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浑身的潮红,诱人采颉的水润尖尖儿,他温声问:“再来一次?”
说着,手已经往下游走。
但被林遇梵按住,她冷不丁说:“我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
往下游走的手忽然顿住,从他动作来看,显然这比花钱买劣质资产让他紧张。
“什么文员工作?”
“群青出版社的文员。”
“谁介绍的?”赵之敖知道林遇梵在港城还没什么朋友,外面认识的人,除了孙敬喜,近期就只有一个季书宽。
林遇梵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那天季书宽请我出去谈事……”
“季书宽介绍的?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赵之敖平常没那么暴躁,但提到季书宽除外。
林遇梵赶紧加快语速:“你听我说完。季书宽请我去伊丽莎白餐厅谈事,点的牛扒实在不好吃,从西餐厅出来,我和桂香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馄饨面馆吃馄饨。路上刚好看见有一家出版社在招人,因为我懂英语,就应聘上了。就是碰巧遇见的机会。”
听完林遇梵的解释,赵之敖脾气稍微往下压了压,他略一思索,道:“你要是在家真闲的无聊想做事,我给你安排一个既不累、又体面还工资高的工作。”
“我没觉得我这份工作有什么不体面的。”
“不是体面的问题。你知道最多流氓的地方在哪儿吗?”
哪里流氓多?
林遇梵若有所思的还没说话,赵之敖已道:“文化圈里流氓最多。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大多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林遇梵被逗笑了,“那立翔做编辑,不也在文化圈里混吗?这还是你安排的工作呢。”
“他自己就是一匹狼。”
林遇梵:“……”
“而且这个出版社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小出版社,你去上班,长得又这么好看,被欺负了怎么办?外面那些男人,十个有八个脑子里都龌龊的很。”
后面这句,林遇梵是同意的,要不然,她上一世也不会在书局遇上韩为民那个禽兽了。
联想上一世,又觉得他连前面那句也都在理。
可她并不可能就此放弃,林遇梵想了想:“我带枪去上班。”
带枪?
赵之敖一个转身,速度快的林遇梵完全没反应过来,两个手腕就被他给捏住。
林遇梵被捏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问:“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拔枪吗?”
完全没办法反抗的林遇梵竟无法反驳,生理上,男女之间力量相差太悬殊,她又是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干过活,手无搏鸡之力的弱中弱。
林遇梵还想尝试说服:“我去面试的时候见到了办公室的几个员工,都是普通人,哪里有那么……那个。我们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来着?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险中。”总之他不同意。
林遇梵来气了,“那我们女人不要出生好了,一出生就置身危险中。哪里不危险呢?说白了,你就是想把我圈养起来。”
还睡服呢,白睡了。
她转身向里,不想理他。
赵之敖心底有一箩筐的话要数落她:重大事情,全都是先斩后奏,完全不尊重他这个一家之主。
要换别人,他早口吐芬芳了。
见妻子气呼呼的不搭理,他也郁闷的要死,在外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在家却尽当孙子。
啪!
他把灯光了。
被子还没拉好——
啪!
灯又亮了。
林遇梵跟他作对似的,把她那边的床头灯给打开。
赵之敖有点脑充血,但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先睡。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说:“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
*
第二天上午,没人去看马戏,难得清闲的赵之敖陪王君瑶去拜佛。
林遇梵则去律师行跟周老板签了正式的龟背山买卖合同,付完首期款,她把浅水湾别墅的房契给闫律师,让他帮忙办理抵押借款。
闫律师说,浅水湾别墅估值应该在十五六万左右,但抵押借款一般银行最多批估值的六成。
能借六成也完全够用了。
签约完,就等着明年初赚大钱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林遇梵又去了一趟鞋厂宿舍楼。
她给这栋宿舍楼改了一个新名字,因为旁边有一条小街巷叫宜兰街,所以这栋楼干脆取名宜兰居。
这两天康年亲自盯着,进度可谓突飞猛进,
昨天外墙还是一片斑驳,今天已经开始批灰,人是一白遮百丑,房子也是。
批上石灰后,整栋楼房看起来都鲜亮了许多。
铁龙忙完龟背山的事,周末可以在这里守着,康年就不用亲自盯现场了。
康年倒也无所谓:“我周末事情不多,家里的事,云馨会处理,家里那些物业周末也有专人负责。我就是工作日比较忙。你这边平时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这倒提醒了林遇梵,她笑道:“我还真有一事需要年哥你帮忙。”
康年笑问:“什么事,你尽管说。”
“铁龙手上事情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招多一个人来帮忙干活。”
“找个帮工?”
“招个年轻的,最好是本地人。”
“我马上安排。”
林遇梵在工地看了一圈,临走问康年要不要回去。
康年笑着摇头:“我等会儿去街上给两个孩子买点书。”
跟赵彦晖相比,康年绝对是个好父亲,两个孩子虽然还小,但孩子的教育他是亲力亲为的,平常周末也常带孩子出外游玩。
可惜了,原本好好的家庭。
林遇梵因为如愿买下了自己一开始看中的房产和山头,心情多少有些难掩的高兴。
她去街上买了一些王君瑶爱吃的糕点和桂香喜欢吃的果脯带回去。
刚好王君瑶拜佛回来,大家便高高兴兴坐在客厅吃点心。
赵之敖本以为老婆今天多少会有些郁闷,结果完全没有,这让他更郁闷了。
大家叫他吃糕点,他冷着脸说不饿,只匆匆上楼去。
林遇梵不是没有心,她知道他不高兴,但他这么大男子主义,如果让她一味委曲求全,她上辈子都恐怕办不到,何况现在?
她心底也在为两人没达成共识而不开心,只是有更高兴的事顶在前面,便也冲淡了这份愁绪。
吃了糕点,和姨太太们开始热热闹闹打麻将,这份愁绪冲的就更淡了。
赵之敖下楼听见老婆愉快的笑声,他的大心脏都快要扭曲了。
可怜的老婆完全不在乎的一家之主。
平常赵之敖看见她们打麻将,是会过来站在林遇梵身后,看一眼她们打牌的。
今天他完全没搭理她们,径直出门去了。
林遇梵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晚上吃饭他也没回来,直到快九点,林遇梵洗完澡,隐隐约约听见汽车声响,她快步走到衣帽间,从衣帽间的窗户往外看,确定是赵之敖回来了。
她猜他应该还在气头上,今晚不会来她这里了。
但她还是等到了十二点。
林遇梵没睡,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独自喝了一点酒。
虽然她昨天说,就算他不同意,她也要去上班。
但如果真这么做了,两个人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崩。
等于把他往其他姨太太那边推了。
无论是站在个人利益还是站在个人情感的角度,跟他闹崩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思前想后,林遇梵把酒杯往桌上轻轻一放,起身往他房间走去。
起居室也直通他的卧室,她平时很少到他这边来。
先经过他的衣帽间,再开门,才是他的卧室。
衣帽间里有淡淡的清香味儿,她微微有些忐忑地推开房门。
屋里竟还亮着灯。
本以为他已经睡了,结果一开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正昂头滴眼药水。
看见她进来,他脸上倒是异常的平静。
她问:“你眼睛怎么了?”
他微微闭眼,“干涩。”
见他在滴第二只眼睛,林遇梵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眼药水,“几滴?”
“一滴。”
帮他滴了眼药水,看他昂着头靠在沙发上,她手轻轻抚了抚他额上的头发,她想说话,却又怕吵起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终究,她还是熬不住,在他旁边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手附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痒!
手背的痒像一个小小火星,一点点燃烧,慢慢变成了一团小火苗,从手背直接往心里窜去。
她不止扣他的手背,还缓缓往上钻,磨蹭着,挑拨着,捉弄着。那团火从胸口往下,一路燃烧,热铁滚烫。
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舌尖化作了那团火,想把她也融掉。
“你喝酒了?”他尝到了她口腔中的酒味。
林遇梵没回答,而是昂头主动衔住他的舌尖,与他热吻。他哪里经受得住她这样的热情,将她整个抱起盘在自己腰上,只解开了睡袍腰带,都没脱衣服。
潺潺水声在耳畔翻飞。不止他在动,她也配合地用力,她这一用力,差点没把他给绞死。为了延长时间,他不断换位置,沙发上,窗台上,台面上,最后为了让她更舒服,还是选择了他的大床。两人都陷在了柔软里,他知道她喜欢哪个位置,找准了,狂风暴雨般冲击而去,直到泉水喷涌,风雨才渐渐停歇。
她窝在他怀里,轻声说:“我想去试一试,你让我试几个月,好不好?如果我做不好,这份工我就不做了。”
“你让我试一试么。”她声音能娇出水来,让他服服帖帖,缴械投降。
他抓着她的手:“我让人查了群青出版社,它的大老板我认识,是个踏踏实实的商人,如果你确定去他那边上班,我跟他打声招呼。”
林遇梵并不想:“别了吧,到时候还欠别人一个人情。万一我只坚持了两天就不想去了呢?那岂不是很丢你面子?我可能为了不丢你面子,硬着头皮坚持,到时候,我更难受。”
他老婆真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那张嘴要较真起来,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
“那我总要保证,你在那里上班不受欺负吧?”
“谁敢欺负我,也只有你。”
这话一说,他又活了。
他原本就还在她里面没出来,当即抱着她往上提了提,这一提,她忍不住反向用力,绞得他微微摆动着,节奏从慢到快。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背脊往上窜向大脑,两人几乎同时轻轻叹了一声,明天星期日,今晚可以不用睡了。
林遇梵时时会想着,幸福真需要自己创造和争取,就例如她男人,要不是她主动去给他抓药,他今天哪能这么威风。
*
赵之敖捐钱给她在南华慈善基金会谋了个闲职。
星期一林遇梵穿了身素雅的旗袍去上班,家里也只知道她是去基金会,毕竟基金会是慈善机构,穿朴素一点也能理解。
第一天上班,赵之敖始终不放心,特意送她到公主大道,又派人一路跟随,看她进了出版社才作罢。
林遇梵准时到了出版社,今天办公室人多,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
王牧寻算是最年轻的。
楼上三楼还有半层的办公室,总编和编辑们都在楼上办公。
办完入职,林遇梵的座位安排在里面放打字机的那个位置,刚好就在王牧寻办公桌后面。
其他人对林遇梵都还算热情,唯独王牧寻不冷不热,坐在前面埋头整理资料,头也不回。
林遇梵知道他现在的职务是资料员,专门负责归档各种资料以及跑印刷厂。
很快,林遇梵把陈主任给她的资料全都打印好了,因为她打字动作快,坐她旁边的红姐忍不住夸赞:“做事手脚真麻利。”
林遇梵谦虚道:“我也只会这个,其他我做不来的。”
她把打好的资料拿到楼上编辑室去,等她回来,王牧寻才回过头,递给她两张信纸:“麻烦把这个打好,下午给我。”
“哦。”林遇梵问了一声:“怎么称呼?”
“王牧寻。你叫我阿寻就行。”
林遇梵接过信纸,不过转眼功夫,就把信纸上的内容也打好了,
当她把手写稿和打好的文字都交给王牧寻时,王牧寻有些意外。
他收起冷脸,小声跟她说了句:“慢一点做,活永远也做不完的。”
林遇梵笑着点了点头:“知道。”
这很符合王牧寻的性格,拖拉!她以前催他稿子,他能从初一拖到十五,拖到林遇梵恨不能替他写。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红姐的家就在附近,她要赶回家做饭,走的最早,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或回家,或去附近吃饭。
林遇梵忙完手里的活,办公室已只剩下她和一个负责校对的同事。
校对的同事边咬着面包边对稿件,他抬头看她一眼,好心提醒:“下楼往左,走到十字路口左拐,有家不错的烧腊快餐厅,往右的话有馄炖面馆和煲仔饭。要是都不喜欢,你下楼的时候往右,有家面包店。”
林遇梵笑着感谢,又问:“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阿棠。”
“谢谢棠哥。”
林遇梵出门下楼,她选择往左走,想去吃烧腊饭。
到了烧腊餐厅,一进去就看到王牧寻独自一人坐在门后面的小方桌吃着一份双肶饭。
双肶饭有一个白切鸡腿一个烧鸭腿,价格不便宜的。
一如既往舍得为自己花钱。
因为没有其他位置,林遇梵只好坐在王牧寻的对面,“寻哥,我搭个台。”
王牧寻看见她,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并介绍:“双肶饭和叉烧饭都好吃。”
林遇梵从善如流,她跟走过来的店员点了一份叉烧饭和一份例汤。
等待的时候,林遇梵主动跟他搭话:“你家住的远吗?”
王牧寻指了指后面:“不远,就在红姐家楼上,租了个小阁楼。你呢?你住哪儿?”
林遇梵报了孙敬喜家的地址。
王牧寻听罢,说:“你这个地方挺好的。”
两个人闲聊了会儿,林遇梵的叉烧饭和例汤送来了。
今天例汤是大骨海带汤,她先喝了两口汤,才开始吃饭。
王牧寻说:“现在搬家可麻烦了,能不搬家就不搬家。”
王牧寻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这人除了好心肠,平时也挺莫名其妙的,她也就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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