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造反?
惊喜过贾环的话,探春又转头看向贾琰这个二哥,问道:“听说过几日二哥要去扬州。”
见他点头,探春反倒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道:“扬州离京城足有一千里之远,二哥此去岂不是要耽搁了国子监的学业。”
怨不得探春这么忧虑,如今荣国府遭了难,府上真正能顶门立户的只剩贾政,贾珠父子,现今全府上下只盼着底下的贾琰,贾宝玉,贾琮几人能科考入仕,接着延续贾家的门楣。
这个关头,别说是迎春,就是贾母和王夫人也不一定同意他离京远去扬州的事。
而听了探春的忧虑,贾琰只笑道:“三妹妹不必担心,我此去扬州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身边也是带够了人手的,妹妹大可放心。”
探春闻言,摇了摇头,想要再劝两句,可见他主意已定,也只好跟着沉默下来。
想起王夫人的话,探春又跟着抬头看向这个二哥道:“二哥可和太太说过了?”
“昨日我便派人去和太太说了。”
听探春说起王夫人,贾琰沉默一瞬,还是回道。
是派的人去说,而不是亲自去说的,探春听到这话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而此时贾琰又叮嘱了这个妹妹几句,同样留了两张银票后,就带着身后的墨砚离开了。
比起二姐姐迎春,对于三妹妹探春,贾琰心中还是放心的。
这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对她,贾琰反而没什么要特别叮嘱的,因此也只略说了两句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离开时贾琰还在想,“他们贾家也不知讨得了哪位送女菩萨的欢心,投胎到贾家的男人都是庸庸碌碌如同烂泥转世,而投胎到他们家的女孩子们都是个性鲜明,钟灵毓秀的。”
也怨不得他那三弟贾宝玉曾赞道:“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如今想来却也极妙,天地宇宙,万物洪荒,归于真。
比起至纯至洁的女儿家,一生贪婪好色的男子岂不就是些渣滓浊沫的!
而论说起物种的高低性从不在于性别之分,而以性别、阶级来划分这些,不过就是那些当权得利者用来压榨,离间的手段罢了。
想到此,贾琰更是一笑,青衫长袍,气度清朗,如同山间明月,照亮了此方天地。
他从未以男凝的目光去看待过这些姑娘,自是也觉得这些红楼姑娘都是极好的,就像是黛玉如同明月高挂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他心中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绛珠仙子般。
想来红楼也从来都是原作者笔下这些姑娘们的一方净土。
纵使悲壮,但也绚烂。
鲜活而明亮!
……
与迎春,探春几个姐妹说了话后,贾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时清风阁内,薛蟠早已坐在屋内慢悠悠地饮着茶,等着他回来。
贾琰带着身后的墨砚刚一进屋,就看到薛蟠身着一身深蓝色箭袖骑装,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仰头慢慢品着口中的茶。
“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瞧见他,贾琰也没多话,直接坐下接过秋纹递来的茶,用盖子舀着杯中的浮沫,出声问道。
“一早都准备好了,二爷您过过目。”
薛蟠闻言,坐直了身子,笑着挥手让身旁的小厮端来一个五寸大的黑漆檀木盒子,敞开口让贾琰过目。
黑漆木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全是一叠叠的银票在里面。
贾琰只望了一眼,确定银子都在里面之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薛蟠见此却笑道:“这里可是我的大半身家,还望二爷用时可要珍重。”
噗笑一声,贾琰没去理会他这话,转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见贾琰不说话,薛蟠方才挥了挥手中的符牌,又笑道:“这是十五皇子给的令牌,还请二爷拿好了。”
说着,薛蟠就转手让身旁的小厮递了过去。
接过符牌,看着令牌上刻写的符文小子,贾琰摩挲了几下,眼皮轻掀,什么也没说。
薛蟠倒是笑呵呵地喝了口茶,挥退身边的下人。
等到房中只剩他与贾琰两人,薛蟠才站起身,正色道:“皇帝老儿不做人,想将我们这些勋贵旧党全都一网打尽,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他算了!”
听着薛蟠口中的话,贾琰神色不变,没有附和他口中的话,只冷声敲打他道:“表哥,还是慎言的好。”
薛蟠脸上丝毫不在意,冷笑开口道:“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封建愚昧的世界,难道二爷你就甘心一直跪在那群高高在上的皇族人面前,任人摆布,随时被取了性命。”
说着,薛蟠的目光充满挑衅,眸光跳动,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二爷。
瞧着这位神情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的二爷,薛蟠眼神狠辣中带着疯狂,扔掉手中的茶杯,勾唇笑道:“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亲手打碎这一切。”
听着耳边的豪言壮志,贾琰眉头微动,蹙紧又松开,良久只道:“十五皇子那儿还有什么吩咐?”
薛蟠闻言,理了理袖子,冷哼一声,“三皇子即将回朝,他想让你能在京中拉拢勋贵人脉,打压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贾琰听此,沉默一瞬,难得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
见他沉默,薛蟠也是没说话。
他都不知道这个十五皇子是不是真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有意打压勋贵旧党,身为皇子,这个关头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拉拢勋贵,怕不是要将他那个皇帝老子直接给气死了。
心中嘲讽着这个蠢货,薛蟠转而看向贾琰笑道:“十五皇子特意嘱咐我说了,他觉得你足智多谋,让你一定要为他拉拢了勋贵们,将来功成名就,定是少不了二爷您的赏。”
话落,薛蟠朗笑出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其不自量力。
“皇位,他也真是敢想!”
上头的几位皇子,早已分割了朝中的势力,勋贵一派大部分更是由甄家和南安王府打头,一早就投靠在了三皇子门下,如今身为弟弟的十五皇子打起了哥哥手中势力的主意,也不知他是真敢想,还是有什么胜券在握的办法在。
冷笑一声,对于十五皇子的那些话,薛蟠根本毫不在意。
没再继续说这位皇子让他传达给贾琰的那些蠢话,背过手,薛蟠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
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贾琰,眼睛微眯,语气危险道:“难道二爷就没想过?”
话中满是未尽之言,但却十分蛊惑诱人。
对上他危险的眼神,贾琰同样背手笑道:“表哥说笑了,我当然是一心忠于朝廷的。”
听到这话,薛蟠只是大笑出声,甚至伸出指腹擦了擦眼角。
对于贾琰的话,如今他是不信的。
不过此时他也没有要继续往下问的意思,直接大笑着跨出门外,冲屋内的贾琰留话道:“二爷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我今日的话吧,若是哪天改了主意,再来找薛某也不迟。”
话落,薛蟠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
薛蟠走后,看着面前黑漆木盒里满满的一盒子银票,贾琰指尖轻动敲打在桌面上,命方砚上前将其收好。
方砚听命,低头将其小心拿起,按着二爷的吩咐收入库房。
这些银子都是有大用的,府上没钱,手底下的人却等着用钱。
第197章 黛玉生病,担心
方砚拿了银票也不敢耽搁,立刻便准备带着人出府,先用钱打点安置,这段时间收拢投靠过来的从前荣宁两府的人脉势力。
对于这些人,贾琰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接手,但思考再三后还是命方砚带人先将其安置了下来。
虽有贾母托与他的贾家残余势力在手,但那些势力都在军中,如今还能有多少是忠于贾家的都未可知。
而荣宁两府落败后,这些早些年跟随荣国公贾代善的军中将领还能不能在听从贾府调遣都未可知。
暂时收服不了这部分势力,贾琰干脆将目光转向前来投靠的这部分人身上。
虽说都是些残余旧部,但挑捡一番总是有几个可用之人。
他如今手上没有多少人手,此去扬州能有几个身手不凡的人跟在身边也是一件好事。
得了二爷的话,方砚带着人仔细挨个盘查了这些人的身份背景。
有几个手上功夫了得,曾跟着荣国公贾代善上过战场,真刀真枪拼过命,见过血的,方砚一律将其家人都先妥善安置了下来。
这些大部分都是先前跟在荣国公贾代善身边的旧部,也算是一心忠于荣国府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荣宁两府落败后依然想着投靠过来。
虽说其中不乏有像之前的焦大一样,倚老卖老,居功自傲的,但比起那些在两府落败后,就各自逃窜,投靠政敌的已是忠心耿耿。
贾琰让方砚等人先将其都好生安置下来,等到往后再从中慢慢筛选。
他如今手上缺人,这些人身上虽多少都有些毛病,但好歹是荣宁两府的忠仆。
用人不用疑,忠心是最要紧的,毛病可以慢慢改,但若是连忠心都没有,贾琰也是不敢去用这些人的。
从前宁荣两府的当家人贾珍,贾赦都太过昏庸,任由手下的人胡作非为,贾琰是知道的。
所以也吩咐了方砚仔细地盘查了这些人的身份,若有从前有作奸犯科的一律都赶了出去,只留了身家清白,手脚干净的放在身边,随时等着听从调遣。
……
贾琰这边盘查了一番府中的残余势力,又亲自出门见了几个旧部主事之后,也没时间和心思再去管大房那边的事。
比起大房那边,二房这边的情况也是说不上好,如今更是麻烦缠身,是非不断。
贾家仅在朝中为官的贾政,贾珠两人,这几日在朝廷上总是被弹劾政事不用心。
明眼人都能看到这是有人借机落井下石,想将贾家彻底搞垮。
好在有王子腾和贾珠的上司出面,方才摆平此事。
贾珠的岳父李守中前任国子监祭酒,如今听闻女婿家遭了难,也从金陵捎了书信过来,询问女婿家的近况。
李家是金陵名宦之家,族中男女无有不读诗书者,如今这个岳父传来书信,贾珠也是照实回了信过去。
而此时贾家大房那边,因私放印子钱的事被爆了出来,王熙凤吓的胎像不稳,如今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整日躺在床上仔细养着胎。
府上大老爷贾赦被关在监牢里等着秋后问斩,大房丢了荣国府也丢了爵,甚至连银子都全搭进去了。
王熙凤有心想要撑起身子主理府中事务,但奈何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又怀着孕,身子实在不中用,只能任由婆母邢夫人将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发卖了大半,用卖人的银子填到了自己的私房里。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由平儿搀扶着,王熙凤强坐起身子,看着下面的人厉声问道:“你们二爷如今在哪里?”
“回奶奶的话,二爷如今在西厢房里。”
听到丫鬟的话,王熙凤身子一晃,一时感觉头晕目眩,以手撑着头勉强打起了精神,看着这丫鬟恨道:“好他个琏二,如今这个关头了,还想着那些个粉面姘头。”
见王熙凤怒火攻心,一旁的平儿劝道:“奶奶还是快些躺下吧,原先身子就不大好,如今怀着哥儿可更是要当心的。”
听到平儿的话,王熙凤由怒转忧,脸上悲喜交加,扭过头去,眼角渗出泪来。
一向要强的人,此时碰上家逢巨变,也难免落了泪。
平儿见此,心中也不好受,跟着转过身子,抹了泪才道:“如今奶奶只管养好身子,将来平安生下哥儿才是要紧事,其余的事奶奶也自此撂开手来,不再管便是。”
说着,平儿又为自家奶奶仔细地掖了掖身上的牡丹刺绣锦被道:“为着从前管家的事,奶奶不知遭了多少人在背后嫉恨,如今撂开手来,何苦再要招那岂子小人在背后嚼舌根。”
说起这个,王熙凤心头恨意上涌,拭了泪,两弯柳叶吊梢眉上扬,一双丹凤三角眼盛着怒意,嘴上骂道:“这群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往日里倒是总说我的不是,如今轮到太太管家,他们怎么倒是不说了!”
听着奶奶的骂声,平儿低头敛眉,手上整理东西的动作不停。
这些人不是不敢说了,而是此时恐怕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谁知道邢夫人都是将人给发卖到了哪里,如今又都到了什么地方?
对于邢夫人的行事,平儿不敢妄议,此时也只能任由自家奶奶骂上两句解恨。
王熙凤骂完,想起府上如今的光景,心中也是如钝刀子割肉,一阵阵地泛痛,抹了泪,口上恨恨道:“往日里我纵使是有千万个不好,为这府上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的,一个个全将我看成恶人,恨不得除之后快……”
平儿知道自家奶奶心里难受,同一旁的丰儿对视一眼,取来一个金麒麟足金长命锁递给自家奶奶看道:“奶奶莫要伤怀了,昨日王家那边还递来一个长命锁,让奶奶在府上好好养着胎,等到以后哥儿长大了,就常带过去给府上两个太太看。”
听着平儿的话,看着眼前的足金长命锁,知道娘家这是没忘了自己,王熙凤接过这金锁,紧紧握在手中,一双丹凤眼中燃起丝丝狠厉。
她是个不信命的人,更是不信往后自己的命真的不好,她一定要将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将来养大了,定能给她挣得诰命回来,撑起他们这房的门楣!
心中打定了主意,王熙凤养胎期间,干脆关起了门诸事不理起来。
期间任凭贾琏又跟从前的尤二姐有了首尾,王熙凤也只当做不知。
往日府上总是说贾琏有个醋坛子老婆,又凶又狠,如今倒是难得见王熙凤对他找小老婆的事不闻不问起来。
小老婆是多少个都可以找,但没有银子如花似玉的娇娘子是不会任由贾琏这些个贪花好色的男人给随意睡了去的。
王熙凤将体己银子握的紧,就是一分都不给他使了去,贾琏干着急却也没什么办法。
拿不出银子养女人,尤二姐跟着他又好了没两个月,就被尤老娘和妹妹尤三姐劝走归家去了。
至于尤氏姐妹归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已是后话。
……
今日贾琰原本准备带着人出京,可昨日夜里听闻林妹妹病了,又是不免心急,一早就带着人赶来探望。
看着面带病色,半掩愁容的黛玉。
贾琰接过紫鹃手中的药,吹凉,方才喂到黛玉唇边道:“林妹妹可是夜里受了凉。”
黛玉扭头,有些难为情,不肯喝他喂来的药。
贾琰一愣,端着药碗的手僵住,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回过神来,转而又将手中的药碗递还给一旁紫鹃,让她快服侍了自家主子吃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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