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对这句话都要PTSD了，警觉地问：“谁啊？”
“一个男生，在服务台等你，”大概知道她的担心，女生又补充了句，“看样子不像是来闹事的。”
办公室里其余人都看过来，沈雾想了想，关掉文档，“好，我下去看看。”
第117章 “怀疑我跟他有什么”
沈雾乘电梯到负二楼，远远就看见服务台那边立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他双手插兜干站在那里出神，晃过脸来，才发现是程嘉池。
原本因为疑虑而急切的脚步霎时放缓，沈雾皱皱眉，只觉得这一对男女真是没完没了，明明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怎么总要来牵扯自已。
她想也不想就转身，可此刻程嘉池已经发现了她。
“沈雾。”
程嘉池不高不低的喊她，服务台里的客服跟着望过来。
上周才起过纠纷，现在这情景，不怪大家都警惕。
沈雾心里大概有底，能猜到程嘉池来找自已做什么，她无语地叹口气，往人少的地方走，“找我有什么事？我在上班，麻烦你长话短说。”
“对不起。”程嘉池跟她走到安全通道，张口就是一句道歉。
沈雾点点头：“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还有事吗？”
又是几个月不见，程嘉池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不少，他看着她，觉得有点抬不起头，“齐羽恬来找你的事我不知道。”
沈雾实在不知有什么可说。
“她最近有点疯，给你添麻烦了。”
自从微信记录被齐羽恬查到，程嘉池的生活可以用爆炸来形容，因为有退路，他一开始很平静地接受了齐羽恬发疯，但没想到转头樊羽丹那边就给了他一个重击，鸡飞蛋打。
程嘉池好几天没想通，怎么能这么巧，樊羽丹居然和沈雾认识，但事已至此做什么也无力改变现状，他认栽，也甘愿为自已的行为买单。
只是有一点他想跟沈雾说：“我跟齐羽恬分手了。”
沈雾不懂他跟她说这些干嘛：“哦，那你们以后是不是不会有事没事就来烦我了？”
程嘉池抿抿嘴，忽然问：“你真这么讨厌我？”
沈雾目光淡淡看着他，他的脸色逐渐难堪。
不远处有同事去坐电梯，经过时注意到这边，沈雾看过去一眼，收回视线说：“我还有事忙，你请便。”
“是你给樊羽丹说的吗？”程嘉池忽然在她身后说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
“以前我一边追你一边偷偷跟齐羽恬谈恋爱的事。”程嘉池看着她，眼神非常复杂。
沈雾顿住脚，冷冷回头：“你是不是有病？觉得我不该提醒她你人品有问题？”
程嘉池没为自已的人品辩解什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内心很清楚，而且正因为清楚，所以他还是没忍住跑到这里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很介意以前我做的事？”
沈雾忽然就明白了他到底想表达什么，目光也渐渐藏不住嫌恶：“你脸贴金了我介意你？我天天事情很多啊看你出现烦你而已。”
“那你——”
“还有告诉樊羽丹的是明初晓不是我，你少想点乱七八糟的，多走走正路吧。”
程嘉池还有话想说，跟着靠近沈雾，结果还没开口旁边就出现了个徐宴行，直接把他推开，“想闹事？”
程嘉池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印象很深，再看他搂沈雾的动作更加确定其身份。他退开两步，语气平静地说：“没想闹事。”
“没想闹事还不走，再不走我们叫保安了。”徐宴行一出现，沈雾赶人的态度更凶了。
程嘉池原地沉默了会儿，看看徐宴行看看沈雾。
“抱歉。”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他仿佛泄了一股劲，转身走了。
安全通道恢复安静，沈雾收敛气势，扭头问：“你怎么下来了？”
徐宴行语气轻飘飘：“下面人告诉我，卖场有男人找你。”
沈雾抠抠手指，觉得有些丢脸：“他来道歉的，说不知道齐羽恬来闹的事。”
“真只是道歉？”
“还问是不是我把他以前做的事告诉了晓晓同事，”沈雾咬咬牙，“可真不要脸，自已渣还赖别人。”
说完见少东家一言不发只锁着目光盯她，又不自在起来：“干嘛这么看我。”
徐宴行反问：“我怎么不能看你？”
沈雾抬头，她现在对男朋友的各种神色已经能大致摸透：“你是不是怀疑我跟他有什么？”
“你跟他能有什么。”徐宴行想到程嘉池那副衰相，他还没小心眼到把那种人放在心上。
影响心情的一天，沈雾回办公室把键盘敲得啪啪响。
宋佳欣写完量化表后摸鱼，看她那样，都没好意思找她闲聊。
但专注的好处是工作效率提了上来，一下午，她愣是把绩效数据和BP群里要的表都统计了出来。
到五点收工下班，沈雾把表依次发给徐宴行和总部BP，拉了拉筋，关电脑闪人。
徐宴行正好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人在走廊相遇，他坦然自若牵住女朋友，丝毫不避人。
沈雾却没他那样的强心脏，等到了车库就说：“以后在公司，咱俩最好不要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徐宴行给车解锁，表情无动于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此地无银有意义？”
“……两回事，在公司是上下级，不要弄得含糊不清。”
徐宴行看她一眼，没说答不答应，只拉开副驾门催她：“上车。”
车驶离公司，在外面的主干道上等红灯。
路边的树叶掉了一地，金灿灿的黄，被风一卷飘得到处都是。
沈雾吹着暖气犯困，听见男朋友问：“外面吃还是回去吃？”
“回去吃，”顿了顿，她补充，“不去万锦，那个来了……”
徐宴行没说什么，一脚油门轰出去，送沈雾回家。
到小区后徐宴行跟她一起上楼，等电梯时接了通电话，游创那边有事找他。
进屋他便去了卧室处理一点工作，沈雾到衣帽间换衣服，换完再去做晚饭。
做完六点半，徐宴行却还没出来，她过去敲门：“吃饭了，晚点再忙。”
徐宴行正用她电脑发邮件，发完起身到餐厅，看到桌上的杏鲍菇牛肉和炒青菜，以及一海碗的番茄鸡蛋汤。
“时间不够，做得简单了点，”沈雾给他递筷子，“尝尝看？”
徐宴行先吃一口牛肉，“不错。”
沈雾笑起来，坐下添了碗汤，喝一口说：“水龙头好像有点滴水，一会儿你帮我看看？”
“有没有工具？”
“扳手可以吗？”
“可以，”徐宴行看她端着碗不动，“先吃饭。”
吃完徐宴行洗碗顺便修水龙头，沈雾进了浴室洗澡，洗完出来见徐宴行又坐在了电脑前，噼里啪啦飞快敲字，专注得连眼神都分不出来。
“很多事吗？”她问。
“嗯，我要开个短会，有没有耳机？”
“抽屉里。”
徐宴行找到耳机戴上，沈雾不好继续打扰，安静地靠在床头回信息。
宋佳欣给她发了几个视频，说是企业年会整活节目，问今年可不可以搞？
后面两条是女团舞，她还建议沈雾：【自愿表演有钱拿，咱们要不要排一个？让张淮反串，效果绝对大大滴好。】
沈雾和她随意聊着，也跟她讨几个点子，宋佳欣话很多，消息一条接一条，沈雾莫名其妙就开始犯困，手机一扔人便滑进被子里。
也没睡实，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自已，沈雾一睁眼，看见徐宴行躺在身边，瞌睡瞬间就醒了个干净。
“忙完了？”
“嗯，直接睡？”
“你今天不回万锦？”
徐宴行看她几秒，弹她脑门一下，“我去洗澡。”
“……”
他起身出去了，没了睡意的沈雾继续刷视频，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徐宴行便带着一身水汽重新回来。
他看着躺中间的女朋友：“我睡哪边？”
沈雾眼睛定在屏幕里，人往另一头挪了挪，让出个枕头。
徐宴行默不作声坐上床，抽走她手里的手机，把人一抱，长腿缠上来，压得严严实实。
“躺好，”沈雾推他腿，“这两天规矩点。”
徐宴行纹丝不动，甚至靠得更紧了点，“放心，我不动你。”
“你想也没法动。”沈雾怕侧漏，自已翻了个身，人望着天花板琢磨了会儿年会的事，冒出句感叹，“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徐宴行没反应，手指在她小腹轻轻摩挲，过会儿忽然喊她一声：“沈雾，你打算一直在大正做助理吗？”
第118章 “让徐总跟你去主持”
毫无预兆的一个问题，直接把沈雾问得一愣。
愣完回答也是下意识的快：“没有啊。”
“那你还有其他打算？”
沈雾抿唇沉默下来。
做一辈子人事行政助理是不现实的，只是她刚参加工作，正处于学习进步的阶段，暂时还没考虑到那么远的地步，“还没想过。”
“那你想没想过以后可能离开大正？”
沈雾思索一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这都得看未来的发展。
徐宴行把腿从她身上拿下来，手揽过她肩，说起自已的提议：“要不要考虑一下，到游创工作？”
这下沈雾是真的惊讶了。
“大正福利确实很完善，但企业大人员多，岗位趋于饱和，杨依萌现在才三十多，你留在大正发展空间有限，这你应该清楚。”
徐宴行不疾不徐分析道：“或者你去总部，可总部那边情况更复杂，而且竞争压力在那里，如果不能往上升，平调过去意义不大。”
沈雾听进去了，头靠着他肩窝，眨眨眼，等他继续。
“游创事情很多很杂，但是难得的锻炼机会，最主要的是，这块市场潜力大，以后你的职业规划方向可以有更多选择。”徐宴行做好了人力编制，游创需要一个很大的团队，撇开技术范畴，沈雾无论在人资方向或是行政方向都更有发展空间。
树挪死人挪活，沈雾有些意动。她之前只想着先在大正好好干学经验，未来的轮廓完全没成型，听徐宴行一条条给她分析，心里渐渐多了些思考。
待在大公司固然稳定，但想往上走就得熬资历、得等机遇，与其熬到三十多仍高不成低不就，不如带着在大公司的履历出去拼一拼，挑战新环境、新行业。
她正年轻，不缺勇气，也不缺冲劲。
沈雾跟徐宴行聊了很久，机会摆在这里，她想法自然有很多，聊完两人都大致有了底，沈雾心里对未来的规划也清晰了许多。
不过去不去游创是以后的事，大正今年的工作还没完成，之后一段时间，沈雾都在忙年终的各种表以及年会准备工作。
沈雾第一次筹划这种活动，方方面面都是摸石头过河，幸好有个爱热闹的宋佳欣，每天帮着出谋划策，还跟她一起往鼎盛跑了好几次。
历年年会都是总店分店一起办，所以需要订鼎盛规格最大的宴会厅，沈雾看完场地和宋佳欣一道回公司，路上宋佳欣问起她主持的事：“你什么时候挑礼服？到时候叫我一起帮你参谋啊。”
主持年会是杨依萌塞给她的任务，沈雾婉拒过但无效，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还早，一月准备也来得及。”
“男主持订了谁？”年会确实是公司一年一度最万众期待的活动了，宋佳欣问题一箩筐。
“没什么人报名，过几天再没人，估计就要抓壮丁了。”
“要不然你跟徐总提提，让他跟你去主持，这活儿得形象好气质佳的人才能干，而且加上你俩的关系，绝对效果炸裂。”
沈雾看看她：“你这想法很好，你去跟他提，我不跟你抢功。”
宋佳欣咧咧嘴，她当然是开玩笑：“其实可以问问卖场那几个刚毕业的男生，高高瘦瘦的形象也不错，对了，蒋榆啊，他可以。”
蒋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长得俊，口条好，人也开朗大方，沈雾思索了下说：“蒋榆好像没想法，我回头再去问问他吧。”
说话间走上天桥，寒冬的风凌冽刮人，吹得两个女人一阵瑟缩。
等那阵风过，沈雾捋了捋吹乱的头发，抬头看向对面的大正巨型灯牌，不知不觉间，她在大正已经从春待到了隆冬。
再回办公室，一瞬又像从冬进入了春天。
宋佳欣到暖气口下面站着暖手，沈雾手里有点工作，去找了杨依萌一趟。
杨依萌跟几个高管正要进会议室开会，沈雾脚步略有停顿，打算等会议结束再来。
杨依萌却看见她：“有事么？”
“杨姐，美辰把年会拍摄方案发过来了。”
杨依萌说：“放我桌上吧，回头再看。”
“好。”
说完会议室门被带上，沈雾也把东西拿去了杨依萌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经过茶水间，看见蒋榆在里面泡咖啡，沈雾脚步一停，喊他一声：“蒋榆。”
里面的男生愣了下，回头看到她，视线又往门外晃了晃。
“在看什么？”沈雾有点奇怪，转头看看后面，走廊上也没别人。
“没，”杯子有些烫，蒋榆手忙脚乱放到茶水柜上，“……学姐找我有事吗？”
“年会还缺个男主持，你要不要试试？”
蒋榆知道女主持是沈雾，于是沉默了下。
“我不大合适吧……”
“你觉得哪里不合适？你怯场吗？”
“倒不是怯场……”
“那是什么原因？”见他不说话，沈雾补充道，“服化道全报销，而且还有主持红包拿，公司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啊。”
蒋榆看看她。
其实已经没什么了，他对沈雾那点心思早在老板的几个警告眼神里灭得灰都不剩，只是这几个月习惯性保持距离，她突然来邀请自已做搭档，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干主持当然好，光鲜亮丽能出头，那么多领导坐台下，一露脸就能给对方留下印象。
只是他不确定老板现在的想法……
蒋榆想了想，犹犹豫豫的：“我考虑下吧。”
“好，那你先想想。”
沈雾给他时间考虑，这边聊完便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宋佳欣和金萍正在聊年会抽奖，猜测今年徐宴行接管，奖品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这个话题沈雾也很关心：“往年都抽些什么？”
“小奖就是百来块的红包啦，中奖率百分之四十，一二三等奖每年都在变，平板、手机、新马泰旅游都抽过，”宋佳欣语气有点酸，“去年大徐总还自掏腰包抽了几根金条，可惜全被分店给抽去了。”
金萍纠正她：“乱说，咱们总店还是捞到一条的。”
“哦对，丁雅楠抽到过，”宋佳欣撇撇嘴，吐槽道，“她抽还不如便宜分店呢。”
金萍手指点点宋佳欣，“这话咱们几人说说就行，可别让其他人听到。”
“怎么，我怕她啊？”宋佳欣很不服，但马上表情就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丁雅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哪还有精力睬别人。”
一个同事进来复印东西，闻言问：“丁雅楠怎么了？”
“丁雅楠最近老请假，谁知道她怎么了。”有的消息部门内部知道就行，对外宋佳欣嘴还是很严的。
“可我刚才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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