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现在倒是急需要一杯滚烫的开水,来驱走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了。”
「这家伙的水仙成分怎么感觉在稳步上升中?」
“说得跟真的一样,森首领只会享受和爱丽丝共处的时间吧。”
真夜忍不住吐槽太宰治过于自恋的说法,但是对于自己的话是否冒犯了森鸥外这一点上,她也同样毫无反省。
“唉,你很懂嘛。”
太宰治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
“谢谢,也不是很想懂。”
刚在桌上晾好一杯白水的少女,又从柜子里搬出床新被子帮人换上。
某人的视线垂直下落,看向那双布满可怖烫伤的脚。尽管比起最初他离开时已经相当地好转,但对于喜好干净的少女来说,会落下这种疤痕着实是不可思议。
太宰治盖好被子,转开眼神。
“从刚才开始,你这双腿就一直在颤抖吧。不,更早之前就开始了。自我被带走后就一直没有完全治愈。为什么?难道你还打算留做纪念?”
果不其然,少女还是下意识地缩了脚。
“没什么,等我体力恢复之后就能治好。”
「一直坐在床边等他醒过来,忘了治愈的事绝·对…不能让他察觉!」
“咿——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啊,难道是以为我在关心你的身体吗?”
太宰治躺在床上,一点都没有要收敛口气的打算。
许久没有这么劳累过的少女,扶着椅子坐下,对某人自取其辱的问题只觉好笑。
“不是吗?”
“当然不是,谁会关心你这种怪物?你要是当时能尽快使出全力,事情早就万事解决了。”
看出自己不会被毒打,太宰治训完话,甚至还嚣张地指指水杯,示意要喝。
看在太宰受伤不能多动的份上,对于他的臭嘴,少女就轻轻放过了。
“嗯,也是。你说的对,抱歉。”
手指触了触水杯,还有些烫手。少女指尖点着杯底将它推开一些,太宰见状也缩回了手。
“还有,谢谢你太宰。”
“你怎么突然这么恶心!”
太宰反应巨大地坐起身,一阵闪电般的刺痛彻底炸开,不吃教训的某人又弯腰捂起肚子上的伤口,嘴上却坚强着挥开了少女扶上来的手。
“出去!别和我说话!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真夜根本不想离开,她只觉得好笑。尽管忍笑很辛苦,但她还是成功地没有漏出一声。表面平静地给人身后加了两个枕头。
“别乱动,伤口会再裂开的。需要帮你叫医生吗?放心,你休息的时候,医院已经彻底「消毒」过了。”
假惺惺地拒绝了少女的搀扶,太宰治哼哼唧唧地靠上枕头。
“真的不打算使用异能力吗?”
真夜顺手扶住有些下滑的枕头边,白他一眼。
“你想得美!我就是不用!”
“只是一个提案。不方便的是你,能别扯到我吗?”
太宰治脸上的绷带一阵扭曲。
真夜看了眯起眼,笃定这人一定没给什么好脸色,心下立刻琢磨起日后该怎么折腾他,但目前嘴上也没留什么好话。
“要不是对你不能使用异能力,我立刻把你倒退回生物细胞,让你重新生长一遍!”
“这可真是遗憾,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我可是很期待的。”
这家伙没有负伤的左手伸起两根指头,左右分开比了个v,随即又笑着收回食指。
“二分之一的期待。至于倒回生物细胞的那部分的后续就不必了!重新生长一遍怎么想都觉得很恐怖!”
真夜也笑了,嘴角的笑容光明正大。
一把握住那根不礼貌的中指往后掰折过去,听着太宰又“唉唉唉!”得嚷嚷起来,少女的笑意逐渐染上眉梢。
“干部大人说笑了,需要给你一面镜子吗?”
「看看你自己再说恐怖!」
“那就多谢了。”
太宰治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少女身后,一勾一拉就把人揽到了床上。
情急之下还不忘避开太宰伤口再维持平衡的真夜,不得不松开那根可恨的中指,转而将双手撑在了枕头两侧。
恍惚抬头看去,迎面就是那双露在绷带外的鸢色笑眼。
太宰治不闪不避,少女也固执得对视,似乎是默认了什么“谁先移开视线就会输”的奇怪规则。时间一秒一秒得过去……
男人沉吟一声,满意得点点头。
“嗯,果然。我可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开始后很快就明白对方是在借她的眼睛照镜子,于是少女一动不动忍到现在。终于在他照完后放松地眨了眨干涩的金瞳。
“不,这里你不是应该察觉自己的恐怖之处吗?”
对于太宰治能对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脸说出“世所罕见的美男子”这种话,真夜瞬间联想到了某些人同样自恋中二的口头语。
比如说:“我可是最强”、“不过是运气”、“这些猴子们”、“小鬼付钱”……
???
生活不易的真夜,想到这里立刻就黑了脸。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些年捡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面前这个自恋玩意还在说话。贴着面的鸢眸眨眨又睁大,好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说什么呢?在真夜眼里我有那么恐怖吗?在你眼里,我可是连一丁点恐惧的影子都没看到呢。”
真夜无语,却认同。
「这话没错,因为我一直都在看傻子。」
“真巧,你也……”
话刚过半,门口传来一声动静,把真夜的下半句堵回了肚子里。
“你们在做什么?!”
五条悟推开门就看到绷带怪物和真夜贴得嘴上就差一根pocky那么近。
满脸懵圈的最强,提着两盒便当,怒发冲冠地发出了灵魂质问。
野良猫猫灵机一动,那边刚冒犯过的左爪才治好,这边完好的右爪又开始作祟。他捏住少女的下巴,把刚要转开的脑袋固定在面前,看着少女疑惑眨动的双眼,鸢眸透出笑意。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对着门口扔开便当杀气腾腾冲过来的五条悟说道:“如你所见,在照镜子。”
“你要是看不见自己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眼珠子换个方向。当然,是相反方向。”
五条悟张大五指扣住太宰治头顶,一手掌心按着少女额头,动作双标地将两人分开,代替真夜和太宰治对视起来。
真夜懒得搭理这两人,翻个白眼,在他们的关系上贴了个“天性不合”的标签。转头捡起便当,检查一遍,把疑似芥末章鱼的小菜拎出去,调换进了一份腌萝卜。
饭盒插入中间,怼得额头紧贴的两人终于扭头分开。
“手没废就快吃。”
真夜眼明手快地拦下那只打算掀翻饭盒的手,把筷子塞进去捏紧。
太宰治被两根木质长筷硌得龇牙咧嘴,偷偷换了只手拿筷子,抱怨起面前的慰问品。
“普通不是应该送点果篮之类的吗?!只有一盒便当完全不够诚意!”
“有什么就吃什么,你一个病号任性什么?”
五条悟抢先一步,拿起另外的便当,夹起天妇罗递到少女嘴边,试图喂饭。
少女嘴角抽搐地严肃拒绝后,从最强手里取过筷子,连同便当一并放置在旁。
“反了哦,就因为我是病人才有特权可以任性。”
太宰治满口得意地夹着块腌萝卜左右晃晃,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怼进了真夜嘴里。
少女别他一眼,当着两人的面吐出来也未免有些难看,于是冷着脸抿下了木箸上的萝卜片。
五条悟看着少女默认的态度,脸色立刻黑了一半,万里晴空突然乌云密布。
得逞后的野良猫再接再厉,瞬间变了个脸色,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捂着胸口假痛起来。
“真夜你看这个白扫帚,简直太过分了!面对我这个病人还能恶语伤人!要是让他继续待在这里我连一口饭都吃不下。”
太宰放下筷子,便当一推,摆出一副十足十的矫情样,好像刚才嚣张的人反而是五条悟一样。
真夜从太宰假痛的胸口缓缓看到刚刚几度拉扯多灾多难的腹部。
大概那边又裂开了……
虽然知道他胸口痛什么都是装的,但问题是,他还很敬业。五条悟不离开,他还真打算一口都不吃。
等会又要输液了,现在不吃,难道还要等他手上不方便了再喂饭不成?
真夜使了个眼色,五条悟马上扁起嘴满脸委屈。想闹,但又不敢完全闹。一步三回头,别别扭扭地退到病房外,趴在门口小窗上警惕盯梢。
病床上坐着的某个茶味太宰治,这才满意地重新举起胜利的筷子。一下夹起两块玉子烧,满满当当地塞进嘴里。
真夜揣着手,心下嘀嘀咕咕。
饿就饿吧,饭都端到床上了,还非要忍着饿先清个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毛病。
都是港口mafia给他惯的!
第38章 「三方之间」
揣手盯梢的少女目光一凌,按停猫爪。色彩丰富的便当盒,在猫猫不断的进食下变得逐渐单调起来,而且还是十分有目的的变化。
绿色,它多了起来。
少女严格地扣紧猫爪,不容反抗地指挥起筷子的行进方向,戳起最大的一块绿色。
“这颗花椰菜,吃掉。”
太宰治浑身拒绝,脸上也被花椰菜的色彩所支配,嘴角的快乐终究是塌了方。
“唉……可是它很难吃啊……”
少女对此充耳不闻。在她的逼迫下,那颗绿油油的花椰菜越靠越近,近到似乎只要他太宰治稍稍张开嘴,花椰菜就会立刻自动跑进嘴里那样。
太宰治垮起个猫猫批脸,缩起五官全力地往后仰去。真夜一把按住他毛绒绒的后脑勺,顺手揪了把头发,趁人“嗷呜”张开嘴的时候把花椰菜塞了进去。
五条悟扒着门,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他,越看到后面就越是通体生寒。以至于他的表情竟也逐渐变得跟太宰治一样,混乱扭曲起来。
最强捂起嘴,瞳孔震动,似乎从刻意遗忘的记忆深处翻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眼中对太宰治流露出一分同情、三分无力、五分快意……
剩下的一分,是终于他回想起来的异样恐惧……
那是一幕,来自他还未习得“24小时不间断无下限术式”之前的儿时记忆。
朔夜的黑暗料理+真夜的术式命令=无法逃离的地狱人偶餐厅
明明不想吃了,不能吃了,却还要违背自身意愿地不停继续地吃,直到把自己碗里的那份全部吃完……
啊咧,错觉吗?
呵……呵呵……
怎么感觉那时候,似乎好几次都见到了有人在河对面向他招手。
那不是三途川吧?!不是吧?绝对不是的吧?!
他可是最强啊……大概……应该……
总之,现在的他一定是最强!
“没想到如今还能回忆起这个恐怖的组合。”
门外偷偷抹着冷汗的五条悟突然被病房里的训斥声吓得炸开了一头白发。
“是病人就不准挑食!营养摄入要全面!”
真夜还在据理力争,竟然直接自己上手夹了颗花椰菜,捏着脸硬要往太宰治嘴里怼。
“唔不是饼仁!”
太宰治左右转动着脑袋挣扎,对于花椰菜的厌恶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真夜将手指一根根松开,突然挣脱出来的太宰治,眼中闪过一抹窃喜。
“不是病人?那我让五条悟进来?”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光明正大听壁角的最强闻言眼睛一亮。哪怕是隔着小窗,那双眼睛都显得有些过分闪亮了。
看到门口亮起的一片小星星,太宰治眼里那丝窃喜瞬即消失,伸头一口咬住了筷子上的花椰菜,咕哝着胡乱咀嚼咽下。
“我吃完了!”
看到太宰治皱着眉,满脸嫌弃地喝水漱口。少女不禁思考,讨厌绿色蔬菜是什么猫猫习性吗?
「猫猫不害怕绿色,但会被突然出现的醒目绿色吓一跳。」
拿出手机现场搜索的真夜恍然大悟,猫猫和太宰治在某种程度上吻合起来了。
少女重新组装一下,竟然异常地很好代入。
「太宰治不爱吃花椰菜,但只要用五条悟恐吓一下,就会主动吃完。」
啊,这里该说“不愧是最强”嘛!
总之从现在起,太宰治在真夜心里直接和猫猫划上了等号。
短暂地走神一下,真夜收好手机,起身帮太宰重新倒上杯水,准备离开。
“既然吃完了,过会你就安心睡一觉吧。外面都有咒术师把守着,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是嘛,在那之前你不是还有什么话要问我吗?怎么了?不问了吗?”
太宰治把脸上沾到菜汁的绷带取了下来。
少女顺便看过他额角没摘的几圈绷带,确认不需要更换后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我想问的可多了,应该是你想说哪个吧?”
“难得的东京之行,我还不想因为多余的误会,造成我接下来的旅行麻烦。所以,姑且可以给你提个醒。”
太宰治自然地把拆下来的绑带团成一团,抛进少女怀里。
少女捧着绷带,看不下去这一团乱糟糟,找出绷带的端头,在手上卷了起来。一边卷着,嘴上还低声应和一句。
“哦,说说看。”
“毕竟[我·们]之间也是[很·长]的交情了。这次我借你的人情,暂时允许你下次再还。那么接下来说说这次的事件。东京交流,多轻松的任务,遭遇特级的袭击可以说是特大灾难级袭击事件。用脚趾思考都能得出结论,变成这样全部是真夜的错!麻烦的女人。”
过长的绷带自少女膝头落下,太宰手指勾动,洁白的布条在指间滑过,捏紧。
“被人爱着,故而麻烦。”
绷带卷到途中被阻,手上扯扯也没拽动。少女抬眼,野良猫还在嘻嘻笑。
“这么羡慕的话,我其实也不介意把这种麻烦分一点给你。”
太宰手指触电般地一缩,绷带软软垂落。
“嘶——这种东西黏乎乎的,恶心死了,你自己留着吧。”
少女嘴角含笑,继续卷动余下的半截。
「-是嘛,我·们。太宰这时候说的[我们]不会再单指我和他,而是[我们]和[他们]组合而成的[我们]。这就说得通了。
-所以从一开始,朔夜哥哥就和港口mafia缔结了盟友关系。这次行动的背后,不仅仅是太宰治和朔夜哥哥的交易,更是森首领所代表的港口mafia和朔夜哥哥麾下势力的联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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