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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弱男主黑化前——山外云雀【完结】

时间:2025-01-30 17:15:08  作者:山外云雀【完结】
  今早她躺床上思来想去,若想救国必得强兵,可眼下翼国兵厂定无一人听命于她,既无,那她便孤身劈开这条道。
  “先看看此物也不迟。”叶楚悦抿嘴,不由分说地递上刀柄。
  刀刃光滑平整,表面有异光若花纹。
  细看其上若现松针纹,层见叠出,恰似浮在眼前,触手可及,实则早与刀身融为一体。
  整把刀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微白光,未动其身,却可窥探其一二。
  堪堪一握,其外钢内柔,□□又有韧性。
  “妙哉怪哉。”乔丰爱不释手地抚着刀面,啧啧称赞,“此物出自何许人也,饶是轩国,也少见这等质地的宝刀。”
  叶楚悦却是将刀抽回,环腰而站。
  “此刀是我锻造,若乔老觉得有趣,不如听我细道一桩生意。”
  乔丰年近半百,走南闯北多年,历经沧桑苦楚,也识过人性丑态,有几分经商手段,对此事心存孤疑。
  “你说得冠冕堂皇,何见此刀为你所造?”
  “乔老怕我诓骗于你,实乃常态。”叶楚悦移步铺内,眼波微闪,“不如去铁砧处一探?就知所言是否属实。”
  乔丰蹙眉,紧抿嘴唇,思忖了须臾。
  眼下再无别的法子能试此子深浅,况且时不待人。
  “罢了,你且随我来。”他叹息一声,抚着白须掀开门帘,叶楚悦随后朝里走去。
  半露天的屋顶之上,覆盖一层厚重灰瓦,几缕阳光透过瓦缝洒落在地面。
  四周墙面因岁月侵蚀斑驳陆离。往里走去,一股热浪夹带炭火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身上携带的风寒。
  中央摆放一台巨大炼铁炉。
  炉火熊熊燃烧直冲天花板,散发红橙色的光芒,映照墙面吊挂的各式工具,墙角处静放着形态各异的半成铁制武器。
  此时,铁砧上置着一块烧红的热铁,已被捶打得初具剑形。
  一旁的乔丰让位,视线落到她身上,两人目光对接的一瞬间,相继点头。
  叶楚悦撩开斗笠,薄纱上杏眸亮的发光,瞳孔里倒影出暖融融的黄,长睫颤动。
  她素手拉起左旁小锤,举起又迅速下落。一声清脆“叮”响起,铁锤铁块相碰一刹那,迸发出点点火星,犹如流星划过夜空,照得屋内通亮。
  另一只手抡起大锤又是一敲。
  又是一声响,火光伴随声音一同飞舞,宛如古老鼓乐的前奏。
  紧接着是几声连续而密集的“铛铛铛”,此声犹如夏日午后突地劈下的隆隆雷声,雨水细细碎碎,不停敲打青石板,急促有力。
  乔丰边观边添木炭,拉风箱,叶楚悦边打边把控火候。
  不过一盏茶,热铁由平直到扭曲再到翻折,每一层锻打,铁块纯度便提升一分。就在乔丰以为快结束时,叶楚悦伸手再取一块生铁,置入火炉。
  三斤毛铁只能锻得半斤钢,更何况此铁杂质过多,唯控制含碳比例间的差距,方能锻得宝剑几分神似。
  见她开始锻打折叠,乔丰嘴里喃喃自语:“折叠一次为四层,两次为八层,若是往上走……”
  “怪不得那宝刀纹路仿若天生。”
  叶楚悦锻到三次便停下,额间生出冷汗,非她不愿继续,而是这具身子实在过于柔弱。
  没有系统加持,打几下便大气直喘,早经不起这番折腾。
  剑胚发红发烫,她凝神静气,随即起身将其浸入冷水,两级相碰,胚子滋滋冒烟,亮红转暗红,再到黑色。
  淬火后复而回火,加热后缓慢退火,直至完全冷却。
  “只能锻打到这程度,若是寻到更好铁料,可更进一步。”叶楚悦弓腰撑住膝盖,腹部一阵绞痛,若非她强忍支撑到此刻,恐怕早就倒地不起。
  她朝背后递上剑身。
  半晌,未听到身后之人出声。
  叶楚悦转身,却见乔丰已是老泪纵横,嘴角微微抽动,泪水随脸上的沟壑纵横悄然滑落,打湿青衣。
  “老朽今日算豁出这张老脸了,求恩人出手解救乔家!”他眼底满是懊恼与激动,呜咽一声,“愿将此铺双手奉上,只求能渡此劫难。”
  乔丰朝她又是一拜。
  未料他会如此,叶楚悦自觉世事艰难,战乱之下能填饱肚子也是万幸,想来乔老不过一孤寡老人,又如何受得起这飞来横祸。
  “先看这个再做决定。”叶楚悦忙上前扶他,从衣袖内取出一张黄皮契书,乔丰擦去泪痕,缓缓接过。
  契书上标明叶楚悦欲租用乔家铁铺,为期一年,提供兵器图纸和技艺,以及打铁学徒,由乔老教授。
  至于铁铺所得,按乔老平日的两倍月奉来分,每日足有六百文。
  叶楚悦拉回斗笠,压低声音道:
  “我单名一个楚字,乔老平日唤我楚公子即可,私铸兵器非易事,之后还会雇佣他人,若乔老觉有不妥之处,可――”
  “楚公子大恩,老朽没齿难忘!”乔丰抱拳一礼,喉结滚动,眼里又泛起泪光。
  叶楚悦掩面,叫他再莫折腰。
  签订契书后,耳边传来久违的系统声:
  【变声丸失效,恭喜宿主锻造成功,奖励25积分,剩余24积分。
  由于宿主态度积极,附赠新手大礼包,关乎下一阶段任务,是否现在打开?】
  这声宛若天籁,叶楚悦松口气,腹中疼痛减缓不少,她又有半月多可活了,旋即点开礼包。
  【信息收集反馈:当前翼国含铁量最高的铁矿,位于沛洲天虞山,若寻得此山,锻造效率可提升两倍不止。】
  听罢,叶楚悦迟疑一阵。
  翼国所有矿石归属朝廷,要想开山凿石,还得同当地官府商议,垫付一定银两方可取材。现今公主府上出入不敷,穷得响叮当。
  此事需从长计议。
  付过租金,又将断枪接好,叶楚悦这才走出铁铺大门,踏上犊车。
  此刻已近黄昏,天空渲染一层橙红色,太阳随寒风缓缓沉入西山。
  耳畔传来一阵沙沙细响,吹起街道树梢上高挂的铜铃。街道旁传来小贩嘹亮地吆喝声,伴着炊烟袅袅。
  装横朴素的饭馆前站满人,大多数是身形矮胖,皮肤黝黑的农工,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清冷的天际平添一丝人气。
  雪花似细碎银粉,从天幕飘洒而下。
  续而在空中旋转、跳跃,最终轻柔地覆盖在她手心。
  冰冷地触感蔓延掌纹,叶楚悦回头瞥一眼,忽问道:“翠桃,你可知天虞山位于何处。”
  翠桃微怔,替她披盖狐裘的手僵住,好似想起了什么,神色惶恐不安。
  见状,叶楚悦把手覆在她肩上,定定看向她,“你且敞开说。”
  对上炽烈深邃的眼眸,小丫鬟身子微微蜷缩,心底又涌上一股底气。
  “殿下,我说出来你莫气。”翠桃瞧一眼四周,方道,“此山位于沛洲,原属您的封地,如今……昭王暂为代管。”
  “我听闻沛洲原为边境要塞,山高水远,历朝历代都言此处易守难攻,若非蓄意挑衅,外敌断不会选此处攻破。”
  说罢,翠桃长舒口气,不知为何,自家公主自打来到锦城,不似从前那般急躁,如今是阴晴不定,叫人}得慌。
  昭王?叶楚悦挑了挑眉,放下车帘,原身对此人的印象实属不多。
  只知他姓高名赫,为皇后胞弟,因救驾有功,又学识渊博,特封异姓王。
  自那后,高赫广设学府书塾,还建立了一所供世家子弟念书的中央学院,名为太清书院,类似于国子监。
  朝中大臣有七八位曾为高赫门徒,可谓桃李满天下,故而他在翼国声望极高,深受锦城百姓爱戴。
  然,一个不能舞刀弄剑的王爷,为何会接手边疆事务。
  “昭王近日举办寿宴,若能见上一面,讨回此山……”叶楚悦小声嘀咕,抬眸望向远处耸立朱楼金殿,琼楼玉宇,好不耀眼。
  看来,有必要去会会那位十年未见的父皇了。
  青车一路平稳,行至公主府门口。彼时府内亮起灯火,照得瓦片银白,如霜似雪,映出一室亮堂。
  “殿下,到了。”马夫勒住缰绳,下车轻扣门环。
  门帘轻掀,叶楚悦探头跨出车槛。
  不一会门开了,冷不丁冲出个约莫十一二十岁的小丫鬟,粉衣桃面,正是云杉。
  她红着眼眶,边跑边高呼:“大事不好了,柴房把守的小厮方才说、说驸马爷流血不止,快断气了。”
  “什么?”叶楚悦心头一惊,褪下狐裘,三步并做两步跳下马车,抬脚往府内奔去。
  头顶的斗笠随风扬起,悬置半空,又落到地上,刮起一阵细碎雪浪。
  叶楚悦边跑边召唤出系统。
  “段南萧现在如何?”
  【宿主,现在系统未升级,暂时无法定位男主。】
  【不过男主是本书气运之子,一般情况不会遇险,但他要是真死了,整个空间将会崩塌瓦解,宿主自然也活不了。】
  “天杀的,凭什么要我一块陪葬!”叶楚悦加快脚程,直冲冲赶到柴房门口,几名小厮想要上前阻拦,被她一脚踹开。
  她破门而入,火急火燎寻找段南箫的身影,却发现房内空空如也,人不见踪影。
  目及尽头,枯草上落下一滩黑色瘀血。
第4章 面圣
  ◎    听响动,小厮前脚刚踏进门槛,顿时瞠目结舌,“殿、殿下,我分◎
  听响动,小厮前脚刚踏进门槛,顿时瞠目结舌,“殿、殿下,我分明见他躺在此处歇脚。”
  破窗吱呀摇晃,裂墙黄得发黑,映照几道斑驳老旧血痕,一路延伸爬向窗外。
  雪地中,残枝抖动,花瓣散落满地。
  这柴房唯一出口摆在此处,叶楚悦心下有几分猜忌,刚抬手,身后的几人哆嗦起身子,大气不喘。
  她突地轻笑一声:“你们下去,驸马在与本宫闹着玩呢。”
  “是。”众人掐了把冷汗,快步退下。
  窗外风声四起,叶楚悦径直走出柴房,绕过房檐拐角。
  树下一道人影如竹,撑住树干,几声急促咳嗽,白雪落了红,竟将满院红梅比下去。
  见她上前几步,段南萧抹去嘴角血迹,抬起琥珀色眼眸,苍白笑道,“殿下,你瞧这满地斑驳,皆因你落,当真要全践踏了去。”
  叶楚悦被这目光刺痛,她岂会不知,段南萧此言旁敲她适可而止,饶是他身子骨再硬,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亦或,他在掩盖适才所行之事。
  无论哪种,于她而言,眼下最重要是养好身子,她才有机会苟下去。
  “夫君真会说笑,几朵残花有什么好瞧的。”叶楚悦拉起他冻得通红的手,哈热气,“若明日父皇见你这般,倒会怪我待不周。”
  这一声夫君唤得比骄阳还暖,可段南萧顿觉刺骨,她原是为面圣之事发愁,想在陛下面前搏几分情面。
  他段南萧偏不如她所愿。
  冰冷指节紧扣她虎口,叶楚悦冻得发颤,听他耳畔细语,“好啊,那便……谨遵殿下吩咐。”
  叶楚悦要翠桃传话宫中管事。
  徐元盛行至书房,暖光照得四壁鹅黄,叶川柏一袭龙袍傍身,硬朗的眉眼已有疲态,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
  “这么晚了,所谓何事。”
  “陛下。”徐元盛行一礼,凑近同他小声说几句。
  话越说越密,叶川柏面色登时铁青,声音拔高几度,“当真如此?”
  见徐元盛点头,他气涌心上,一拍桌案,滚烫茶水洒了一地,地衣滋滋冒烟。
  “陛下,当心龙体。”徐元盛忙上前帮他顺气,叶川柏却一把推开,沉下脸。
  “十年未见,她能耐是愈发大了,你且回话,明日辰时传召。”
  翌日,叶楚悦两人坐马车前往皇宫,车轮碾过冰路,嘎吱作响。
  入至宫内,叶楚悦掀开车帘往外望去,皇宫殿宇每一处修得气势不凡。
  暖阳照得琉璃瓦顶程亮,层叠交错,宛如游龙御行其上。
  两侧红墙衬得雪地鲜亮,隐约嗅到几缕梅香,她不由深吸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她曾在梦中窥见一雪景,与今日所见有几分相似,也算是美梦成真。
  “今日殿下心情不错。”段南萧见她眉眼舒展,那神情似从未进过宫,不知其中深浅。
  叶楚悦抚额道:“本宫为质十年,如今重归故土,怎不感慨。”
  原身势单力薄,三岁时生母生寒疾,遭人污蔑成邪祟作梗,关入冷宫。五年后她香消玉殒,留下原身在宫中残喘。
  待到去轩国为质,才有人记起宫中还有一位九公主,叶皇为解敌国疑虑,冠她瑞阳封号,命嬷嬷教授宫中规矩。
  生母含冤而亡,又多年无人照看,原身岂会不知,落地轩国时便肆意而为,恶名怕是早传回叶皇耳中。
  叶楚悦倒觉着,此法过于激进,无异是损敌一百而自损八百,不值当。
  思绪拉回,叶楚悦回眸挑眉,“驸马莫不是第一次进宫?毫不见你惊异。”
  “幼时曾与父来宫中游玩罢了。”段南萧从容回应。
  叶楚悦笑了笑,他一个镇南将军,进宫还少么,她倒要看他能装到几时。
  车外宫婢传唤,叶楚悦原想下马车,谁知段南萧先行撩袍起身,站在车下迎她。
  他伸手摊开掌心,叶楚悦轻搭上去,她腰身纤细,着一袭淡紫长裙,裙面翻滚掀起,几朵金玉兰跃然其上。
  “有劳夫君了。”
  转而朝他嫣然一笑,眼睫扑闪,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泉水,清冽甘甜。
  一时间,段南萧竟看晃眼,明知她秉性顽劣,待回神只觉羞恼。
  两人并肩而行,不远处静停一辆华车,宫婢见叶楚悦视线转移那处,小声道。
  “殿下,那是昭王马车,”
  “昭王?”叶楚悦红唇轻启,“我不知翼国何时有皇子封号,储君未立,倒是让异姓之人先抢风头,真乃稀奇。”
  宫人慌忙道:“殿下慎言。”
  叶楚悦余光瞟一眼段南萧,见他嘴角快压不住,心下便坐实猜想。
  原书中拉他下马的奸诈之辈,十有八九是昭王,两人本就不和,如今段南萧沦落至此,保不成有他一半手笔。
  这才骂昭王一句,就给他钓翘嘴,得,给他爽到了。
  彼时,从殿门跑来一宦官,“陛下急着要见你呢。”
  两人颔首,刚步入殿中,高座上的人就甩了纸文书,啪嗒一声响,落在叶楚悦跟前。
  “他轩国欺人太甚,欺我朝未有后生武将,竟将边疆军粮活活劫了去!”
  叶楚悦后退半步,朝前一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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