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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Cap，如果你过去帮你的好兄弟，情况会更糟的。”
“可是，巴基他……”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Cap。”
史蒂夫顿了一下，知道尼娅说到做到是真的不会允许他去帮巴基抵挡或者说对付托尼，他也隐约有些明白尼娅话里的意思，但是……他毕竟不能看着巴基在他面前受到伤害。
总会让他想起，曾经在那列疾驰的列车上，他没能抓住他的手。
眼看着一味防守极少反击的巴基即便在托尼没有动用热武器的情况下，也已经开始渐渐落入下风，动弹不了的史蒂夫忍不住朝穿着金红色战甲的托尼喊道：“托尼！我知道你是受害者，我也知道这很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想一想，是巴基他也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九头蛇，是他们洗脑控制了巴基，那不是他的意志……”
尼娅看了史蒂夫一眼，却并没有阻止他。
托尼攻击的动作并没有停顿，除了尼娅，连正面面对他的攻击的巴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也许是因为这个残酷的真相是史蒂夫带回巴基的第二天就亲口向他坦白的，也许是因为史蒂夫被尼娅控制住没有站在巴基的那一边跟他对立，也许是因为……
托尼比史蒂夫他们以为的，要冷静一点。
在巴基的金属手臂敌不过托尼的新型战衣而被损坏无法顺畅使用之后，巴基狠狠地挨了托尼几拳，嘴角溢出些血丝地摔倒在地。
但身着金红色战衣的钢铁侠并没有再次上前，而是在原地站住，握紧了拳头，没再动手。
尼娅看了看托尼，尽管他并没有脱掉战衣甚至没有抬起面甲，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她却也知道……
告一段落了。
她指尖微动，放开了身旁被她束缚了好一会儿的史蒂夫。
史蒂夫乍一被放开一个没反应过来，因为一直竭力朝着巴基的方向使劲而踉跄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身体顺势往巴基那边过去，伸手去扶自己从地上默默爬起来的巴基。
“……出去。”托尼的声音从面甲之后传来，有些轻微的失真感。
“……托尼？”
“出去！”托尼抬起头，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史蒂夫和巴基，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你的好兄弟，离开我的视线！马上！”
史蒂夫看着托尼，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尼娅，见对方平静地冲他点了点头，便扶着巴基离开了这间训练室。
当史蒂夫和巴基的身影从训练室内消失，一直紧紧绷着的托尼像是一下子松了下来，战甲自动打开他从里面踉跄地跌出来，被快步走过来的尼娅一手扶住，而后却是两人一起坐在了训练室的地上。
托尼坐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尼娅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陪伴着他，也并不出声。
“如果……”托尼低着头，让尼娅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如果我刚刚，是真的要杀了他……”
尼娅叹了口气，伸出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如果你是打心里想要那么做，如果那样做之后你不会觉得愧疚不安，如果那样做之后你不会用这件事反复折磨将来的自己……那么，我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帮你完成。”
托尼抬起头，那双她最是喜欢的焦糖色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茫然和恍惚。
尼娅明白他心里怎么想，这时候并不需要他问出口，握紧了他的双手继续轻声道：“因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只要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优先选择你。但不代表……我不把史蒂夫他们当做朋友，队友。”
托尼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尼娅勾了勾嘴角，继续下去：“队长也是一样，托尼。你是他的朋友，是他在战场上同样可以交付后背交付信任的队友，但巴基对他的意义，恐怕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在你和他的巴基之间下意识地更倾向巴基，这是人之常情，可这不代表，他完全不在意你。”
托尼沉默片刻，有些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尼娅叹息一声：“你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不是当时被控制没有自己意志的詹姆斯·巴恩斯的责任，真正的凶手是九头蛇，所以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会愧疚会自责会因此折磨自己，所以，我不希望你这么做，跟队长无关，我必须说他的影响他的心情和可能有的行动，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希望你也能把他的因素先放到一边，先想你自己，托尼。我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杀了他，是会觉得报了仇，还是更内疚痛苦？”
托尼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闭上眼：“……所以，难道就……不，我没有办法。冬日士兵……我还想要让他加入成为复仇者……我甚至安排了……”
尼娅摇了摇头：“他是受害者，你也是，托尼，你们两个之间没有所谓的对错。杀人的时候他没有自己的意志，要不要因此觉得愧疚有罪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你，托尼，要不要真的原谅他，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他怎么选没有人有资格置喙，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你怎么做。一切，都在你自己而已。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站在你身边。”
不是只有詹姆斯·巴恩斯身边站着无论怎么样都会支持他帮助他不管放弃什么对上谁的人的。
托尼·斯塔克身边，也有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他怎么做，不论其他人能不能理解能不能接受，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的人。
托尼闭了闭眼，感觉到尼娅覆在他手背上的掌心透过来的温度，一点一点地驱散了他心中在先前的暴怒和悲痛之中，升起的冰冷和黑暗。她在他挣扎在被黑暗吞没的边缘的时候朝他伸出了手，在有将他拉出深渊的能力的同时，也抱着与他一起沉入黑暗之中的决心和准备。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掌心，一个用力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
尼娅在他搂住自己的背松开自己双手的下一刻，顺势抬起手环绕过他的背，靠在他怀里，听到他靠在自己耳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知道，就像你说的，那时候……他没有自己的意志，责任不在他。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根本不应该怪他，事实上也许……我刚刚揍他的那顿，就很没有道理。”
尼娅贴着他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替受害者做这样的定论，托尼。理智和情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调和成立的，我们是人，会受感情影响，很多事就不只是是非对错那么简单了。”
“……是么？”
尼娅闭上眼点点头。
她知道托尼已经平静下来，可以冷静思考，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知道，也许他的确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但是他最终，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的。
詹姆斯·巴恩斯成为复仇者的一员大约只是时间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
而托尼……就像她方才说的，理智和情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调和成立，也许出于理智托尼知道怎么做会更好，但不代表这样选择之后他不会纠结不会难过。
“换个角度想，你可以不原谅他，但是不妨碍跟他合作不是么？”尼娅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你们成不了朋友，但可以成为同盟，毕竟关于过去，你们有共同的仇人或者说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九头蛇，而关于未来，我想他大概很多时候的行动目标跟我们的都会一致。这样算下来，即便不是朋友即便彼此生疏，合作也不是不可以的不是么？”
托尼明白尼娅试图让他换一种让他能让自己更舒服些的方式理解让巴基加入复仇者的事，沉默了一下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第63章 小聚
接下来的几天，复仇者基地的气氛一度很是沉重。
前一天还对队长史蒂夫带回来的冬兵巴基似乎很感兴趣的托尼，态度一下子翻转过来对他的存在不闻不问，倒是先前说过会帮巴基尝试解除九头蛇的洗脑控制的尼娅，仍在安排着正式治疗之前的身体调养的事情，好像并没有被影响太多，但……她丝毫没有觉得托尼的态度不对，也没有一丁点儿劝解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算是被托尼“冷对待”的巴基本人很沉默，而且在来到复仇者基地的第二天身上就添了不少伤，偏偏最是紧张他的队长史蒂夫毫不意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史蒂夫现在面对托尼也显出了一点儿不自在，而且，他本人跟巴基一样，也在托尼进来的“冷处理”名单之上。
复仇者基地内的其他成员中，只有曾经在洞察计划事件中跟队长合作过，还帮他查过一些有关冬兵的资料并有了一些推测的娜塔莎，猜到了一些真相，暗中拉住了一些想要询问和掺和的队友们的动作。
如果事情真的像她猜的那样，这件事别人真的没办法插手，而如果是真的，那么眼下托尼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平和了。
托尼的工作间，那天开始已经取消了队长的进入权限，至于是不是暂时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不同于其他人即使有权限进入，贾维斯也会提前通知播报托尼提醒，尼娅是唯一一个出入完全自由也不会被贾维斯提前暴露的人。
她走进这里的时候，看到了托尼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制作正在进行最后调试的一只——
金属手臂。
算算时间，距那天，已经过去半个月。
而巴基身体的初步调养也已经结束，即将在两天后进入治疗阶段。
尼娅的视线在那只金属手臂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托尼顿了一下，顺势按住她环绕过来的手臂，侧过头：“……看起来怎么样？”
尼娅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配上的红蓝调色大部分还保留金属质地的银色的手臂：“不错，比原来的那个好很多。”还有种看起来跟美国队长的盾牌的配色很是相像的感觉。
托尼挑了挑眉：“当然。”
尼娅长出了一口气，贴着他的背，从背后环住他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儿：“……你要亲手给他么？”
“……”托尼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吸了吸鼻子：“贾维斯说后天就是开始给他治疗的日子了？”
“嗯。”
“……那就当做进入下一阶段的关卡奖品吧。”他的意思是，让主要负责治疗的尼娅代为交给他。
“嗯，好。”尼娅点了点头，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尼娅心里清楚，这是托尼已经做了决定之后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儿倔强的排斥。她并不打算说什么劝什么，这样的心结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甚至现在托尼愿意给手臂在先前的对打之中被损坏的巴基，亲手制作新的机械手臂，都已经是很难得的进展了。
她不会用所谓的道理去戳他的伤疤，她会站在他这边陪着他一点点舔舐伤口，一点点地缓和心绪，直到他真的出于本心愿意的时候，而不是被各种情况逼迫地不得不接受。
“好了，看来这东西的问题最终解决了。”托尼长出了一口气拉开了一些尼娅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转过身，面对着一贯温和地冲他微笑的女朋友，微微低头抵上她的额头闭上眼将她整个人搂在自己怀里，心里越发安定放松了一些。
用尼娅那天说的“合作”的想法来衡量和思考，让自己接受冬日士兵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他可以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讨厌他，但并不妨碍跟他合作对付更可恶更危险的，真正的敌人。
是的，这样想……他好受多了。
而队长……
像是尼娅说的，史蒂夫·罗杰斯会无条件地信任和保护詹姆斯·巴恩斯，并不代表他不将托尼·斯塔克当成朋友。
“嗯，事情做完了。”尼娅回抱住托尼，眉眼弯弯地笑着：“所以，看来你有时间了？”
“哦？”托尼睁开眼睛挑眉看向怀里的尼娅：“好吧我承认这些天我有些疏忽了，我很愿意弥补的尼娅，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很有时间了，用……你喜欢的方式？”
“……咳。”不知道是不是尼娅的错觉，她总觉的他的话里有点儿别样的意味：“其实，我今晚安排了……”
“哇哦！”托尼笑起来：“原来你已经迫不及待安排了晚上的‘节目’了？我很期待！”
尼娅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尽管她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却也忍不住脸上一热，却还是硬撑着将话题引回来：“我本来想晚点再跟你说，不过既然你很期待那我就现在说了，我约了罗德佩珀和哈皮他们，今晚我们离开基地回大厦里面，开个小聚会怎么样？有段时间没见他们了。”
“……”托尼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听到尼娅这么说沉默了一下。
“既然你现在有时间，我想你不会拒绝的。”
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托尼点了点头，手臂微一用力重新将人搂进怀里。
他知道，她这样安排的用意。
大概是想要让他明白，让他知道，在乎他关心他的朋友，比他以为的更多。像是今晚聚会的这些参与者，至少托尼本人就有信心，在美国队长和他之间，会更偏向他的。
瞧，他也是被偏心的一个。
感觉真好。
托尼闭上眼睛，掩饰住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眶。
……
娜塔莎在基地的落地窗前看到驱车离开的托尼和尼娅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队长的时候笑了笑：“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担心什么了，Cap。看来，乌云罩顶的警报已经可以解除了。”
一路从复仇者基地回到市中心的复仇者大厦，一路来到顶层，罗德，佩珀还有哈皮都已经到了。
老友见面，尽管托尼仍然时不时被其他几个人联合怼上几句，但尼娅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从头到尾都很好。轻松，惬意。
罗德，佩珀和哈皮，在他还不是钢铁侠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更多时候将他还看成那个任性恣意的托尼·斯塔克，而不是需要成为英雄的钢铁侠。
罗德端着酒杯，在几人谈起复仇者们社交账号的话题的时候有点儿遗憾。战争机器虽然跟复仇者们虽然彼此相熟之前也有过了几次合作，但罗德毕竟还有军方背景情况比较复杂，跟复仇者其他人的情况很不相同。
不过……未来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需要更大的事件带来合适的契机。
晚间聚会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在并未彻底停用的复仇者大厦内都有房间的三人离开顶层各自去休息，等第二天早上再离开。
复仇者大厦顶层，今晚也并不打算回基地的托尼和尼娅两人留了下来，按照尼娅之前说的这里除了少些资料和设备外，生活区保留了原状，完全不影响两人留宿。
灶台前给托尼准备点儿醒酒汤的尼娅突然被从身后抱住，托尼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带着酒气的吐息落在她耳边显得格外灼热。
不过他问的话，却比早些时候还在复仇者基地那会儿正经不少：“这些天都没顾得上法师那边，听说……已经都解决了？在你的帮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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