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老二房这么多年也没憋坏。”
“你怎么知道我不憋着?”
赵之敖被噎住了,他缓了缓才道:“那你继续说。”
“如果有机会,我想出去上班。”林遇梵有自己的规划,她要尽早接触这个社会。
以后就算赵之敖真的出了事故,生活发生变化,她也不至于两眼抓瞎,任由赵之敖身边人摆布。
单单有房产还不行,她还需要一些社会阅历和人脉来保障自己以后能真正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
赵之敖从没想过妻子是会想要出去上班的。
毕竟她也只是说“如果有机会”,像她这种除了学校几乎没出过闺房的女性,他想不到她还能胜任什么工作。
虽然她略懂得一些英文,但就她在海城女子学校学的两年英语,在港城职场是完全不够用的。
心里是这么想着,他也不能直接出言打击她,“你想做什么工作?”
林遇梵想去小说出版社上班,以后有机会,自己开一家小说出版社。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怕如果太早说了目标,反而会引起赵之敖的疑惑,便只说:“做做文字工作吧,我还没想好。”
“那就等有机会再说,出去工作,可能比管家还辛苦。晚点我会交待账房,以后家里开销,一万以内,你同意就行。”
一万港币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以前在书局上班,一个月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两百港币。
这还是后期涨了工资的,她犹记得,刚开始工作时只有80港币,而且还时常拖欠。
当然她知道,家庭普通开销能用到1万港币的机会不多,他给她这个额度,算是一种对她女主人身份的尊重。
林遇梵没再多说什么,可心情是愉快的。
他看得出她高兴,之前还担心她在港城住不习惯,现在看来,担心有点多余。
*
吃午饭的时候,赵彦晖不在,二婶刘芳正常出来吃饭,面上看不出刚哭过的样子,仍然强装着笑颜。
林遇梵不好安慰,王君瑶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只有祁云馨不时给刘芳夹菜。
“二太太你实在是瘦,要多吃点,身上才长肉。”
不爱吃肉的刘芳,乖乖吃了两块肉。
吃过午饭,祁云馨带着账房来找林遇梵汇报赵家花园的财务情况。
日常开销最多的是人员费用和伙食费。
人员费用里,还包含了给各位家人的零花钱。大太太大少奶奶每月2000港币;三位姨太太每月1000港币;二太太和三小姐赵景秀算是客人,每月200港币;祁云馨当家每月400港币,其余工作人员按实际薪资支付,每人费用在50-300港币不等。
伙食费每月控制在5000港币以内。
这样计算下来,赵家花园每月开支都需要两万多。
真是家大业大,开销也大。
她以前在老二房哪里有零花钱?老二房那些人不贪她的钱就不错了。
祁云馨说:“这是每月的支出。账房收入来源主要是之敖这么多年投资的物业租金,每个月租金收入有三四万。到年底,如果有剩余,会存到之敖的账户上。如果租金收入不够支出,之敖也会补上。”
这些账簿,林遇梵也只是大概看看,没发表意见。
祁云馨的意思,以后每个礼拜跟她汇报一次开支,每月再汇总一次。
林遇梵认为可以,便就这么定下来了。
午休时间,林遇梵回房没事做,便想着找几本书看。
赵之敖有两个书房,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林遇梵也不知道哪里的书多,便敲了敲二楼的书房门。
“进来。”
开门进去,刚好看见赵之敖昂首在吃药丸。
赵之敖以为来的是康年或沈特,没想到进来的是林遇梵,他错愕了一下,喉咙里的水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大佬被水呛了,咳嗽得有点狼狈。
林遇梵看在眼里不免狐疑,他在吃什么药?
那么心虚,难道是那方面的药物?
怎么在中午吃呢?
林遇梵也不好问,赶紧道:“我想看看,你这边有什么书可以借阅的。”
借阅?
说的这么客气。
赵之敖又咳嗽了几声,下巴往对面书架一抬,“上面都是,你以后想看什么书就自己进来拿。”
林遇梵快速从书架上抽了几本闲书,正要回房,却发现身后有动静。
耳朵边有呼吸,痒的她轻轻一缩。
大中午的,在书房里,她兀地紧张起来,他这药效不会这么快起作用吧?
第26章 她那几年为人妇,真白活了
中午的鸣蝉叫的特别欢。
林遇梵想着,虽然他床上癖好一言难尽,但在外人面前他一向伪装的特别正人君子,不至于会在书房里兽性大发吧?
思及此,她快速回头,却真真对上了他的脸。
呼吸喷在脸上,痒!
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但还是忍住了。
他们是夫妻,如果她退了,显得有点太过的不合时宜的凉薄。
虽然她没有往后退,赵之敖还是感知到了她的局促不安,便只抬手拨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她头发上的白色羽毛,随即走到旁边垃圾篓,扔了进去。
“你等会儿睡午觉吗?”他问。
不睡午觉要干什么?
林遇梵无来由的警惕起来。
她算不上很保守的人,但她并不喜欢大白天的在床上颠鸾倒凤。
“我吃了午饭正有点犯困。”她想起自己是因为睡不着才来借书的,忙又补了一句:“我借了书,空闲的时候看。”
如果他吃了药实在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去找其他三位姨太太的。
或许她不那么努力也没关系。
赵之敖听景秀说林遇梵擅长下棋,他本来打算中午无事夫妻俩下下棋,增加互相之间的了解,见她如此,便道:“那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林遇梵赶紧回房去。
*
去马场游玩的人十二点多就回来了。
午后休息时间,三姨太在小隔间逗猫,二姨太坐在一旁嗑瓜子。
四姨太陈丹丹则站在边上,小声控诉:“想跪还跪不下去,有什么办法让她喝了我们的茶吗?”
三姨太显然已经放弃:“算了吧,别多事了,人家小夫妻正蜜月,没看我们不顺眼就不错了。”
关键是林遇梵长得好看,她是喜欢的。
二姨太也佛系:“不让我们跪,难道我们哭着硬跪啊?传出去多丢人?”
陈丹丹还是不死心,说好的,一人睡一晚呢?
说出来她又嫌丢人。
陈丹丹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约她打麻将,等她渴了,我们端茶给她,她不就喝了吗?”
二姨太满脸疑惑:“这也算?”
“怎么不算?”陈丹丹想着,只要喝过茶就算。
正说着,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循声望去,看见赵之敖走上来了。
三位姨太太齐刷刷站起身,陈丹丹笑着打趣:“中午不陪你家大少奶奶休息啊?”
赵之敖不搭理这个话题,只问:“谁陪我下棋?”
*
林遇梵中午本来是不困的,结果躺着躺着还是睡了一个多小时才爬起来。
起来摇铃,桂香给端了一小碗炖燕窝来。
下午厨房都准备了炖盅甜品,大少奶奶份下自然是最贵的。
桂香轻声道:“我听她们说,姑爷在三楼……”
终究还是找姨太太们泻火去了。
林遇梵喝着燕窝,原不想问,但躲不过好奇:“在谁屋里?”
“三个姨太太都在。”
林遇梵震惊:“!!!”
果然,表面越是正经,玩的越花。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没把她也拉过去,玩五人行?
林遇梵喝了两口燕窝不想喝了,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铁龙回来了吗?”
“刚回来,他让我递话,事情办妥了,具体费用怎么算,铁龙亲自来跟你说。”
林遇梵便让桂香去把铁龙叫来。
铁龙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图先生答应明天开始调查,三天后给第一次报告。每次报告后如果满意,就给下一阶段的费用。第一阶段的费用168港币,我已经给了。”
说着,铁龙把剩余的钱给回林遇梵。
费用是在林遇梵可以接受的合理范围:“这些钱你先拿着,最后一起报账。”
铁龙问:“我要不要盯着二爷?”
林遇梵摇头:“你日常时时盯着,很容易被发现,平时多注意,多听就好,不要时时刻刻想着去盯他,那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你越要调查他,平时态度就越要恭敬,也不要躲着,该给的礼数要给,该打招呼的时候打招呼。”
人与人之间互相感知的气场是很奇怪的,如果你身边同学同事不喜欢你,就算平时没有聊天说话,你也很容易自然而然的能感知到对方的不喜欢。
反而是常常打招呼聊天的,你会更难判断对方对自己的喜恶。
等铁龙下去,林遇梵看了会儿书。
桂香再次敲门进来,“小姐,几个姨太太想要邀请你打麻将?”
精力还挺好。
林遇梵本不想去,但如果她不去,又怕别人误会她小气,以为她为了中午赵之敖去找她们的事不高兴,而且她本来就爱打麻将,那就打吧。
大家都是同事,多接触接触说不定还好相处些。
在一楼的小偏厅打麻将,就她们四个人,刚刚好一桌。
一开始姨太太们都想着要谦让林遇梵,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也不是真的为了打麻将。
坐林遇梵对面的二姨太先说:“海城麻将怎么玩?我们玩海城麻将吧。大少奶奶教我们就好。”
林遇梵知道这边麻将的打法,她笑道:“你们三个迁就我一个比较难,就玩本地打法吧,我不会算番,你们算。”
二姨太笑道:“我教你。”
她把大概规则说了一遍。
“玩一次就会了。”
说着四人开始热热闹闹地砌牌。
林遇梵本来是想小小娱乐一下就好,谁知这三位平常就打的很大。
四姨太随口一说,“玩美金,打5块的吧。”
五美金如果省点花,够林遇梵和桂香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打的着实有点大,但她一个正房太太不能丢了面子,只好奉陪。
林遇梵没戴什么首饰,其他三个姨太太,各个穿金戴银的,显得很是豪气。
八只手在台面上搓牌,林遇梵就简简单单一只婚戒,其他六只手上的钻戒,红蓝宝石,闪的人眼瞎。
土豪是土豪,但似乎不怎么会玩牌,放碰的,放杠的,放炮的,放胡的,林遇梵缺什么,她们送什么。
两圈下来,林遇梵赢了小一百美金。
一年的生活费都有了。
这活脱脱是条生财之道啊!
跟林遇梵相比,三位姨太太的心思都不在牌面上,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咸香花生米,大家都分着吃。
“大少奶奶你尝尝,这花生特别好吃。”
林遇梵吃了几个,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咸。
吃多了,难免口渴。
坐在一旁的四姨太瞅准机会,给下人使眼色,她那贴身女佣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两碗茶给端上来。
四姨太起身端茶,正要递给大少奶奶时,却发现大少奶奶身边的桂香已把随身携带的茶杯,旋开盖子递了过去。
四姨太自讨了个没趣,端起茶杯自己喝了。
喝了茶的林遇梵,打了个七筒。
手中三个七筒的二姨太,忍着没杠,她摸牌,跟着打了一个七筒,大家继续吃着咸香花生。
又打了一会儿,二姨太见林遇梵再次去端茶,她忙说:“上次之敖去福建带回的武夷山大红袍,给了我一些,喝着可顺口了。大少奶奶,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着她站起身,端起佣人递来的茶。
结果桂香笑着直接帮林遇梵拒绝了,“我们小姐茶杯里的就是姑爷从武夷山带回来的大红袍。”
二姨太:“……”
她有理由怀疑,这些丫鬟们事先走漏了风声,大少奶奶是故意不喝她们递的茶。
三姨太提醒她:“该你出牌了。”
二姨太打出最后一个七筒。
林遇梵瞥了一眼,笑道:“你打了三个七筒。”
“是呀!我打一个,它来一个,我再打一个,它又来一个,实在是,没有牌运。”二姨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个下午,林遇梵赢了差不多两百美金,在她打出大四喜之后,三位姨太太不得不紧张起来。
再输下去,一个月零花钱怕是要没了。
大家都认真起来,但此时认真已经没用,因为运势已经没办法逆转。
二姨太精明,她故意打慢一点,拖慢节奏,能输少点。
打到四点多,祁云馨从外面进来了。
她坐在林遇梵身后看大家打牌。
二姨太最是八卦的人,她小声问祁云馨:“哎,二爷给二太太道歉了吗?”
祁云馨吃着花生米:“我哪儿知道?二太太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我也不好老是去打扰她。”
四姨太好奇:“二爷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祁云馨显然不好乱说话:“这我更不清楚了。”
二姨太:“应该是二太太多想了吧,二爷就是爱赌博,这小半年之敖不让他赌,他没事的时候,惯常都是在家里,几乎没在外面过夜呀。”
四姨太故意用眼睛斜她:“你倒知道的很清楚。”
二姨太“呸”了一声,“你少编排我。这个家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谁会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四姨太继续抬杠。
二姨太碰了碰三姨太的手:“艾明,你快管管她。”
三姨太笑道:“我管不了。”
二姨太看向林遇梵:“大少奶奶管管她。”
林遇梵摸牌的手微微一愣,她不好接茬,只转移话题,看向祁云馨:“大太太刚才说要去花园走走,她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这会儿在楼上听戏。”
这边的咸香花生吃完了,二姨太把边桌上的另外一碟花生递过来,祁云馨起身去接。
祁云馨手腕上戴了一条三色玉石手链,四姨太见了惊叹:“你这条手链好看。年表少爷给你买的?”
祁云馨笑道:“他才不会给我买。我自己存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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