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遇:“你靠窗坐吧。”
说着他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和叶满换位置。
叶满也实在是有些难受,没有拒绝。
她先起身让给他,身体躬着向前,在座椅之间给他留了一个可以过去的空隙。
他往旁边移动的过程,因为空间狭窄,膝盖不小心擦到她的大小腿链接处,那西装裤布料微微的摩擦一晃而过。
那无声的接触像根羽毛掠过心头,叶满不语,揽着自己那条没到膝盖的裙子坐下来。
好在后面的张珂醒过来,把晕车贴递过来,驱散了叶满心里的七上八下。
轻声言语之间,只听到苏资言在前面哎呦哎呦地说:“给我也贴一块,我要死了,我哪哪都疼。”
沈谦遇:“你这德行。”
张珂也说到:“您这是跟哪个艺人分手了,热搜上没说啊,难道不是圈内人?”
苏资言哼哼唧唧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贴了晕车药,叶满好了一些。
她迷迷糊糊地开始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的竟然开始有了睡意,没多久她竟然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西装外套,宽大的外套能盖住半个身体,她侧头看向一旁,坐在旁边的人也睡着了。
睡着的他也坐得很板正,只是闭着眼,五官依旧完美地像一尊雕像,在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有些陌生。
车厢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睡着了,日暮已经掉完了,月色还没有出来,这是一天中最容易隐藏心事的时刻。
叶满的眼神掠过他的睫毛,再逡巡过他的鼻梁,最后落在他薄薄的唇上。
他睁眼时她不敢与他对视,生怕对视了,那种对于无法靠近的惋惜和酸涩满腔要涌出来,即便她总是说,那不是什么汹涌的爱意,那可能是濒死的人类对救世主的依恋。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去流浪找人物状态的时候,曾经真真假假地看到过他,也偶尔会回想过去的时光,想到他们每一次的拥抱,她总是用滚烫的体温驱散他冰冷的体温,试图把他融成一个可见可拥有的正常人。
只是,她和他,都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
叶满回过头来,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路途还长。
她又把手自由地垂落在一旁,谁知这一放下却刚好落在他的手的旁边。
他睡着了,但冰冰凉凉的手背在车子前行的微微晃动里若有若无地和她贴合。
她本可以清醒地抬起来。
但她没有。
她只是在残阳余晖里,任由温度传递。
第54章 惊蛰(二更)) 听你的,都听你的。……
今天天色太晚了, 一行人最后就先住在县城的酒店过渡一下,白天进山晚上住在城里。
小县城唯一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年数有些久了,差强人意。
前台在登记姓名的时候还看了叶满好几眼, 虽然她带着口罩, 但一行人在那里男帅女靓的, 很难不被看见。
张珂开了连同的四间房, 递给他们一个一个房卡。
四人一起上了十二楼,张珂和叶满走在前面各自站在自己房间外面。
沈谦遇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卡,拉住了嚷嚷着累死了要往前走的苏资言。
苏资言:“怎么了?”
沈谦遇没说话, 把自己房卡递给他, 然后把他房卡扣下来,拍了拍他肩膀:“晚安。”
苏资言反应了一会,心里嘀咕两句就走到更远的那件房间了。
苏资言路过他们的时候还说:“晚安啊小满,明早有什么活动别叫我,我要补觉。”
叶满“哦”一声:“晚安。”
她刷下门卡要进去的时候又察觉到一道目光, 她抬头眼见沈谦遇看着她, 她于是悻悻地也陪了一句:“沈先生晚安。”
沈谦遇点点头:“晚安。”
这之后四人才全部进屋。
——
沈谦遇这一趟来得匆忙,应该说他本来就没有要来的计划,只是在机场遇到了叶满。
他坐下来给林助打了个电话, 让他明天送电脑过来, 至于生活的一些衣着必需品之类的,明天早上去商场买一些也是来得及的。
他又回了几个必要的电话后, 才算是结束这匆忙的一天。
今日周转许久的确是有些累了,沈谦遇脱了外套, 解开衬衫袖子的扣子要去洗澡时候,听到外面一阵门铃。
不过不是他的,听声音的方向, 是隔壁叶满房间的。
他解袖子的动作做
到一半停了下来,人往门边上走了两步,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外面在说什么听不太清,他从猫眼里看出去,见到来的是穿酒店衣服样式的人,应该是客房服务。
只不过这么晚了,叶满叫客房服务干什么,据他了解,她是个有什么事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的人。
外面聊了好一会儿,隔壁又把门关上了,那个客房侍应生走了。
沈谦遇开了自己的门,他朝那个人走了的方向跟了几步,见他消失在消防楼梯的拐角,于是也跟了上去。
却听见他一边从消防楼梯下去,一边在打电话。
“真的,就是那个明星叶满,她在我们酒店,我刚刚借口检查房间确认了,你现在过来,我等会再找个借口,你就能看到,我没骗你,你不说是你女神吗我才冒死去帮你确认的。行,你过来。”
——
叶满刚洗了把脸敷了个面膜躺在床上,就又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又是谁?
她从床上起来,门外的摁门铃的声音很急。
“来了来了。”她先回应着,而后走到门边,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竟然是沈谦遇。
大晚上的他这是干什么。
叶满打开门:“怎么了。”
沈谦遇手上还挂着他的外套,单刀直入:“我和你换一个房间。”
叶满:“啊?为什么突然换房间?”
沈谦遇:“刚刚来的那个人不是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张个心眼。”
叶满回头看看:“不是吗?我打不开的电视他还真的给我打开了。”
沈谦遇不想和她说那个男人是怎么说的,只是简短地回复:“总之,我跟你换个房间。”
叶满:“那多不方便,你房间……”
沈谦遇:“我没动过。”
叶满看了看他:“可这个房间,我睡过了。”
“洗手间我都用过了。”她指了指那个床:“那儿,我也躺过了。”
“要不我再开一间吧。”叶满说着还真要往外走。
沈谦遇拽住她:“不用。”
叶满眼神落在被他攥住的手腕上。
沈谦遇反应过来,撒开。
沈谦遇:“就这里吧,不用换了。你收拾一下,搬到隔壁去,要快。”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叶满哦了一声,回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装回箱子里,她忙碌之际抬头看,沈谦遇还站在门口。
她于是迅速把东西装好,推着自己的箱子出来。
沈谦遇问她:“都收拾好了。”
叶满点头。
沈谦遇把房卡给她:“晚上没什么事,别出来,有人敲门也别理。”
他说的煞有其事,叶满在安全问题上还是提高警惕的,她应允:“好的。”
直到隔壁的门再次合上,沈谦遇才关上了自己这头门。
虽是酒店统一的装修风格,但很明显她这房间里因为她用过比他那个要温暖。
他进来之后没坐下来,径直走向阳台,在那儿点了一支烟,身体正面朝向房子,不言不语地盯着门那儿。
他少有抽烟的动作,所以手里的烟有大半都是燃完的,他像只等待猎物的鹰,出手前眯着个眼睛假寐。
等到外面的门铃终于响起,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面,一打开看到外面的那两个男人,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人给了一拳。
——
沈谦遇接到酒店前台的电话的时候,点了外放,自己则在那儿重新解着衬衫袖子上的纽扣:
“当然算正当防卫。大半夜的我怎么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我有点防备心下手重很正常。”
“不和解,你们和我律师谈。”
电话挂了后,他才终于能去洗澡。
衣物被随意地放在沙发上,他走进浴室才发现浴室还没有完全干。
脚下的水渍彰显着刚刚有人也同样在这个空间里。
他打开淋浴,水花落下来很快就在不大的空间里形成一层水汽,那些水雾攀爬上干湿分离的玻璃的时候,他发现那儿有个手印,应该是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撑到了一下,这让他恍然想起过去的一些日子,他摆置她迫使她只能慌不择路地找玻璃支撑,在那种朦胧水汽中他们解锁另一种快乐的时候,他也会在尽情冲身寸的时候猛然瞥见她留下玻璃上的手掌印。
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画面来。
他双手拢过头发,把淋浴的热水关了,换成冷水。
那些冰冷的水花温度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原先伯其的才稍稍有所缓解。
他最后洗完从浴室出来,吹完头,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关灯,上床,闭上眼睛,却在空气若有若无里闻到从前熟悉的味道。
一种很熟悉的草木香。
他猜应该是从枕头或者被子上传来的,她在那儿躺过,她身上带着的那个草木香包是这个味道的。
那证明了不久前她也躺在这个位置。
很莫名的,他会明显发现那种感觉又来了。
像是一股热血从下而上到自己的脑门,而后脑子里出现各种他们曾经的画面,浴室里的,大理石岛台上的,甚至落地窗边的,每一次都是频繁的、纵情的、互相完全失态的……他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轻啧了一声,而后起来。
他拿了个枕头睡在沙发上,那床他是睡不了了。
——
叶满这晚睡了个好觉。
吃早饭的时候张珂难得一脸八卦地凑上来,说沈谦遇把人给打了。
叶满跟听天方夜谭似的:“打架?”
他昨晚还好好地过来和她说换房间的,怎么就去打架了?
张珂:“是,据说是酒店混进了两个不明人员半夜去敲门,就被沈老板揍了。”
叶满:“那他受伤了吗?”
张珂摇摇头:“那我不知道,我一早上也没见到人。”
叶满啃着个苹果,若有所思。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个小药箱,走到沈谦遇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把药箱放下。
她要走的时候,又想到沈谦遇昨天晚上特地来和她换房间的事,于是脚步一缓,还是往回两步走到他房间门口,把地上的药箱拿起来,摁了下门铃。
她在那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开,于是就猜想他可能不在,转头要走的时候,却见他从走廊里走过来。
他手边还提了几个购物纸袋,浑身上下时装靓丽,格调的方巾围脖,墨镜招摇,跟走T台一样地过来。
见到叶满,他摘了墨镜,稍稍抬抬眉毛:“这是我的房间,叶满小姐。”
叶满:“我知道。”
她看他一脸风采飞扬的,觉得自己真是多余还会担心他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她把药箱往他身上怼。
沈谦遇看了看她那个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笑了:“关心我?”
叶满:“我听说你被人揍了。”
沈谦遇:“那你可能听错了,不是我被人揍了,是我把人揍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叶满说什么:“帮我拿一下口袋里的房卡。”
叶满不乐意:“你自己不会拿啊。”
他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他丰硕的购物成果:“我没手。”
叶满瞪他一眼,他挑挑眉头。
叶满没好气地把手伸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房卡,给他把门刷开了。
“东西帮忙拿一下进来吧,谢谢。”
他在前头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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