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盟主?”
外头的人听到回应怔愣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果然,正是沐玄机。
沐玄机从掌柜处得知今日太子定了厢房,听得里头说话已知晓太子不在,猜想可能是姜蝉衣,才敢敲门询问。
他先是拱手恭敬朝乔祐年见礼:“见过乔二爷。”
又朝姜蝉衣道:“姜姑娘,又见面了。”
“你们也认识啊。”乔祐年。
沐玄机:“江湖相逢。”
乔祐年已知姜蝉衣与谢崇相识已久,与沐玄机认识也就不奇怪了,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道:“小盟主,这次回来还走吗?”
沐玄机快速看了眼姜蝉衣,答的模棱两可:“说不准。”
要是被秋后算账,怕还是得出去躲一躲。
乔祐年哼笑一声,抬了抬下巴:“可是谢蘅来了?”
沐玄机回道:“正是小王爷。”
“夫人今日去了军营,小王爷觉着府里闷,出门散心。”
“嘁。”
乔祐年嫌弃道:“多少年了,还是个跟屁虫。”
这话沐玄机可不敢附和,只笑着不语,偷偷朝姜蝉衣挤挤眼。
姜蝉衣:“……”
姜蝉衣只觉心中一片凌乱,他不是武林盟主么,怎么听着又是明亲王府的人?
“你们聊着,我去见见谢蘅。”
乔祐年说罢便大步出门,进了另一个厢房。
他一走,沐玄机忙凑近姜蝉衣问:“太子何时来?”
姜蝉衣:“应该快了。”
沐玄机眉眼一挑:“哦。”
“如此,那我们长话短说。”
“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明亲王府小王爷暗卫统领玄烛与神医沐笙之子,沐玄机。”沐玄机笑的牙不见眼:“嫂嫂,幸会。”
姜蝉衣:“……”
神医之子带来的震撼盖过了那声嫂嫂:“原来你竟是沐神医之子,那师妹……”
“嘿,是呀。”
沐玄机:“嫂嫂的师妹白安渝算是母亲半个徒儿。”
姜蝉衣不得不感慨天地之小。
突然,姜蝉衣意识到什么,疑惑的看着沐玄机:“你好像见到我并不意外?”
她确认她回京后没有见过他,可他却像是早对她的身份了然于心。
沐玄机眼神微闪:“啊,是吗?”
楼道间又传来脚步声,沐玄机立刻往窗边窜出:“我还有要事先走了,嫂嫂别告诉太子我来过。”
沐玄机刚从窗户消失,谢崇几人便绕过屏风进来,宋少凌往还在摆动的窗户看了眼,疑惑道:“那是谁?”
姜蝉衣看向谢崇:“沐玄机。”
谢崇眼神微沉,侧首道:“金酒,抓回来。”
金酒立刻领命而去。
“沐盟主?”
宋少凌徐清宴都很是疑惑:“他怎么在这里?”
姜蝉衣总觉得她好像隐约触及到了什么真相,但细细思索却又抓不住,只解释道。
“他是玄烛大人和神医沐笙之子。”
宋少凌徐清宴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已经将京都各家人物关系知晓的差不多了,闻言便明白了:“原是明亲王府的人。”
不多时,金酒回来,禀报道:“殿下,属下没抓住。”
沐师弟的武功尽得玄烛师叔真传,哪是他能抓得住的。
“去哪了?”
金酒:“……追出这条街就不见了。”
他全然没看清人去哪了。
谢崇嗯了声:“知道了。”
随后道:“让人守在王府。”
金酒一听便知殿下是铁了心要逮人,忙应下:“是。”
沐师弟这回也是活该,竟早知双方身份却不点明,还跑回京都撺掇小王爷给两人定下婚约。
他前几日才知,原来明亲王府上下几乎都知道,都等着看热闹呢。
城外打架,前几日乔家退婚,小王爷都在暗中添了把火,这才逼得太子深夜出宫夜闯相国府,还被褚公子抓住了把柄。
姜蝉衣望着金酒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谢崇倒了茶放在她面前,她才问:“难道,我们的婚约与他有关?”
谢崇轻轻嗯了声。
“他早知你的身份。”
姜蝉衣不解:“他如何得知?”
谢崇对此不太清楚,只猜测道:“或许是因落霞门?”
倒是有可能。
姜蝉衣:“……所以,他早就看清一切。”
却故意不戳穿,还去小王爷跟前言说,定下婚约,惹她为此心伤许久!
那夜的泪都是白流了!
姜蝉衣砰地站起身:“我有事出去一趟!”
谢崇伸手拉住她,安抚:“金酒去了,放心,他跑不掉。”
姜蝉衣磨了磨牙。
怪不得一见谢崇来就跑,原是心虚。
宋少凌徐清宴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还不忘小声讨论:“要你是沐盟主,你会怎么做?”
徐清宴:“我也喜欢看热闹。”
谢崇,姜蝉衣:“……”
宋少凌忙放下茶杯,道:“今日还有正事,与沐盟主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
姜蝉衣按下揍人的冲动,缓缓坐下。
谢崇便道:“你可还记得千洲曾护送一个小盒子进京?”
姜蝉衣皱眉:“记得。”
还因此被黑酆门追杀许久。
宋少凌神秘道:“你猜那里头是什么?”
姜蝉衣看了看几人,好奇道:“是什么?”
宋少凌看向谢崇:“你说。”
谢崇:“……”
谢崇正色道:“藏宝图。”
“藏宝图?”姜蝉衣万分讶异,而后又觉得该是这样,当时就奇怪那么小的盒子能放下什么,若是一份藏宝图那就说的过去了。
“嗯。”
谢崇道:“已经找高人解了机关,里头是前朝传下来的几处金矿的位置。”
姜蝉衣惊道:“金矿?”
她立刻便想到了什么:“难道,与解家有关?”
“不止如此。”
谢崇沉声道:“此次查薛国公府,金酒找到了一个账册,发现薛国公府与解家钱财来往逾万金。”
姜蝉衣茫然的看着几人,半晌才回过神:“这……倒是巧。”
歪打正着,竟揪出一条大鱼。
宋少凌这时总算有机会询问:“白姑娘没和你一起来?”
姜蝉衣面色沉了沉,良久后,道:“师妹今早出了府,说有要事,我怀疑,她在查的事与薛国公府有关。”
师妹绝不会无缘无故与薛二喝茶,除非对方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第80章 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临街小巷,一位身着素衣头簪白花戴着面纱的姑娘步伐急切,紧跟前头一人。
那是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眼神无形中透着几分阴狠,脖颈至耳后有一条拇指大小的伤疤。
他很快便发现被人跟踪,旋身走近一条巷子。
白安渝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手中悄然捏着几根银针,可到巷中若不见人,白安渝皱了皱眉,立刻便反应过来应是被发现了,想走已然来不及。
“这位姑娘找我有事?”
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堵住了她的退路。
白安渝长睫微颤了颤,道:“抱歉,认错人了,阁下身形有些像我一位叔叔。”
男子眼神微眯:“是吗?”
说着,他已勾拳朝白安渝攻来,白安渝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但武力悬殊过大,几招之后已然躲避不及。
就在男子以掌砍向白安渝时,突有一道劲风裹着一把刀袭来,男子被逼撤力躲开。
白安渝认得那把刀,不必回头便知来人是谁,心头微动了动。
少年从她身侧掠过,握住刀将她护在身后,冷声道:“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姑娘,阁下未免太没风度。”
男子认出了少年,皱了皱眉,随后便觉有些不对,细细一察竟发现内力正在迅速消散,他心中一惊,猛地望向白安渝。
方才靠近她便闻到一股淡香,当时不觉,此时想来,应是那时便中了毒。
男子不再纠缠,折身便跃出了巷子。
宋少凌确认人已经离开,才收起刀,转身朝白安渝,神色平静道:“蝉衣姑娘担心白姑娘出府有危险,我们分开出来找。”
少年不似从前热情,态度不愠不火,语气也比从前疏离。
仿若只是一位寻常的故人。
白安渝颔首致谢:“多谢云公子,我这便回去。”
白安渝走出几步,却被宋少凌叫住:“蝉衣姑娘在百善楼等白姑娘,有要事相商。”
白安渝神情微变。
师姐知道了什么?
“好,劳云公子带路。”
宋少凌看她片刻,终是没再说什么,抬脚先行:“白姑娘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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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衣看到信号便知应是宋少凌找到了人,赶紧回了百善楼。
谢崇正与徐清宴说御史台之事,见她回来便止住话,道:“找到了?”
姜蝉衣坐在他身侧,接过递来的茶,道:“宋少凌找到了。”
闻言,三人面色各异。
再续前缘,也不知是好是坏。
没等太久,宋少凌便带着白安渝到了百善楼,白安渝见到谢崇徐清宴明显一怔。
在相国府的这些日子,她没多问,姜蝉衣也没主动同她提起几人,至今为止,她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
姜蝉衣起身拉着白安渝坐下,看了眼云广白,才同她解释道:“我是想着等你们见了面再告诉你。”
主要是因宋少凌,上次客栈之后,她便觉得他们应该还要再见面,有些事,当面说会更会恰当。
白安渝取下面纱,眼底带着几丝茫然,原来不止云广白,他们竟又都再见了。
可师姐有婚约,且又对燕鹤有意,如今继续纠缠,却不知是好是坏。
“师妹,我重新同你介绍一下。”姜蝉衣拉着白安渝,从徐清宴开始一一介绍:“这位,叫徐清宴,海晏河清的清宴,字敏砚,也是新科状元郎。”
白安渝盯着徐清宴,动了动唇,难掩惊讶:“状元郎?”
不是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连秀才都没考中么?
徐清宴笑着颔首:“白姑娘,抱歉,先前并非有意隐瞒。”
白安渝忙道无碍,旋即看向谢崇。
徐青天不是徐青天,那燕鹤,是燕鹤吗?
姜蝉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唇边是藏不住的笑意,声音也不觉放低了些:“他,姓谢。”
尽管白安渝心头已有准备,听得这话还是震惊失色。
皇姓,那他是……
姜蝉衣对上白安渝惊疑的试探,轻轻点头:“是我的未婚夫。”
“我也是进京后才知道的。”
白安渝好半晌才回过神,起身见礼,被谢崇出言拦下:“自家人,白师妹不必多礼。”
这是谢崇第一次唤她白师妹。
白安渝略显僵硬的望了眼姜蝉衣,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飞快看了眼从进来便沉默不言的少年。
那他,又是谁?
姜蝉衣注意到她的眼神,神情复杂的瞥了眼宋少凌,不是已经见面了,竟没有说明身份?
如是想着,姜蝉衣缓缓开口:“他也不姓云,是将军府宋小将军,宋少凌。”
白安渝猛地抬头看向宋少凌,脱口而出:“镇国大将军宋大将军是你何人?”
白安渝的反应出乎几人意料,宋少凌怔了怔,回答:“家父。”
白安渝直愣愣盯着宋少凌,眼神几经变化后才收回视线,却不再言语。
姜蝉衣看了看二人,试探问道:“师妹,认得宋大将军?”
白安渝摇头,可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在几人好奇的视线中,她缓缓道:“约三年前我曾去过边关,遇险之时有幸得宋大将军相救,见过一面。”
知晓宋夫人犯了头风,她为报恩去给宋夫人施过针。
她也知道宋夫人有一个儿子,那时听宋夫人说人出去闯江湖了,还说若是有缘介绍他们认识。
没想到,竟然是他。
宋少凌皱了皱眉,隐约想起什么,神情略有几分古怪:“白姑娘可曾为母亲施过针?”
白安渝有些不自然的嗯了声。
宋少凌捏紧茶杯,眸色微深。
那年他回去,母亲便同他说起过,说有一位白衣胜雪的姑娘治好了她的头风,还惋惜了许久没让他们见上一面。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只那时他已然对她动心,随口敷衍几句便过了。
没想到,竟然就是她。
“母亲说,你姓唐。”
三人的视线在白安渝宋少凌身上来回转着,闻言纷纷又看向白安渝。
白安渝道:“嗯,我母亲姓唐。”
那时她是追着线索去的边关,怕暴露身份,用了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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