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需要时间去运作。
世纪城的项目,江宏斌不想吃,也得吃下来。
他想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92章 一个人内心最大的羞耻感,并不是来自于面对千夫所指,而是来自自己知道错了之后,亲近之人的一个责备的眼神
城郊高尔夫球场。
天朗气清。
董事长在一片茵绿间,穿着白衣白裤,潇洒挥杆。
秘书拿着水和毛巾,恭谨地站在一旁陪同。
今天中午,便是海天的招标时刻,秘书有些担忧地看向董事长。
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董事长,其实海天的事儿,您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直接找柴进呢而非要通过向前这边绕一下,还不告诉他们谜底。”
董事长收回追着球飞向远方的目光,搁置下手里的球杆,晨光中拧眉回首看了秘书一眼。
这一眼中,似无奈,也有难言之隐。
俩人散着步,走向下一洞。
秘书跟着董事长多年,早已是心腹。
董事长对他,道:“我今年,几岁了”
秘书掰着手指头回答:“五十八”
董事长没吱声,半晌开口道:贺九不贺十
“董事长,您还年轻着呢,好多人在你这个年纪,事业才刚起步呢。”秘书奉承。
“别人是别人,我到了这个年纪呀,却只想退休。”
董事长将球杆递给秘书。
“我可不想以后,再为了柴进那小子,动不动就从多伦多打飞的回来。要不就是深更半夜地爬起来,接他的视频会议。还有就是,这一杆儿球还没打完呢,他捅个啥篓子,我又得跟在后面殚精竭虑的擦屁股。”
董事长是真心萌生退意。
在隐退前,他想要最后一次地磨一磨柴进,也故意考核一下向前。
毕竟但凭柴进一个人,他依旧是不放心。
董事长想通过这次的测试,考验向前两点:一是,她在关键时刻能不能劝得住柴进;二是,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脑子,够不够聪明,轻轻点拨一下,能不能就看清事情的本质。
“董事长,下午辉月的招标,真的就低一口价吗”秘书再次问道。
董事长点了点头,这是他最后的plan B。
如果柴进和向前不悟,那么董事长押宝失败也只能认命。
六十而耳顺,听谁的想法不如听自己的,假如考核失败了,那他这辈子就注定是个劳碌命。
秘书见董事长心思突然变沉重,故意调侃道:“董事长,我一直有个疑惑。”
“说。”
私生子
董事长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猜。”
董事长在柴进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是信任柴进的,这兔崽子看起来声色犬马吊儿郎当,其实很有事业心也够忠心。
最重要的是,柴进义气,对所有女人都好,包括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死活要混娱乐圈的女儿。
柴进拿她当亲妹妹,有这么个“哥”,董事长放心。
人生苦短,白驹过隙,滨江还路漫漫其修远兮。
……
……
“海洋,我是妈。家里那个空调啊,好像没氟利昂了,你上次把修空调人的名片放哪儿了”
郑秀娥待在如蒸笼般的家里,焦急地举着电话冲对面大声嚷嚷。
“妈,就在门口鞋柜左边第一个抽屉里。”邓海洋耐心地回答。
“找着了!找着了!海洋,谢谢你啊,瞧我这记性!”郑秀娥捏着名片一阵欣喜。
邓海洋接到岳母电话,暂停了会议,特意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将向中所有的事都放在第一位。
可惜……
邓海洋回头望了眼,被迫中断会议,在里面埋首等他的创业伙伴,他突然鼓足勇气,对着电话说了句:“妈,我和向中分居了……”
“什么!”郑秀娥刚放开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向中和邓海洋分居!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三个女儿,她知道,就算另外两对都离了,这邓海洋也不可能抛弃向中啊!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呀!
二女儿和二女婿之间竟闹得如此严重。
“海洋,海洋!……你别挂,到底咋啦”
郑秀娥按捺不住,对着手机扯破喉咙地大呼小叫。
“妈,我先挂了,里面开会呢。”邓海洋落寞地收线。
郑秀娥穿着碎花睡衣,一手拿着名片,直接呆立在原地。
“怎么了接个电话,看把你一惊一乍的。”向郅军莫名其妙地走向老伴。
“海洋说……他和向中,分居了!”郑秀娥重复了一遍电话里的内容。
向郅军瞬间觉得血压飙高,整个人都快被心底的怒火给拱得起飞。
“啪!”地一声,他恶狠狠地将手里的蒲扇往地板上重重一摔,咆哮道:“让向中现在就给我滚回来!打电话!现在就打!”
郑秀娥知道事态严重,颤颤巍巍地给向中拨号儿。
向郅军嫌弃老太婆手脚慢,直接自己一把夺过手机,接通后偏是劈头盖脸地一番指责:“你长本事了!夫妻分居都不让我们知道!你现在就老子滚回来,解释解释,最近又是怎么欺负人家海洋的!……你别给我解释了!你是我跟你妈拉出来的肉!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颜色的屎!这次的事,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又是你作的!邓海洋多好一个人!你不把老实人逼到那样,兔子能咬人吗能跳墙吗!我还没老年痴呆呢!现在给你半小时,马上出现在我和你妈面前!”
说完,向郅军便气急败坏地收了线,然后往后一个趔趄,捂紧生疼的胸口。
郑秀娥心疼地一把扶住他。
向中知道老向的脾气,不敢怠慢,收拾东西,立马滚回了老房子。
客厅里。
向中再也不敢隐瞒,对父母亲交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段日子她也确实太憋屈了,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好好倾诉一下。
向中的叙述,带着忏悔,所以基本上全是就事论事的描述。
向郅军颤抖着身体听完,捞起桌上压报纸的一方水晶镇纸,就怒不可遏地想往向中头上砸。
幸亏,被眼明手快的郑秀娥“适时”地给掐住手腕。
向中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孩子不好,慢慢教育。老头子,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郑秀娥埋怨地冲向中使了个眼色,让她后面别再说了。
老头子一生最是光明磊落,一生正气,两袖清风,他的世界观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女儿身上发生这种事。
向中也明白,她现在在父母双亲眼中,就是不知检点的无耻存在。
她玷污了整个老向家的清白门楣,她因为一己私欲,罪该万死!
万万死!!
一盏茶的功夫,向郅军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
他虽然痛恨向中,恨铁不成钢,恨她烂泥不上墙。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把向中碎尸万段,也得先解决问题。
好在,向中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有和王玉溪越过最后的雷池。
“你必须去跟人邓海洋道歉!诚心诚意地道歉!”向郅中恼怒地命令道。
转念一想,他又痛锤了下自己的胸口:“不光你要去道歉,我也要豁出这张老脸去找他道歉!都是我教女不严,让他邓海洋蒙羞,我该去跟他负荆请罪!”
郑秀娥以为向郅军气糊涂了,抚着他的胸口,劝道:“你去算什么呀难不成你个老丈人还能跑去向女婿鞠躬啊让向中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去!必须去!”向郅军重重一锤桌子,方才那方水晶镇纸居然被力道震得又弹跳了一下,“你也去!做点海洋爱吃的,明天就去!”
“行行行,去去去。”
郑秀娥无语了,竭力配合着向郅军撒火气。
“做错了事就要认!子不教,父之过!”
说完这句,向郅军狠狠瞪了向中一眼,起身离开了。
这生痛的一眼,简直挖在向中脸上,比以前打了她,骂了她还难受。
一个人内心最大的羞耻感,并不是来自于面对千夫所指,而是来自自己知道错了之后,亲近之人的一个责备的眼神。
第二天。
向郅军和郑秀娥拎着一大早起床做好的菜,尽量穿得体体面面地来到邓海洋的新公司。
他已经一连住了好几天的办公室了,吃喝没人管,整个人不仅憔悴,还显得胡子拉渣的。
邓海洋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向郅军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剃须刀,递给他,让他先刮一刮胡子。
而后,他悉心地打开饭盒,把热腾腾的可口饭菜端到女婿面前。
邓海洋自然知道二老是为何二来,向中的精神出轨,也不是二老挑唆的。
邓海洋了解向郅军,岳父是个十分正派的人。
虽然他平时脾气大,性子急,对女婿爱摆泰山的谱儿。
他今天能豁出这张老脸,低三下四地来找邓海洋,就是为了替女儿赎罪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邓海洋都理解,可他的内心就是一时半刻无法原谅向中。
向郅军几近讨好地对邓海洋描述了他是怎么批评向中的,最后才敢战战兢兢地问他:“海洋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老住在办公室也不是个事儿,要不你先住我那儿去”
一听住到岳父家,心烦意乱的邓海洋一个没搂住,脸色微变,暴露了内心的不情愿。
向郅军忙解释:儿媳妇
第93章 铁证如山前,李书怂了,她那龌龊心灵,和所做的一切龌龊恶事都暴露无遗……
“海洋……”
向郅军用殷切的眼神,凑着他的鼻尖。
自打向中和邓海洋结婚,他在向家的地位从来没这么崇高过。
向郅军亲自把筷子递到他面前,海洋怔怔地,还是不肯动筷子。
无法,老丈人又叹了口气,再次说了句公道话:“也是,裂痕要慢慢修复。这样,海洋,我和你妈,就坐在外头的会客沙发上等你,什么时候你忙完了,咱们一道回家!”
“爸……”
邓海洋有些不忍地站起身。
向郅军压了压手,道:“没事儿,反正我们退休了也没事儿。你就定心忙工作,要需要跑个腿什么的,你言语。”
说完,向郅军便识趣地退出了会议室。
邓海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鸡翅木筷子,又望了望半桌子的菜,心情极度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
……
高平在实验室里,盯着手机银行发呆。
这几天光是处理这些琐碎开销,就让他心力交瘁。
他完全无法想象,以前自己当甩手掌柜的时候,向前是如何用三头六臂平衡事业和家庭的。
“师兄……”
一双绵软的手,从椅子后面,轻轻拍了拍高平宽阔紧实的背。
高平回头,是化了淡妆,一脸元气的李书。
他的嘴角不经意地牵扯了一下,而后笑着递过去一杯奶茶,温和轻声道:“给你点的。”
李书一脸甜蜜,插进吸管,娇羞地低下头啜饮。
奶茶是七分糖,很甜,却甜不过师兄的关爱真情。
“哦,对了。”
李书突然想到什么,搁下奶茶,左右望了望,见无人,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对折的小卡片交给高平。
高平轻轻捏了捏,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书居然能自己开好了房等高平,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豁得出去。
高平似笑非笑地揣起那张卡片,又拿手指在李书娇俏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看似在逗弄她。
“师兄,讨厌啦。”她娇嗔。
高平忍住内心的不耐烦,站起身,抖了抖裤腿,笑道:“行!今天晚上,9点。我把家里的事弄好就来。你别先去,我要给你准备个惊喜。”
李书拿粉拳锤了高平的腰一下,捂着脸跑了。
惊喜
李书的心漫无边际地幻想着甜蜜场景,是玫瑰花瓣铺满的大床,还是漫天气球和I LOVE U的浪漫
这一刻,她也是真的少女心荡漾的吧。渴求并期待着。
高平收拾好东西回到家,他将摄像头里的视频和之前录音笔的录音全部导了出来,掏出前两天入手的一个手机投屏仪和一个迷你音响。
高安推门进来,按住高平的手,问道:“你想明白了,真准备这么做”
高平似乎在和一个过去的自己决裂,他长吁一口气,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这么做,是不是太偏那李书了”高安撇过脸,有些不甘,“她这都构成虐童罪了,要我说,就该扭送派出所!”
高平咬着下嘴唇,良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起身前,似对高安,又似喃喃自语道。
“她那么对待左左右右,他们都是我的亲骨肉,我也恨她!我的心里也有太多的过不去!可是……可是姐,你知道吗我们学医的,本科就要五年,能读医科,在咱们那偏远的小县城里,读书至少都是排在县中前几的。然后考研,至少又是挑灯夜战的半年一年,所有对人生的希望和追逐都压在那些寒窗苦读上。我恨李书,但她身上,有太多我命运的影子了。当初,我选择向前,除了爱,是不是还有别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高安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亲弟弟,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
“送去派出所又怎样那样李书就会真的觉得她自己做错了吗她就会真的觉醒吗”
高平捏紧拳头,他这样的寒门贵子,太知道怎样去挫伤一个同类的全部自尊心了。
扭送派出所,他们家的隐私也就暴露了,左左右右还小,高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李书,同时警醒那个之前曾经同样迷惘的自己。
李书在寝室,掏出佳佳替她买的那件“战袍”,满脸的娇羞和甜蜜。
佳佳坐在她身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放心吧,今天过后,高平就是你的了!你让他干嘛,他就得乖乖干嘛。我在这儿啊,先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了。”
“去!什么百年好合”李书不好意思。
佳佳道:“也是,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先搞定了高平,把户口落下来,以后遇到更好的,再良禽择木而栖呗。”
李书没说话,她知道佳佳是什么人,但她毕竟无法做到像她那样,为了优渥的生活和攀高枝的目的,毫无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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