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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旁若无人地开始垫球，姿势很标准，而且控球能力真的很强，就是不知道几分钟过去了，他还在垫球，球非常稳当，你怀疑这样下去，他可以垫球垫到下课铃响起……呵，他完全可以，区区四十分钟。
排球老师受不了了，直接问道：“这位同学，你是练过排球吧？”
影山飞雄动作不停，还能一边淡定回答道：“嗯，我是排球部的。”
“这……这样啊，那同学你先停一下吧。”老师又看了看其他学生，“我们班还有其他同学是排球部的吗？”
乌野排球部一年级四人组举手，就是你感觉月岛萤好像有点不情愿。
“好，那到时候各位同学要是有问题可以向这四位同学请教。”
你：“……”
你知道为什么月岛不太愿意了。
老师，这里面可以请教的大概只有山口忠和日向翔阳啊！
月岛萤那一脸藏不住的嘲讽气质，影山飞雄则是看着冷酷实则呆瓜，但又对排球极其认真……真的没问题吗？
……
晚上回家的时候，你还提起了这件事，问影山飞雄有没有人和他请教。
“没有。”
你点头，觉得情理之中。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影山飞雄，你有点想笑，突然感觉嗓子有点痒，连忙用拳抵住口罩，咳嗽两声觉得好点后却立刻更难受了，咳得根本停不下来。
“小千，”影山飞雄快速抽出你书包里的水杯，打开盖子递了过来，“喝水。”
你没抬头，就轻车熟路地接过去，咕噜咕噜吸了两大口水，才感觉压下去点。
重新戴好口罩，你面无表情地宣布：“我恨感冒，我恨那帮劫匪！”
绝口不提你自己昨天晚上干的蠢事。
影山飞雄：“嗯。”
第38章
038
在你感冒终于好了，已经是五月中旬，比你预估的时间居然提早了点。
你看着影山飞雄叉开腿，眉眼锐利、面色阴沉，两根手指重重摁上了售卖机的按钮，看上去不像是来买牛奶的，倒像是来和售卖机决一胜负的。
果然还是中指先摁到的那个亮了。
之前你就说没用吧……
“你在干什么啊？”你拍了下他的后背，“快点帮我摁啊。”
“啊，哦。”
你要喝巧克力味牛奶，这点不用他纠结了。
刚接过影山飞雄递来的巧克力牛奶，你插入吸管，就看到他猛地吸了口牛奶，盒子直接瘪了下去，眼神坚定宛如现在他就身处赛场上。
他平时吃饭喝水的速度是都很快，不过这副表情绝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怎么啦，这么奇怪的样子？”你吸了口牛奶，和他边往教室走时边问道。
虽然你问了，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原因绝对和排球有关。
“预选赛的名单出来了。”影山飞雄把空了的牛奶盒扔进了垃圾桶，“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碰上及川学长。”
不愧是你，虽然真的太好猜了。
你咬了下吸管，“哦，那不挺好的，我以为飞雄你超级想和学长打比赛呢？”
影山飞雄点头，“嗯。”
你：“所以，刚刚那个样子总不会是担心前面的比赛吧？”
“不是。”沿着走廊往教学楼走去，一束阳光正好在此刻打在了影山飞雄的脸上，渐渐把他全身彻底照亮，像是把阴影完全留在了身后，他语气十分平静，“及川学长在那次练习赛结束说要击败我，我也是。”
“我也想在比赛时击败及川学长。”
你脚步微顿，“嗯，如果遇上了你们当中肯定得有一方输啊……”
“那现在就朝着这句话去努力吧，”你笑眯眯举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影上飞雄眼前晃了晃，“要是赢了的话，飞雄要请我吃蛋糕哦。”
影山飞雄完全没意识到为什么他赢了要请你吃蛋糕，只是点头，“好，还要蓝莓的吗？”
你忍俊不禁，只能怜爱地看了眼被你坑了个蛋糕的幼驯染，伸手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瓜。
手感真好。
圆圆的感觉……挺像球的，那就默认是排球吧。
你突然眨了眨眼睛，“等会，算上还没请的那两个，你这已经是欠我三个了！”
……
该努力的人是你才对。
终于结束病假的你在选修排球课上进度居然没落下多少，因为排球的基础就是垫球，而一开始垫球其实还是有点难度的。
于是在影山飞雄这个排球天才的指导下，你慢慢地找到了点窍门。
“还不错嘛。”一边已经在摸鱼的班长夸奖道。
“嗯，已经十三个了，千鹤加油！”谷地仁花在帮你鼓劲。
一时得意忘形之下，你的球高高飞起，在你的注视下，它划出了一个很漂亮但路线完全不对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一个离你们很近的金色后脑勺，然后弹回来点，和地面接触发出了几次碰撞声。
这是个熟悉的后脑勺，是属于月岛萤的后脑勺。
你维持着垫球的姿势一动不动，那瞬间仿佛变成了一具雕塑，没有思想也没不会动作。
完蛋了……
“对、对不起！”你看着月岛萤转过来的脸庞慌忙站直身体，赶紧道歉。
月岛萤眼睛扫过你，推了推眼镜，却转而对着影山飞雄开启了嘲讽，“这就是王者教出来的学生吗，你这是在教发球？”
被忽视的你：“……”
突然被怼的影山飞雄：“不是。”
一旁看着的班长则是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在你慢慢移过去的哀怨眼神中挑起单侧的眉毛，戏谑问你：“刚刚还想挑眉是吧？”
你默默移开视线，就当没听到这个问题。
单侧挑眉失败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抱歉，是我没控制好力气。”
你内疚地垂了下脑袋，又立刻仰头去看月岛萤，“月岛，你脑袋痛不痛，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虽然这么说了，但你觉得月岛萤应该会拒绝，因为排球社流弹超多的，而且你的力气……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月岛萤垂着眼睛看了你两秒，才开尊口，“走吧。”
你愣住了，“啊？”
月岛：“不是说去医务室吗？”
你：“哦哦……那我先和老师去说下？”
他点点头。
在去之前，你扭头看和眉头不知什么时候皱起来的影山飞雄说：“那我陪月岛去下医务室，飞雄你先去练排球,等我一会回来找你们，好吧？”
“我陪月岛去吧。”影山突然这么说道。
“诶？”
你愣了下，觉得这个提议好像……
“王者居然屈尊降贵的要陪我去医务室吗？”月岛萤在一旁凉凉地说道：“这可真是让我有点害怕。”
很好，你刚刚升起的想法立刻熄火。
“还是我陪他去吧，是我砸到的啦。”你抿了抿嘴，颇有一种即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从容气概，“我去就行。”
……
在排球老师异样的眼光中，你同手同脚地陪着高个子男排正选之一的月岛萤往医务室走去。
为什么要用那种「人不可貌相」的震惊神情来看你？
你力气真的没有那么大……你欲哭无泪地想着，应该吧，最近没吃也不会吃菠菜。
你悄悄握了握拳，感觉不出来力量有没有增长，只能松开，又偷瞄了眼身旁的男高的后脑勺。
月岛萤抓住了你的视线，问道：“你在看什么？”
“就是有点担心月岛同学你，”你蹭了蹭鼻子，再次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月岛萤嘴角翘起，眼皮微微耸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之感立刻拉满，“你不会以为自己力气大到能把人砸成脑震荡吧？”
你呆了下，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恶劣的黄毛，你当然没这么想啊！
不过，他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没事？
“那你干嘛还要去医务室啊？”
月岛没有立刻回答你，移开了视线没看你，“是你说要来医务室的吧？”
你仔细回想了下，莫名矮了一截，“是呢。”
算了，你砸到他是事实，就算力气不大也是砸到了，肯定会痛的……所以忍耐！
第39章
039
校医老师戴上手套后仔细检查了下月岛萤的后脑勺。
你担心地在一边探头探脑地观察，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医生严肃的神情带给了你一定的压力。
“唔……”校医松开了手，眉头微皱。
你心都提起来了，小心翼翼问道：“老师，月岛同学没事吧？”
校医：“他是被排球砸到脑袋？”
你赶紧点头，“嗯嗯，是的。”
“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还以为小姑娘力气多大呢。”校医边说，边笑着看了眼你，安慰道：“好了，别担心。”
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麻烦老师啦！”
刚刚校医那种严肃的表情真给了你一种错觉，你力气真的大到把月岛萤的脑袋砸出什么问题来了。
你差点都要考虑拨打下急救电话了。
校医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扔进垃圾桶，“没事。”
月岛萤站起身来，你还以为对方是准备离开了，却听到他对校医说：“老师，可以看下她的前臂吗？”
你原本准备和老师打招呼离开的动作一顿，用已经举起的手指了指自己，“诶？”
他看了你一眼，又移开视线，补充道：“还有大拇指下面那边。”
而一边的校医笑吟吟地看了看月岛萤，又抽出一副新的医用手套戴上，“当然可以，那这位同学，坐下给我看看。”
你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月岛萤才坐下来。
好像直到他说了这个部位，你才终于感受到了两边胳膊前臂和大拇指下面的那块推迟传来刺刺痒意和疼痛。
拉起袖子，大拇指下面一直蔓延到手臂前端红红的一片让校医都忍不住「嚯」了一声。
“同学你这是垫了多久的球？”
“其实没多少，”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开始垫球，还没习惯吧。”
是真没垫多少，从上课到现在才二十分钟，你垫球技术也不行，一开始都是垫两三个就掉了，还要跑去捡……算算看，你垫的球真不算多。
校医抓着你的手腕看了看，“应该是你毛细血管太细了，我先给你冰敷一下吧，这两天先别垫球了。”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个冰块和纱布来。”
在校医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你仰着头看向了目光已经移到窗外的月岛萤，弯了弯眼睛，“谢谢你哦，月岛。”
“不用，”淡金色头发的少年嘴角扬起，看着却不像是要说什么好话，“看来望月同学不需要用护腕，是你的痛觉神经和运动神经一样……”
他挑了下眉，“都很不发达呢。”
你的笑容僵住了，弱弱地解释：“运动服本来就是长袖，再戴着护腕就有点麻烦，而且戴上护腕垫球好像判断不准确。”
“这样啊，”月岛萤笑容恶劣，继续轻飘飘地问道：“不用护腕，望月同学垫球垫的很准确吗？”
你看着面前的受害人，心虚又火大，虽然知道对方大概是好心提醒你带护腕，但月岛萤这家伙能不能少开嘲讽……
突然，脑海中模拟了下月岛萤很温柔地说了句「小心一点」的样子……无论是对谁说，这都完全ooc了啊！
你忙摇了摇脑袋，还是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好恶心啊！
深呼一口气，你面色郑重地看向了月岛萤，“我下次绝对会带护腕的！”
……
等回到排球场的时候，体育课都快结束了。
大部分人都在摸鱼了，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练习。
月岛萤的视线扫过了王者和日向，看着和望月千鹤关系很好的五班班长第一个发现了他们，伸出手懒洋洋地冲着这边挥了挥手。而原本抱着球在和她说话的另外一个五班女生也立刻转头看了过来，小声喊了句「千鹤」。
在不远处的王者听到了名字，刚把球往日向那边投去，就偏头看过来，对面的日向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球，笑容灿烂地也朝这边挥了挥手，然后直接往这边小跑过来了。
看着日向跑过来，王者也不甘示弱，立刻冲了过来，两个人几乎同时在望月千鹤面前站稳。
月岛萤余光里瞥见少女陡然灿烂的笑容，移开了视线。
“你们别担心，”少女的声音和前几日感冒时的沙哑不同，已经恢复了清脆，她含着笑意这么说道：“月岛没什么事哦！”
一时没人说话，这一块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一般。
就连往这边走来的山口忠步伐都顿了下，面色有点复杂地看了看他们。
月岛萤：“……”
影山飞雄：“……”
他又把视线移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从毫无知觉的黑发少女，又看了看好像面容纠结到像是什么恶人一样阴沉的王者，愉悦地「呵」了一声。
“嗯，月岛同学你没事就好。”日向翔阳面容有点扭曲地说完，又立刻用那双活力满满的橙色双眼看向了少女，“那千鹤你还要练习垫球吗？”
月岛：“她的手……”练不了。
影山：“小千练不了了。”
几乎同时的声音，月岛萤止住了原本要说的话，在心里淡淡嗤笑一声。
“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大概是练不了哦。”少女抿了抿嘴，有点无奈地说道：“因为我的身体有点太弱了，还逞强没带护腕，所以手臂现在肿的还挺厉害。”
“不过月岛人很好的让校医老师帮我冰敷了一下，不用担心哦！”
月岛萤看着王者面容僵硬地看了过来，眉毛竖起像是要发火，嘴里却是挤牙膏一般说道：“麻烦你了，月岛。”
“哈？”月岛萤挑了下眉，转身往山口忠那边走去，“我可不想接受王者你这样的道谢。”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那麻烦你啦，月岛！”少女突然在他身后说道：“我好像应该亲自道谢，对吧？”
“我下次会记得要带护腕的。”
她又重申了一遍。
月岛萤心里想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真的没什么事啦。”你放下双臂，原本只是有点后悔的心情已经在她们的关心下深化成了懊恼，甚至有点内疚，“是我自己的问题啊，明明知道自己的毛细血管超脆弱的，还自作聪明地没戴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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