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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不去会更好。”你憋了半天。
一想到不久前宫侑的发言，你完全不能想象见到宫侑的样子。
刚应付走老师，窗外的空地就掀起一阵风，将苹果树的叶子刮得沙沙作响。
转头，看见骑着扫帚风尘仆仆的魔女准备降落。字面意义上的风尘仆仆，木幡茜轻巧的跳下扫帚，身上的砂砾同样也簌簌掉了下来。
今天晚上各种方面来说都很热闹……
“好久不见桔灯，我带了新的伴手礼哦。”木幡茜笑着塞了一罐蜥蜴干到你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冰凉的触感，你打起精神来招待这位随性的魔女，“谢谢茜姐，我去泡茶。”
“欸——我想喝牛奶。”木幡茜肩上的暹罗猫也轻轻喵了一声。
“是是…啊，肯尼好久不见。”
面前的暹罗猫是木幡茜的使徒，从茜姐出生开始就陪在对方身边，按年龄算比你都要大上几岁。
苏也乖巧地走过来打了招呼，主要是对肯尼。
木幡茜张望一圈，“感觉变了很多呢，嗯，苹果树也长大了很多。”
“毕竟离上次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说。
“哈哈，巧克力有收到吗？”
“……”你叹气，“巧克力很好吃，效果也很惊人。”
“肯尼还说你不会吃呢。”木幡茜跟着进屋。
肯尼也跳下她的肩膀，和苏走到一起，一狐狸一猫友好的凑到一块游戏，苏还叼出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分享。
“一般来说不会随便吃效果不明的魔药吧。”
“所以是和谁？苏吗？”
“苏不能吃巧克力。”你把牛奶加热，还端出两个下午做剩下的纸杯蛋糕。
“啊，上次见到的那对兄弟。”木幡茜躺在沙发上，仰头看你，“你脸有点红...噢噢，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呢，不过两个人会不会太勉强？”
“这个方面不用和老师那么有默契！也不是茜姐想的那样。”你放下蛋糕吐槽。
暹罗猫也踩到木幡茜的肚子上，阻止这位魔女继续失言。
“我还是有点失落，姐姐还没体验过，没想到桔灯就要先尝爱情的苦……”
“那是什么奇怪的说法。”你想起老师的话，“还有老师说你最好少喝一点酒，看来老师也听说茜姐朋友的故事了。”
“不行不行，酒精是消除疲惫的最好工具。”木幡茜摇头，“我也有好好劝过她不能吃啦。”
“但是没标明效果的魔药却直接送给表妹……”
“咳，当时看骆驼着迷忘记了，所以现在来赔礼道歉了嘛。”木幡茜翻翻外套，“这是我在金字塔里翻出来的好东西哦！”
“不用了。”你看着干枯的手指果断拒绝。
*
迷迷糊糊下床，你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留下的黑眼圈难得疲惫。
考虑到要送给邻居的老年人，你今天打算放弃蛋糕做饼干，太甜腻的食物老人家吃多了也不好。
打着哈欠揉完面团，苏叼着模具口袋拖到你面前。
将面团擀薄，你小心地将模具放上去然后摁下，油纸上印满了一盘小狐狸你才满意放下手中的模具。
打开预热好的烤箱，放入托盘安静等待。
电视也在等待中点开，你不自觉地将频道跳到了春高的现场直播。
哨声球声，还有有组织规划加油声，全部传进耳中。
魔女皱眉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也过去加油。
烤箱清脆的提示音打断思绪，你戴上手套，取出托盘把饼干放凉。
试探性尝了一块，甜腻的口感散开，齁的你喝了一大口茶才缓解下去。
糖加的过量，这还是你第一次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小狐狸凑过来闻闻，又安慰地蹭蹭你。
今天实在不算一个好日子，太阳被云层遮住晒不到阳光，做的饼干也出现失误。因为还有其他的比赛同时进行，直播中关于稻荷崎队伍的镜头也来回切换。
看着场中正在热身的熟悉面孔，莫名觉得紧张。
缩在沙发上抱着小狐狸，毛乎乎的触感才让你稍稍冷静。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青春期男生的躁动而已...
.但看见电视里宫侑嘴角自信张扬的笑意，隔着模糊的镜头都能感受到那股骄傲。
你又没忍住把头埋进苏的肚子里，从绯红的耳廓来看，隐隐可以判断出人害羞的状态。
常驻庭院的乌鸦疑惑歪头，察觉到小狐狸威胁似的凝视才识趣跳开。风带来几片叶子，明明没到夏天，你却好像已经闻到了苹果的香气。
不好意思又混杂着雀跃的心情，都被这阵清风吹开面纱真实地展露在你面前。
你觉得自己同样受到青春期综合征的影响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没有老师能够为你解惑，你只能自己慢慢消化这份情绪。
……
再次重申，今天真的不算一个好日子。
稻荷崎作为种子队伍意外地输给了多年未挺进东京的队伍。
对方一路宫城出线已经足够让人意外，在所有人都在惋惜他们第一场就遇上强敌，东京之旅即将止步于此时，他们再次让迸发的生命力让人侧目。
你不讨厌这样的队伍出线，但是看到熟悉的朋友们低头时，心跳仍不受控制的落跳几拍。
直到这个时刻你才确切地感受到体育竞技热情绚烂下的残酷，是熬制魔药失败时都不曾有的失落和惋惜。
少年的脚像灌了铅，仅仅能做出僵硬麻木的行走反应，满嘴的涩意让他表情看上去同样阴沉。
宫侑脑子里仍是赛场上自己的行动，大脑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地复盘梳理。
离开体育场返回旅馆，该哭的都已经哭过，要说不甘到现在他还是不甘，对胜利的渴望也没有减弱。
心下还是空落落的。
想到和桔灯定下的约定（单方面），宫侑一脸菜色。
“都说了让你别插旗。”宫治同样红着眼眶，但是表情平缓了很多。
“我也没想到！”
“自由活动还有一会时间，我先去买吃的。”宫治说完出门。
宫侑过了一会同样默默出门。
“他们真的吃得下吗...”银岛迟疑，“看上去更像寻仇。”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再静一下吧。”尾白阿兰说。
况且北队也说了现在是自由时间。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闲逛，东京没有兵库县冷，街上穿短裙的女生不在少数，看的宫侑自己都有点发冷。
感觉头脑冷静的差不多后，他慢慢原路返回。
穿过宽街窄巷，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一张纸无声无息地飘到宫侑面前。
这张纸条实在眼熟，宫侑有预感地伸手，那张纸条便牢牢粘了上来。
和宫治偶尔陪老妈看偶像剧时，对里面很多浪漫的场景都嗤之以鼻。但真的有人不远千里只为来安慰他时，他却感觉手和脚都不属于自己了。
“我烤了饼干，虽然糖放多了。”他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魔女抱着小狐狸站在树荫下，手里提着熟悉的定制包装袋，鼻尖和耳朵还留着红晕，呼出一口白雾，拘谨地问他，“要试试味道吗？”
…
你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安慰人的话，僵硬地递出饼干，宫侑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紧接着你就见识到了宫侑五秒红眼眶的功力。
更加慌乱地寻找餐纸，你差点把苏递过去让宫侑擦眼泪。
想着老师以前哄你的技巧，小心移过去，虚虚搂住对方，单手轻轻拍了拍宫侑的背。
“太狡猾了吧！”宫侑更用力的弯腰抱回你。
感受到肩膀湿漉漉的触感，你谨慎开口，“鼻涕不能抹到我衣服上哦。”
“我不会！”宫侑吸吸鼻子。
因为这个拥抱而只能被迫蹲在一边，苏对宫侑的担心也慢慢转变成愤怒。
你不太放心，宫侑干脆买了包纸和你一起蹲在花坛，然后拭鼻子。
打开包装袋，一边吃还一边吐槽太腻，动作倒是完全没停。
“我也说过会腻，而且你一口气吃太多啦。”
“不是都给我的吗？”
“还有治、阿兰、北前辈他们的。”
“没有什么是只给我的吗？”宫侑敏锐察觉到什么，侧头，“约定还作数吧？”
“那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说的吧...而且说的也是赢之后的事！”
宫侑完全不听，又变回了超级自我的样子，抓住机会大声说，“我要告白了！”
这条街上不多的人马上转过头寻找声音源头。
不出世的魔女哪里感受过被人围观的场面，到脖子都红了，你捂住宫侑的嘴，一字一顿，“宫、侑！”
第21章 魔女的青涩
东京的街头,太阳已经落到一半，整片天都被染成了糖浆的红色。
宫俏一时也不能分辨桔灯的脸到底是被照的还是自己害羞的，小狐狸奋力挤着想把两人隔开,被宫侑条件反射推到了一边。
“桔灯!”宫侑热打铁，握住刚刚捂住他嘴的双手。
他明显是要说了，你意识慢慢凝固。
下一秒，花坛的位置连人带狐全部都不见踪影。过路的行人茫然不解，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都市传说。
宫侑晕乎乎地才站稳，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队里旅馆附近的巷子里。
野猫被惊起,跳起来踢掉盒子爬上围墙快速离开，巷子里唯一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你感觉手心都是滚烫的，被宫侑抓住的手也一阵阵发热，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逃跑离开，然后魔力就裹挟着你们就到了这里。
难、难道你的魔力又得到一个阶段的提升。这就是老师说的越是危急关头越能爆发潜力吗？
宫侑没给你走神的时间，小声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刚刚才表演完大变活人，他居然还惦记着告白的事情。
没有了人围观，你终于也能稍稍冷静思考宫侑的告白……根本没有，你嘴不过脑子，“你说吧。”
宫侑咳嗽两声，你再想后退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宫侑想说的东西有很多，想说见到你的惊喜，在院子里相处的喜悦，还有在心里练习不知道多少遍的告白句子。
真的到要说出来的时候，宫侑大脑也空白起来,组织的语言就像全部都消失了一样,只凭自己头铁的莽劲横冲直撞。
但即使是最简单的语言也透露出对方真挚的情感。
“我喜欢你。”
少年炽热的体温靠近，感觉能把你融化成松饼上的蜂蜜。
“我们来年……后年、大后年都一起去参拜神社吧。我还想带你来全国大赛，不止是全国大赛，我会一直打下去，带你去看我以后的任何一场比赛！”
混乱的语序、上下不接的内容，但这些都让你心脏嘭嘭跳动，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着你的身影，你也知道不能再随意回避。
摁住小狐狸想咬宫侑的嘴巴，你犹豫片刻，脸烫得像石斑鱼，但小声坚定地对宫侑说，“你再过来一点。”
宫侑一个跨步过来直接抱住了你。
怎么能让人的体温高到这样的程度呢？
即使是魔女也吃不消啊。
你掏出随身携带但几乎不用的羽毛笔，伸手打开宫侑的左手，在上面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这是独属于魔女的祝福。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宫侑听见你的轻声肯定。
探出围墙的枝头忽的展开新芽，幼嫩的花苞撑出裙摆，植物像被赋予了更加灵动的生命力，都在为魔女喜悦祝贺。
春天的气息裹住你们，这片小巷中的色彩突然就变得缤纷起来。
被接受、被肯定，激动揉杂着喜悦让宫侑的眼睛再次变成煎蛋眼。
以后孩子要几个比较好？这个要看桔灯的意见，啊不对还要先结婚才行……桔灯想在青森还是兵库定居？
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早……不过桔灯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脑袋里的思维分外活跃，有那么一瞬间宫侑仿佛直接看到了二十年后的未来。
头顶窗子吱呀的声音激起一堆低声惊呼。
“别挤！”
“可恶啊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好运。”
“不会被看见了吧？”
“比赛输了还要被暴击。”
“北队知道了你们就完蛋吧。”
“呜呜……木幡学姐。”
“你们挤在这干什么？”
宫侑不解地被你一把推开，跟着你的视线看向三楼阳台然后恍然大悟。
再接着就被你无情地「赶」回了旅馆集合。
第三次不经意间地露出左手手心上可爱的小狐狸，宫侑终于收到了来自兄弟的暴击。
“你不会好好吃饭吗？！”宫治一拳头捶在宫侑头上。
“我吃了啊！”宫侑不服气地想打回去，但是想到不久前桔灯的动作，又恢复到消气的状态。
尾白阿兰吐槽，“我知道他很高兴，但是真的有点恶心了……没人阻止阿侑的话，他这个状态感觉还能持续很久。”
角名伦太郎从宫侑裂开嘴角开始手机就没停下来过连拍，在宫侑犯贱挨揍的时候更是拍了特写。
队里的低沉气氛也终于被转移，至少表面没有谁苦着脸，除了某一年级学弟。
“不过你们居然不是早就交往了吗？”银岛在车上的时候问。
“我们很早看上去就像情侣了吧？”宫侑的耳朵自动过滤了一遍信息。
“……”没法交流。
宫侑仿佛开屏的孔雀，抖了足足一周才逐渐正常。
*
苏失去梦想地躺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着一排的昂贵罐头也不能使它提起精神。
你心虚地坐在小狐狸身侧抚摸着它的毛发。
苏低嘤一声把头埋进你的怀里。
“为什么是宫侑？因为我对他也有好感？”你向小狐狸解释起它的疑问。
“吭……”
“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吧……嗯，大概，最近是这样。”你越说越不自信，思考起自己现在是不是带上了滤镜看人。
宫侑并没有因为交往就松懈训练，倒不如说更上头了。你反而觉得对方努力的样子让你更加喜欢。
小狐狸还是认为你的开心最为重要，在你怀里睡了一觉后终于不再闹别扭，只是看见宫侑时依旧用屁股对着他。
窗外的乌鸦叫着，客人悄然降临。
使者礼貌地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外，兜帽遮住它的面容，只留出鸟似的尖嘴「面具」它打招呼，“兵库县的春天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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