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以免她着凉。
*
江栖悦是被热醒的。
她将天鹅绒被子踢开,浑身上下汗涔涔的,他的喉咙有些干,睡眼朦胧地去摸床头柜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睡意消散了一些。
她打着呵欠懒洋洋地坐起来,捧着脸,半眯着眼,双颊潮红,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她愣了好一会儿,思绪迷迷糊糊,发现身上的睡衣有些不对劲儿。
长衣长袖。
她那些性感美丽的小吊带真丝睡裙呢?
她脑袋渐渐清明,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熟悉的布置让她悄然松了口气。
是在自己家。
就是她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这衣服是谁给她穿得?
她甩了甩手,长了一大截,颜色也是深沉的黑色,莫名有些眼熟。她起身下床,裤子也长了一大截,踩在地摊上,一双嫩白的脚丫子都看不见了。
这什么丑衣服啊?
江栖悦蹙眉,迫不及待地去衣帽间换衣服,今天不用上班,她终于可以穿她那些高调华丽的衣服了。
她挑了一件粉色立体花的粉色仙女裙,保加利亚玫瑰的花绣栩栩如生,温柔又精致,仿佛梦幻春日。
她在首饰展柜中找到了一条粉钻项链,对着镜子戴时,发现自己锁骨的地方有红色的印迹,江栖悦瞪眼:“这裙子怎么回事?还掉色?”
她愤愤地拿一旁的湿纸巾去擦,却发现红印仍然在。
“?”
她呆愣,指尖微顿,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道低低的喘息声,和她双手因为吃痛揪着一颗毛绒绒的头的画面。
她吓了一跳,捂住唇,一双美眸愕然又惊恐!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
她贝齿咬着唇,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几秒,确定了,这红痕就是传说中的“小草莓”。
江栖悦捂着唇尖叫,她连忙褪下衣服,开始检查,发现腿心和腰侧都有,她目光一触及那些地方,脑海中就陆陆续续地冒出相应的画面。
“……”
她穿上衣服,神情复杂,昨天晚上记忆全失,大概率是酒后乱、性了。江栖悦慢吞吞地蹲下身,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
楼下,戚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江栖悦还没醒。她有些担忧:“这睡这么久,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闻辛尧眼眸微闪,放下手边的书,起身:“我上楼去看看。”
昨夜吃了药,又喝了酒,恐怕今早她会很难受。他端了一盅一直在灶台上保温着的杏仁燕窝牛乳上楼,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门把手微微用力,却纹丝不动。
他挑了下眉,记忆中自己出门时未曾反锁。
他沉吟了几息,轻轻敲门:“岁岁。”
门内的江栖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瞪眼,他喊她什么?
这人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江栖悦现在羞窘得不敢见人,将脑袋埋进被窝里,开始装鸵鸟。
闻辛尧也耐心十足地又敲了几下,门内无人应答。他知道她醒了,恐怕是在生气。
他对她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吃硬不吃软的公主殿下,就需要有人和她作对,用强制的手段逼她。
他掀了掀唇角:“我知道你醒了,再不开门我让人拿钥匙了。”
江栖悦气得掀开被子。
混蛋!
她坐起身,气鼓鼓地锤了几拳被子,才下床开门。
门外的闻辛尧穿着一身偏雾霾蓝的衬衣,下面搭配了一条黑色休闲西裤,独特的裁剪和设计让他多了几分少年气,不过一丝不苟系到顶的扣子仍透露出他禁欲矜冷的气质。
他眼底漾着几分缱绻的柔意,“醒了?”
他的语气那样自然,倒让江栖悦的火没地方发了。
她哼了哼,“装模作样,你不是知道我醒着吗?”
闻辛尧察觉到她的怨念,扬唇笑了笑,将手里的瓷盅抬了抬:“我来给你送早点。”
江栖悦一向不委屈自己,确实饿了,她抱着双臂让开一点,带着点骄矜:“那帮我放桌上。”
闻辛尧依言,再次进入了这个芳香馥郁的房间。
地上他的那套睡衣被扔在了地上,被人泄愤般踩过,皱巴巴的一团。他失笑,看来已经在房间发过脾气了。
江栖悦猫咪般优雅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青葱般的手指掀开瓷盖,奶白浓郁的燕窝映入眼帘,这个颜色让她脑海中蓦地跃现一副他眼尾熏红,眸光迷离地用性感地声线诱惑她帮他忙的画面……
她心尖一颤,手指头酥麻地松开手。
“咔哒——”
刺耳的瓷器碰撞声在房间内响起。她脸红心跳,又嗔又羞,他故意的!
闻辛尧不知道她为何这样大的反应,“不合胃口?”
他拧眉,徐姨说过她很爱喝这款甜品啊?
江栖悦偏过脸不看他,脸颊河豚般鼓起来,侧颜娇憨。
闻辛尧心下柔软,知道她此刻有些娇气,在闹小脾气,坐在她身侧的位置,温柔问她:“那你想吃什么?”
江栖悦:“不吃,饿死我算了。”
闻辛尧失笑,这下糟了,气得连身体都不顾了。
不过他在饮食三餐上一向严格律己,某些事情上可以纵容她,但这种关乎健康的事情,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他唇角压下去,绷起脸:“不许拿自己的身体来闹脾气。”
江栖悦不敢置信地回过脑袋,被他这样一凶,更是生气,好,不拿她自己的身体撒气,那拿他的好了。
她心底的火焰熊熊往上冒,她抓起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叫他凶她!
闻辛尧没有反抗,让她咬,甚至还笑了一下:“你是属小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昨晚她一个不高兴也是咬人。
第50章 不会是有了吧?
“我是小狗?”江栖悦被他的形容惹到炸毛:“你昨天在我身上弄得到处都是吻痕,你才是小狗呢!”
江栖悦格外不爽,她身上那些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掉!
闻辛尧弯了下唇:“你还记得昨晚?”
江栖悦:“……”
江栖悦被这一句话噎住,她双唇翕动,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看他。
她愤愤地甩开他的手,蹭的起身,脚下生风地下了楼。
楼下的人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戚莺惊讶地看过来,江栖悦一时之间忘了家里还有其他人,看到戚莺的表情,动作硬生生地止住了,抿了抿唇,拎着裙摆优雅地走下来。
戚莺:“……”
她朝她招招手:“小心些下楼,跑太快了危险。”
江栖悦耳朵有些红,戚莺没有训斥她动作一点都不淑女,她弯了弯唇,欣悦得像是一只归巢的乳燕,哒哒哒地下了楼。
“徐姨,我好饿。”她站在那儿撒娇。
戚莺不解:“阿尧刚才给你端了燕窝牛乳上去了,你没看到他吗?”
江栖悦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刚才闻着那个味道有点腻,吃不下。”
腻味?
戚莺闻言,顿时眼眸一亮,惊喜道:“不会是有了吧?”
江栖悦懵懵的,下意识反问:“有什么了?”
戚莺和徐姨都忍不住笑出声,徐姨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小姐,夫人是在问你是不是有喜了!”
徐姨也好高兴,家里要添小小姐和小少爷了吗?小姐和姑爷都长相这样出众,怕是小小姐和小少爷到时候长得跟神仙座下的小仙童似的了。
江栖悦这才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磕磕巴巴地摆手:“不,不是。”
徐姨迟疑了一下,主动道:“昨晚医生来检查,医生怎么说?”
难怪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请医生,原来如此。徐姨有种所有事情都被她串在一起的恍然,欣喜又期待地看着她。
戚莺更惊讶:“昨晚请医生了?”
白天在拍卖会上应酬交际,耗费了很多心力,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回了家就洗漱睡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戚莺温柔地握着江栖悦的手,满含鼓励和期待:“别怕,和我们都说说。”
恰好这时闻辛尧也下来了,看到几人的情形,温声问了一句:“说什么?”
他还以为大家都知道了江栖悦被人下药的事情,神色一肃,在众人的视线中沉声道:“我确实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说。”
戚莺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正襟危坐起来,抬了抬下巴:“你说。”
闻辛尧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等会儿!”戚莺突然抬手打断了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让你爸爸也听一听。”
闻辛尧不解,这种事情和闻柏青说有什么用?他能自己调查清楚的。
但戚莺已经兴致冲冲地给闻柏青打了电话,对方接的很快,“喂,老婆?”
“老公,阿尧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给你也打个电话,你旁听。”戚莺声音中含着轻快,闻柏青和她多年夫妻,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要宣布什么好事儿呢!
而他清楚,妻子最关心的莫过于闻辛尧的孩子问题,这两年她就一直念叨,他结婚太晚了,非得拖到二十七八岁才结婚,到时候生小孩也晚,得落后别人多少啊!整天忙于工作,工作里是有她的小乖孙还是小乖孙女啊?这男人三十一枝花,不在开花的年纪授粉结果,花谢了人家儿媳妇可就看不上他了。
戚莺当年结婚早,二十岁就结婚生子了,二十岁就生下了他们的大女儿。她一直庆幸结婚早,现在孩子都大了,她保养得宜,和大女儿出门旁人都说她俩是姐妹。
闻柏青年纪也大了,也渴望着含饴弄孙的日子,但他性格内敛,不善表达,但内心也是极其希望儿子能替他们生下个乖孙孙。
他也想到了这一茬,内心忍不住期待,催促道:“诶诶诶,听着呢,说吧。”
闻辛尧眉心一蹙,察觉到父母之间奇怪的氛围,他以为是错觉,压下怪异,淡声道:“昨天晚上有人在悦悦的饮料里下了药,我会调查清楚,看到底是谁要对付我。”
他没说是□□,毕竟这种药有些暧昧,并不太适合和父母说。
戚莺笑容僵在脸上,不是小孙女?
闻柏青也愣住了,随即大怒:“岂有此理!”
戚莺也反应过来,满脸关切地拉着江栖悦左看右看:“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就说怎么这么晚还在睡?这哪个混蛋啊,眼里还有没有人性法律啊!”
闻柏青压抑着怒意:“这件事要好好调查,严惩不贷。这说严重了,就是投毒!简直丧心病狂!还有,悦悦因为你受到了牵连,你也多关心一下她,她前段时间还出了车祸,这段时间你就放个假,好好陪陪她,知道了吗?人家小姑娘嫁给你,还得跟着你担惊受怕,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公司里的事情,我让你赵叔暂时来接管了,你就别管了。”
赵叔是父亲的好友,也是海硕集团的一个大股东,深受闻柏青的信任。
闻辛尧没拒绝,“我知道了。”
闻柏青对他看重江栖悦的态度很满意,知道心疼媳妇儿才是好男人。
正事儿说完了,闻柏青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还有,也别光顾着工作,我和你妈还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呢。你赵叔,今年都第三个孙女了。当然,我也不是给你压力,孙女儿最好,实在不行,给我们生个孙子也行。”
一起一落落差太大,闻柏青的孙女梦破碎了,忍不住提点他。
“……爸,外放。”闻辛尧提醒道。
一旁的江栖悦被闻柏青的话弄得面红耳赤,老人家都想着抱孙子孙女呢。
“咳咳咳,悦悦啊,你别误会,我不是给你压力,孩子生不生还得看你意愿。”闻柏青佯装镇定地咳了咳,换了个柔和的语气,温声道。
“我知道了爸爸。”江栖悦忍着羞赧,小声道。
“行了,就这样吧,下药的事情你好好处理。”闻柏青挂断了电话。
戚莺气得不行,都当他们闻家是纸糊的不成?这种恶毒的手段都用上了!下药?她见多识广,在这个圈子里也知道一些下作手段,见得多了,不消闻辛尧挑明,她也大概猜到了,定然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肮脏药。
戚莺出身豪门,嫁入闻家后,也过了一段没有硝烟战火的日子。闻家家大业大,觊觎家产的人也不少,当年她也是提心吊胆的,当年的手段比现在低劣过分多了,她不一样和闻柏青成功继承了闻家的家业。
她一眼就看出背后者的意图,
这是想毁了江栖悦啊!女孩子总是吃亏一些的,这要是真让人得逞了,悦悦怎么受得住打击?
当然,若是真的出了事,她闻家也不会嫌弃她,只要悦悦愿意,她就一定会是下一任的闻家当家主母。
想让闻家和江家出这样一个大丑闻,简直是用心险恶。
*
付颖作为主办方,接到闻辛尧的电话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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