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遇没做什么,就坐在一旁的沙发等她。
叶满简单地拢着自己的头发,盘在脑后用两个简单的黑色发卡固定,谁知伸手去拿的时候没拿稳,发卡落到地上去,叮叮咚咚的和地面碰撞着。
叶满找了一圈,还是沈谦遇给她找到了的,他走过来递给她:“射击老师已经联系好了,你晚点让小陶给他发一张你最近的时间表,他会随着你的时间过来给你上课的。”
叶满手还握在她的发卡上:“这么快?”
沈谦遇:“不过是说句话的事,要费多少光景?”
叶满:“好的。我知道了。”
沈谦遇还给她东西后,人没走,靠在她椅子边上,闲散地问她:“马上就是农历新年,剧组过年放假吗?”
叶满这才发现,农历十二月都要走到尾巴了,时间可过的真快。
叶满摇摇头:“要赶进度,刚好也是我的戏,估计今年就休息个一两天这样。”
沈谦遇:“那今年要留在剧组过年了?”
这么一说,的确是的。
叶满:“其实也没差别,我本也没打算离开昌京的。”
沈谦遇低低嗯一声。
而后他又说:“到时休息了就回昌京去,荣保大厦那块商圈有演出,看表演人多也热闹,若是约人吃饭购物,那就去七楼以上,私密性好一些。都记在我账上就行。”
荣保大厦是整个昌京城出了名的奢侈品大厦,七楼以上是验资客户的专用购物通道,大多都是名流权贵。
叶满听出了言外之意:“您到时候不在昌京?”
沈谦遇:“嗯,如今已是廿二,明天回昌京处理完年底的收尾工作,今年差不多就要作数了。大年在即,有些长辈在国外,总没有长辈回来拜见晚辈的道理。再加上过年走动,总要到正月过完之后才会得空。”
明天就走,算到正月过完,那就是一个多月了。
叶满淡淡地为下午自己去补觉而可惜。
叶满:“我放假了回去的时候会去逛的。”
——
餐厅藏在人迹稀少的山里,晚餐极为丰盛。
沈谦遇似乎是把这个餐厅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
叶满在那儿上一个菜摇头上一个菜摇头地:“这我可怎么吃得完。”
沈谦遇:“你都尝尝,下次来就知道哪个是最好吃的。”
一桌子香气扑鼻。
叶满这些天清汤寡水地肚子里干净地都能立座寺庙。
桌面中央放着道蹄髈肘子。
叶满眼睛盯着那,嘴上说的是:“这不太好吧,珂姐知道了要说我的。”
沈谦遇见她那样,把桌面上的几个大菜往她那儿挪了挪:“我不会去告状的。”
叶满见东西挪到她面前了,嘴角没压住,但说的还是:“我是个演员,荧幕上对我的体型多有要求的。”
她那个样子很是好笑,明明眼里反光,嘴上确是强撑。
沈谦遇笑着摇摇头,给着台阶:“你每天工作这么久,这打斗翻滚都要力气,不吃东西哪里来的力气,再说,我们小满年纪还小,新陈代谢快,吃完这些只长身体,不长肉的。”
“是吗?”叶满提高声音。
沈谦遇挑挑眉毛:“我骗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干什么。”
叶满心里没了负担,动起筷子来:“说起来,沈谦遇,我还不知道你几岁?”
沈谦遇:“你看我像是几岁?”
叶满:“你看着老成,心理年龄应该快四十了。”
沈谦遇敲了敲她的脑袋。
叶满不满,挠挠头:“我说的是心理年龄嘛。”
沈谦遇:“我比你长八岁。”
叶满:“那我们之间快有三个代沟。”
沈谦遇疑问地看着她。
叶满:“三年一个代沟你没听过吗?”
沈谦遇笑笑,他今天开的是白兰地,拿起杯子来敬她手里的小椰汁:“那是我不懂你还是你不懂我?”
叶满大大咧咧地跟他开着玩笑:“我读不懂你,您也甭来了解我。”
沈谦遇看她一眼。
叶满笑起来。
她很有反差,沉默时清冷,笑的时候极为明媚,但又带着点憨气,要不是身在演艺圈,你偶然饭局碰到她估计还以为她是哪个被家里保护地很好的幺女。
总觉得她就该没心没肺、透透亮亮地活着。
叶满笑了一会,用小勺子舀了一口面前的南瓜芝士:“那你也没有那么老。”
沈谦遇却说:“是吗。家中长辈都说我年纪不小了。”
叶满品着这话,表面依旧灿烂:“是催婚的意思吗?”
沈谦遇只是笑笑。
叶满判断不出来他这种笑容下的意思,总觉得有些牵强,也有些无奈,但她也没有看到抵触、抗拒这样的情绪。
她只同他平静地坐在那儿,听他平和地说着:大约自由不了多久了。
她也没有歇斯底里地暴怒,说我算什么?
往低了说,你人生无聊的打发?你收心前的过渡?
往高了说,你人生唯一自由时光的白月光?你这辈子仅仅动过心的真爱?
高低都是狗血。
她就成为一缕烟好了,就是他拧开火从烟卷里飘出来的那一缕,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就不知已经随风飘到哪里去了。
第30章 霜降(一更) “见过他们都是怎么玩的……
叶满后来喝了酒。那晚上吃到挺晚的, 沈谦遇也喝了不少。
叶满没再碰那个话题了,但不知为何原先口味甚好的饭菜突然变得寡淡无味了。
她后面有一点点醉,人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伤感很多。
她看着面前甚至都能说上有些奢靡的饭菜, 觉得那是吃一顿就少一顿的存在, 他们莫名其妙的开始, 也会莫名其妙的结束。
都不用看太远, 甚至他明天走了,说不准就不联系她了。
反正他们以前都是这样的。
她眼神落在自己面前的那盏汤上,回过味来想到之前他说的让她去购物的建议。他要走的这段时间, 她应该听他的话去什么大厦买下一楼的奢侈品来, 才好佐证他们现在的关系。
下山路上,车轮碾压过被霜雪冻断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脊骨发寒。
沈谦遇途中有和她讲话,偶有几句, 但叶满没搭理, 装睡。
车子一路向下,最后回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不知道今天是哪一位顶流住在酒店,停车场里竟然密密麻麻站了好些个粉丝。
叶满看到这阵仗, 直接拿出自己包里的口罩来。
沈谦遇走到一边给她开的门。
她鞋刚踩在地面上, 他顺势过来伸手来牵她。
她没让他牵,自顾自向前。
沈谦遇只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半空。
她脚步飞快, 硬是要穿过人群。
沈谦遇在后面遥遥看一眼,没追上前, 不紧不慢地在后面。
叶满从人群中挤出来,要上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一眼, 没看见他。
她盯着自己脚尖看了心里倒数三个数,打算在数到一的时候就把电梯门关上。
3。
2……
算了现在就给他关上。
她摁电梯的一瞬间,眼底出现他的皮鞋,而后一身阔立的身形进来,顿时宽敞的电梯里就显得狭窄。
她的倒数正好到1,她不语,给他让个边,站在角落里。
沈谦遇目光落在
她脸上,似乎在问她,她到底在搞什么花招。
电梯门逐渐合上,喧闹一时间都消失,四周只能安静地听到电梯向上的微小的蜂鸣声。
叶满带着口罩,默不作声。
沈谦遇皱起眉头。
电梯一开,叶满脚步加速,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沈谦遇站在电梯口,插着个兜:“叶满?”
叶满没回头:“我累了,我要睡了,沈先生回吧。”
她低头从自己的包里翻着门卡,翻了好一会儿才拿出门卡,开门进去的时候,走到她身后的人一把攥住他。
她只感觉自己铺天盖地地旋转了一圈之后,脊背突兀地抵上冷冷的墙。
门咔嚓一声锁上,他已经进来了。
她闷哼一声,他随即又伸手来给他当支撑,隔绝了她和墙直接接触,但依旧把她锁在墙角。
“你在闹什么别扭?”
黑暗里他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眼睛,盯着她,问她。
他这一问,把叶满问醒了。
是啊,她怎么这么奇怪,她在闹什么别扭?难道就是因为他没否认他面临着联姻压力,堂而皇之地不否认他们未来会分开的结局,她就因此在心中多有波澜?
她不会真的觉得他们之间会长久吧。
叶满还带着口罩,她原先的头是低下去的,是不敢看他的,此刻却把头抬起来,去正视他的眼底,一字一句地说:“沈谦遇,我们约定好,谁都有说散就散的权利,我不想玩了,我就能走。”
说散就散?
不想玩了?
她这又混又锋利的话像把刀子,把沈谦遇气的不轻。
叶满:“我年纪是不大,可在这个圈子里我也见过很多,既然您也后续别有安排,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露水情缘各取所需玩一场,主要也是给您安个心,不是吗?”
她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些话的。
沈谦遇后槽牙痒得不行,他把人还抵在那儿呢,抓她手臂的力道跟重了些,鼻音往后:“行啊叶满,你挺厉害。”
“各取所需玩一场是吧?”他恨恨地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叶满盯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她今天就要做那根恼人的针。
“行啊,玩啊。”
他随手拖了她从玄关处来到沙发,把她丢在床上,她要起来,他单手解了自己的领带,三下五除二给她的手绑了。
他外套衬衫落地之际,叶满手肘朝下,脊背朝上,要往里头跑,但她纤细的脚踝被他捉住,他没用多少力道,她就被攥着往靠近他的那头去。
“什么是各取所需?”
他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俯身下来吻她。
他舌尖混着很淡的酒气,步调是乱的,似乎只有占有,只想占有。
她却死死咬住齿贝。
他轻嘶一声,伸手过来,五指拢着她脖子,虎口卡着她下颌,她被迫张开嘴,他才趁机而入。
她急了咬人,用了不少的力气,但他却不逃,只是在闷哼中皱起眉头。
很快,叶满就感觉到了一阵咸腥在她口中蔓延,她猜他一定负伤了,但不管她怎么阻拦,他依旧没走。
他的手从她的后脊背绕过,单薄衣衫很快被攻陷,他从后面绕到前面,碰到那个点的时候,她浑身,瞬间战栗。
她没想刚刚那一声是她身体里的声音的。
“见过很多是吧?见过他们怎么玩?是要这么玩?”
她的脸其实汗涔涔的,但她依旧咬着牙,她不想屈服。
“你知不知道害怕?”
她身体蜷缩在一起,原先遮盖的那一点三角形单薄的布料其实已经到脚踝了。
她在发抖。
“还玩不玩?”
沈谦遇的声音最后只是盘旋在房间的一角,她身上最后盖上了毯子,他没动她。
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给她个孤孤寂寂的背影。
——
叶满没有在他的屋子里呆太久。
她收拾好了之后,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与他告别:“沈先生,我走了。”
他人依旧在阳台上,只是抽烟。
她去开了另外的房间。
他说明天下午的飞机要走,她说她明天依旧要去剧组上班。
叶满从他房间里出来后,抬头从长廊尽头里才看见突然从天而降飘落的雪花。
那雪花暂时还不大,但依然在夜里形成飘飘当当的逐渐连成一片的趋势了。
南方下雪是稀罕的。
叶满觉得冷,裹了裹自己的外套。
——
叶满没有那么多心思能分在她和沈谦遇危险又极易破碎的关系上,她有很多的活要做。
今天拍的是室外戏,这雪下一阵没一阵的,剧组拍戏的难度加大了后,天气冷,演员又容易晃神,导演一个早上生了好大的气骂了人。
全剧组上下都战战兢兢的。
叶满也不敢放松警惕,有个动作需要吊威亚做,负责威亚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盹,没控制好,叶满就撞到房间里放在那儿的道具,一瞬间额头上顿时磕了个口子出来。
这一瞬间,剧组的人都吓得不轻,小陶更是连连慌张。
叶满不想耽误大家进度,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因为等会还要继续拍,不能影响妆面,于是连创口贴都没有贴,消了毒之后又继续用厚重的粉底盖在那儿,继续上了。
好在后面都没有出问题了。
等到结束后,叶满才让随行的医生看了一下,还好只是皮外伤,叶满眼见问题不大,就贴了个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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