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BL股东公司在开曼群岛,股权名单里, 某个代持人背后,赫然是中文“叶满”二字。
那是沈谦遇送她的“青云之路”。
他找来了最厉害的经纪人,最厉害的投资团队, 最牛逼的制作团队。他手把手想教会她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商人。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仅仅是棋盘上的棋子。
叶满总是说:“沈谦遇,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她狼狈地逃离他的身边,并不是真的去求什么璀璨富贵的。
沈谦遇只是盈盈地看着她,他说:“即便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拿着自己的话语权,那些人也不会因此低看你一眼。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满满,你值得站在群山之巅。”
“这样,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看到你。看到你星光璀璨,看到你前途美满。”
他们就连要分开,也这般的冷静。
他知道她再待在自己身边,会日思夜虑不得寐,集团里的那些人也会视她为眼中钉,现在还好些,等再过些时候集团内部争斗他分身乏术的时候……他是不愿再见她有任何的闪失的。
________
叶满改了公司的事情被唐尹尔知道了,出国前,唐尹尔一脸不可置信地来找过她,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抛弃国内有的这一些,怎么可能会真的下决心离开沈谦遇。
“离开她,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叶满,你不是和我一样嘛,和我一样背靠着大树才能生存嘛,我如今寻到稳定的大树了,你也应该像我一样,草草落幕才是,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走了之,不可能的,你们应该互相纠缠,彼此生厌,最后一拍两散,这才是多数人的结局!”
叶满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只是冷静地看着她在她面前发疯,她知道唐尹尔再也无法登上顶峰了,她现在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拼命在找能够保她一世安稳的大树,她张扬地跟所有人分享她即将结婚的消息,其实却什么都握不住。
名利圈财富迷人眼。
叶满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硕大的海报占据一条街,她明眸皓齿,熠熠生辉。
……
第二年春,跃洋集团开盘发布改股说明书,那象征了沈谦遇和任明月那一派明面上打响的第一枪。
叶满也在那一日远赴他乡。
她尤其选了这一天,不想给他们任何时间来感知痛苦,在他的忙碌里,她不想痛哭流涕地告别一场,她自己主动地悄然退场。
她在那一刻才知道,人们往往用分离的痛苦来衡量爱过的真切。
来机场送她的苏资言却哭得涕泗横流。
四个人的麻将本就因为沈谦遇这段时间的缺席三缺一,叶满离去之后,就只剩下他和孟砚两人了。
他说生活特别没有意思。
他想去浮光寺出家。
叶满只当他是闹小孩子脾气,她反倒像一个成熟的大人,拍了拍苏资言的肩膀:“言哥,后会有期。”
苏资言在告别之际抹了把脸,拉住叶满:“小满,你真的不等二哥了吗?”
叶满笑着摇摇头:“不等了。”
叶满:“言哥,帮我劝劝他。让他别硬撑,举案齐眉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我都接受的,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至于他身边站得是谁,那都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不要有太多的烦恼,能睡一个安稳的觉,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苏资言:“我知道,我会的。”
他吸了吸鼻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往后或许我就只能在荧幕里看到你了,从前那么近的关系现在我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一想我就……”
叶满摇摇头:“那我多努力,尽量让你们在荧幕里多看到我,看到我星光璀璨,看到我获奖无数,看到我站在群山之巅,看到我一生都波澜壮阔。”
只是,只是山高水远,要用什么样的角色和身份再见到你们呢。
机场催促声音传来,叶满转头。
叶满离去,四九城很给面的下了一场春雪。
只是春雪落下极易融化,没一会儿就无声无息地融入泥地了。
飞机在落雪的傍晚起飞。
爱是常觉亏欠。
叶满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这些年,总是叶满欠沈谦遇的多。
她临走之前去浮光寺问过,改过的命能不能换回来。
大师只说天意难违,姻缘难续。
无法破解的宿命里,叶满只是在寺庙面前那棵枯了百年却不死的古树下,系了千千万万个平安福。
她拿出耳机,戴在耳边,里面放的一首老歌,林忆莲和李宗盛老师的《当爱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
——
国外的日子是难过的。
叶满的英语不太行,除了工作的时间之外,她要花很多时间在学习英文
上。
新的公司和新的合作伙伴是需要磨合的,虽然她也是老板,但她要学很多很多新的东西,除了要演好戏之外,她还要从一个投资人的角度去看很多的东西。
所以她还在美国的一所大学里申请了经济商业类的课程。
她几乎没什么时间可以休息,总是要把自己忙到累到最好一沾床就能睡觉。
说实话,她来到美国后许久许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的失眠不见好,以前睡不着的时候,沈谦遇会在耳边给她读的那些读物,叶满都搜罗着买回来,她甚至还花了大价钱找了CV老师特地录了《小王子》,她原以为在相似的漂亮又动听的声线里,她能沉沉地睡去,但事实上,那并不是沈谦遇的声音。
他无法替代。
她又只能孤身盘桓在日与夜中。
国内的合作也还在保持继续,叶满中途也回过国。
世界之大,她再次站在四九城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以一身风雪迎接她。
她离开这里不到一年的光景,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受邀参加唐尹尔的婚礼,不,应该说是陈薇薇的婚礼。
唐尹尔和那位要结婚的前夕,陈薇薇又插了一脚,自己一跃而上取而代之。
他们的争斗争斗了这些年,终究还是以唐尹尔落败为结果。
当年闹钟被摁的一仇,陈薇薇忍辱负重等了这么多年才站稳脚跟,她一样一样地把唐尹尔有的东西,尽数都夺了过去。
婚礼现场,她本以为会看见许意涵,说起来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叶满后来才听见席间另一个圈内人说的,许意涵被爆出星二代人设作假,又飞出很多和港城富豪滥/交的新闻,本该救她的任明月却火速澄清说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师徒关系,
在新婚宴席上,陈薇薇挽着身边的男人笑,唐尹尔发疯地被拦在酒店门口。
叶满只是冷漠地离去。
关于他们的时代已经陨落了。
似乎只有叶满,还是会偶尔出现在影视城的拍摄现场,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房车,匆匆赶往下一个行程。
新来的助理名校毕业,会说四国语言,经纪人更是造星神话。
叶满的行程排满,但她依旧低调,在内娱出现的次数虽然没有那么频繁,但偶尔回来被拍从来都是挂在热搜。
她没什么炒作绯闻,爆的话题要么就是影视宣传,要么就是美貌出圈。
她不显山不露水,但依旧野心勃勃。
她负伤上阵无数次,用尽所有的能耐,要在都是欧美人的面孔里争得一席之地。
她要留下来,要让那个她顾念的人,知道她很好。
只有她过的好,他才能顺利地走自己的路。
去美国的第二年,原先周转回国赶场拍摄的电影再度获奖。
三金大满贯终于集齐,那年叶满二十七岁,年华正好,风光无限。
叶满受邀回国参加某大牌贵宾私享会。
宴席之上为博她一笑的追求她的名流人士从美国追到国内,送来一车的玫瑰,只因她在某次报道中说她喜欢玫瑰。
她笑着说谢谢,眼神却在一直落在放着她名字的座椅上的一束小苍兰。
关于她喜欢苍兰这个事,她只告诉过一个人。
她指尖落在花束上,摩挲那包装纸,低头凝望许久,没说话。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周小姐也在。”
叶满抬头。
周小姐一身温柔,已经在与旁边的人告别了,她浅笑说,她要早些回去。
“阿遇来接我了,这会儿到门口了。”
她带点欣喜的话无疑是致命的刀剑。
那一瞬间,叶满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尽数崩塌。
她从前说如果真的要有个人站在沈谦遇身边的话,她希望是这位周小姐。
好歹,她是最直接能解他燃眉之急的存在。
代价不过是小小的,不足挂齿的婚姻自由而已。
但她从她嘴里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撑不住,那些叫做嫉妒和羡慕的东西占据她的胸膛。
她嫉妒她会拥有他未来的很多个日夜,嫉妒她会取代她陪在他身边,嫉妒她会穿上婚纱和他一起出现在草坪婚礼上,嫉妒她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和他一起,成为法律上准许的伴侣,共同抵抗人生的所有风雨。
但她不怪沈谦遇做这样的选择。
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回一个头,沈谦遇就会为了她什么都不要的。
但她又怎么会忍心呢。
比起十九岁的叶满,二十七岁的叶满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
她现在已经能看懂很多很多了,她知道因为他们的好事将近,财报上的股权架构逐渐再向有利于他的方向靠拢。
那就很好。
这一年,叶满获得三金大满贯。
同年,她的新电影送戛纳评奖。
从一个功夫替身到如今的戛纳影后。她这一生算的上是一个不小的传奇。
那一年她从领奖台上下来,红毯加身,所有的摄像都对准她,手上的伤,背上的伤全部都愈合了,她听到人们在庆贺,投来对她羡慕的目光,她才发现,她真的站在了人群的顶上,吸引全场的闪光灯,她真的做到了他口中的那个站在最顶端的人,她望着那些目光和灯光,忽然想到很多年前,她因为杨和的事,自觉欠沈谦遇一个人情,她暗自发誓要闯出名堂来,在和他告别后,她在街头听着周星驰在《少林足球》里那一句“我一定会红透半边天的”。
她忽然在那一瞬间泪如雨下,回头在千千万万的人群里,她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肯定她的目光了。
一如他当年道别,总说,满满,你值得站在群山之巅。
第72章 小满 她喃喃吐出这三年她从来没有再说……
从那以后, 或许是叶满有意避开,或者是因为命运真的让他们分离了,叶满甚少听到关于沈谦遇的消息。
她来美国快三年了, 叶满其实已经不敢自信地说, 她依旧在沈谦遇的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 她也有意地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因为她知道,他的任何一个人生的变化都会对在她看似平静的生活里掀起惊天巨浪。
她要藏起所有的心事顶着她的桂冠做在她这个位置应该做的事。
这些年,她慢慢学着一些商业之道, 才逐渐更能理解沈谦遇,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坐在他这个位置的为难之处:手下是一群要仰仗吃饭的人,背后更是各路利益的厮杀,即便现在的她已经桂冠加身,甚至还是能够决策的老板,也不是所有的决定都能随心所欲的。
她才更多地了解到那个时候沈谦遇为了她和沈家抗衡到底是面临多么大的压力。
她才知道, 他在毫无身后支持的时候去国外掠夺资源杀出血路的时候该有多困难。
这两年多, 叶满越来越觉得她离开沈谦遇是对的。
她在国外发展挺不错的,合作的伙伴都很专业,身边来往的人也非富即贵, 她一个无从傍身的人在这里谋得一分天地, 总是要感谢那个人的。
只是,她有时候会从梦里醒过来, 总是梦到她之前和沈谦遇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在那个落日里替她修她那个炭花笼子, 夕阳很温柔,南方艳阳天不落那场雪。
她在电影学院读书的日子,为了不招摇他总是要换一辆低调的车, 哪怕只有课间的十几分钟,也要见她一面,送她一束小苍兰。
他知道她不喜欢盛大的高调,他说一束小苍兰就好。
不多不少,代表他对她不多不少的爱。
叶满当时说他真吝啬,连一句爱都不说完整,只说不多不少。
不多不少是多少?
他也曾经在分别前的那个夜里满怀忧伤的看着自己,他说只要她说一句,说一句不想离开他,他就不再做什么“沈谦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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