弟弟郁斓年递过一盏搪瓷水碗,将有豁口的一边转到外边,把光滑的一边对准了郁母。
“年哥儿,娘对不住你们。”郁母一脸痛苦神色,眼睛哭得通红。她手里哆哆嗦嗦地从床板摸出一块银子递给郁斓冬,“冬姐儿,你和年哥儿、岁姐儿拿着,快点走……”
看着郁母这般交代后事一般,郁斓冬心怀感激。
她弯腰双臂环抱过娘,安慰道:“没事的,娘,我不怕,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郁斓岁:“我们不怕!”
郁斓年:“娘,我会好好保护咱们郁家的。”
看着三个孩子如此懂事,郁母又是一阵落泪,“好孩子,娘若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你们。”
“娘吃面。”郁斓岁端着那碗鸡蛋面过来,郁母闻到面香,便就此作罢,开始吃饭。
“娘,我想和年哥儿、岁姐儿去集市看看有什么能买的。”郁斓冬想着以后得日子,既然决定留下来好好生活,现在住的地方家徒四壁,别说家具了,吃食都成了问题。
而且郁斓年和郁斓岁身上的衣服也都脏了,该买套换洗的才是。
顺便看看集市上的商贸情况,说不定日后自己也有机会崭露头角。
关门前,郁母追上来道:“去集市看看有没有针线卖,我给你们的衣服改改。”
第3章 爽辣酸脆泡菜 “白菜泡菜酸辣爽口,口……
集市距离并不远,只是刚下过雪,路上雪泥交杂翻涌,脏乱不堪。
为防滑倒,郁斓冬左手牵着郁斓年,右手拉着郁斓岁,穿过错落有致的夯土房子,缓缓走在街道上,同时不住地打量着两旁。
街道两旁的商铺稀稀落落,生意极为惨淡,想来大荒城资源着实匮乏。待他们到达集市时,那里已然人声鼎沸。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泥土和刚宰杀的牲畜的腥味。
街道两旁的小摊们吆喝不断,摊位铺上铺着粗布是卖蔬菜的,铺着竹席的是卖肉的。冬日蔬菜种类少,多是白菜和萝卜,也有几个摊卖韭菜和芥菜。
郁斓年指着白菜摊,“阿姐,白菜耐寒,便于储存,我们在后院空地挖个地窖,应该能存挺长时间。”
郁斓冬认同道:“没错,年哥儿真厉害。”
不过相比放入地窖存放,她更偏向于腌制成泡菜,而且泡菜吃不完还可以拿出来卖。
得了夸奖,郁斓年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也是我之前从杂书上看来的……”
“知识不分贵贱,只要能学以致用,杂书也即是好书,……”
【宿主,系统检测到家后面有片荒废的菜地,可用来种植蔬果。】
脑内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郁斓冬一激灵,话说了一半,剩下半截咽下喉咙了。
“阿姐,你怎么了?”察觉到郁斓冬身体一僵,郁斓年有些疑惑。
柳叶舒摆摆手,用轻松的语调道:“无碍。”
菜地……
她眼神便亮了起来,若是能在菜地里种上蔬菜,那岂不是一家人蔬菜便能自给自足?
钱要花在刀刃上,日后若是想开店做生意,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两位,买不买啊?”摊主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看眼前这两个小孩站了半天,也没有要买的意思,不耐烦地准备赶客了。
郁斓冬回过神,拉着弟弟妹妹到隔壁一家卖白菜的小摊处开始挑挑拣拣。那胡茬汉子见了,“哼”了一声超地上吐了口唾沫,她头也没回不做理会。
“大娘,白菜怎么卖?”
大娘见来人了,忙招呼道:“姑娘,五文钱一斤,今早才从地里摘的,你看这叶子,可水灵了。”
“三文钱可不便宜啊,上次买的可才两文。”
郁斓年和郁斓岁在一旁眼珠子轱辘转,扭头看了看郁斓冬,没想到阿姐说谎时这么面不改色,心中对郁斓冬的佩服更深。
“那肯定是存了几个月的老白菜!我这再便宜可要亏本啦!”大娘叫嚷道。
“我本也是买回去做泡菜,新老无所谓。这样吧,我买四颗,送我两根萝卜,回去一同腌了吃。”
摆摊大娘最后磨不过,道:“好吧好吧,下次还来我这买。”
“谢谢,下次一定还来您这买!”郁斓冬见好就收,笑着抱起白菜,她和郁斓年一人抱两颗,郁斓岁拿着两根白萝卜正好。
姐弟三人路过布铺,便进去购买郁母交代的针线。
“老板娘,这里可有适合我们姐弟三人穿的衣服?”
在古代,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有裁缝上门定制衣服,平民百姓大多购买麻布回家自行制作,一般的布店通常是没有成衣售卖的。
老板娘身着蓝色绸缎衣衫,瞧着眼前的姑娘,虽打扮朴素,却难掩其贵气,其言语谈吐像是出自大家闺阁的小姐。
老板娘眼尖,认出三人的衣服虽脏,但确是上好绸缎所制,想必是被流放的家眷。
她笑眯眯地说道:“姑娘,你来我这儿可是来对地方了。我刚进了一套衣服,那可是京城那边的贵人都会穿的绸缎,只要十两银子一套。”
“十两?”郁斓冬重复了一遍,她哪里像是能买得起十两银子衣服的人呢?“老板娘,给我拿那最便宜的就好。”
老板娘的笑容瞬间凝滞了一下,轻嗤一声,“原来是个没钱的,白费老娘这一番笑脸。”说完,翻了个白眼还不够,又“呸”了一声。
郁斓岁看到老板娘这副面孔,瞳孔收缩了一瞬。
郁斓年察觉到郁斓岁的异样,转头却发现岁姐儿低着头看着脚尖,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出花样,乌黑一片。
“岁姐儿,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和冬姐儿过上好日子的。”
郁斓岁仍旧低头,没有吭声。
郁斓冬没有发现身后两个孩子的动静,懒得去反驳老板娘的小心眼,毕竟在大荒城生活,前脚刚惹得王婆子和李戈年惦记,现下她决定“以和为贵”。
等老板娘从箱底拿出陈旧的棉麻成衣,郁斓冬觉得大小还算合适,回家修改一下便能穿。她与老板娘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十文钱买了四套棉衣。
回去的路上,郁斓冬又为母亲拿了一副中药。
郁母在郁斓冬的注视下喝完药,嘴里满是苦味。她在灶边刚喝完药,便状似无意地问道:“冬姐儿,这拿药花了不少钱吧?现下家里的积蓄花在你们姐弟三人身上我才安心啊。”郁母心中清楚,今日既添了新衣,又买了药,定然花费不少。
郁斓冬笑了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娘,你身子才刚好些,不用担心这些事。家里的事有我和年哥儿呢,我们能应付得来。”
“咱们冬姐儿真能干,好孩子。”郁母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又道:“等闲下来了,我也去找点绣娘的活计,能挣一点是一点。”
夜已深,郁母大病初愈,脸色明显透着乏累。让郁母歇下后,郁斓冬走进厨房,准备制作泡菜。
她将陶罐洗净,把从系统中得到的辣椒粉和蜂蜜等香辛料拿出来用上,均匀地涂抹在白菜叶中。接着从大罐子中夹出腌制好的白菜,轻轻抖去多余的水分,放进陶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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