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飙升的瞬间,她最后一次地轻声问自己: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
王玉溪的吻很温柔,很热烈,也很意外。
就像一部唯美的小说,如果都是程式化的老套情节,令人索然无味,往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新奇桥段,才能令人喜出望外。
但情节又不能跳跃地太离谱,容易脱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向中隐隐发现,王玉溪也是喜欢她的。
他触及她目光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促。
到底年轻,喜好他还不能心平气和地掩饰住。
向中下意识地环住玉溪的脖子。
他的体温,有着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燥热。
王玉溪狠狠地、贪婪地吸向中的红唇,他的呼吸如同刚跑完800米般地急促与粗重。
但无论他如何地急切与贪婪,向中还是用她轻熟女的镇静,欲擒故纵地带着节奏。
鹣鲽缱绻间,向中忘乎所有,只沉溺在王玉溪蓄谋的柔情之中。
他亦得寸进尺地欲更近一步。
男女间的试探,从来都是心照不宣的。
向中两腮迷醉的绯红,便是对所有未完待续的回应。
“兹――兹――”
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震动,惊得这对痴男怨女从情天恨海之中醒过来。
王玉溪喘着气,轻轻拂了一下嘴角,从意乱情迷中抽离,不甘心地说:“你接。”
向中因为是自己的手机,不好意思地用手背靠了一下早已绯红滚烫的脸,手忙脚乱地拿起。
“喂向南”
向中看了眼来电提醒,心底有点恼向南。
小妹从来都是“坏其好事”的行家。
高中的时候,向中偷偷摸摸地趁父母上班,约校草来家看《单身男女》。
偏生小向南从房间里钻出来,爬上沙发,反手就掌握了遥控器,强行调成了“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还有仨徒弟……”
这回,还不如“仨徒弟”呢。
向中的心里“恨”死小妹了!
她就是西游记里坏了唐三藏和女儿国国王好事的小琵琶精。
“向中姐,我是江家巧。”
一听江家巧的声音,向中顿感不妙,立马放下纤细的脚踝,整个人都坐正了。
“噢,是有什么事么你为什么拿的是我妹的手机”
向中用礼貌的口气问。
“向南……向南她……”江家巧吞吞吐吐。
方才打给向前,已经被向南大姐从头到脚喷了个狗血淋头了,二姐这……
“向南她怎么了”
一听说向南有事,向中也顾不得身旁的王玉溪了,声音立马和先前判若俩人地严厉起来。
“她、她、她……现在在医院。”
江家巧不敢说,又不得不告知。
“医院”向中一骨碌站了起来!“她为什么在医院!”
“向南流产了。怀了俩月。”
“怀了俩月怎么会流产”向中直接对着电话那头质问,语气降到冰点,很冷。
“出了点意外,是……是被我哥和我侄女刺激的。实在是很抱歉。”江家巧不敢隐瞒。
她知道,向南的两个姐姐都不是吃素的。
就算瞒得了一时,到了医院,她们也会刨根就底地问的。
与其等下两座火山一齐爆发,倒不如提前先来一剂预防针的好。
“WCNMB。”
向中撇下一句脏话,拎起包就往门外冲!
一同被她撇下的,还有呼吸尚未平息的王玉溪。
“向中……”
王玉溪犹豫了一下,重重拧眉,还是追了出去。
他实在不放心就这样跑出去的她。
无论是温柔沉静,还是烈性冶艳,向中越来越像一枚磁铁,牢牢地吸引着也有着正负两极的笔直的王玉溪。
“圣玛丽医院。司机,麻烦你快一点儿!”
向中上车的瞬间,王玉溪终于在一路狂奔之后,按住了车门把手。
“你来干嘛!”向中一下子变得很凶。
“我不放心你。”
王玉溪的额间眉梢全是紧张的汗。
向中此刻完全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情,屁股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同意王玉溪滚上来,完全是出于节约时间。
她没空听他哔哔。
……
“你TM倒是开快点儿!!还花钱开F1赛道的人,这时候在这儿蚂蚁挪窝呢!”
同样心急火燎的,还有从滨江赶往医院的向前。
“向前,你讲点理。红灯,前面一排车,我飞过去啊”
手握方向盘的柴进,满脸委屈。
“你倒是摁喇叭呀!”
不等柴进动手,向前自己伸手死命揿了两下喇叭。
惊得周围的一众电瓶车骑手,齐齐回眸。
“姐姐,闹市区按喇叭,违反交规。你淡定点行不行”柴进小心翼翼地劝道。
“淡定,我怎么淡定合着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你亲妹。”
这时候了,向前说话也是用吼的。
在向前和向中的意识里,向南这个妹妹过得好,她们才会去计较自己的生活细节完不完美。
只要向南不幸福,她们压根就不需要去探究生活的品质好坏,向南不好,她们的人生再芳华绝代也是不美好。
“向前,你听我的。先把思路捋捋。待会儿说不定会遇到江宏斌,你打算……”
柴进手握方向盘,本还想试探一下向前的态度。
但转头一看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得!自己还是准备好,待会儿怎么拉架吧。
“孩子已经没了,你妹肯定特伤心。待会儿你别跟你妹夫再吵起来……”
柴进的私心,此刻在向前看来就是包藏祸心。
她又炸:“我妹怀孕俩月了,他都不知道就这种人,他就不配当我妹夫!”
“可他现在我们的大客户,滨江接下来指着他喂饭呢。”柴进不合时宜地提醒向前。
向前杏目圆睁,照柴进的脸就狠狠啐了口唾沫:“呸!我说你这么好心,听了电话非要陪我来医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妹都这样了,滨江就是倒闭了!我TM今天也要跟江宏斌要个说法,到底是怎么把我妹肚子里的娃给折腾没的!柴进你现在说这种话,你就是狗!没人性!”
“我怎么又成狗了”柴进被喷得眼睛都迷了,迅速揉了揉眼,见前头变了绿灯,赶紧又是一脚油门,“我这不是担心你这情绪开不了车,才跟来的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向前不想理狗,脸瞥向一边,手掌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放在腿上。
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太粗心了!
这两个月里,她明明见过向南几次,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傻妹妹怀孕了呢!
向前反手就给自己一个耳光,懊恼不已。
柴进又被吓到,在一旁陪着小心畏畏缩缩地说:“我、我已经开得非常快了……”
向前按住自己的额头,内心一阵绞痛!
是她疏忽了!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尽到责任!
待会儿到了医院,管他妈的滨江,管他妈的江宏斌,向前首先得搞清楚,她的小侄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那些伤害过向南和向南肚子的人,她向前一个也不会放过!
滨江倒闭了也和她没关系。
“你TM倒是快点开!”
她又扯着嗓门吼倒了血霉的柴进。
第54章 他没有给任何人一个解释,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暴君,满屋子的人都是他的子民,他没有必要给任何人一个交代
向前和向中几乎同时赶到了医院。
四个人电梯口撞上,向中一把拉住向前问怎么回事
向前摇摇头,疯狂地按电梯。
柴进瞥了向中一眼,又仔细了凝视了一番跟在她身后的王玉溪,他低头抿了抿唇。
向中和邓海洋的婚礼,柴进参加了,鱼目混珠是不可能的。
“南南!南南!”
两位姐姐同时推门而入,挂着泪痕躺在床上正看天花板的向南,听见声音,脸色苍白地宛如刚活过来。
“姐。”
向前和向中一人攥住向南的一只手。
向南蓄了许久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而出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告诉姐。”
“是啊,南南,跟二姐说,是不是他们江家人欺负你啊!”
江家巧和江梓涵坐在一旁的陪护床边,特别尴尬。
她俩不站起来吧,太不礼貌了,她俩要在这时候站起来,引人注目。
那简直就是往枪头上递靶子。
江梓涵再桀骜叛逆,到底还是小孩子,这次的事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自责不已。
而江家巧,则一直提心吊胆地盼着她哥那边活动结束快来。
眼下这场面,要是向南的娘家人真闹起来,她还真应付不来。
向南只是流泪,一个字不吭。
无奈,江家巧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向前姐,向中姐……”
向家姐妹正愁抓不着人问真相,见了江家巧,正好一左一右地冲上去。
“我妹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两个月了,你们家人都不知道吗”
“向前姐,向中姐,你们听我解释,虽然我们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今天这个结果真的是个意外……”
“意外”向前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江家巧,“江宏斌人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在医院我妹妹都这样了!他这个做老公的还有什么事比这儿更重要!”
向中立即附和:“就是!我刚在门口都听护士说了,说我妹是因为车祸被推进来的!好好的,怎么会有车祸江家巧,你赶紧给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江家巧被两位姐姐质问得头皮发麻,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今天这事儿牵扯出的东西太多,而且摆明了就是江家理亏。
她江家巧要是承认错误吧,万一回头江宏斌不认,她自己也被搅进两家人的事情里不得抽身。
“你们先消消气,我给你们倒杯水。”
说着,江家巧弯腰倒水。
关键时刻,向中脾气爆裂,一把打掉了江家巧递过来的一次性杯子。
杯中水天女散花,洒了一地。
“我缺你水喝!我在问你话呢!江宏斌,你现在就打电话叫他来!”
向中杏目圆睁,两下绯红,高跟鞋上孑立着两根细细的脚踝,盈盈一握的蜂腰挺得笔直。
她目光凌厉,满眼写着不可妥协。
这一幕,把一旁的王玉溪完全给惊着了。
他从没见过温柔世故的向中,还有这样烈火泼辣的一面,如刺手浓艳的玫瑰,冷傲性感。
倒是柴进见怪不怪,还如谦谦君子般地伸手过来劝架。
“向中,你往后站一点儿。不要逼江总的妹妹,她人不是在这儿的么,江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不然这种情况,肯定在的啊。”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向前和向中异口同声。
病房里的场面在江宏斌还未出现之前就显现出一团混乱。
江家巧百口莫辩,江梓涵想说话,但一个小孩子,没有人在这种时候想听她说。
王玉溪没有见过向前他们,完全是局外人,他以为,柴进就是向前的老公。
这时,江宏斌才处理完场面上的事,推门从外面进来了。
他的表情很淡定,虽然早已知道了孩子没了的事实。
他穿过一屋子的人,缓缓走到向南的病床前,低头看了看她,又抽了张面纸很敷衍地替她擦了擦眼泪,极其公式化地安慰道:“南南,你受苦了。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先好好休息,身体第一。”
说完,便跟满屋子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件令向家人都异常诧异的事。
江宏斌竟然径直走过去和柴进握了握手,然后寒暄着到门外去抽烟。
向前和向中真是被惊到了,多年建立起来的三观,在这一瞬,尽毁。
原来,她们最最疼爱的小妹,一直在夫家就过得这种日子!
都这时候了,江宏斌在病房里,竟然都没有忘却生意场上的“场面”。
他没有给任何人一个解释,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满屋子的人都是他的子民,他没有必要对任何人一个交代。
躺在病床上的向南,彻底绝望了!
江宏斌往日里对她的所谓的“好”,也不过皆是虚情假意而已。
向前更是后悔,她就不该让柴进跟来。
柴进也很后悔,脸面上客客气气地应承着江宏斌,心里对待会儿向前出去后可能会有的行为怕了个半死。
只有江宏斌,波澜不惊,水波不兴,面带从容,夹着烟,和柴进聊着洪江和滨江合作的事宜。
谁也看不出,他刚死了儿子女儿。
“还带这样的”
向中气急,跳着脚,却又对江宏斌无可奈何。
人渣中的战斗机!
向前见多识广,可也是第一次见江宏斌这么冷血的人。
本以为江宏斌来了,会主持局面,至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们,然后哪怕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向前向中憋着一腔愤怒跑来兴师问罪,江宏斌根本就不屑于搭理她们。
给柴进面子,完全是他心里只有生意。
向前心疼地半跪到向南的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南南,到底怎么了”
“姐……我想离婚。”
内心波涛汹涌百转千回之后,向南终于平静地第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向中听见了,却撇着脸,不忍心去看妹妹那副面白如纸的病容。
“怎么突然想离婚了呢”向前好声好气地哄着她问道,“是因为孩子掉了”
“不是的。”
向南止不住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她眼里喉腔里都盈满了咸涩的泪,摇着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江梓涵终于站了出来。
她不言不语地“扑通”一声,在向前的腿边也跪了下来,拉了拉她的衣裾,小声道:“姨,是我的错。”
“你”向前回头看了梓涵一眼。
“嗯。”梓涵笃定地点了下头,不打算逃避,“是我,从会场里冲了出来,跑到马路上,差点撞车。向南是因为担心我,追我,才会被车子吓倒,孩子没了。”
向中一听,黑脸死命拽起地上的梓涵,便厉声痛斥道:“原来是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你!我妹妹是哪点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害她!你特么就是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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