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虽然能提升灵根和修为,但也是一种限制。
丹药再好,依旧会有丹毒的存在,他的修为要想再次提升,极难。
段子惟一脸不在意地压下了所有的想法,在所有人面前,他从来都是那个嚣张肆意的段家少爷。
他笑眯眯地继续道:
“那些难吃的丹药你一定吃腻了,来试试这些灵膳!”
“它们也能调养身体,而且味道还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晚辞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察觉到了段子惟话中那一闪而过的低落。
想起原著中的剧情,她指尖微微一动。
她隐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声音平淡:
“多谢段师兄。”
段子惟听到她道谢后,眼中一亮:
她说谢谢他!
那她肯定是喜欢灵膳!!
他以后要疯狂撒灵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段子惟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身寒意的江泽。
江泽视线淡漠的从他身上扫过:
一个天赋低下的纨绔子弟。
若不是段家,他根本不会对他有分毫印象。
段子惟感受到了他的漠视,攥紧双手,昂着头移开了视线。
虽然表面看似气势十足,他心中却有无数情绪在复杂翻涌。
不论是家世、天赋、还是修为,他都比不上江泽。
就在他若无其事地看向暗玉桌时,许晚辞面色平静地端起段子惟送来的灵茶,轻抿了一口。
段子惟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许晚辞不嫌弃他,她吃了他带来的灵膳!!
他本来低落的心情瞬间支棱了起来:
他虽然天赋不好,可是他贴心啊!
江泽那个修炼狂魔,难道也能和他一样妥帖的为她准备灵膳么?
想到这里,他目光重新恢复了嚣张骄纵。
他知道这段时间江泽在帮许晚辞重塑剑心,于是笑容满面道:
“这灵膳你喜欢就好!”
“等我明天……不对,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
说完不等许晚辞回答,他就一溜烟的小跑出了院子。
江泽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面色比来时更冷。
他淡淡地扫过暗玉桌上的灵膳,目光冷澈。
以后几日。
段子惟到的比日出都准时。
每次许晚辞练剑之前,他便带着灵膳前来,然后和江泽打一个照面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而江泽每日在段子惟身上停留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多,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寒霜。
不只是段子惟。
谢听白这几日,也来了万剑锋数次。
今日亦然。
谢听白看着坐在暗玉桌旁调息灵气的许晚辞,面露担忧地为她倒了一杯灵茶:
“修士寿数漫长,修炼自不能急于一时。”
“一张一弛,方为正道。”
看着许晚辞没有回应,只是垂眸调息的模样,谢听白眼中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可在关切之下,满是森冷凉薄的探究:
他本以为,无论她与仙尊之事是真是假,许晚辞如今都会表现的行如死尸、毫无生志。
可这几日,他亲眼见到了许晚辞疯狂修炼的模样。
没有分毫求死之意,只有近乎疯狂的求胜之心。
能赌上性命的求胜之心。
不过几日,他就已经见过数次许晚辞生死一线的场景,可她为了赢,从未有过分毫的退避。
谢听白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
真是有趣。
一个为爱尝试殉情数次的人,怎么就忽然如此热衷修炼?
是事出有因,还是太贪心了?
贪心到只是刚刚脱离了生命威胁,便迫不及待的捡起修炼。
谢听白动作温柔地把灵茶推到了许晚辞身前,叹息道:
“先喝杯灵茶吧。”
许晚辞抬起头,她脸侧带着灵气划过后的伤痕,一道血色在她苍白的脸上晕染开来,看起来有一种濒临破碎的美感。
她平静地看向谢听白,并没有接过灵茶,只是淡淡道:
“多谢长老关心。”
听到她的回复后,谢听白的目光越发温和。
他轻声道:
“晚辞刚过百岁,便已经成功结丹。”
“如今看来,虽说与天赋有关,但更多的,还是依靠每日孜孜不倦的修炼。”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瞬,目光带上了些许赞赏:
“百年的勤学苦练,晚辞不仅天赋出众,心性更是让人赞叹。”
听着他满是称赞的话,许晚辞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就连心跳都没有快上一瞬。
这样的试探,这几日中,她经历了无数次。
这次,是试探她清衍仙尊祭天后的这百年中,她的心境与态度?
还是试探——
她什么时候得到的墨霜圣兰?
得到墨霜圣兰的时间愈早,她的灵根便会被淬炼的越早。
自然也无需像今日这般拼死修炼,便足以晋升金丹。
百年前得到墨霜圣兰和仙尊祭天后得到墨霜圣兰,两者之间的含义,可谓是天差地别。
许晚辞心是极致的冷静,眼中却带上了一丝浅浅的恍惚。
她有些自嘲地扬了扬唇角:
“勤于修炼?”
“若真如此,便好了。”
谢听白听到她的回答,眼中没有分毫诧异。
他为她温了温放凉的灵茶,轻笑道:“晚辞何必对自己如此严苛。”
“你能克服外门那样艰难的环境,成功晋入内门。”
“想来不仅是修炼刻苦,怕也经历了重重艰辛。”
“如此心性与天赋,晚辞未来定有一争大道之力。”
许晚辞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夸赞。
她有些怔愣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谢听白,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外门的生活,会很……艰难么?”
谢听白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的诧异。
他第一次端起了桌上的灵茶,淡淡道:“或许吧。”
不远处,江泽看着许晚辞和谢听白相谈甚欢的模样,看后者越发碍眼。
他冷冷地扫过看起来温润亲和的谢听白,淡漠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墨雨阁。
一息。
两息。
三息。
他蓦然开口,声音满是刻骨的寒气:
“该继续了。”
第21章 许晚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院子中,万籁俱寂。
许晚辞坐在暗玉桌旁,静静地看着上面依旧冒着袅袅热气的灵茶。
这是段子惟送来的灵茶。
从那日起,从未断过。
良久之后,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即移开了视线,心中冷静地分析起了今日与谢听白的交锋。
这几日,他已经查清楚了原主在太清宗的过去。
所以,才会用外门试探。
清衍仙尊百年之前仙逝,而原主那时刚得到墨霜圣兰不久,天赋不显,依旧是外门弟子。
所以她与仙尊的交集,只能是外门。
那她自然也不能像其他外门弟子那般,挣扎求生、拼死修炼。
许晚辞缓缓放下手中茶盏。
原主本来家世尚可,被娇宠长大,可惜家族长辈冲击合体失败,经脉错乱,自此,家族彻底没落。
可原主依旧带着世家子弟的清傲,在外门时鲜少与其他弟子交流,每日都是独来独往。
由于家中的底蕴,手中也有些许的灵宝,并未受其他人为难,自然也算不得艰辛。
近百年的时光,外门弟子大抵也换了不少。
就算谢听白去查证,也查不到更深的消息。
若是查到了什么,以他的脾性,绝不会多此一举地前来试探她。
想到这里,许晚辞微不可查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她收起了所有思绪,缓缓站起身,回到了卧房。
比起谢听白,最重要的,还是三日后的宗门大比。
翌日。
江泽依旧满身霜寒地来到许晚辞身前。
只不过,这一次交手后,他并未像之前一般等着她闭目调息,而是淡漠而随意地,往她身前扔了一瓶快速回复灵气的丹药。
许晚辞服下丹药,三息后便已经变得灵气充盈。
她并未多休息一瞬,而是沉默地拔出了手中灵剑,接着攻了上去。
于是。
段子惟端着灵膳出现在小院门口时,许晚辞在和江泽对招;
段子惟可怜巴巴的离开时,许晚辞仍旧在和江泽对招。
谢听白从容地在暗玉桌旁坐下时,许晚辞在和江泽对招;
谢听白在暗玉桌旁,坐了两个时辰后,许晚辞依旧在和江泽对招。
等到夕阳西下,院中仅剩两人时,江泽终于收回了灵气。
他一挥手,一瓶灵药便出现在了暗玉桌上。
他声音淡漠:“好好调息。”
“明日继续。”
第二日亦是如此。
经过这两日的淬炼,许晚辞觉得自己的经脉拓宽了不少,灵气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每一次被逼至极限后,她的金丹便会愈发凝实。
如今,她距离金丹后期,只有一步之遥。
这时,宗门大比如期而至。
千定峰上,数座演武台拔地而起。
演武台之上,是一座立在半空的高台。
高台中,太清宗宗主宁孟澜威严的站在那里,面容庄严而肃穆。
他身侧不远处,站着鲜少参与太清宗事务的大长老与二长老。
看到他们二人后,台下的弟子不敢言语,但眼中却多了几分兴奋和期待。
莫不是两位长老……有了收徒之意?
没有人发现,两位长老的神识,都放在了一位弟子身上。
许晚辞站在角落里,周身的气质平和安宁,却又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看起来与周围的弟子格格不入。
太清宗绝大多数弟子都知晓许晚辞暗害江秋宁之事,但鲜少有人知道内情。
那日见证许晚辞用墨霜圣兰作为歉礼送给江秋宁的弟子并不多,他们又被宁孟澜下了禁令,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只能在其他人嘲讽许晚辞时,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
所以,看到许晚辞出现在千定峰后,虽然碍于宗规没有人敢动手,但绝大多数弟子看她的眼神,都是相似的厌恶与嫌弃:
这种小人居然还敢来参加宗门大比?
真是丢人现眼!
不少与她相近弟子看她站定后,冷哼着挪到了离她更远的地方。
就在许晚辞周围已经空荡荡一片时,一个身影略显焦急地来到了许晚辞身旁。
站定后,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许晚辞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担忧:
“晚辞,你如今身体好些了么?”
其他弟子看清来人是谁后,一脸被雷劈了的扭曲表情。
怎么会是……江秋宁?
他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许晚辞可是害得她昏迷数日的罪魁祸首啊!
江秋宁到底是什么胸怀,居然会对她这么……亲切友好?!
江秋宁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视线,她微蹙着眉头,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担忧。
这段时间中,许晚辞几次重伤濒危,前段时间的玄冥针,少说也要修养半月。
可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伤势,当日便开始动用灵力修炼。
每次她去万剑锋时,许晚辞都在心无旁骛的修炼,她根本无从劝起。
江秋宁下意识看向她的左手,欲言又止。
许晚辞目光安宁而坦然,这一日,她已经等了许久。
她声音认真:
“已无大碍,江少主不必担忧。”
江秋宁心思细腻,她隐约察觉出,今日的许晚辞,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安定?
她脑中闪过了一丝微弱的疑惑,不过很快就被忧虑取代:
宗门大比中危机四伏,还不允许带任何防御法器,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江秋宁眉心皱的愈紧,她根本没有犹豫,便下定了决心:
留在在这里看许晚辞的初赛。
至于楚青川……
只是初赛而已,以他的修为能力,想来也没有出错的余地。
就在这时,太清宗中向来嚣张跋扈谁都看不起的段子惟,小跑到了许晚辞跟前,眼中是罕见的亲近体贴。
半盏茶后,万剑锋峰主安抚完亲传弟子后,也来到了许晚辞身边,面色和善地交代宗门大比的要点。
又是半盏茶,刚云游归来的七长老,也停在了许晚辞身边。
许晚辞身边其他弟子留出的空挡,被这些人尽数占据。
她身边的太清宗弟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扭曲震惊,变成了如今的麻木。
他们一脸呆滞地想:
难道是他们的记忆出错了?
许晚辞不是害了江秋宁的元凶,而是救了江秋宁的功臣?
千定峰的观武阁中。
江泽站在窗前,看着许晚辞身边越聚越多的人,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
不只是这些人,还有高台上两位长老落在她身上的神识。
每一个,都让他觉得碍眼。
感受到心中稍显陌生的情绪,江泽轻嗤了一声,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身为修士,聚众扰人。
不成体统。
*
在太清宗宗主宁孟澜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一道通天的灵柱腾空而起,直达天际。
无数灵光从这道灵柱中显现,然后四散而去,飞到了每位参见宗门大比弟子的身前。
许晚辞伸出手,接住了一个光点,看到上面的文字后,她轻声念道:
“演武台:七。”
听到她的声音,江秋宁皱眉看向排行为七的演武台。
宗门大比初赛,为十人混斗,胜者进阶。
此时演武台上,已经站了三位弟子。
江秋宁看着演武台上的身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许晚辞,就已经飞身上了演武台。
15/98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