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闻景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也觉得这字极为漂亮,
字如其人,就像是朝昭一般,清逸雅致。
虽然大多数时候有系统从旁协助,但是这并不,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导致任务失败,女主部门要求每一位任务者都要将基本的才能与技艺掌握得炉火纯青。
朝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过由于性格与家境原因,导致她对什么东西兴趣不大,才会她一再摆烂,最后导致即将成为保洁部门后备役。
两份内容一模一样的聘书分别被摆在了石桌上,不亚于公开处刑。
一个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一个歪七扭八,形似狗爬。
像极了优秀生和差生的作业对比。
即便是闻景溯,在看着这对比如此惨烈的两份聘书之下,也不免生出了赧然之感。
闻景溯是个求知的好学生,在朝老师的监督之下,拿起了毛笔,重新地誊抄起新的聘书。
之前写了太多遍,那晦涩难懂的聘书内容大不离都记了下来。
少年微微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洒落,微微遮掩了那双写满了专注与认真的眼眸。
才堪堪写了一个字,朝昭声音忽然从耳畔落下,
“握笔的姿势不对。”
笔尖一顿,少年的手被一双素白的手轻轻握住了,
肌肤毫无阻隔的贴在了一块儿,传递着彼此之间的温度。
自被朝昭握住的那一刻,忽然沸腾起的热度顺着两个人相接的肌肤,一路攀爬而上,顺着汩汩的血管里流淌着、不过短短几秒,便蔓延到了心脏的温度。
少年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
朝昭注意到了闻景溯的分神,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她
“专心。”
在朝老师的指导之下,闻景溯的字明显地有了质的飞跃,
“这次写得有所进步。”
朝昭拿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挑了挑眉:
“聘书我就收下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像是迟迟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随后,便看到朝昭当着他的面,将聘书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少年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像是寒冰乍融,春水骤现般,
闻景溯湛蓝色的眼眸里浮现奇异的色彩,他望着朝昭,喉结克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昭昭收下了聘书,是不是代表着她愿意嫁给自己了。
朝昭正纳闷她的溯溯怎么半天没有反应,眼前一道阴影覆盖而下,
她被人俯身吻住了。
系统刚从总部出来,还没重现江湖,立刻就被关到了只有密密麻麻马赛克的小黑屋,不免悲从中来,
总部那边说这王八蛋中的这钟情蛊有利于她更好的完成任务,暂时不打算给她解开,
陪自己一块儿追剧摸鱼的王八蛋猝不及防地成了脑残恋爱脑,
一个桶追剧,也变得无聊了起来。
等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唇上都被染上了好看的嫣红,
昭昭被人死死地搂在了怀里,听着少年努力平复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后的皮肤上,激起了阵阵痒意。
她没有看到,少年的眼底狂风骤雨般翻涌而来的风暴。
那股风暴名为欲念。
可是却能从闻景溯抱着自己,用得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的力度,感受到了少年身上越来越强烈的侵略欲。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她自然感受到了闻景溯的生理变化。
大概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确立,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一次的少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匆匆逃离。
而是紧紧搂住了朝昭,
除了刚才那个吻,闻景溯没有再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
可是那越来越令人难以忽略的存在,让朝昭玉瓷般白皙水嫩的脸颊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润,像是桃花般的颜色,不可思议的漂亮。
朝昭的嘴唇有些微微肿起来了,
不过这一次,闻景溯的吻技有了明显的提升,至少没有像先前那样把她的嘴角咬出血了。
她就这样任由闻景溯抱着,两个人谁也不曾说话,
很久以后,才传来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在成婚的前夕,闻景溯将朝昭去了祭堂,
陈旧古朴的木门被缓缓地打开,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长明灯后,密密麻麻的,全是牌位。
立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闻景溯母亲的牌位。
从来那么热闹的苗谷,如今都跻身在了这样小小的一间祭堂了。
闻景溯家人、朋友、族人全在这里了。
香烛的烟火缓缓上升,模糊了牌位上的字迹,祭堂里静悄悄的,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自进入了这里以后,闻景溯的心一点一滴地沉了下来,只剩下了一片平和。
少年认真地将带来的祭品放到了案桌上,目光一一从那些牌位上划过:
“他们喜欢热闹,我怕他们孤独,所以都将他们带来了这里。”
听到了这句话,朝昭的喉咙被死死地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闻景溯的目光落在了,然后垂下眼帘,很轻地笑了一下#
“以前阿娘就说了,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把带回来,让族人们都见见。”
只是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他的确是将他喜欢的姑娘带到了他们的面前,只不过在苗谷众人的牌位面前。
时过境迁、大仇已报,他早已经不难过了。
只是,到底还是遗憾的,没能让那群天天打趣他以后娶不到姑娘的族人们亲眼见到,他娶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姑娘。
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他用了钟情蛊,
他们大概会生气的吧。
少年静静地凝视着最前面的牌位,
阿娘,我做错了事情。
你会怪我吗?
我用了很卑劣的手段,让她喜欢上了我。
可是,我不后悔。
忽然的,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握在了少年有些发冷的手上,
少年的肌肤寒凉,甫一触碰,便带来了一阵颤栗。
可是朝昭没有松开,而是握得更紧了,她弯着眼眸,目光专注又认真:
“阿溯,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怎么啦?怎么啦?兔兔一天没来,阿溯的支持者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啦?!
新鲜出炉的一章~晚点还有一更,】
第97章 万人迷还是白月光(四十七)
闻景溯垂眸看着那交叠在一块儿的手,声音在情绪撕扯中变得嘶哑不稳。
“好。”
好似疲倦不堪的候鸟,找到了可以停靠栖息的港湾,从此,不惧风雨,不畏严寒。
即使知道这喜欢是短暂偷来的,可是有那么一刻,也足够了。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我想把它们送给你。”
少年洁白的手心上,肥噜噜的两条小胖虫,圆乎乎的小脑袋上被人用两条极为细小的红丝绑成了蝴蝶结,看起来又可爱又喜庆,颇有几分喜虫的意味在里面。
她们很喜欢朝昭,一看到朝昭,十分开心的模样,马不停蹄地就咕涌着过来了。
几天不见,好像又肥了一圈。
不知怎么,看着小胖花和小肥花这模样,
朝昭的嘴里情不自禁地就开始了分泌起了口水。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强迫自己从两条肥虫身上移开目光了,
“不怕我拿着聘礼跑路吗?”
“不怕,”
闻景溯漂亮的脸上忽然牵起了一个笑,
“你”
少年的五官本就侬丽精致,极为适合这样鲜艳的颜色,
黑发被尽数扎起,竖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干净又利落。
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那里,竟比这身后的夏日流云还要耀眼。
穿着喜服的少女双手交叠,搭在并拢的腿上,静静地坐在了床檐边,等待着新郎前来掀开喜帕。
房门紧闭着,站在门前的少年平复了一下略微紧张的心情,抬起了手,正欲推门而入。
玉白的指尖堪堪碰上了门,心脏猝不及防地涌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像是成千上万的烧红了的银针,深深地刺入了每一寸骨骼。
几乎是一瞬间,少年喉咙里溢出了闷哼,
他被迫弯下了腰身,紧紧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才能缓解一二。
滴答滴答,
点点猩红落在了地上,像是雪地里乍然开出了一朵凄艳的寒梅,格外地刺目。
就好似上天对他的痴心妄想落下的惩罚一般,在这个最重要,最在意的时刻,
钟情蛊发效了。
比起钟情蛊带来的痛苦,
还不及昭昭到了现在,仍旧没有喜欢上他的这个事实来得痛苦。
昭昭不喜欢自己,
她喜欢的,只有江谨。
他再一次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然后再次从天堂,重重地跌入了万鬼齐谙的地狱,粉身碎骨。
明明只隔了一扇门,近在咫尺,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在钟情蛊发效的这一刻,却像是千山万水的远。
怕让里面的人听到,闻景溯只能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哪怕下唇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也不曾松开,发出一丁点声响。
钟情蛊发效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痛苦,而且没有一丁点缓解的办法,只能靠着自身的毅力撑过去。
他这个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去见昭昭。
少年想到那个还在里面等着自己的少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闻景溯最终还是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又一步,极为缓慢地离开了这里。
为了防止外人进入,苗谷的机关重重,且都是一些新奇古怪,他们没有见过的。
天支的人费尽了无数心思,也没有一点儿办法破解,
直到,江谨来了。
江谨似乎是对这些机关有一定的了解,在他来了苗谷以后,一切困扰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当机关被一层层地打开,苗谷的全貌也渐渐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个很美的地方,临河畔的地方,一座座吊脚楼在水雾缭绕中静默浮沉,小竹林有流水潺潺,在清凉的日光折射之下,波光粼粼。
可惜,没有人欣赏这道美景。
一行人的神情肃穆,尤其是为首的青年,褪去了温和的表像,神情冰冷,就像是不远处的深泉寒潭,带来了无以复加的寒意。
江谨第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门口上贴着的喜字,瓦檐之下红色的灯笼,一一都在说明着,今日似乎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暗卫四下看了一圈,表情充满了凝重,
“主子,这似乎是在举办婚事。”
而且,如果他猜得不错,这胆大包天的苗疆少年,要娶的,还是他们未来的首辅夫人。
江首辅结冰凝霜的眼眸染上了一层阴冷的戾气,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个明显与其他吊脚楼不一样的屋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叮~钟情蛊辅助任务就此结束~”
昏昏欲睡的系统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抠门不要脸的888,还要偷人家的蛊虫,来辅助完成任务!
犹如被从天而降的水将淤积已久,堵塞河道的的淤泥冲走,只留下了干净的出道口。
原本像是一团浆糊的大脑登时变得无比清明,朝昭恢复了正常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自自家桶子恶毒的攻击:
“脑残好了没?”
朝昭立刻回击:
“你才脑残,你个阴险歹毒的巴嘎桶!”
系统听到这道同样恶毒的声音,热泪盈眶,第一次没有了想要继续回击的想法。
正常的王八蛋终于回来了。
谁能知道它上次这样试探朝昭,得到的却是这王八蛋的一句:
“就算我是脑残,也只是溯溯一个人的脑残。”
把系统恶心了个够呛,一连三天都装死没出来过。
脚步声缓缓地响起。
朝昭和系统说话的功夫,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人一桶立刻停下来不说了,
是闻景溯还是江谨?
喜帕之下,露出了一双干净的白色鞋子。
烛火映照之下,青年的眉眼冰冷、淡漠,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房间内,正静静地凝视穿着喜服的少女。
带着柔和笑意的女声温温柔柔地响起:
“阿溯,是你吗?”
之前的猜测在少女的这一句话下被尽数推翻,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里蕴含的欢喜与期待。
青年漆黑的眼眸一寸寸沉了下来,好似辽阔得望不到边际的夜色,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第98章 万人迷还是白月光(四十八)
那人一直未曾开口说话,从朝昭的角度,只能看见绣着云纹的白鞋离自己愈来愈近,直至在她的面前停下。
朝昭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儿发毛,
江谨在原着里,可是一个比闻景溯还要疯批的存在。
过久的沉默似乎让少女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少女放在双膝之间的手不安地抽动了一下,喜帕下悬挂的穗子也随之晃动了几下,
“阿溯,你怎么不说话?”
就在她即将准备掀开喜帕之际,那人已先她一步,将盖头挑落,红色的盖头缓缓坠落,露出了少女如画的眉眼。
朝昭大多数时候,都喜欢不施粉黛,身着素色的衣裳,
这还是江谨第一次看她穿着这样鲜艳的衣裳,眉如远山含黛,琼鼻樱唇,
眼波流转间,清丽不再,反而多了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
他没有想过,穿着嫁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会带来如此之大的视觉冲击力。
江谨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攫住少女,眼眸深了又深,好似看不出深浅的幽邃潭水,令人莫名地从心里升腾起了不安之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谨的出现令少女的神色微变,她立马就猜测出了事情有变,
“阿溯呢?”
青年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仿佛一点儿也看不出现在的情形,
江谨直接掠过了她的第二个问题,温声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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