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格兰芬多三人组只是被扭送至麦格教授那里,每人扣二十分。德拉科扣三十分(作为我的从犯),而我身为主谋,为斯莱特林赢得了本学年最“辉煌”的负五十分,外加一个禁闭。
这个禁闭会持续今晚剩下的所有时光。说来惭愧,我的确有幻想过某一天可以在斯内普那里过夜,但绝不是这个年纪,也不是以这种形式。
德拉科被斯内普直接赶回了宿舍。可怜的小男孩,搂着胳膊瑟缩着离开了,我猜他此刻身心都感到无比的寒冷。
我跟着斯内普来到办公室,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至毒魔法》,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它了。
“我真的很抱歉,教授――但您相信我,我还没来得及看。”真遗憾,早知道在图书馆就先翻一翻。
一路上斯内普的气似乎已经消了大半。他又回到了往日平淡的表情,随意地把书扔在了桌子上。
“这本书不适合你。”他扫了我一眼,从背后的书架上取出一本笔记,盯着封面看了一会儿,才递给了我。
“在这里看,不许带出去。”他命令道。
我“哦”了声,双手接过它。它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笔记本,样式有些旧了,但被保管得很好,边角并没有什么折痕与磨损。翻开第一页,中间是主人潇洒的签名:薇尔莉特・艾恩斯。
原来这是艾恩斯的遗物,难怪不让我带走。我心领神会地用一种理解包容的目光看向斯内普,但他没有回应我,而是坐下翻过倒扣在桌上的书。
已经午夜了,他似乎并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像是要读上一整晚。于是我也承担起今晚禁闭的处罚,乖乖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研究起手中的笔记。我们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只能听到翻页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满是学术气息的交响乐。
本来还有些许困意的我随着阅读变得越来越精神了――甚至有些欣喜。如果说之前我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薇尔莉特还有一种“情敌”之间的抵触和一直被迫与之相提并论的不悦,那么现在这种负面感已经基本消失了。
她真的很有趣!
她的笔记――与其说是笔记,更像是手账本,里面用五花八门的小涂鸦注释着一个个有趣的魔法,还用漫画人物的对话框写下了自己的吐槽(她也喜欢蝙蝠侠!拜托,邓布利多,喜欢超级英雄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有了她形象的解读,一些我本以为枯燥深奥的咒语都变得鲜活易懂了起来。
更妙的是,她的很多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在阅读时总是发现自己奇妙的灵光一现会在翻到下一页后也神奇地出现在笔记上(比如,她也觉得鬣狗树的果实也许会很好吃。我之前跟德拉科这么说的时候,德拉科以为我疯了)。要不是上面的字迹已经带着泛黄的年代感,我真的会觉得这也是某种神奇的魔法造成的。
说到笔迹――她和我就连笔迹都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的字要更豪放舒展一些,而我的则比较歪歪扭扭(我实在是握不惯细长的羽毛笔)。
通过这本笔记,我仿佛和她进行了一场跨越了十几年的充满欢声笑语的谈话。我们的思维无比的契合,我们的灵感碰撞出和谐的火花,我们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彼此――虽然未出现在同一个年代。
这么一来她和斯内普的感情经历就完全说得通了。看,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就连喜欢的人都是同一个!
我求知若渴地读着,在心里默记着咒语的使用要领,但似乎不需要多费心思它们就轻而易举地滑进了我的大脑里。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第一次骑麻瓜自行车的人轻松地掌握了保持平衡的技巧――轻松得仿佛他之前就会骑,只是隔了很久没碰过车把手罢了。
比如这个,我确信我还没学过斯卡平现形咒这样复杂的魔咒(如果我学过,之前就不会为斯内普布置的魔药论文而发愁了)。但现在,我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甚至想立即就在办公室的架子上随机抽个魔药尝试一下。
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的时光欢乐又短暂。我正分析着不可标绘咒和不可追踪咒的同源性,一只手伸过来飞快地把笔记本抽走了。
“禁闭结束,你可以回去了。”斯内普一边下着逐客令,一边合上笔记本并将它放回书架,整套动作迅速且不留情面,像极了闭馆时的平斯夫人。
“可是我还没看完……”我小声抗议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但一阵头晕目眩让我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我听见斯内普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一件宽大的长袍被丢了过来,这让我不再闪着金星的视线又笼上了一片漆黑。
“你可以在这里睡一会。”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却是完全的命令意味,“在第一节 课之前回去换衣服――我想你不会想穿着这个出现在魔法史教室。”
“谢谢您,教授……”笔记一被收回,潮水般的困意便涌了上来。赶在它完全淹没我之前,我恍惚地踢掉拖鞋倒在沙发上,裹紧了盖着的长袍,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
……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斯内普和我是差不多的年纪,我看上去比现在要年长几岁,斯内普眉间还没有常年累计下来的沟壑。我们在霍格沃兹度过美好的学生时代,练习魔咒,熬制魔药,违规夜游,在无人的角落里交换着彼此唇齿间青涩的、热烈的气息――亲密无间,宛若恋人。
我猛然睁开眼,额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梦境里极度真实的内容经不得一点思考,稍微回想一下便如同日光下的泡沫般消逝无踪。
唯一残留印象的只有最后的那个吻。
“醒了?”坐在桌边的斯内普似乎听到了我略显厚重的喘息。他一手撑着前额,另一只手翻了一页即将看完的书,并没有看向我。“我替你跟宾斯教授请了假,上午就不用去了――即便去了你也只是换个地方睡觉。”
“唔……谢谢您。”我不由得又缩了缩,长袍将我完全包裹住,只露出两只偷偷望着他的眼睛。鼻腔里都是他的气味,裸露的脚踝无意识地夹紧袍角,嘴唇在翻身时不小心摩擦过领口的布料,像是借此吻上了他的侧颈。
梅林啊,这不能怪我。我羞红着脸对着沙发靠背忏悔。
要怪只能怪摩耳甫斯赐予我的这场旖旎的梦境。
“为什么不带我!”黛西不满地质问我,“为什么宁愿带他也不带我!”
“什么叫‘宁愿’?”德拉科不悦地皱眉,“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勇敢。”
“好嘛,勇敢的马尔福先生,你为何没被分配到格兰芬多?”黛西讥讽道。
“你怎么敢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德拉科气得想站起来,被我拽住了。坐在我们另一侧的“那些人”(此处特指哈利他们三人),闻言用哀怨的神情看向我们。尤其是罗恩,那眼神恨不得化身巨龙把德拉科生吞了。
“事实上,黛西至少不会在那种时候还想着恶作剧。”我义正辞严地批评了德拉科。“再说了,现在分已经扣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再赚回来,而不是起内讧。”
我们所有被扣分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针对,但格兰芬多那边发现斯莱特林扣的分更多之后,渐渐地把对他们三个的谴责转化成了对斯莱特林的幸灾乐祸。弗雷德和乔治甚至还给我写了感谢信,感谢我对格兰芬多赢得今年学院杯做出的卓越贡献。我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还没到期末,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斯莱特林的同学不太敢针对德拉科,只好把矛头对准了我。比如好不容易跟我相处成普通同学的潘西・帕金森,她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有我在的场合便想着法子嘲讽我,让我怀疑她的人生中除了我已经没有别的光彩了。
“你家德拉科不也扣分了,你怎么不说他?”我慢悠悠地反问她。
“你――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半夜跟你出去?!”
“亲爱的潘西,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你的用词未免太过成熟了,这似乎不符合你们高贵传统的帕金森家族的礼仪规范。”我摆出一副老古板的样子对她摇了摇头。她又一次在我这碰壁,气得牙痒痒,却不敢真的和我打起来。毕竟,有了进一步的知识储备(感谢我的好友艾恩斯),我虽说不能使用黑魔法攻击别人,但在其他魔咒的运用上即使和一些高年级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背后的议论或者当面的指责,继续像没事儿人一样生活着。没过多久,我在课堂上为斯莱特林加的分就远远超过了我和德拉科闯祸扣的分,狠狠地堵住了他们的嘴。
“见鬼,谁会记得自动搅拌坩埚是哪个老家伙发明的?”
“你写的是谁?”
“唔,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你怎么不写格林德沃?”
“……所以答案是格林德沃?”
“当然不是!哦,亲爱的德拉科,你真是傻的可爱――”
不一会儿,黛西也交卷出来了。她同样垮着一张脸,看样子也被魔法史考试刁钻的题目难倒了。
“放轻松啦。不管怎么说,这个学年的任务已经全部结束了。”我像个家长一样拍了拍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孩子的肩膀宽慰道,“在成绩出来之前,不如先开开心心玩上几天。”
我本意是想约他们一起去有求必应屋的。那里很凉爽,而且还有许多尚未探索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但这个邀约还没说出口,一个我在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对别人来说这学年的任务或许已经结束了,对你可不是。亲爱的薇尔莉特,你是不是忘了本年度最重要的任务?]
(哦,系统,原来你还活着。)我咬牙切齿地回应他,(考试的时候听不见我的千呼万唤是吗?)
[你不能作弊,消灭伏地魔需要你的真才实学。再说了,你最后不也还是想出正确答案了吗?]
我懒得理它,随意地问德拉科和黛西待会儿打算吃什么。他俩都表示没什么胃口,我也一样。在这个燥热的夏日,我只想要一大杯双倍果酱的草莓冰沙。
[草莓冰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草莓冰沙?]系统对于我的忽视夸张地抬高了音调表示不满,[容我提醒你,邓布利多已经出去了!]
(……又是奇洛把他支出去的?)
系统没有回答我。这时,麦格教授抱着一大堆书出现了。
“哦,你在这儿,薇尔莉特。”她慈祥地对我笑着。变形术考试上我变的鼻烟盒非常完美,上面还雕刻着霍格沃兹的校徽,我猜我的分数不会低的。
“有什么事吗,麦格教授?”我礼貌地问道。
“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给你留的字条,他十分钟前动身去伦敦了。”说着,她递给我一张明显是从《预言家日报》上撕下来的折了两折的小纸条。
我道谢后接过,把它打开,上面写着三个单词:Take your exam,末尾还画了个笑脸。
…………
“什么考试?”“不是都结束了吗?”凑过脑袋看的黛西和德拉科不解地问道。
我苦笑着把纸条塞进口袋。这场考试应该就是亲爱的校长为我安排的专属期末考了――只许通过的那种。
毕竟,考不过就会没命啊!!
第17章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智勇大冲关◎
“你们先回休息室哈,我有点事,晚一点就回去。”
“去哪?”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呃,图书馆。”
“都考完试了,为什么还要去图书馆?”德拉科充满怀疑地拧起眉毛。
“我也没有别的事,和你一起去咯。”黛西耸耸肩,平淡地说出了让平斯夫人听到一定会暴跳如雷的话,“虽然我不想看书,但是图书馆挺凉快的,可以趴着睡一会儿。”
“哎呀我真的只是查个资料很快就回去!”见解释不通,我准备掉头便跑。然而他俩预判了我的行动,齐刷刷抓住了我的胳膊,利落得像两名训练有素的傲罗――而我就是即将被扭送回阿兹卡班的逃犯。
德拉科怜悯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和万圣节那天一模一样,简直是场景再现。”
“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黛西故作凶狠地龇着牙,“你是不是又想和那次一样,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逞英雄?”
面对他们的逼问,我只能露出一个为难的假笑。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的巨怪要凶险得多,我实在不想让他们也卷入其中。而且,无意冒犯――他们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我可能还要分出心来照顾他们……更何况,我都已经知晓了考试题目,总不会还过不去吧?
我正想着如何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掉他们的热情,脑海中突然响起斯内普冰冷的声音,是那天他对艾恩斯的评价:
相信个人英雄主义的笨蛋
狂妄自大
盲目乐观
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
……等一下,为什么感觉条条都能命中我啊!
“好吧!我们一起去!”我像是极力要与上述评价划清界限,头脑一热,宣布了他们的入伙。
魔法石的事不宜声张,因此我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俩相信此去只是为了帮一位可怜的老人夺回他被坏人觊觎的宝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没说谎)。不过他们在得知宝物就藏在在三楼走廊右手边的通道里时,脸上都流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可是,邓布利多明令禁止学生靠近那里。”黛西尽力组织着语言,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扫兴,“虽然我们目前的分数是最高的――多亏了你,但为了稳妥起见,现在还是不要再做扣分的事比较好吧?”
而德拉科则一直抓不住重点:“照这么说,那个觊觎宝物的坏人……不会就是邓布利多吧?”
“哈?当然不是!你的小脑袋瓜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真的很难想象这位校长在他的学生们心中都是怎样诡异的形象,“相信我,这是为斯莱特林争光的大好机会――主动帮助困难老人,说不定反而会收获邓布利多赞扬性质的加分呢。”
他俩在短暂的动摇以后果然还是向“加分”屈服了。
动身去三楼之前,我们回寝室做了最后的准备。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黛西和德拉科穿上了各自最舒适的鞋子(方便逃跑),我套上长袍,把小薇装进了口袋。不知道三头犬路威睡了没,如果它还醒着,我很乐意用小薇为它放一首催眠曲。
夜晚,我们在幻身咒的隐匿下,一路顺畅地来到了三楼走廊的门前。丝毫不意外的,门是半掩着的,奇洛已经进去了。
“你们两个听我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最后对他们警告道。
“回去?别做梦了。”
“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好吧,既然如此,”我叹了口气,“门后面有一只巨大的动物,看起来可能有点恐怖……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大喊大叫。”
得到他们的点头回应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伴随着老化的门轴“嘎吱”的响声,六只探照灯一样的眼睛警觉地同时看向我们。
黛西牢记我的嘱咐猛地捂住了嘴,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响,我猜她脸上应该会留下自己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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