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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治则是盯着不远处的章鱼小丸子店，思考要不要去买一份现在吃。
兄弟俩穿着相似的深色羽绒服，一人系了一条围巾，站在街口就是靓丽的风景线。
钢琴的节拍响起，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临近了约定的时间。
这个时候音乐适时降调，宫侑若有所感地抬头，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木幡。
对方像是踩着乐符来到了他面前。
宫侑从来没有见过木幡这个打扮，外面套着一件毛皮披肩，衣服是小振袖，手腕上还挂了一个纳物包。
和服虽然是素色，下摆的花纹却并不简单，和宫侑上次在木幡家见过的魔女袍相似，袖子自上而下的橙色渐变处理也非常漂亮。
黑色的长发被盘好，细心观察还能发现，头发是编好了辫子再用夹子固定。
好像不太妙，宫侑心头突然警钟狂响。
明明只是新年的「正常打扮」……
“等等。”他下意识捂住了兄弟的眼睛。
“你有病吧？”宫治扣下糊住他视线的双手，然后对木幡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你摇摇自己的纳物包，“我带了新年礼物。”
然后你分发起橘子味的糖果，“新炼的变形糖果噢。”
“啊，谢谢。”宫治接过，然后又问，“明明前天还送了年糕？”
“年前年后不应该送两次礼物吗？”
“没有这种事情。”
两个人自然地开启话题，只是你数次奇怪于宫侑今天的沉默寡言。
宫治让你不要理他，“他等会自己会好的。”
因为出门很早，一直到看见鸟居，走在神社参道的两旁，你们都没有遇见很大的人流量。
*
撒落于树叶间隙的阳光渐渐变得透彻，覆盖于枝叶上的雪也开始融化，风一拂过就簌簌掉下。
宫侑想拉住木幡的手，带着她把宫治甩在身后，不过一直到神社参道的尽头他都没有这么做。
在洗手亭净手，然后走到写着「奉纳」的钱箱前摇铃参拜。
宫治为木幡示范，因此排在最前面。
两次鞠躬后在身前击掌两次，等许完愿后又再次微微鞠躬。
这就是「两拜两拍一拜」了。
无聊发呆地看着远处的抽签箱，等木幡拜完后，他才缓步上去。
摇铃前，袖口被微微拉住，他听见魔女小声安慰的声音，“我有许侑心情变好的愿望。”所以不要难受或者失落了。
宫侑都能听出木幡的未尽之意。
自己心头一路上说不出的不快，也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雪一样融化消散。
心跳鼓动，宫侑感到胸口闷的快要发疼。可是在酸涩疼痛之下，又有让他难以拒绝的欢欣踊跃。
……
你参拜后走到一旁，在雪化过的枝桠下发现了新芽。
小小的，但是生命力顽强。
嗯，春天快来了吧。
第19章 魔女的感悟
下山后你们还去了宫治攻略上推荐的饭店，一家很有名的寿司店。
里面的金枪鱼饭团也是招牌之一，宫治早就想来试试。于是你们提前通过电话就预约好了位置。
这里用餐的位置都是精致隔间，很好的保护了食客的个人隐私。
到了店里，一直到捧上热茶，你还是很兴奋，分享在山上看见新芽的喜悦。
绿色与新生的生命，作为青森长大的魔女对这些再亲切不过。
“「代表春天要来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宫侑问你。
“因为能见到使者。”你捧起装满麦茶的陶杯，吹吹热气。
微微的苦味和清香顺着舌尖传递至味蕾。
“使者？”宫治取完在隔壁买的点心刚好过来。
粗粮点心和你的饼干糖果放在一起，被珍重地放在袋子里挂起。
“嗯，”你给他递过去热茶，“带来春天的使者。”
“虽然想说都什么年纪了这种事情不科学……”宫侑嘟嚷，“真的？春天由使者带来？来一个地方有一次春天？”
使者到一个地方才有春天的话，那它不会累死吗？
“广义来说是这样，也不会真的丈量完每一寸土地啦……不过因为我是刚来兵库的魔女，他应该会来见我一下。”你说。
“噢——”宫兄弟一起感叹。
“你们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样好像你在炫耀了似的，明明你只是想稍稍科普一点有关使者的知识。
“有吗？”宫侑自然地凑过来观察，“脸不红啊。”
你推开宫侑的脸，继续说，“总之，雪化开春的时候你们来我家玩。如果遇到使者被吓到的话，不要太失礼噢。”
“失礼具体是指？”宫治抬头，把视线从菜单上拔出来。
“不要太闹腾就行？”你不确定地说。
“那就是侑才要担心的事情。”宫治继续点单。
“喂，什么叫我才要担心的事情？”宫侑不爽地问。
“上次见到木幡冰箱里的风茄你就喊叫了。”
“谁第一次见到个会动的「萝卜」都会被吓一跳吧？”宫侑以理据争。
“我就没有。”
“你绝对被吓到了，不然就不会叫我过去。”
“我没有。”
“你有。”
“没有！”宫治声音微微提高。
“有！”宫侑有不甘示弱。
话题越转越歪，再说下去两人大有动手的架势。
新年第一天翻旧账，也只有宫兄弟做的这么自然。
你熟练地打断他们，“你们推荐的红白歌会我和苏也看了，很有意思。”
“今年也就一般吧。”宫侑接话。
宫治也说，“后半场看睡着了。”
后面是少年偶像团体的歌曲，看来宫兄弟都不感兴趣。
你理所当然，“我是第一次看，觉得新奇很正常。”
家里闲置的电视机终于发挥作用，和苏两「人」一起，看到大半夜还意犹未尽，脑子里朗朗上口的旋律一直回旋，到睡觉时都不自觉地哼上两句。
苏赖在床上爬不起来，只有你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起床做饼干糖果，还把客厅电视机旁的夹竹桃搬到了靠窗的地方给它晒太阳。
服务生取餐的速度很快，闲聊的一阵子菜就全部上齐，还额外赠送了裙带菜豆腐汤。
“后天就要继续社团活动了吧？”话题自然地转变，你取下碟子，按着宫治的指示在里面添加自己口味的酱料。
宫侑一边帮你在刺身寿司上抹芥末一边回答，“没错。”
宫治看着你面前寿司上过量的绿色，微微停顿，“啊。”
“谢谢，”毫无所觉地咬下寿司，一股清凉直冲鼻腔，紧接着就是舌尖的辣感，你被辣的眼泪直直冒出，“！”
“芥末放多了吗？”宫侑的献殷勤因不熟练而以失败告终。
让你鼻子通红的罪魁祸首，还因为你的窘相自然地乐出声。
你报复性地在对方碟子里也加了许多芥末。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宫治，「严厉」（微微板着脸）斥责你们对待食物不够尊重，最后你和宫侑在宫治的注视下都吃下了沾着过量芥末的寿司，乖乖用完午餐。
除去个别小插曲，魔女的日料体验并不算差。将你送回到家门口后，宫兄弟才慢慢离去。
听见铃声，小狐狸踩着梅花印子一路小跑到你身边，欢喜地被你抱起。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你的侧脸，大尾巴一下接一下扫着你的手臂。
你同苏交流起今天的心得感受。
“向神明表达感谢和祈愿，这种体验很新奇噢。”你抱着苏回到屋子。
小狐狸附和。
“侑和治后天也要开始训练了。”你又说。
“嘤。”小狐狸希望宫侑最好明天就开始训练，天天被烦已经很腻了。
“他们不会随便来玩啦。”你取下橱柜上的糖罐。
小狐狸歪头。
你轻快地说，“说不定回去就开始打排球了。”
毕竟在说到排球的时候，他们表情像是会发光一样。
普通人也好，魔女也好，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生活都充满了缤纷的色彩。就像老师做的糖果，只要吃上一颗就能开心很久。
*
宫侑如你设想那样，来的不再勤快，与之相对的，他开始积极地邀请你去学校看他训练。
年后紧接着就是春高，仅有短短数天的训练时间。排球部的少年们都紧绷着精神没有一丝懈怠，全身心投入到训练当中。
连宫治看着都没那么懒散，多了几分严阵以待。
你偶尔会带上自己做的大份食物看望一下他们。
考虑到健康问题，你还特地了解了营养餐的做法和运动员应摄取的食物。
看完食谱，作为甜党的你只觉得运动员实在是辛苦。
高脂也要远离，为了保持体脂率摄入的食物都严加挑选。
高中生的食谱还没严格到那种地步，不过北前辈也是不建议他们接触油腻的油炸食品。
“桔灯。”结束部活后，宫侑站在门口叫你。
接收的宫侑的眼色，无语又无奈的尾白阿兰咽下你送的饼干，自觉转身揽过学弟。
“来，我陪你练一下。”
“诶，不是刚休息吗？”
“过来吧，为了你接下来的安稳训练。”
“？”理石平介迷迷糊糊地回到了球网附近。
角名伦太郎默默取出手机翻看相册，宫治则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吃着你带来的布丁。
你跟着宫侑走到了墙后，四周安静的只有鸟鸣，学校还没到正式开学的时间，在校内的多是参加社团训练的学生。
宫侑清了清嗓子，“我们下周就要去春高比赛了。”
“祝你们旗开得胜？”你迟疑地说。
“我们肯定能取得优胜。”他扬眉。
“这点我没怀疑啦。”你说。
“等我拿到冠军，”宫侑咳嗽一声，“你就……”
“我就？”你重复。
宫侑微微张嘴，却有点说不出来。
魔女的身份带有太多神秘性，宫侑一时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能撼动木幡的魅力。
如果被拒绝，木幡不愿意和他来往他又要怎么办。
虽然一直说桔灯暗恋他，他也不能为其他而分神比赛，春高对他来说现在才是第一顺位。
拿下冠军，更有底气地告白或许更好。
几次说不出来，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干脆换了话题，“后天你在家要做小蛋糕，但是没材料是吧？”
你偶尔会给公园认识的小朋友以及周围的邻居送点礼物，养了柴犬的爷爷尤其喜欢你做的甜点。
宫侑把在贩卖机买的牛奶搭在你头顶，冷的你一抖。
“刚好东西很重你也搬不动，我下午训练完帮你买过来。”
其实用魔术也不是不行，你沉默着取下头顶的牛奶，“侑分辨的了面粉和灰面的区别吗？”
“我会看包装上写的字！”
看着宫侑这么坚持，你姑且抱着怀疑的态度接受了这份好意。
……
随着锅中的温度升高，咖啡香气和牛奶的甜味钻进鼻子。
“麻烦搅拌一下。”你把牛奶和可可粉一起递给宫侑。
“噢。”宫侑乖乖接过牛奶碗。
粉色陶瓷的牛奶碗和高个子壮实的宫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他小心翼翼地抖着可可粉还看出了几分紧张感。
“桔灯，”宫侑捏着勺子突然提高声音，“可可粉泡进去完全不湿啊！”
你刚要解释，“里面有植物脂肪……”
宫侑借着模糊的课堂记忆，已经自我完成了逻辑补充，“我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吧，生殖隔离。”
“……”生物全满的你，收到了来自宫侑给出的小小震撼。
你沉默一会，看着宫侑认真的表情，还是没有选择打破对方的自信，“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不过不要给治说。”
“为什么？”
怕他笑你啊。
不过治和侑的思维都很同步，应该不会也这么认为吧？治毕竟还很喜欢下厨来着。
纸杯小蛋糕被你打包好装进牛皮口袋中，连带着两杯奶茶饮料一起塞进对方手中。
“已经很晚了，侑也早些回去吧。”
宫侑疑惑低头，“不是送给其他人吗？”
“你们明天就要去东京了吧？所以要先带给你们，给邻居的蛋糕我明天会再做的。”
“奖杯我会给你捧回来的。”站在门口的宫侑停了停说。
“没有奖杯也是没关系的。”你看不清他的表情，试图向宫侑表达赢并不是一切，“北队也说过程更重要。”
“我拿下优胜的话，”宫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冲你喊出完全不相干的话，“你就接受我的告白和我交往！”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呆滞地思考了一下告白和交往两个词的含义是什么，转眼宫侑已经不见人影。
你一时满头冷汗，甚至起回顾最近自己有没有吃或者是做什么让人致幻的东西。
老师……最近你真的没有炼制什么损伤人大脑的魔药！
你发誓！
第20章 魔女的恋爱
苏跟在你身旁同样呆滞了几分钟，然后全身的毛发慢慢炸起，甚至比得上两个它这么大。
你连忙把小狐狸摁住，免得它追上去咬人泄愤。
你自己状态还是没有转过来。
告白？和你？
你合手，试图用平常的思维解释宫侑临走时的「抽风」。
如果宫侑在来之前真的没有被撞过脑袋...就是那个了吧，什么「青春期综合症」。
青少年特有的一种生理失衡和由此引发的心理失衡病症...和荷尔蒙躁动说不定也有联系。
脑子里的东西越想越多，直至超载，苏不得不用爪子轻轻推你提醒，你才记起等会还有和老师的日常联系。
划燃火柴，点起香薰蜡烛，安神的药草香气渐渐盈满房间。
老师隔着水晶球目睹完你一系列动作，才笑眯眯地托起下巴，“桔灯平时不是直接用魔术吗？今天想起来用火柴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反应过来，“我担心火柴再不用生潮，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
倒不如说是「事故」两个字更为贴切。
“哦——”魔女拉长语调，不过也没有多为难你，“前天不是还在和我商量想去东京一趟吗？今天决定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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