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岸,”他叫着她的名字,不是勾人时的娇娇,是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对你的喜欢从来都是认真的。”
“爱情与我不算生命中的必须,但现在的你是。”
陆先生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人,无望的甜言蜜语他不会承诺。
但当下的心思也不会掩盖。
许岸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白奇楠真好闻啊,她想,或许因为是陆先生的味道,越发的好闻。
勾的人没了理智。
勾的她,明明知道是个没得结果的事情,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她轻声应着,像是说给他听,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陆先生,我喜欢你,却不会当真了。”
第29章 娇宠
陆临意忙, 只在淮州呆了一天。
第二天飞回北青。
临走前倒是把一切安排的妥当。
不论是酒店还是璀璨星城,都有人默默的添置家用。
许岸无需操一点心。
怕她不方便,特意调了陈德从回来给她开车。
甚至临走前给了她一张卡, 黑金的,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额。
这架势,倒真像是包/养似的。
许岸没推, 但也没用, 钱还够,从陆先生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 再拿就对不住她自己的一颗心了。
考完的第五天, 许岸回了趟学校。
一中有自己的复读学校, 她虽然没有在校上课, 但保留了学籍。
当初落榜时, 校长就找到了她,青北的苗子, 能算学校的升学率。
成绩还没出来, 张校长找她来,端着一张满是褶子的笑脸, 想提前对对答案。
“你聪明,脑子灵, 回回估分都准,拿个数出来, 我好提前准备着。”
若是状元出自一中,要向教育局打报告的。
当然,更多的是打算把宣传信息发出去,都无需省状元,只要淮州市的状元, 都能给他的职业生涯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许岸抹不开面子,大概的估了个分。
七百出头,状元不敢说,青大应该是稳的。
校长不多的头发随着笑意抖动着,恨不能从许岸脸上看出朵花来。
“今年拍个新照片,上光荣榜,就挂一中校门口,学费生活费你放心,你的情况学校都知道,未来四年一中给你包了。”
“我还跟教育局给你申请了奖励金,你安心读书,放心读书,哎,去年就让你留下上学,你硬气,非要去学什么瓷……”
张校长展开,这话就收不住。
脸上挂不住肉,松松的垂着,随着每一句话颤一颤。
许岸听着,就有些神游。
去年也是在这个教室,差不多的时间,估了分,考得算是顶好,但毕竟缺了一门,差之千里。
张校长拍着头,扼腕叹息,恨不能时间重新来过。
“哎,你这个舅舅啊,没安好心,谁家孩子这么关键的时候来通知这种事情,就两个小时一门课的事,哎呦,哎呦。”
气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许岸自己心情也算不得好,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在。
所以在校长提出由学校出资让她复读一年的请求后,被她冷声拒绝。
她不想留在淮州了。
这座城市之于她,是人生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地方。
好在否极泰来,现在算不得差。
青大招生办的人是在一周后到的。
张校长搓着那双短小矮胖的手,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夸赞着许岸的聪慧。
“这姑娘不是我说,真的太优秀了,去年一年勤工俭学,还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如果在学校,肯定分数更高。”
座位上坐着两个人,都是年纪不太大的男性。
见到许岸进来,热情的握手,“我是青大招生组的,宗凯,你可以叫我宗老师,这是陈遇,未来会是你的学长,你的成绩我们已经知道了,非常优秀,听说你一直就把青大当成目标,我们欢迎你。”
许岸回握住,“我的荣幸。”
这场见面,迟了一年。
但来了,就好。
宗老师的主要工作是和学校进行的,留了陈遇在办公室里和她聊天。
许岸对这个学长的印象好。
陈遇长了一张标准的好学生脸,斯文白皙,带着窄窄的细框眼镜,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月牙似的,衬得人温柔妥帖。
也有一点叛逆的小俏皮,比如手腕间纹了一个小小的骷髅。
算得上好看的男生,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那种。
人也热情,“有想去的学院吗?”
许岸思忖后回答,“金融或历史。”
“你这跨度有点大,我无从推荐。”
陈遇摊着手,噙着笑,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后来许岸想起,会觉得人生有趣。
她和陆临意,她和陈遇,都仿佛是命定的事情。
带着些无法撼动的宿命。
“学历史是因为热爱,学金融,”她想了想,“因为缺钱。”
璀璨星城的一百万还背负在肩头,万一毕业前就和陆临意分了手,还钱的压力太大。
逗得陈遇笑意渐浓,“为什么不考虑我们广润管院,毕业至少可以签大企。”
许岸没想到陈遇竟然是管院的,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学长。
青大难考,广润管院更是难中之难。
“我的分数,可以吗?”
“可以,你的成绩非常亮眼,广润欢迎你。”
陈遇笑得好看,如沐春风似得。
伸出右手。
细长白皙,和陆临意指节分明,骨而不柴的手比起来,多了几分学生的稚气。
许岸回握他,“广润见,学长。”
宗凯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挂着满面的笑容,看起来相谈甚欢,走到许岸的身边,问了句,“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陆先生那日回校,还提起了你。”
许岸不着痕迹的隐藏了自己的诧异,笑着摇了摇头,“谢谢陆先生挂念,我暂时先不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
听起来倒像是很普通的,熟识的关系。
宗凯没有多言,只说九月开学见。
许岸作为淮州市的文科状元,在这个夏天,备注瞩目。
校长把她那张偌大的大头照挂在了校门口右侧的巨大展示栏内。
引了不少同城的媒体来采访。
去年因为外婆去世缺考一门,一年后重新归来仍拔得头筹的故事在这一刻被报道,放大了孝心,感人至深。
黄文娟因此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指摘。
就连吞并许岸父母丧葬费、抚恤金的事情也被翻出,一时间口诛笔伐。
彼时许岸已经离开淮州。
赵氏汝瓷经营的风风火火。
陈烁和庞娟两个人配合打得好,一个负责内部管理,一个负责外部营销,当真一点都不比师傅在的时候差。
陈烁这个师兄当的幼稚,拉着许岸的手和录取通知书放到了媳妇的肚子上,据说预产期在明年一月,说要给孩子学霸的胎教。
许岸却也配合他,愣是对着嫂子的肚子,读了一下午的绘本。
许岸去见了师傅。
摔伤的地方已经大好,健步如飞,哪里还有之前躺在病床上挪不动步的模样。
无需操心厂里的事情,每日里窝在工作室,越发认真的钻研古法汝瓷的制作。
汝窑瓷传世的少,存在的时间也短,饶是现代汝瓷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飞跃,可也还是很难做出当年古瓷的美。
赵光远满手泥坯。
放在流水下仔仔细细每一个指缝都冲的干净,这才拿起许岸的录取通知书。
青大广润管理学院。
师傅连说了几声好,眼眶子有些红,又说了句,“娇娇辛苦了。”
惹得许岸也落了泪。
这是她收到通知书后,第一次有了委屈的冲动。
窝在师傅的怀里,到底有些遗憾,“师傅,我没有读历史,也没有读人文,我从陆先生那里买了套房子,想赚钱。”
她明明答应师傅,要做汝瓷的传承人,可好像对现在的她来说,太难。
赵光远摸着她的头发,笑得慈祥,“我能教出青大的徒弟,说出去十里八乡也要羡慕我赵光远的,师傅沾了你的光,日后我们娇娇赚了钱,为师想喝滇红。”
许岸破涕为笑,仰着一张漂亮的笑脸,点头应下,“好,到时候师傅想喝多少喝多少。”
开了学,再想回来看看也就没有那么容易。
许岸在汝城多住了几天。
跟着师傅做瓷,像是回到了去年她刚来时的样子。
也是这般燥热无雨的大晴天,在工作室待上一上午,就会湿透了似的,满身汗水。
但工作单一细致。
全身心的投入,会忘掉大半的时间。
临走的前一天,照例请着大家去吃火锅。
三十多度的天气,火锅店里冷气开的足。
庞娟叉着腰,让她一定不要落入小男生的甜言蜜语中。
“许岸,就你这张脸,估计新生开学就被追着跑,你可小心点,那些长着大尾巴的都不能理,谁要电话就是流氓。”
许岸笑着应着,只嚷着让她放心。
赵光远却是没有说话,端详着许岸的模样,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回到北青时,已经是七月下旬。
距离她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她和陆临意联系的不多。
最长的一次联系是成绩出来。
她截了个图给他发去,快乐娇俏,话语里都是兴奋。
还不忘感谢他,“陆先生大恩,小女子永世难报。”
典型的隔着手机就骄纵的模样。
陆临意笑着祝贺,说准备了礼物和惊喜,“娇娇早点回来就是报恩了。”
许岸嘻嘻哈哈,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留在了汝城。
每日早晚平安。
陆临意会告诉她近期的工作安排,开会出差应酬,无外乎这三件事情。
偶尔他喝多了的晚上,许岸会给他打上许久的电话,柔声哄着他睡觉,会听到他轻笑着说道:“许娇娇,你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用完就跑。”
许岸给他发信息的次数则要更少些。
每日处理的事情琐碎,好像不值得去占用陆先生太多的时间。
而她那些无聊幼稚的小心思也不足与他道。
左不过汇报一下一日三餐,后来在厂里食堂吃的常规,就连饭菜都懒得说了。
依旧是陈德从开车,从汝城到北青市。
穿过拥挤堵塞的三环,华灯初上,许岸再一次来到了烟斋门前。
广亮大门,斗拱梁枋。
她站定在门口,给陆临意发了条微信语音。
“陆临意我回来了,你要不要出来接我。”话语娇俏,和她隔着手机线时的嚣张劲一模一样
少女心思,突然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和陆临意谈一场放纵的恋爱。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不如随兴而为。
第30章 想要吗?
陆临意从枣红色的大门内出来时, 许岸觉得这一幕像电影画面。
水月色绉纱上衣,缀了马术扣带的印花内衬,棉府绸的阔腿长裤, 明明是最简单的居家装扮,配上他窄腰腿长,背脊挺直, 负手而出的模样。
衿贵儒雅。
身后的院落, 天空的月亮,以及影影重重, 夏夜随风肆意的树叶。
偏他好看, 嘴角挂着笑, 信步走来, 仿佛要把许岸的一颗心都带走似的。
缘分真是奇妙。
她第一次来是严冬, 揣着惴惴不安的一颗心,生怕自己有一点的失误。
而现在, 酷夏燥热, 她站定在大门口,娇俏着一张脸, 等待他走到她的面前,把手牵起, 刮着她的鼻子笑着说:“我的公主大人,回家?”
她又多么的幸运, 才可以做陆先生的公主大人。
许岸的一整颗心啊,被揉搓,被包裹,被翻转,被熨烫。
被撩拨的无所遁形, 踮着脚尖,只想吻他。
她想起和姚于菲十六岁那年窝在狭小的卧室里看过的那部老电影。
朱莉·德尔佩那双漂亮的蓝色眸子,带着少女娇羞的可爱,笑着说:“我喜欢在我看向别处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夜越来越深,我越来越喜欢他。”
许岸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的,被他装点的满满当当。
于是当真捧着陆临意的脸颊,少女祭献似的,把自己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哪有什么接吻的技术。
之前全靠陆临意引着她,现如今小舌头毫无章法的随意搅动,舔过唇瓣和牙齿,甚至还故意的咬着他的唇。
陆先生难得沉得住气,只站着,想看看小姑娘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当小丫头的手企图穿进衣服内,从下摆伸进去时,呼吸骤然变深,猛地擒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许岸,”他眼眸晦暗,声音压得低,“想要吗?”
谁知道小姑娘瞬时脱了出去。
泥鳅似的向后窜,一双眼眸狡邪,一副诡计得逞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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