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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大量的粉尘与碎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后的墙面出现龟裂，男人眼神犀利。
冷声道，“谁？！”
可以感知到刚刚的袭击踢断了自己三根肋骨，夏油杰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声。
血液混杂内脏碎块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此刻依旧在冷静分析着刚刚的偷袭人。
是谁？
乙骨忧太？
不可能，他不像是这种人。
难道是悟赶回来了？
那还真是糟糕啊。
他还能跑掉吗？
咒灵只剩下烟烟罗了，但它的领域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
伤横累累的手指动了动，黑发男人眼中一片坚定。
咒力所剩无几，但还可以再压榨一些出来。
他要回去。
爱酱还在等他去接呢。
不能死在这里。
皮鞋在泥土上发出了闷声，一道冷淡的声音传过来。
“杰哥哥，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呢，我之前说了什么？”
“你怎么都忘记了呢。”
听到在午夜梦回中都会反复出现的声音，黑发男人手中的咒力陡然消散。
只见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失声喊道：“爱？？？”
周围的灰尘逐渐散去，露出了ῳ*Ɩ黑发少女此刻的模样。
绯红色的双眸中宛若凝结着一层冰霜，嘴角依旧挂着笑。
但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步步逼近他，乙骨爱在男人面前停下后，弯下腰。
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指节微微发白。
迫使他狼狈地仰头看着自己。
凝视着夏油杰失神的表情，她的语调甜美。
“为什么要对欧尼酱出手？为什么要开展百鬼夜行？”
“你应该很清楚，悟不对你出手，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动手，也没有做下大众都知道的恶事。”
“刻意隐瞒着我，所以我可以解为你找死吗？”
有些恍惚地看着少女精致的脸，发现她眉头紧蹙着。
夏油杰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帮她抹去烦躁。
但失去的左臂提醒着他。
这次爱很生气。
像是放弃挣扎，他逃避般垂下了眼。
声线不复之前的温润，异常喑哑，“我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手下用力，男人下巴的皮肤失去了血色。
微微靠近他的黑发少女气极反笑，“哈？你是说，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玩？”
“杰，不要对我说谎。”
“告诉我，你是活腻了，所以找这个机会去寻死吗？”
认为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此时她压低了眉眼，不复之前的温柔，眼尾折射出几分锋利的强势。
手背微微爆起青筋，将男人的头抬起。
逼迫他直视着自己。
瞳孔微微一缩，不得不看着她的夏油杰唇角逸出一丝血液。
“我没有。”
他之前确实萌生过想无法实现，不如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想法。
但他从来没有打算真正去实现。
因为他有爱。
有他的神明。
信徒是不会背弃他的神明的。
只要爱需要他，无论痛苦、无论挣扎。
他都会活下去。
他手里有光，他握着光。
怎么可能寻死。
这次只是……
他想试一试而已。
好在他成功了，但爱生气了。
有些委屈的男人抿了抿唇。
完全没有相信他的话，乙骨爱冷笑一声，旋即疑惑地问道：“你想要祈本，为什么不来求我？”
“咒灵也好，术式也好，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我告诉过你，不要动祈本，不要动欧尼酱。”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又是怎么做的？”
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夏油杰张了张嘴。
眼中的情绪交织着，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抱歉。”
被刚刚发现的事实刺激到，完全做不到冷静的乙骨爱看他一副不配合的模样后。
松开了钳住他下巴的手。
居高临下地睨着狼狈不堪的男人。
“左小臂也没了，咒灵也没了，你还有什么价值呢？”
“你还能为我奉献什么呢？杰，你没用了啊。”
在爱看来，夏油杰这一系列的行为都是在找死。
他背叛了自己。
背弃了他们之前的承诺。
信徒想要前往安静的死亡。
独自留下可以回应他一切的神明。
明明夏油杰只需要向她撒娇。
她什么都可以给他。
祈本算什么？
只要他需要，她可以为他制造出连五条悟也无法祓除的咒灵。
但他没有。
爱意识到，夏油杰根本不信任她。
作为情感稀薄的埃。
除了乙骨忧太外，她最偏心的就是夏油杰。
之前没有预期的约定，到现在的被蒙骗和背叛。
越想越生气，爱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是她太溺爱杰了。
气急之下说出了过分的话。
少女没有丝毫情绪的话语像是让夏油杰赤/身/裸/体/躺在雪地上，彻骨的寒意冻得他牙齿开始打颤。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乙骨爱会因为这件事，说出这段话来。
只见他猛地抬头，紫色的瞳孔与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哈？”
震惊到无法阻止好语言，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
神，要放弃他了吗？
可是，他明明很听话。
没有做错事啊。
为什么？
再次弯下腰，黑发少女伸手伏上男人绷紧的侧脸。
语调温柔，“但没关系的，杰，作为我唯一的信徒，我会最后一次偏心着你。”
少女温热的掌心让夏油杰绷到极限的神经缓慢放松下来。
但又因为她的话，心中不受控地漫上了绝望。
“如果术式咒力让你感到疲惫了，就不要了吧？”
“你知道的，你做的事让我很生气，所以要惩罚一下。”
“你觉得成为普通人怎么样？”
必须要让他受到惩罚。
不光是对她的背叛，还有伤害了哥哥的事。
意识到她要索取自己的术式后，夏油杰的眼神从震惊变为了无奈。
语调虚弱至极。
“啊，这真是最糟糕的事情啊。”
“不过……”
眼底的狂热和温柔几乎要形成实质地交织在一起，黑发男人温柔地蹭了蹭少女的掌心。
“是爱的话，那就如你所愿。”
他愿意向他的神明付出一切。
成为最厌恶的猴子。
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
男人散发出来的爱意与温柔让乙骨爱内心的愤怒奇迹般消失。
心间漫上了一些无奈。
算了。
笨蛋狐狸已经很努力了。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最后一次。
她果然还是无法克制对他的怜爱。
稍微破例吧。
这可是她唯一的信徒。
回忆着以往的时光，眼眸被浅薄的温柔覆盖住，黑发少女靠近了他。
一个不带任何杂念的吻落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在他极度震惊的表情下。
绯色的双眼化作了黑色的深渊。
乙骨爱冷漠地向他伸出了双手。
语调诡异冰冷。
“夏油杰，把你的术式和咒力都给我。”
怔愣地看着她，黑发男人下意识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手摸了摸似乎还带着少女气息的额头后。
露出了一个清浅但纯粹至极的笑。
啊……
神明依旧眷顾着他。
他没有失去她。
那么……
他该回应的。
他要回应的。
目光缱绻地凝视着少女。
似乎要将此时的她记在灵魂中。
夏油杰的语气释然又温柔。
“信徒会满足神明一切的愿望。”
“如你所愿，爱。”
第69章
感受咒灵操术以及夏油杰所有的咒力收入囊中后,乙骨爱目光温柔。
“我收到了，你的一切。”
表情有些恍惚的黑发男人摸了摸左心口，一种灵魂被剔除掉最重要部分的感觉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下意识想要发动术式,却再也没有回应。
瞳孔失去聚焦，他喃喃道：“还真是……令人恐惧的感觉啊。”
虽然做好了为爱献上一切的准备。
但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术式和咒力就这么消失。
还是让夏油杰无法立即接受。
想要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的空虚感逐渐蔓延开来。
见他一副像是迷路了的孩子般的神情，黑发少女微微叹息一声。
单手覆在他的眼前。
“睡吧,在另一个世界，好好休息一场。”
俯身靠近男人的耳畔，她用着轻柔的语气继续说道：“届时,我会再次接纳你的。”
“杰。”
之前的火气在夏油杰无限的包容下,已经所剩无几。
现在的爱对他只有满腔的怜爱。
她是他的神明。
原谅一次也无可厚非。
但惩罚还是不能少的。
身体微微紧绷,但听到她的话以及那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后,夏油杰的表情逐渐变得恬淡。
双眼不由自主地阖上,像是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在了柔软至极的床上。
轻松地让他想要落下泪来。
“好。”
“再见。”
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变得绵长，乙骨爱刚放开手。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猛地回过头,意识到来人是谁，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深深看了一眼以及陷入睡眠的夏油杰,黑发少女手中出现一把匕首。
那么，现在试试吧。
她的猜想到底对不对。
搜寻着挚友的身影，白发男人面色冷峻，不断通过六眼筛选出有用的情报。
下一秒,他抿紧唇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杰你——？！！”嘴边的调侃被震惊取代，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噗呲——
是尖锐的匕首插/入/的声音。
瞳孔剧烈颤抖着,完全愣在原地的五条悟错愕至极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爱你在干什么？！！”
鲜红的血液喷出，一些溅到了黑发少女的脸颊上。
听到声音后,她猛地拔出插进黑发男人心口的匕首，缓缓转头。
血液再次喷溅而出。
面无表情地说道：“杀人，没看见吗？”
奄奄一息的夏油杰瞪大了双眸，面上尽是不解的迷茫。
却没有丝毫的怨恨之色。
只见他艰难地转动着脖子，嘴角的血液不断涌出。
对着五条悟做了一个口型。
【别怪她，悟。】
下一瞬，夏油杰喷出了一大口血液。
那道刺眼的红在五条悟的眼前像是烟花般炸开。
黑发男人瞳孔缩小后立即放大，迅速失去了聚焦。
他好似还想要说什么话，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气音。
那只抬起的右手垂直落下，溅起一阵浅薄的灰。
生命在此刻如同飘零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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