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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爱一个人，带她去秋天的额济纳看胡杨林, 如果恨她，就带她去春天的额济纳。”黎雨读着旅游攻略，不解地问，“为什么？”
“春天是风季，有沙尘暴宝宝。”骆寻雨开着车淡淡说。
“这样啊，哎, 我真没文化。”黎雨叹气。
“没关系，你对象有文化。”
这个国庆假期，自驾去大草原，只有他们两个。
其实这几年, 黎雨和骆寻雨一起去了不少地方，体验了很多人生第一次，蓝天白云，高山流水的美景，也许对她不再那么有吸引力。
可这次旅途却对她格外有意义。
晚上住高配版蒙古包, 很大很漂亮，打开窗帘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外面的大草原, 时不时还有羊群从眼前经过。
“哇，好漂亮。”黎雨跳起来惊呼, 赶紧换上她的小裙子想出去拍照, “骆寻雨, 你这次不许给我拍成游客照了。”
骆寻雨拍照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曾经把黎雨拍成一米四的模样，气的她直跺脚。
黎雨费解：“你拍照的审美, 怎么不和你找女朋友一样好。”
“有什么能跟你比？”他看她认真说。
黎雨笑笑：“少油嘴滑舌。”
因为走出蒙古包就能拍照，非常方便，黎雨来回换了好几身衣服，直到太阳落山。
她拿过手机划拉着照片，骆寻雨累得不行，在一旁问：“这次怎么样？”
他起码拍了好几百张，黎雨勉为其难道：“能挑出几个，凑个九宫格吧。”
骆寻雨这才松了口气。
下午在草原上玩儿的时候，结识了一群年轻人，互相邀约晚上一起拼桌吃饭。
想到人多热闹，黎雨和骆寻雨没拒绝。
不过骆寻雨更紧张了。
好多年以来，他少有感到这么紧张，吃饭时，喝了几口烈酒，像是给自己壮胆。
黎雨目瞪，在身旁耳语：“你今天怎么了？”
“没喝过，尝尝。”说完，骆寻雨突然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这次出来，骆寻雨是打算向黎雨求婚的。
他回到蒙古包，拿出悄悄买好的婚戒带在身上，一路上默念之前想好的告白词。
他觉得应该给黎雨一个正式的求婚，设想或许是两个人的场景，正好今天氛围到位，接受陌生人的祝福，倒也不赖。
他知道黎雨会答应，可就是心跳的很快，手心都出汗了。
“小雨，很高兴能遇见你，我......”
“黎雨，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我想......”
“嗨，哥们儿，在这儿干嘛？进去喝酒啊。”同行一个男生见他站在门口发呆，招呼道。
骆寻雨微笑：“嗯。”
黎雨正拿着块羊排啃，看他进来：“你没事儿吧？”
骆寻雨摇摇头坐下。
酒足饭饱，有人跑过去拿起话筒，开始放音乐唱歌。
骆寻雨情绪酝酿的也差不多了，鼓起勇气准备上前拿话筒表白，黎雨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我肚子痛。”
“......”骆寻雨目光追随，“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她离开了一小阵，发消息打电话也没人理，骆寻雨心慌，按捺不住出门寻人。
这时门帘突然被打开，黎雨换了一身白裙子，手拿一束鲜花，笑盈盈地走进来。
大家像是提前商量好，全场安静，甚至放起舒缓的情歌。
骆寻雨大概是猜到她要干嘛，很惊喜，甚至难以置信。
她要向他求婚。
骆寻雨整个人僵住发愣。
“我亲爱的骆先生，你好啊，”黎雨站的笔直，拿起话筒一本正经看着他的方向，“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觉得在这个时刻，还是该说点什么，嗯......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首先，感谢你陪我走过的日子，以后你要继续陪着我，爱我，宠我，包容我的一切，骆寻雨，娶我吗？”
“娶她，娶她。”
骆寻雨在起哄声中晃神。
“我们的男主角好像被激动傻掉了。”
骆寻雨终于回神，没有任何犹豫，朝黎雨大步走过去，在他的公主面前单膝下跪，拿出藏在身上的戒指盒打开，望着她。
“黎雨，我们结婚吧。”他平淡的语气下，压制着暗潮汹涌。
“怎么会有情侣心有灵犀到，悄悄选择同一天向对方求婚呐？”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翻转，周围的人不由得再次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骆寻雨拿戒指盒的手微微发颤，眼眶也红了，黎雨看出来了，她同样感动想落泪，但又不想把浪漫的事搞成两个人抱头痛哭，跟生离死别似的。
这不吉利。
“我愿意，”黎雨笑起来，伸出手。
骆寻雨赶紧把戒指带进她无名指。
黎雨扶他站起，骆寻雨很用力地抱住了她。
骆寻雨没有说多余的话，她能从这个拥抱，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相当不淡定。
他的确情绪翻涌的厉害，黎雨先求婚的举动，突然让骆寻雨生出亏欠的感觉。
她凭什么默默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爱着他，也会心疼他。
骆寻雨遇到不顺心的事，不爱倾诉，习惯自我消化，可不用他说，黎雨每次都感受得到，每次都会很积极正能量的逗他开心。
你不是超人，可以抗下所有。
你会累，会无助，偶尔难过到想声嘶力竭的痛哭。
可你有我陪在身边。
三年，是一个女孩最宝贵的青春，全都给了他。
骆寻雨双臂越发用力，黎雨当然不知道他想的这些，眼下快要被箍得喘不过气。
“求婚而已，干嘛感动成这样。”黎雨抬手摸他后脑勺的头发，“让我松口气。”
骆寻雨不舍的松开手，良久地看她的脸。
“我爱你。”她说。
又是当头一击，骆寻雨彻底傻掉了。
黎雨并不是一个喜欢把爱挂在嘴上的人，或者互相的心意足够明了，根本不需要这三个字。
可她说出“我爱你”，比世界上任何陈酿老酒都要醉人。
“我说，我爱你啊。”黎雨仰头，脸上挂笑跟他对视。
骆寻雨脑子开始发晕，深深了口气，说：“黎雨，我也爱你，非常爱你。”
“哇塞，救命......这该死的、双向奔赴的绝美爱情。”
“女主角，把你的手捧花抛出来吧。”
“对对，让幸福传递起来。”
“好。”黎雨转身，背对着大家，把手中的鲜花往后一扔。
这一晚骆寻雨脑子都不怎么清醒，尤其是听到黎雨说“我爱你”之后。
“回去就结婚，马上结，一刻都别耽误。”
黎雨下午拍照蹦跶累了，这会儿把腿搭在他身上，骆寻雨魂不守舍地给她捏着。
“你是不是想说，下了飞机直奔民政局？”
“我觉得可以，我给你妈，不，是给我丈母娘，打电话让她把户口本送来。”骆寻雨停下动作，真的要找手机。
“魔怔了吧你，结婚呢，得选日子。”黎雨不急不缓地说。
他垂眼：“那你说，最近哪个日子吉利？”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黎雨收回腿，“睡觉睡觉，把灯关了，我好看星星。”
蒙古包顶端是星空顶，夜里，躺床上，通过小小圆形里挤满的星星，可以想象出漫天银河的无边浩瀚。
“好美呀，”黎雨感叹，“我们看一晚上得了。”
骆寻雨见她盯的入迷，用手把她脸扳过来，对着自己：“星星有我好看？”
“你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好几年，早都腻了。”黎雨不由一笑，故意把头转回去，不看他。
“管你说什么，反正你跑不掉。”
骆寻雨搂着她，两个人头挨在一起看星星。
黎雨说：“为什么你那么想跟我结婚？如果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差婚姻那一张纸的。”
“不一样，我更喜欢有仪式感的承诺。”他抱她的手紧了紧，“其实，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黎雨笑：“哈？为什么？”
“这种事该我来做，你每次都那么勇敢，显得我很不男人。”骆寻雨亲了口她耳朵。
黎雨用手指头戳戳他的胸口：“两个相爱的人，谁向谁求婚没所谓，你可是有文化的年轻人，怎么思想还那么古板。”
“你不懂。”
她不懂，可能是男人最后的倔强，黎雨点头敷衍：“好好好，以后这种机会都让你先。”
“以前我看到我同桌有一本书，叫《爱你就像爱生命》，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很有病。”
“现在呢？”黎雨问。
“现在觉得，恋爱脑有病，但爱本身很美好。”
骆寻雨不擅长于说这种话，语气有些生硬，黎雨听的想笑。
“我想说，反正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只会爱你，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他太严肃了，黎雨不禁眼眶湿润，抬手擦泪：“好啊，共度余生。”
他用爱把曾经破碎的她缝补起来，她用爱把他黯淡的生活照亮。
那一方小小的星空下，有一对恋人紧紧依偎，给了彼此很多很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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