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的互相埋怨也于事无补了,只能扯起微笑招待亲朋好友,别把儿子的婚礼搞砸了。
*
因为远在江城,认识闻辛尧的人属实不多,但因为他容貌优越,周身气质斐然,也吸引了一大批目光。
“江小姐?”
两人还在找位置,就听到了有人喊她。江栖悦循声望去,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熟人。
“谢玉璋?”
江栖悦眸光往他身旁一看,挑了下眉:
“姚云?”
她满是兴味地在两人手挽着手的姿势上看了几眼,上次宴会姚云故意挑衅她,出了那么大的丑,没想到,谢家居然没有退婚?
谢玉璋脸色有些不自然,被她的目光看得手臂像针扎似的疼,就想要收回手臂,但姚云紧紧抱着他,面露哀求:“爷爷说了,要你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照顾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在江栖悦面前丢脸。
谢玉璋想到了来之前爷爷的叮嘱,叹了口气,无奈地放松了力道,让她继续挽着。
他抬起俊秀的脸,朝江栖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江栖悦看他一眼,有些无语:“当然是来参加婚礼了。”
这个男人尽说些废话。
谢玉璋:“……”
一旁的闻辛尧无声地勾了下唇,那抹笑意稍纵即逝。
谢玉璋压了压心神,觉得眼前这位大小姐脾气越来越张扬了,一点都不给男人留情面。或许她不知道,江大小姐如高岭之花高不可攀,而他们只有说些这种无聊的废话,才能和她说上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神色淡然的闻辛尧,心神微暗,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无形之中在身边竖起了屏障,防止他人靠得太近。
上次这种疏离感都不明显,但两个月过去了,这种感觉格外明显。
姚云一心都在谢玉璋身上,自然察觉到了他周身的失落,主动开口道:“原来江小姐和安安也是朋友啊。”
安安是谁?
江栖悦眨眨眼,一脸茫然。
“新娘。”闻辛尧波澜不惊地提示道。
江栖悦恍然,脆声说道:“不认识,是另一个朋友邀请我们来参加婚礼的。”
他们主要目的是来玩儿,顺便参加婚礼而已。
姚云抿唇,新娘是她高中同学,也是白富美,在学校备受追捧,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当初挺看不上她的,可现在,那个遥不可及的人也会讨好地给她送上请柬,邀请她参加婚礼。她心中还有些洋洋自得。
这场婚礼或许不是最盛大的,但在江城,也要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参加。可对面的两人,随随便便就能来参加,这世间的门槛于他们而言,仿若无物,这巨大的差异将她升起的自得打击得七零八落。
姚云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很想避开她。上次她吃了教训,就该离她远远的。
但一旁的谢玉璋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笑着道:“你们的位置在哪儿?我们换位置,坐一起吧。”
姚云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随便你。”江栖悦不甚在意,一大桌子十个人,旁边也都是陌生人,坐哪儿都无所谓了。她耸耸肩:“不过我们的位置还没找到。”
吕竞川是伴郎,他被拉去做妆发了,没和他们在一起。
“给你们安排的位置肯定不会差,往前走走看。”谢玉璋道。
江栖悦也是这么想的。
一行人往前走,那儿安排了贵宾席。
谢玉璋是江城人,谢家在江城的影响力,就好比闻家在沪市的影响力,他一入场,那可是备受瞩目了。大多数上前来打招呼的人,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闻辛尧,好奇打听,但几人都容色淡淡,并未多言,众人讪讪而去。
几人终于抵达位置,巧合的是,四人的位置竟然是在同一张桌子上。
谢玉璋笑出声,想坐在江栖悦的身边,找准时机,刚来开椅子,没成想,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这儿有人。”
谢玉璋换上得体的微笑,走向江栖悦的另一侧,就见闻辛尧轻轻坐下。
谢玉璋:“……”
“你不是要坐那个位置吗?”他指了指最初的位置。
“那是一个朋友的,他等会儿过来。”闻辛尧淡声道。
丝毫不提,作为伴郎的吕竞川,会在伴郎伴娘亲友团的席位上。
江栖悦不明白一个位置有什么好争的,她瞥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闻辛尧,弯了弯唇,自然没有拆他的台。
闻辛尧在桌子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有种只有两人知道小秘密的心照不宣。
江栖悦偷偷用手指挠他掌心,笑他醋吃得幼稚。
闻辛尧忍住掌心的酥麻,腕骨微微用力,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握在掌心,他面上一派沉静,微微压着声线,有种性感的低哑:
“别调皮。”
第93章 对她是一见钟情
认识谢玉璋的人是真的多,即便他坐在这儿,也有源源不断的人上前来打招呼。
直到婚礼开场,各自才没有乱跑。
江栖悦长呼一口气,实在是那些人总是要顺带问一下她和闻辛尧,视线斑杂,让人烦躁。
婚礼会场布置得很是梦幻,中央舞台上用彩色灯带设计成了银河的场景,婚礼进行曲响起的瞬间,全场一暗,只有舞台上的星光熠熠生辉。
新郎长相并不出众,但看上去很儒雅,紧张又期待着看着会场入口。
大门打开,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孩儿缓缓走进来。
江栖悦看得很认真,直到婚礼宣誓的那一刻,她撅了撅唇,眼底有些失望,一旁的闻辛尧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小情绪,倾身走过来,小声问她:“怎么了?”
江栖悦摇了摇头,指了指舞台上,示意他关注婚礼,别吵。
闻辛尧再三确认了好几眼,见她并不是身体不舒服或是情绪难受,才稍稍坐正了身体。
台上新人拥吻的那一瞬,全场掌声鸣动。灯光大亮,视野恢复明亮。
江栖悦看到了吕竞川,他作为伴郎,要跟在新郎身边,主要是替他挡酒,婚宴开始后,后续的流程就很是枯燥了。
菜因为放太久了,有些冷的,而且菜偏咸,这种宴席,大多是华而不实,江栖悦没吃几口就吃不太下了。闻辛尧知晓她的娇气,这些菜他也不太喜欢吃。
“等会儿去庄园,我让人给你重新做一些,想吃什么?可以先点,他们也好去准备食材。”闻辛尧温声哄道。
江栖悦对菜没抱怨,因为这是人家的婚礼,大小姐不会没情商到说一些不好的话。主要是这儿没有她的朋友,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你看着点就行。”她回答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闻辛尧察觉到了,她从婚礼开始就有些状态不对,沉吟片刻,想说什么,那边新郎领着新娘就来他们在的这一桌敬酒了。
这一桌坐得人身份地位不低,新郎新娘的姿态就很热情。
闻辛尧和江栖悦十分给面子地喝了满满一杯酒,新郎喜得眉开眼笑。吕竞川偷偷拿肩膀撞了一下闻辛尧,得到了他不咸不淡地一瞥。
“你看那个谢玉璋,眼睛都快黏在嫂子身上了。”吕竞川提醒道。
闻辛尧扫了一眼他,不咸不淡:“我看你也快黏我身上了。”
吕竞川:“……”
闻辛尧一向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他是个看上去表面温和的人,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疏离冷漠,有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他不服气地回怼道:“我看你和嫂子黏黏糊糊的怎么就没这个臭毛病?”
闻辛尧笑:“她是我老婆,你哪位?”
吕竞川无语一瞬,咕哝道:“重色轻友。”
闻辛尧打发他离开:“你讲义气,此时该陪在新郎身边,应付灌酒的人。”
吕竞川一回头,果然,在他们悄声说话的时间里,新郎已经去了下一桌敬酒了,那一桌恰好是年轻人,新郎正被人不停地灌酒。他一惊,但还记得提醒闻辛尧,“小心点,都是男人,我看那小子眼神不对劲。”
虽然他对闻辛尧的魅力很清楚,但架不住有人上赶着撬墙角,江大小姐随心所欲地任性惯了,别到时候家里闻辛尧当正室,外面还有一两个美妾。他这个兄弟第一次谈恋爱,按他这重色轻友的劲儿,可能真会傻傻地受着窝囊气。
不知道吕竞川心里已经想到了自己“凄惨婚姻生活”的闻辛尧看了一眼正往江栖悦身边凑的谢玉璋,心里难得的,有了一股不耐烦的情绪。
江栖悦正垂着脑袋把玩着桌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玉璋说着话。
谢玉璋察觉到了闻辛尧的目光,抿了抿唇,突然问道:“还不知道闻先生和江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下定决心结婚的?”
江栖悦的动作顿了一瞬,又装作不经意地偏过头,看向闻辛尧,一双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的,小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闻辛尧心下好笑,觉得她格外可爱,想亲她。
但此刻显然并不是好的场合。
闻辛尧:“第一眼见她,就能确定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前,他就对于她有所耳闻。
她也不负所望,热烈灼灼,明艳动人,第一眼就给他留下了极其色彩浓烈的印象,让他一眼就确认了,这朵人间富贵花就是家里给他订下的未婚妻。
姚云在一旁搭腔:“这么说,闻先生是对江小姐一见钟情了?”
闻辛尧轻轻笑:“是。”
他此刻才有些恍然,两人的初见并不愉快,但他后来仍对她有些纵容,如今细细想来,自己恐怕第一眼见她,对她是抱有好感的。
只是,婚后她的冷淡和疏离,让他也压抑了萌生的那一丝丝的好感,将婚姻当成生意来经营,冷冰冰地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橱窗夫妻。
江栖悦气得咬唇,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对她一见钟情了?
他就是仗着她失忆了,在这里胡编乱造!歪曲事实!
江栖悦愤愤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在脑海里想了想,越想越气,两人第一次见面,他端肃着一张脸,眼神平静无波,对自己的盛世美貌毫无波澜,哪里看得出来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偏偏!她!不能!戳穿他!
戳穿他就意味着承认自己恢复记忆。
江栖悦气闷,又闷头喝了一杯酒。
“真浪漫。”姚云面露艳羡,感慨道:“原来联姻也能有真情呀。”
她目光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谢玉璋,见他不为所动,又眼神黯淡下来。
“话说你们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我和阿璋明年也要举办婚礼,想参考一下你们。”姚云深吸了一口气,不介意谢玉璋的冷脸,笑着问道。
“我们还没办婚礼。”顿了顿,闻辛尧温声道:“不过已经让家里长辈在着眼挑良辰吉日了。”
江栖悦飞快地看了眼他,眼底满是诧异。这人怎么信口胡诌呀?
什么时候和爸妈他们说了?她怎么不知道?
闻辛尧低眸,笑了笑:“前两天,你同意办婚礼的当晚,我就和爸妈提了这件事,说不定日子已经挑好了。”
谁能想到,八风不动、临危不乱的闻家掌权人,在她点头的当晚难掩激动,迫不及待地和戚莺乔冬灵他们说了这件事,凌晨打电话给戚莺的时候,还被戚莺女士训斥了。
她睡眠浅,大晚上把人吵醒,宣布了这样一个让人激动的消息,成心不让她睡觉,也不知道急什么,发消息或是第二天打电话都不行,急这一时半会儿。
嘴上抱怨,但其实戚莺心里高兴极了,当时小夫妻两个都不想办婚礼,可把她自责坏了,就怕是江栖悦乖巧懂事,怕影响闻辛尧的工作,才不办婚礼,她也怕闻家委屈了人家小姑娘。虽说现在才办婚礼在她看来是让江栖悦受委屈了,但好在是两人都同意办了,而且新时代先领证后结婚的不少,她也要尊重一下小年轻们的想法。
江栖悦诧异,这么大的事儿,乔女士居然一点儿口风都没透露给她?
“妈肯定想给你一个惊喜。”闻辛尧体贴地替丈母娘说好话,协调母女关系。
江栖悦撇了撇嘴,才不是呢,她大概率是怕她突然反悔,来个先斩后奏。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让谢玉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他压下眼底的失落,故作轻松:“那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闻辛尧含笑:“届时一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谢玉璋不是厚颜无耻的人,他们有意无意地亲密恩爱让他已经能完全死心了,教养和身份地位让他做不出有损体面的事情。
“一定去,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玉璋举了举杯,仰头喝完一大杯酒,下一秒,眼底就满是释然,他面向江栖悦,清俊的容颜上真诚又温和:“祝你幸福。”
“谢谢。”江栖悦与他碰杯,饮下一杯酒。
婚宴维持时间并不长,后续的一些活动两人并没有兴趣参加。
吕竞川要陪新郎新娘继续举办一些更加私人的宴会,于是闻辛尧和江栖悦先行离开。
江栖悦在酒桌上喝了不少酒,上车的时候都晕乎乎的,抵达庄园的时候,更是意识朦胧,睡眼惺忪。
闻辛尧将人扶着下了车,大小姐娇声娇气地要他抱,闻辛尧勾唇笑了笑,弯腰准备抱她。但江栖悦突然一个旋转,从他怀里蹁跹而去。
脚步虚浮地往前跑了几步,高跟鞋嗒嗒作响。
闻辛尧怕她跌倒,大步走上前,圈住她的小臂。
江栖悦在他的力道下,站稳了身形,蓦地歪头,看了他几眼,突然笑靥如花地抬起手,捏住他的脸,眨了下灵动的眼,“大骗子!”
闻辛尧的脸被她揪得变了形,他无奈,抬起腕骨抓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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