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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当打之年——朗朗【完结】

时间:2025-01-25 14:48:09  作者:朗朗【完结】
  车内的空气即刻松快起来。
  向南低着头,有些胆怯地问:“姐,今天老江没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向前看着前面道:“失望肯定是有一点。不过,这倒不是最要紧的。”
  “嗯”向南侧目。
  向前也侧头看她:“要紧的是你!你看看你!自己什么脸色,心里没数吗眼下黑眼圈泪沟那么重,皮肤也发黄,是不是夜里睡不好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女人得保养、保养!你别仗着年轻,就天天熬夜胡来。”
  向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看你比上次见面还瘦!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刚才当着向郅军和郑秀娥的面,向前不好问向南。
  比起江宏斌的缺席,向南的这单薄的身板儿和萧条的脸色,更叫她上心。
  “没事,姐。我不一向都瘦嘛。至于脸色不好……”
  向南拍下遮光板,对着上头的镜子左右看了看,似乎确实脸色比前段时间暗沉了些。
  “可能是月经不调。最近我夜里总睡不好,人也犯懒。春困秋乏,或许是因为换季吧。”向南自我解释。
  听了她的话,向前心里有些起疑:“南南,你该不会是有了吧别稀里糊涂的!”
  “应该不会吧。”向南完全不当回事,“我从结婚,和老江就不避孕的,一直都没有。之前看过一次中医,说我体质比较寒,不容易受孕。我月经不调也不是最近才有的,好像结了婚以后,就不正常了。”
  “年纪轻轻,怎么会不调我和向中都没你这毛病。”向前心疼地嗔怪,“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江家过得不顺利,心思重,压力大”
  向南抿了抿唇,沉默。
  她不想大姐担心,可也不想编瞎话。
  向前响快,见状用力一拍方向盘,厉声道:“我这么晚开车送你,不就为听句实话嘛!”
  “姐,我挺好的。”向南很小声。
  “你是不是当我们都是傻的”
  向前见向南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索性不装了,她摊牌了。
  “你以为爸妈不问,他们就啥也看不出来你通共就这么一小坨人儿,每回来一次,就小一圈儿。一米六几的人,才90斤!你在江家修仙啊!”
  “姐……”
  向南眼眶一热,知道今天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她用手挤了挤裙裾,挣扎了一下,吐口道:“别的都还好。就是,就是……就是江宏斌那个女儿……”
  还是欲言又止。
  “我就知道!”向前忿忿地哼哼,“这青春期的小孩儿是不懂事的!你越让着她,她就越以为自己强大了不起,越发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就得拿出家长的款儿来,该说说,该骂骂,你只要占理,怕什么”
  向南委屈道:“我倒也不是怕她。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我那个婆婆特别溺爱孙女。我要是敢‘教育’江梓涵,老太太是要说话的。”
  “哎。”
  提起婆媳矛盾,向前同叹了一口气。
  “那老江呢老江帮谁”
  向前对向南抛出了核心问题。
  “他……”
  向南不知该怎么回答。
  明面儿上,江宏斌看起来的确是帮她的,可也不知为什么,江宏斌对江梓涵越凶,她内心就越惴惴。
  这回向南和江梓涵闹别扭,向南面子是有了,里子却也没得着啥便宜。
  那天晚上,江宏斌一个人睡在书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甩脸色给自己看。
  也许是他和自己赌气,头一天晚上素着了,今天才会在车里……
  想到这,向南又羞愧起来,低下头,满面霞红。
  “姐。”半晌向南抬头,“其实我一直心里有个问题。”
  “你问吧。”
  “就是我一直弄不清楚,这老江对我――”向南踟蹰道,“他对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得问你啊。”
  向前听笑了,这叫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向南确实迷茫,“你说他对我不好吧,这好像该做的他都做了;可你要说,他对我好吧……我总觉得跟他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有时候遇着事,还特别严厉。我说不清楚。”
  听完向南幽幽然的表述,向前的心里倒是明白了七八分。
  这江宏斌就是条千年的老狐狸,向南不过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白兔,自然摸不清他的道行。
  所以她迷茫。
  “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你自己是最能感知的。他对你好,你一定能确切感受到;如果你摸不透他到底对你好不好,还要问别人,那就是不好!”向前道。
  “是这样”向南扑闪了两下眼睛。
  “就是这样。不信你换个思路想想,你觉得吕凉对你好不好”向前继续循循善诱。
  “吕凉”向南一愣,“姐,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啊都老黄历了。”
  “好不好”向前不依不饶地追问。
  “不好。”
  对变异问题的答案,向南倒是十分肯定。
  “你说说,为什么不好”
  向南回忆了一下,和初恋男友吕凉的往昔。
  吕凉是高向南一届的师兄,都是纯艺班,她学油画,他学雕塑。
  吕凉一米八五,长得很帅,说他是学院的院草,实至名归。
  他和向南在一次大课上相识,那天吕凉正好迟到坐到了向南身边,借笔借书,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吕凉刚追到向南的时候,学院里不少人还眼热了许久。
  男生普遍觉得向南这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而女生们则认为,帅哥瞎了眼,向南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又高又帅又有才华的吕凉。
  俩人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你侬我侬,情天恨海。
  只可惜……
  向南咬了咬牙道:“他要真对我好,当初就不会因为一个东京艺大的奖学金名额而跟我分手。可见,平时的好都是假的!就算我不跟老江结婚,我和他也绝对不可能!”
  向前听完笑了,道:“你这不挺明白的嘛!对你好不好,除了感觉,就是生活中的考验。你和老江在一起,衣食无忧,遇着考验的机会少,所以你看不明白。”
  “那我就等着。”
  向南微微攥了攥拳,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可以等。
  “对了,当初吕凉说去东京艺大交流一年,也该回来了吧”向前想起这茬,提醒向南道。
  向南挪了挪身体,完全不屑一顾:“早回来了!前两天他去学院看导师了,还发了朋友圈。”
  “那你点赞没”向前故意逗她。
  向南道:“没。我有病了给他点赞。”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妹妹!有骨气。”
  向前一脚油门,提了提速,对向南的回答放心满意。
  在吕凉这件事上,向前、向南和向郅军的观点一致,一次不忠,百事无用。
  纵然吕凉一表人才,和向南谈恋爱的时候对她千依百顺,但一次的背叛与出卖,便生生世世不能容忍。
  郑秀娥喜欢吕凉超过江宏斌,有时抱憾,仍替他说话:“男孩子嘛,总是求上进的。吕凉不奋斗,将来拿什么娶南南再说了,奖学金是学校评的,肯定公平公开公正!南南总分是高,可专业成绩比不过吕凉。吕凉那雕塑做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女孩子也是别出国的好,国外多乱啊!你们就是等不急,一年而已,吕凉学成归来,他们俩再续前缘不也挺好。”
  “好个屁。”
  这是当时在场所有姓向的人,一致给郑秀娥的反馈。
  贪图名利的人,功成名就了也不会对爱情坚贞的。
  向家的女孩子有格局,全是随了向郅军这头“倔驴”。
  “好了,姐。我到了!”
  到别墅门口,向南急急要下车。
  向前一把拦住她,把那瓶“轻井泽”抽过来交给向南,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箱专送客户的礼品,放在门沿上。
  “姐!这……”向南受之有愧。
  向前接过她冰冷的小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酒是给江宏斌的。礼品是给江家人的。你今天从江家拿了东西送爸妈,咱们若是不回礼,回头叫他们小瞧了你!……走了啊。”
  向前砰上车门,把车调了个头,又急急往回开去。左左和右右还在家等着她给洗澡呢。
  向南眼里热热的,一手捧着酒,一手摁响门铃。
  保姆出来开门,向南抿了抿唇,挺直脊梁,故意大声冲里面喊道:“哎呦!重死我了!这是我爸妈带给咱妈的!家巧,家巧!你过来帮我一下。”
  江家巧闻声,“噔噔噔”从台阶上跑下来,接过向南脚边的东西一看,立马脸上有了笑意。
  “哎呦,你回去就回去!带点东西还不是应该的。还整回礼你家人也太客气了吧!”
  “这不是客气,是想着你们。你哥爱喝威士忌,喏,这瓶是我大姐专门托人从国外给他带的!”
  “我滴个妈妈!这酒啊……贼老贵了!把我给卖了吧!”
  “家巧,快别开玩笑了!咱上楼去看看妈。”
  “走走走,正好把这盒灵芝给她拿上去。”
  姑嫂和谐,有说有笑地关上江家大门。
  江梓涵在二楼竖耳朵听着,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第36章 犹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伸手去触碰燃烧的光一样,美梦在够及的那一瞬间,就瞬间破灭了
  入夜,向郅军把向南给的那块手表,借着台灯,盘在手里过了一眼,就气哼哼地丢进了抽屉的铁盒里。
  这只原来装饼干的铁盒子,放满了江宏斌送给他的袖口,钱包,手表,皮带扣和钢笔。
  大多都是他临时从身上摘下来,让向南送来的。
  手表“哐当”一声!落入盒中。
  郑秀娥够了一眼,嗔怪道:“要死了!不过啦!刚你没听向南说,那块表可是郊区的一套房。女婿孝敬你,你不喜欢,也别给弄坏咯!以后我还想留给南南的孩子呢。”
  向郅军叹了口气,盘腿上床:“你懂个屁!”
  “好好好,我懂个屁。”郑秀娥知道向郅军今天心里不自在,只敢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最喜欢穿戴着这些东西跑到小区里臭显摆……哪回不趁热乎的。”
  就这么一小句,算是拿草棍儿捅了老虎鼻子眼儿了!
  向郅军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郑秀娥的鼻尖,就恼怒地吼道:“我那是显摆东西吗我那是……!”
  郑秀娥坐在床沿上,丝毫不怵,一脸无辜地盯着他:“是什么”
  向郅军缩了舌头,他才不会告诉郑秀娥,那是:女儿们过得幸福,他心满意足,搂不住地想臭显摆,和东西没关系!
  想向中和邓海洋刚结婚那会儿,二女婿参加市级马拉松,得了块镀铜的牌子,他愣生生把一块铁疙瘩缠在手腕上,在小区里溜达了一个月。
  不过现在邓海洋都快胖成熊了,马拉是拉不动了。
  但,荣誉就是荣誉,不容玷污!
  什么叫趁热乎的
  “睡吧睡吧!”
  郑秀娥瞧着他憋屈的样子,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用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结束了对话。
  向郅军心思沉重,一直辗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却一会儿是向南越来越小的身板儿,一会儿又是弟弟向郅国哭丧着的脸对着他。
  向郅国似乎还在责怪他:我把南南交给你,现在她过得不幸福,是你这个当大伯的没尽到责任啊……
  向郅军被吓得“呲溜”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郑秀娥翻了个身,习以为常。
  他这是老毛病了,向南每次回来,向郅军隔天都会做噩梦。
  ……
  ……
  邓海洋回家后,左等右等,向中仍不见回来。
  他打了个电话去催:“老婆,这都几点了加班嘛,点个卯行了!地球离了谁不转啊再过会儿地铁都停了,要不我去接你吧”
  “不要!”
  向中在王玉溪家的卫生间里压低了声音回复,“我现在就出发回来了。”
  “好的,老婆,那我等你。”
  邓海洋丝毫没有怀疑,收了信号。
  倒是向中像做贼,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她一回身,瞥见卫生间里梳洗台上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急促慌乱。
  镜中她凌乱的面容下,是王玉溪常用的一柄剃须刀,干净清爽,刀锋泛着锃光冷峻的光芒。
  鬼差神使的,向中捂着电话,另一只手好奇地伸向那只剃须刀。
  锋刃的光,鬼魅迷惑,也许是种沾着异性荷尔蒙的吸引力,勾引着向中的情志。
  “丝――”向中倒抽一口凉气。
  犹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伸手去触碰燃烧的光一样,美梦在够及的那一瞬间,就瞬间破灭了。
  无情的刀刃划破了向中的手,殷红的血从皮肉间渗透出来。
  “怎么了”
  房间本就不大,王玉溪听见玉溪的声音,顾不得别的,直接拧开卫生间的门。
  向中一脸惊恐地望着他,手上的一滴血,正溅在雪白的陶瓷台面上。
  “你受伤了!”
  王玉溪情急,直接拉起向中的手。
  向中心虚愧疚,她怕王玉溪追问她,是怎么划伤的。
  好在,他没问。
  王玉溪找出药箱,先用碘酒消毒,又给向中的手缠上一只创可贴。
  “好了。”
  四目相对。
  王玉溪和向中同时感觉到,也许就在这一刻,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明目张胆地流转。
  创可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向中低下头。
  王玉溪为了打破尴尬,竟然哥们儿般用力揉了揉向中的头:“你也不小心一点。”
  向中的头发被揉乱,暗夜微光中,实在氤氲成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额咳。”
  王玉溪用拳头捂着嘴干咳了一声,又扯出另一个不相宜的话题。
  “他……喊你回去了吧”
  原来,隔着薄薄的一扇门,他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嗯。”
  向中也想告辞了,她没有继续再赖在这里的理由。
  纵然,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让她如坠梦境。
  “我送你去坐地铁。”王玉溪一抬手机,看时间,“跑得快的话还能赶上。”
  他伸出一只手,向中盯着那只手,犹豫了片刻,粘着创可贴的手还是忍不住伸了上去。
  夜幕中。
  一个身姿挺拔倜傥的男孩子,拽着雀跃着的长发飞扬的倩影,踩着满是落叶的马路,在幽黄的路灯下雀跃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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