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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浩园，李文升的墓碑前，柏翘带着慧慧站在一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清晨柏翘就拨通了慧慧刚买的手机，把刚刚睡下没多久的慧慧给叫醒，说是带她去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却是慧慧没想到的。清晨的空气很湿润，也很寒凉，慧慧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侧头看了眼正盯着墓碑有些发呆的柏翘，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柏翘的爸爸吧！
“这个是我的爸爸！李文升警长，也是我在PTS时的教官！”柏翘像是在回应慧慧的内心似的，幽幽地开始述说着，“当初我刚从英国回来，唯一的亲人只有外公一个人，没工作没朋友，那时觉得做警察也不错啊，有地方住还有薪水拿，就考PTS当警察喽！立文就是那时认识的，还有李SIR啊！”
“你不知道他是你爸爸吗？”慧慧听得有些明白也有些糊涂，怎么这俩父子都不认识吗？
“我一直以为我的继父是我的亲身父亲，我妈妈也没同我讲过，所以，”柏翘耸了耸肩，“外公是知道实情的，但他很恼我爸爸了，就故意不告诉我！”
“后来呢？你跟李SIR的关系怎么样？你是不是见到他就觉得特别的亲切？”慧慧想到电视都是这样演的，亲情什么的很奇妙啊！
“那你就猜错了，我跟立文经常跟他对着干，我记得有次我们还把他关在厕所里啊！”回忆着的柏翘双眼都笑眯了起来，脸颊上的酒窝更是明显得陷了进去，
“他很严厉吧！”慧慧想着问到，
“是啊，很严厉，黑面神嘛！”柏翘立刻接口说到，
“后来呢？一直都是这样对抗吗？”
“没有，妈妈在香港还有一户房子，我又不能住在外公工作的地方，就去妈妈留下的房子里住了，你知道谁还住在那里吗？”柏翘偏过头问着慧慧，
“一定是你爸爸对吗？”慧慧哪里用猜，直接就说出来了，
“是啊，爸爸和曲SIR俩人住在那里啊！”
“真的很狗血啊！”慧慧嘀咕着，
“是很狗血啊！不过也幸亏他住在那里，我才能了解他，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你爸爸是个好人哦！”慧慧想不到其他的词，但真的只能说这句话。
“他是个好警察，是个好教官，却不是个好爸爸！”柏翘讲着，“他很抓贼很拼的，要不然也不会殒命了，他是个好教官，他所教会我们的东西这一辈子我和那班兄弟都不会忘记，而他却不是个好爸爸，当我知道他是我爸爸那一刻也是我失去他的时候，我连叫他一声爸爸都没有，他都没机会听见！”柏翘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我还记得他为了阻止我离开，竟然肯向我道歉，我真的没有想到，脾气那么硬的一个人，竟然会说他错了！”
“所以你很遗憾是吗？没有让他听见你喊他爸爸？”慧慧想着，子欲养而亲不待，假如李爸爸真能听见嗲痰男纳，那也是会很欣慰的。
“曲SIR老说我跟爸爸的性格很像，说我们都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局外人总是比当事人看得更清楚啊！”
“好了，不说这些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了，”柏翘深呼了一口气，人走进墓碑，蹲了下来，“爸爸，今天是初一，我带我女朋友来看你啊！她叫慧慧，是不是很漂亮啊！她做饭好好啊，可惜你吃不到，不然你一定又会拿出你的珍藏老酒出来。”
慧慧听见柏翘在介绍自己，也跟着走了上前，也蹲在柏翘的身边，紧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李伯伯你好，我是慧慧啊！今天才来看你，不要怪我啊！”
“噗嗤！”柏翘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啊！”人家说得好好的，做什么笑啊！
“我在怪我带你来晚了吗？”
“你讲什么啊！我是在同伯父说话啊！”
“好好好，你继续啊，我不笑了！”柏翘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手用力摆了摆，
“伯父你看，柏翘很坏啊！老取笑我啦！”
“爸爸，你看我女朋友是不是很活泼啊！她要去读书啊，你帮我多看着她点啊！不然你儿子没有女朋友，你就看不到孙子了！”
“你乱说什么啊！伯父应该多看着你才是！
“好啊，就让我爸爸看着我们俩好了！”
“人家又不是坏人，做什么要盯着我！”慧慧嘟囔着，
“好了，是我开玩笑了，就让我爸爸盯着我好了，让我不能欺负你啦！”
“那还差不多！”知道柏翘是故意逗弄自己，慧慧也顺着他的话调侃到。
告别了李爸爸，柏翘还是带她去看了Fiona的墓，看着照片里带着警帽的年轻女孩，双眼中的倔强与坚定，慧慧很感谢她的，也很钦佩她，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对着Fiona的墓鞠了躬，慧慧拉过柏翘的手，对他说到，
“每年我们都来看她吧！让她知道你过得很好！”这也是这个女孩的心愿不是吗？爱一个人不就是想让他幸福吗？
“恩！”柏翘抬眼看着慧慧，面前的女孩双眼真挚，白皙的脸庞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突然，阳光变得很刺眼，柏翘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后，却看不见慧慧了，“慧慧？”
“我在这里啦！”已经走到一旁的慧慧回过头看着柏翘笑着说到，“我饿了，你要不要请我吃早饭！”
“好啊！”柏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对着Fiona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过身跟上了慧慧的脚步。
当他们回到慧慧的家时，欧阳太太和小妹都已经起床吃过早饭了，欧阳太太是知道自己的大女儿一大早就出门了，至于跟谁她也是清楚的很，尤其是见到柏翘的到来，更是欢喜得很，除了，
“姐姐，你昨晚就出去了吗？”自从小妹跟慧慧吵架过后，就搬到欧阳太太的房中去睡了，说是不想打扰姐姐温书。
“你胡说什么啊，是李SIR一早来带你姐姐出去的，小孩子家家的乱讲！”欧阳太太小声地念叨着小女儿，大年初一也不好训斥人的。
“伯母你好，打扰了，叫我柏翘就好了！”柏翘像是没听见慧慧妹妹的说话，直接对着欧阳太太打了招呼，递上他先前就准备好的礼物，
“人来就好，带什么东西啊！”欧阳太太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接了过去，小辈的心意是不能拒绝的。
“李SIR是吗？你不知道我姐姐要去大陆读书吗？你不担心带绿帽子啊！”莉莉故意说到，她就是看不惯慧慧哪点都比她好，学习上是，妈妈对她的态度也是，甚至还找了个年轻的督察，这点是听欧阳太太说的，
“我扇你的嘴你再乱讲，你家姐是那样的人吗？”欧阳太太真火了，但见到柏翘又在，只能强忍着怒火，挤出个笑容说到，“柏翘你不要介意啊，她们俩姐妹说话随便惯了！”
柏翘侧头看了眼慧慧，见她一点怒容都没有，双眼平静，知道他在看她也只是对着自己笑了一笑，云淡风轻！
“阿妈，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肠粉回来，你吃多点啊！”慧慧拿起自己手中的打包盒，递了过去，“小妹也吃啊！”
“我吃饱了，再吃我怕会吐啊！”莉莉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欧阳太太气得有些发抖了，今天这小女儿是怎么了？如此地针对她姐姐。
“小妹不吃就算了，阿妈，我先找个盘子装好啊！对了，柏翘刚才说想请我们吃午饭，正好，今天我们不用下厨了！”慧慧岔开话题说到，不是她不计较，而是她是真的不在意，一个外人而已，最重要的是欧阳太太开心就好。
“真的吗？好啊！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欧阳太太很高兴，柏翘能如此做就足以代表他对慧慧的心思和感情。
“我不去，我约了人！”莉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今天过年你去哪里？”欧阳太太没好声地问到，
“我约了朋友啊，人家父母都在国外，让我陪她过年嘛！”
“是哪个啊？”欧阳太太继续追问到，
“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的！”柏翘插了一句，他是不想让慧慧为难才如此说的，谁愿意一直跟着吃了炸药的人吃饭啊！又不是找虐！
“算了，上次你们警察拉人，她都害怕了！还文明执法，凶得人要命！”
“什么警察拉人啊！你怎么被警察拉吗？”欧阳太太惊讶地问到，眼睛却是看向柏翘，
“没有啊，我朋友的事我怎么知道！”莉莉有些心虚了，口气也缓和了些，
“就是有次我同事上街巡逻，看见几个靓女帅哥在马路上嬉闹，就上去盘问，其中有人喝酒了，语气上有些冲突，不是大事的！”柏翘不得已，说了谎，说完后还看了眼慧慧，双眼中带着期待。假如换成曾经的自己，也许真的做不出来如此的事情，当着面撒谎，
“是啊，是啊，人家警察都这样说了，阿妈你还不相信我！”莉莉赶紧地跟着柏翘的话往下说，说完还对着柏翘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激他。
“你跟一班朋友玩闹可以，那种东西可不能再碰了！”欧阳太太警告地讲到，
“知道了！”莉莉语气无奈地答应到，“那我走了，我朋友在家等我啊！”
“过年也不安生，一天到晚往外跑！”欧阳太太实在对小女儿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她了，再说今天柏翘请客吃饭，万一小女儿在外闹腾起来，也是很让人丢脸的。
“那我走了，阿妈，给我点钱啦！”莉莉拉着欧阳太太的手，撒娇地说到，
“不是刚给过你嘛？”
“哎呀，和朋友出门多带点嘛，又不是要全部用完啦！”
“怕了你了！”欧阳太太领着莉莉回到她的房间，为她取钱去了。
“让你看笑话了！”慧慧见那母女俩都进屋了，才说了这么一句。
“不会的，家家有本难念经嘛！”柏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地说到。
“刚才谢谢你啦！”
“我真的是为了你啊！”柏翘讨赏地说着，
“我知道，你不屑于撒谎嘛！”
“那给我什么奖励啊！”柏翘低下头问着慧慧到。
“你想怎样啊！”慧慧当然明白柏翘的意思啦，
柏翘也不言语，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
“不过分吧！”
慧慧见欧阳太太的房门还是闭着的，快速踮起脚在柏翘的脸颊边亲了一下，
“好了！”
“真敷衍！”柏翘知道慧慧难为情，也就不继续了，“下次记得补偿我啊！”
慧慧刚想回话，就见欧阳太太和莉莉出来了，
“慧慧你怎么还让柏翘站着啊，给人家倒水啦！”
“哦！”慧慧无奈只能听吩咐去厨房倒水。
“伯母没关系的，我不渴！”柏翘不想累着自己的女朋友，对着欧阳太太摆手拒绝着。
“要的，要的！”
“阿妈，我走了啊！”莉莉打断了自己妈妈的话，向欧阳太太打了声招呼便往门口走去，在经过柏翘的时候，她顿了顿脚步，轻声地说到，
“想不到你还是个好人啊，SIR！刚才多谢了！”双眼上挑，对着柏翘眨了眨眼睛，呵呵地笑了一声便走向大门出去了。
第十九章
随着年节的结束，慧慧去大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她最近总感觉着自己人还未走，就已经开始舍不得柏翘了，每天最最期待的时刻就是柏翘下班后到漫画屋里来接自己，他们拖手逛街，吃美食，看电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不去谈分别的事情，总觉得时间很不够用，哪里还有时间讨论那种令人伤感的话题。
“需要带的东西都买齐了吗？”柏翘不放心地问到，再次确认着慧慧的行李清单。
“都带好了，其实那边都有卖的，没有的话我会让妈妈给我寄去的。”慧慧并没有觉得自己少带了任何东西，就是欧阳太太和柏翘担心自己过得不习惯，拼命地想往她的行李里面塞东西。
“不要麻烦伯母啊，给我打电话啦，好多东西伯母不知道去哪买更好的！”柏翘拉过慧慧的手坐在沙发上，把人安置在他的双腿上坐好，“我争取能请到假送你过去啊！”
“会不会很麻烦啊！”慧慧的头依靠在柏翘的肩头上，喃喃地说到，“我都想你送我去啊！万一请不到假怎么办？”
“那你会不会怪我？”柏翘也很担心啊！他最近一直都在
做一号车的代理ICPC，上头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好担心不给假啊！可他又好担心慧慧一个人去大陆，虽然有亲戚在那边，可听慧慧说过那个大伯母，人好像很刻薄的。
“没有关系的，我听玲姐说你工作好辛苦的，平时要轮班，现在做了ICPC负责的杂事更多了！”慧慧双手搂住柏翘的脖子，额头抵着柏翘的头安慰到，“我可以一个人的，没关系，路线我都好清楚！”
“等这几天我再跟上头写申请调假啦！”
“不用了，我答应你我一到就给你电话啊，不用麻烦的！！”慧慧再三保证地说到，她是真不想耽误柏翘的工作，
“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的，只是请假而已，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麻烦！”柏翘好笑地说到，紧了紧抱着怀中人的手臂，轻声地说到。
今天柏翘休息，下午的书店人也不多，邦少提早就放了慧慧工，俩人哪里也不想去便回到了柏翘的家，吃过晚饭后就悠闲地坐在一起聊天。
“立文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慧慧突然想到好像这个屋子少了一个人，便问到，
“他有发信息来问我，我说你在这里，顺便他回不回来吃饭，他说不打扰了！”柏翘想着立文那暧昧又好笑的语气，真是想想都要摇头，难道他在立文眼中有那么急色吗？
“他一定又说了什么是吧！立文哥哥嘴最坏了！”慧慧不用想就知道钟立文一定说了好多令人尴尬的话，难道自己与柏翘在一起就一定要那什么什么的吗？
“他就爱整蛊人的，你不要介意就好了！”柏翘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好兄弟的，人无坏心就是爱捉弄别人，“他已经改了许多了，以前在PTS的时候更是让我爸爸很头疼的。”
“我知嘛，是因为立文哥哥误会伯父喜欢他妈咪啊！”慧慧这段时间在书店遇见休班的立文也多，俩人聊得也很开心，不知觉立文就把以前跟李SIR的“恩怨”顺便说了出来，反正在他看来慧慧也不是外人了，说了也无妨的。
“他这都跟你说了！”柏翘很惊讶，别看立文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只有能得到他心里承认的人才能走得进他的世界，所以柏翘不得不另眼瞧着慧慧，
“怎么了？不能说吗？”慧慧抬头噘着嘴问到柏翘，“是因为关乎伯父的吗？”
“根本就不是好不好，我只是想立文真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啊！”
听到柏翘的话，慧慧的小脸顿时红了，她当时听到立文说到他与柏翘的秘密时，也很惊讶的，假如这话是柏翘说的，她可能不惊奇，可说的人偏偏是立文，当时她的表情一定很吃惊，不然立文不会拍了下她的头，解释说他之前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现在更是亲上加亲当成弟妹看待了，说出来也无妨，真是的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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