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瑶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一双眼睛笑成了弯月,又去分鱼肉。侍膳太监在一旁很为难,这是抢他的活啊,一旦格格弄的不干净,让主子爷吃到鱼刺了怎么办?这个实心眼的小太监才刚有机会近前伺候,没见过馨瑶以前给四爷挑鱼刺的情况,就想上去进谏。
胤禛本来凤眼含笑的望着小格格,突然瞥到那蠢蠢欲动的小太监,双眸立刻射出两道寒光,把侍膳太监给吓在原地不敢动,只好看着馨瑶对那多宝鱼大卸八块,把整块的好肉都剔的干干净净。
……钮祜禄格格倒是挺会吃的。
伺候几天,馨瑶都是端茶递水、按摩捶肩的一条龙服务,胤禛虽然心里已经享受的飘飘然了,可表面上还是一派从容,不置可否,让馨瑶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扑上去咬他。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冷静的思考,馨瑶让白鹭把夏天的暗花纱料子找出来,决定放大招。
…………
“姐姐这是要去哪?”
贝勒府的生活对耿氏来说极其无聊,四爷像是忘了府里还有个西后院,让耿氏连面都见不到,一天天的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平日里除了偶尔去正院刷存在感,就只能来武氏这里坐坐。这日她刚出屋子,想去正屋找武氏,就看到武氏带着丫鬟紫烟准备出去。
武氏停下脚步,温和的对她笑笑:“开春了,我去看看侧福晋身子怎么样。”
耿氏原本来府里后,经过慎重的观察,打算投靠到福晋这一派,所以才频频去落霞阁找存在感,结果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被羞辱,尤其是那日五贝勒的侧福晋刘佳氏那一番话,更是让她恨极了馨瑶。连带着对去正院的热情也降下来了不少——福晋显然不会为难钮祜禄氏的。
况且武氏管着她这个院子,多讨好两句总是没坏处的,因此她用帕子揉揉眼角,语气略微有些哽咽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心是最善的,这满府的奴才都捧高踩低,可着那光鲜亮丽的去奉承巴结,谁还能记得侧福晋呢?”
武氏本意是想慢慢与李氏脱钩的,毕竟李氏在府里的势力已经土崩瓦解,不剩多少了,就算有一天看在弘昀阿哥的面子上放出来,李氏也不会再有已经的排场了——四爷明显对钮祜禄氏动了心,况且后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
而她要为自己重新找个靠山,才能让二格格过得好,嫁的如意。这次她就是打算先去给李氏打个预防针的,因此也不接耿氏的话,只含笑站在那里。
耿氏左右也是无聊,便说:“不如我和姐姐同去吧!进府那么久,我还没和侧福晋说上几句话呢!”
武氏想着有外人在,李氏应该也不好拿以前的事威胁她,就欣然答应。两人出了西后院的门,向北绕过两条夹道,才来到一个古朴的小院前,门口的婆子正把手缩在袖子里,靠在台阶上晒初春的暖阳,见到两个人,也是懒洋洋的起身,问:“两位贵人怎么来这里了?”
武氏一个眼神,紫烟立刻熟练的递上去一个荷包,甜甜的笑道:“侧福晋病了这一冬,也不知好点了没?两位格格担忧的紧,嬷嬷守在这里也辛苦了,快去膳房买碗羊汤喝吧。”
那婆子暗暗的摸着荷包里的银锞子,估摸着能有个二两,立刻欣喜不已,态度也变得十分恭敬起来,一边开门一边道:“咱们都是按照主子爷的意思,让侧福晋安心养病,绝对不敢打扰她。”
这对李氏来说已经是最重的惩罚,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又没有别人的恭维奉承,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武氏进门后一打量,发现婆子说的果然不虚,这小院虽然窄小简陋,但收拾的倒还干净,就是没有一丝生气。
那守门的婆子还站在院子里絮叨,里面的李氏听到有人来了,赶紧跑出来看。虽然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四爷和孩子们,但武氏这么多年也算是她的姐妹了,李氏收起那一瞬间的失落,亲切的对武氏道:“好妹妹,只有你还想着我!”
守门的婆子见任务完成,高兴的溜去膳房了,李氏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才从耳房又出来一个婆子,得了吩咐去倒茶。
李氏对耿氏不冷不热,但也一起邀请进屋里。正屋是小小的三间,东厢房的暖阁只摆的开一张榻和一个如意圆桌。
武氏和李氏坐在榻上,耿氏只好捡了一把圆桌的绣凳坐下。一旁的博古架上只摆了几个玉石,整个房子像是雪洞一般干净,根本不能和富丽堂皇的东院相比。
婆子很快端了几个盖碗上来,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茶,武氏接过杯子就放在了炕几上,李氏揭开盖子一看,全是些茶叶梗,就怒气冲冲的道:“这种茶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之前春节不是有一包铁观音么?”
那婆子把脖子一梗,一板一眼道:“回侧福晋的话,您是金贵人儿,从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可那么一小包茶叶能喝几次?上个月大格格来时,已经见底了,如今只有这花茶了。”
穷酸到这个份上也是罢了,居然还是当着武氏和耿氏的面,李氏不仅恼羞成怒起来,指着那婆子的鼻子骂道:“你不用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不过就是看我现在落魄了,就敢一个两个踩在我身上!都是些下贱坯子,等二阿哥来接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唉,武氏在心里默默叹气。她早知道李氏秉性有些刻薄易怒,只不过以前还顾忌着要维持在四爷和外人面前的形象,只她身边几个伺候的人了解。现在到了这里,没有春兰秋菊的服侍,李氏反倒掩盖不了了,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和婆子置气什么呢?
她赶紧出声劝住了李氏:“侧福晋何苦跟个奴才置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二阿哥指不定怎么心疼呢。”李氏渐渐止住了责骂,武氏赶紧让婆子出去。
谁知婆子听了这半晌,心里早就愤愤不满,哪怕去落霞阁当个促使婆子呢?也是有油水的,哪像现在,她低着头翻了个白眼,道:“侧福晋还是好好保重身子,等二阿哥来接您吧!只是奴婢伺候您这么久,也没见二阿哥来过,也不知你们母子什么时候能团圆……”
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李氏被这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格格来过好几次,甚至吧弘时都带来过,可弘昀却一次都没出现过,这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病,赫然被揭破,她只觉得太阳穴都臌胀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武氏又劝了她几句,李氏终于忍不住,开始哭诉起来:“妹妹,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侧福晋也该替二阿哥三阿哥和大格格想想,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李氏抽抽噎噎了半天,发泄了一通,才觉得心里好过些,又坐直了身子,咬着牙道:“妹妹说得对,我不能死,且不能便宜了钮祜禄氏那个小贱人!对了,她现在如何了?”
自从进门开始,耿氏就被这一出出的给吓楞了,呆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直到现在李氏提起钮祜禄氏,她才接的上话,回答道:“禀侧福晋,落霞阁生了个阿哥,前不久还办了满月礼。”
每次大格格来,可能怕她在这里憋坏了身子,从不说府里的情况,只拿她和弘时的小事当笑话讲给她听,因此李氏这段时间竟然对府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听到耿氏这样说,李氏那里的怒火又噌的一下燃起来,她咬着牙询问:“还有什么?”
耿氏便把圣上赐名赏礼,以及满月酒的情况都说了,越说她也越在心里嫉妒的眼底发红,狠狠的道:“侧福晋说得对,凭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呢!”
李氏听到这里,以及快把指甲都掐断了,若说以前她还只是恨钮祜禄氏抢了她的宠爱风格,那么现在就是实打实的恐惧,怕钮祜禄氏生的弘历抢走她儿子的位子,毕竟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底牌,一时间只恨不能让钮祜禄氏和弘历都死了才好。
“钮祜禄氏这般恬不知耻的勾着主子爷,也不怕坏了爷的名声,怕不是用了什么妖法!”
耿氏赶忙点头表示认同:“谁说不是呢?邪性的很!”
武氏在一旁闲闲的用盖子一下下拨弄碗里的茶叶,安静的听李氏和耿氏越说越投机,在诅咒钮祜禄氏这方面达成了共识,她嘴边浮起一抹讥笑,心想:也好,就当时给钮祜禄氏递上的投名状,希望钮祜禄氏能立的久一些,好让二格格平安长大。
…………
落霞阁里的馨瑶并不知道,北边小院发生了什么,此刻她正躲在东暖阁里,偷偷摸摸的给自己缝内衣。
来到这里后,除了当时应付四爷的那个荷包,她再没有动过针线,穿的戴的一律出自针线房,贴心里衣小衣则是白鹭这些丫鬟代劳。
可是她现在打算搞一身情|趣内衣,好给四爷送上一份优质的床上服务,由于太过羞耻,她实在没办法开口跟白鹭描述内衣什么样子,只好亲自上阵。
虽然馨瑶不会绣花,但缝东西还是没问题的。清朝的纱料并没有那么透,但是她用的这种暗花纱质地轻薄软滑,上面还有暗色的团花莲纹,她就当是加厚版的蕾丝了。
由于手艺太差,她缝了好几天,到今天才算是将将弄好,只差个锁边就完工。终于弄好了,馨瑶还自己跑去屏风后试穿了一下,才长舒一口气,只等今晚亮相了。
第77章 补榜单字数
馨瑶把小内衣藏在袖子里,起身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架子床前,犹豫半晌,塞进了床头的小匣子里。
由于心理装着事,所以晚上并没有如前两天一样,殷勤的讨好四爷,端茶倒水,软语关怀。胤禛刚享受了几天,见小格格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懒散,心理还有点不是滋味,观察了半晚上,发现馨瑶还经常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禛开始自我反应:难道他做的有点过分了?小格格这就伤心了?
两人各有心思,气氛居然诡异的尴尬起来。
百宝阁上的自鸣钟突兀的出声报时,布谷鸟闪身而出,博取了大家的关注,胤禛一看指针到了九点,就道:“二更了,歇吧。”
“嗯嗯!”馨瑶像是弹簧一样,突然从榻上起身,飞快的奔向净室,没一会儿又钻进了卧室。
胤禛放在手里的书,也去净室沐浴更衣,换上一身素色的长袍,披散着头发,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让白鹭给他擦头发。
这活儿前两天都是小格格抢着做的,今天她却早早的滚进了被窝里,一声也不吭。幔帐半垂着,正好挡住了胤禛的视线,让他觉得颇为奇怪,难道小格格生气了?
其实馨瑶是觉得羞耻。她从净室回来就换上了情|趣内衣,本来想在床上摆一个诱惑的姿势,等四爷一拉开幔帐她就缠上去,热情的服务一回。
结果……真的换上了,她就不敢动了。别说什么姿势诱惑,她光是想想这种事都觉得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好嘛!所以她一边唾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自己,等着白鹭她们忙活完了下去。
胤禛的头发差不多干了,他就起身来到床前,担忧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他总不能直接问小格格是不是生气了吧?只要迂回一下。但白鹭她们开始紧张起来,格格出月子还不到一个月,要是有问题可了不得,得尽快调养才行,不然这时候是最损伤身子的。
馨瑶本来还在等人走,结果没想到四爷一句话,整个屋里人都看过来了,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弱弱的说了声:“无事。”
怕这位爷又要问些乱七八糟的,馨瑶只好伸出手,轻轻去拽四爷的衣角,一双含着盈盈秋水的剪瞳眸子亮亮的看向四爷,希望他赶紧躺下。
馨瑶本来只是想伸出手,但是由于她只穿着小内衣,所以伸手时还带出了一只光洁细腻的胳膊。胤禛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难道小格格没穿衣服?
他轻咳一声,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白鹭不知两位主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把床脚的羊角宫灯点上,又留了一对粗烛没有吹灭。
馨瑶的手拉着被子边缘,一双滚圆的黑瞳溜溜的跟着白鹭她们的身影,见人都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切都被胤禛收入眼底,他此时确定小格格没有生气,安心了不少,假装不解其意,故意问道:“有什么事?”
“啊?”馨瑶愣了一瞬,道:“那个,不是爷说的歇了么?”
胤禛点点头,开始强词夺理:“爷还在等你的丫鬟给爷脱褂子,结果是你拽衣角,爷才让她们都下去的。”
说完还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馨瑶。
“……所以?”馨瑶懵了,四爷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四爷身形挺拔的站在床边,微微抬起两侧的胳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要给爷脱褂子。”
哇,真是好完美的逻辑哦,因为丫鬟都下去了,所以只能她来动手了是么?四爷您自己没长胳膊?
馨瑶半咬着樱唇,一脸为难的抓着被子不动,她现在要是起来,那不就被看的一清二楚了么?本来想着羊角宫灯那么昏暗,效果朦胧,她的羞耻感还能少一些,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两根大蜡烛也燃着,简直亮的不得了。
可四爷还伸着胳膊等着呢,馨瑶说服自己,本来就是打算提供优质服务的,为了侧福晋豁出去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馨瑶才慢吞吞的起身,膝行两步蹭到床边,跪直了身子,颤着手解长衫上的玉石扣子。
自她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那一刻,胤禛就屏住了呼吸,他这才知道小格格在别扭些什么。
馨瑶自己做的这套情|趣内衣,是最省布料的那种款式。她选用的是胭脂色的暗花纱,上身就是后世文胸的样式,只不过罩杯都是一块小小的三角形纱布,将将能遮住不漏点。
为了弥补没有钢圈来聚拢塑性,她多做了几条细绳,两胸之间留出空隙,把细绳绕一圈系在背后,拉出一条又深又长的事业线,尤其她现在生了孩子,胸脯的尺寸长势喜人,当真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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