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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我还是觉得六眼在悟的眼眶中，才最绮丽。”
左眼的疼痛感瞬间消失，扁下去的眼眶恢复到了没有受伤的状态。
有些疑惑的五条悟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了他的六眼，又还回来？
为什么他都打算放手了，她却强硬地将他扯回来？
智被情感左右拉扯着。
让他的双眸出现了恍惚。
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近过去的黑发少女眼睛一弯，清浅的呼吸打在了他的皮肤上。
“因为喜欢悟，所以伤害了你，会感到愧疚和难过。”
将额头抵在眼睛微微睁大的男人额头上，爱语调温柔，眼含星光。
“我们是怪物，我们是同类，站在高处的人，不只有你，也有我。”
“六眼悟很大方的给了我，所以我再次给你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哦，只是因为我没办法伤害喜欢我的悟。”
“我没有留下是因为虽然很喜欢，但还是觉得悟最合适。”
“如果非要计较的话，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老去，在临终前再还给我吧。”
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了少女的温度，就像是一汪被太阳照射了许久的泉水。
柔和却带着强硬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与痛苦。
渗透进了灵魂中。
认为乙骨爱没有说谎，她是真心实意将他视作【五条悟】。
以前的时光也并非虚假。
她的目光所及一直都是他。
那一句句的喜欢，如同一把小锤子，将他刚刚才树立起来的冰层敲碎。
露出了柔软的心脏。
那颗鲜红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告知他此刻的喜悦和满足。
五条悟眼中的阴霾被笑意取代，只见他蹭了蹭少女的额头。
瓮声瓮气道：“你没骗我吧？还有，等我老死是不是太久了？谁借东西能接那么久？”
“没关系，那就让我看着璀璨夺目，张扬自信的悟，直到死亡吧。”
剧烈的心跳声从胸前一路跳到了耳膜。
咚咚咚的声音搅得五条悟有些失神。
这真是……
难以拒绝的期盼啊。
算了，爱都这么说了。
他再计较显得很小心眼。
早就被乙骨爱哄好、但强撑着的白发男人嘴角疯狂上扬。
“你这是告白吗？”
第110章
闻言,乙骨爱在心中感叹他真的很好哄。
干脆松开了手，刚准备拉来两人之间距离之际。
就被眼疾手快的五条悟抓住手腕，拉进了怀中。
鼻间溢满了男人身上携带着的硝烟与清浅的雪松味,黑发少女疑惑地眨了眨眼。
犹豫道：“如果这算是告白的话？我确实很喜欢悟。”
也很喜欢甚尔、杰等人。
稀薄的喜爱不算平等地分给了她在意的人。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白发男人将脸埋在了少女的颈窝。
声音闷闷的，“你不要以为你一直在说喜欢我，我就会被很轻易的哄好。”
“我才不是那种浅薄的男人。”
“你就是嘴甜,哼。”
心脏像是被一头疯狂的小鹿撞击着，五条悟环在爱腰身的手背暴起青筋来。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中一般。
白发垂落在脸颊,露出他那红得可以滴血的耳朵。
可恶！
爱一直在说喜欢他！
怎么办？！
好激动哦！
他怎么会那么开心？！
明明刚才超级无敌生气的。
怎么就这么容易的被哄好了！
不可能！
他可以是个非常稳重的成年人了！
哪里会像小孩子那般好哄！
要生气！
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过乙骨爱。
哪怕她逼迫自己、讨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六眼。
因为只要乙骨爱开口,他会没有任何犹豫地将眼睛给她。
只因他喜欢她。
这是他捧在手中呵护着的花,是他唯一的同类。
他不会拒绝她任何的要求。
最初也只是不想她叛逃。
甚至一瞬间想过要不要干脆和她一起走了算了。
反正咒术界也就那样。
值得留念的人事物并不多。
当初他没有追上杰,但这次他想要追上爱。
难过、伤心、愤怒皆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只是在一厢情愿。
他人将他视作怪物、视作六眼、最强。
都无所谓。
但他唯一不希望的是,乙骨爱也这般看待着他。
这对他来说，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个人的感觉太寂寞了，好不容易身边站着他信赖、喜爱着的存在。
却是镜花水月。
这怎么不让五条悟难过。
但乙骨爱发自内心的解释让他瞬间释怀。
一开始的被六眼所吸引,将他视作眼睛的存放器具。
这对五条悟来说，并不是需要计较的东西。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脸,眼睛有多好看。
被吸引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偶尔也喜欢故意露出眼睛，逗弄别人。
只要后面的相处，她率先看到的是【五条悟】。
不是六眼就行。
这证明，她的目光所及是他。
六眼也好、脸也好,都是五条悟的附加条件。
他别扭的只有【乙骨爱是不是只喜欢六眼不喜欢他。】
【如果别人有六眼，她是不是就会将属于他的目光转至他人身上。】
【过往的美好,是不是只是六眼带来的？他属于是沾光？】
这三个疑惑。
但爱一一为他解释了。
所以不需要再纠结再伤心。
爱都说了，要一直看着他。
等到他老死诶。
这不是告白是什么吗？
果然,爱最喜欢他啦！
听到他的话后，乙骨爱微微一愣，旋即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背脊，“嗯，悟很大度，一点都不浅薄，所以，是不喜欢我说喜欢你吗？”
“那我不说了哦。”
眼神瞬间慌乱的男人像是大猫般在她颈窝蹭了蹭，“不行！要一直说喜欢我，直到我老死！”
“是是是，我知道，不会食言的，所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少女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宠溺和放任。
让五条悟最后一根神经彻底松缓下来。
“再让我抱一下吧，眼睛疼。”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来，五条悟的语气染上了撒娇意味。
“抱歉，是我自私了，我已经治疗了，应该是神经性的疼痛，一会就好了。”
眉眼软了下来，黑发少女微微收紧了环在他腰身的手臂，“乖乖乖，真是委屈悟哥哥了。”
从鼻腔挤出一道气音来，五条悟的表情愈发温柔，“哼，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了，还有，为什么现在才叫我欧尼酱？”
“刚刚一直悟悟悟的叫。”
“诶？不喜欢吗？那我改？”
“……不。”他挺喜欢的。
“那好吧。”
两人沉默了下来，但气氛却十分温和。
半晌后，五条悟松开了手臂，抬手拭去少女眼角干涸的血液。
“对了，你怎么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啊？这里不是不能用咒力的吗？”
睫毛微颤，轻扫着男人的皮肤，爱抬眸注视着他，解释道：“锚点，你在被狱门疆封印的时候，我发射了一个锚点。”
“这个锚点可以让我精准定位狱门疆的内外部，也有一层保护在，可以让我自由使用咒力。”
她当初发射进来的子弹就是这个效果。
但治愈五条悟的力量并不是咒力，而是她向自己许愿让五条悟眼睛恢复如新。
狱门疆内部依旧是限制咒力的使用。
但其他世界的力量却不在狱门疆的防守范围之内。
所以爱可以在狱门疆内来去自如。
闻言，五条悟的动作一顿，表情趋近空白，“哈？意思是，你当时在旁边？！”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乙骨爱加快了语速，解释也是安抚道。
“悟你既然知道我那个能力，也应该知道我的眼睛有特殊效果吧？”
施法被打断的白发男人勉强低头，一脸【我看看你要说什么】的表情。
虽然爱意外他发现了自己的念能力，但也没有太过纠结。
六眼很特殊，五条悟很特别。
被察觉和发现都不是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我的眼睛，主动开启的时候，会看到一个人的生命线，而你。”
目光平静地望着好像知道了什么的五条悟，她叹息一声，“你和七海哥哥，都会在近日死亡。”
“七海那边我可以照顾好，但悟，我没办法将你强行关着，你也不会惧怕死亡。”
“所以哪怕我告诉你，你大概只会说’我是最强，不会死的，安心。‘之类的话吧？”
“然后依旧我行我素。”
“可是我不希望你死去，最终选择了冷眼旁观了你被封印的全过程。”
看着男人紧抿的唇，她抬手轻轻贴在他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羂索的计划，我没有干涉，这点无可厚非。”
“狱门疆内里的情况我不算很清楚，但做了前置准备，下了锚点可以让我自由通过并且不被狱门疆发现。”
“不会让你受伤或者死亡的。”
并没有因为乙骨爱提前知道羂索计划但选择缄默而生气。
五条悟甚至可以猜到爱在后面做了一定的推动。
但他不在乎。
因为爱没有义务去告知他们。
被算计是他技不如人。
只要她看着的人是他。
五条悟对她的底线几乎是无限的。
“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可不会夸你的，为什么不想着依赖一下我呢？”他的目光带着不解。
闻言，乙骨爱沉默了一瞬，用那双清透绯眸注视着他。
“悟，咒术界依赖着你，高专依赖着你，学生依赖着你，你为什么不依赖着我呢？”
“你是最强，但也是人，会累会疲惫的哦。”
“不要刻意去忘却这件事啊。”
被她反问的五条悟瞳孔一缩，下一秒，他朗笑出声。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应该依赖你的，抱歉，我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他们是同类，应该是互相依赖。
而不是一方被汲取。
他解乙骨爱的弦外之音。
也赞同。
眼眸一弯，黑发少女缓缓站起来身，墨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着。
“悟，两天后我会接你出去，外面确实是乱套了，死灭洄游是真的。”
顿了顿，她转头对着他狡黠眨眼，“之后就拜托你来为我收拾残局啦。”
抬眸凝视着她的五条悟咧嘴一笑，“啊，那是当然的，交给我吧。”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要两天。
也没有去问乙骨爱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他信任着这唯一的同类。
为爱收拾烂摊子，他乐意至极。
回以明媚的笑么，乙骨爱“嗯”了一声，身影消失在了狱门疆内。
“玩得开心。”盘着长腿，白发男人定定看着她离开方位，眼中漾起温柔。
没关系，被关被算计没关系。
挖眼也没关系，受伤也关系。
只要……
垂眸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他缓慢地攥紧。
像是握住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抓住了，爱，是你说的哦，要一直看着我至死，那就不许食言。”
如天空延展般瑰丽的蓝眸中浮现出了令人窒息的疯狂与执着。
“不会放手的，刚刚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把握住的，既然如此，那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吧。”
“直至死亡。”
他的呢喃回荡在狱门疆内。
久久不散。
出了狱门疆后，爱难得郁闷地看了看天空。
“六眼的收藏是泡汤了啊。”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侧眸打量着带着圆墨镜的白发少年，对他招了招手。
少年不满地嘟起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弯下腰，将墨镜摘了下来。
露出那双没有神采的蓝眸。
指尖划过他的眼尾，爱的眼神只有冷漠，“六眼是不可复制，哪怕我不断对自己许愿，还是没有悟那般的瑰丽。”
“依旧是概念啊，算了，也该放下了，等到悟自然死亡后，我应该就有办法了吧？”
“没有也无所谓了，毕竟，我还是更喜欢有璀璨眼眸的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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