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也没有大喊大叫,我欣慰地看向他,发现他已经石化了。
“……德拉科?你还好吧?”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恐怖’?我觉得你对‘有点’这个词可能存在很大的误解……”
还有力气挑我的刺,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我过于冷静的表现,路威似乎感觉受到了冒犯。他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声,狂躁地向前同时伸着三只脑袋,想挣脱开锁链的束缚把我们三个一口一个吞掉。
看着近在咫尺的滴着涎液的血盆大口,谁还能继续保持镇定?我拉着黛西和德拉科慌乱往后撤,但是已经退无可退了。
“小薇!放首歌!”我在路威吼叫的间隙里费力地大喊着。
隔了两秒,小薇非常人性化地唱了起来:
“Soft kitty warm kitty
Little ball of fur――
Happy kitty sleepy kitty
Purr purr purr――”
这首歌是我无聊的时候自己录着玩的,谢天谢地,她没有放什么重金属摇滚乐(不过路威或许会更喜欢呢)。既然这首歌能制服比路威更难缠的生物*,对付起它来果然也毫不费力。唱到第一句时,它的六张眼皮就开始往下耷拉,还没唱到第二段,它就已经安详地趴在地上陷入沉睡了。
为了不让路威突然醒来,我只能狠下心把唱着歌的小薇放在它脚边。看着地上一摊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鼻涕的粘液,我在心里发誓等回去以后一定要狠狠地擦拭小薇的底座。
我提着长袍,绕过路威粗壮的腿,在那附近找到了活板门的拉环。
“那边的男士,展现你力量的时刻到了。”我实在不想碰这个脏兮兮的拉环,便对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德拉科招了招手。德拉科不情愿地挪到我跟前,咬紧牙才狠下心握上了拉环。门摇晃着打开了,我探头向下看,果然一片漆黑。
“好极了。黛西,过来吧,在我后面跳下去。记住,只需要放轻松。”
黛西没有质疑我的话,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对我的安排唯命是从。于是,在我深吸了一口气往下跳后,她也紧跟着跳了下来――甚至不留半点缓冲的时间。
“唔……薇薇,我好像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了……”
“……当然软绵绵,你摸的是我的肚子。”
不一会儿,德拉科也跳下来了。
“快,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这些藤蔓就会裹住我们然后越缠越紧。”
我和黛西轻快地脱身了,与此相比德拉科就显得有些狼狈,一根细长但很有力的藤蔓将他的脚踝牢牢缠住,想将他扯入深处。我眼疾手快地用魔杖放出了一小撮火焰,遇到光与热,它便乖乖地缩了回去。
“有惊无险。”德拉科强装镇定地将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推到后面,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前面还有什么?”
我望向前方唯一一个深不可测的通道,隐约听到了翅膀扇动的沙沙声。
“勇士,您需要休息一下吗?下一关恐怕还得您上场。”我慢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肩负着重任的德拉科看上去恨不得当场就转身跳回魔鬼网里。
德拉科没费多久就成功拿到了钥匙,被奇洛粗暴对待过的钥匙当然比不上金色飞贼的速度。事实上德拉科刚开始对此并不是完全有把握,但当我搬出哈利的名字时,他一下子就抖擞了精神。
“波特?你为什么会想到波特?”他极度不悦地拧着眉。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你战胜他时的英姿。”我奉承道,“如果能在今天近距离地再一次欣赏到,那就再好不过了。你说是吧,黛西?”
“嗯,嗯。”黛西勉强地敷衍着。
德拉科像只斗志昂扬的花公鸡般高傲地抬起头,优雅地跨上了一旁的破扫帚。接下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之前比赛的获胜并不全是光轮2000的功劳。
我们拧开门锁,来到下一个房间,骤然亮起的光芒让我不舒服地眯起了眼。
“天哪……这是棋盘?”耳边传来黛西的惊叹,“真的好大!”
我课余时间跟罗恩学了个七七八八,由于除了他没有别的参照,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因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这样的,我们要扮演三个黑棋,分别是主教,后翼车,还有……”
“骑士。”黛西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转过头看她,她的眼睛映着棋盘反射的光。
我突然感觉自己抓住了希望:“黛西,你会下棋吗?”
“当然。薇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妈妈是霍格沃兹第532届巫师棋比赛的冠军呢!猜猜亚军是谁?”
“邓布利多?”德拉科不耐烦地插嘴,“女士们,我认为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黛西完全忽视了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这种期待的眼神就像狂热的粉丝期待别人提到自己的偶像――
“艾恩斯,薇尔莉特・艾恩斯。”我无奈地回答道。
“答对了!”黛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妈妈非常引以为傲,不过这应该是她唯一一件能超过艾恩斯的成绩。”
但愿史蒂文森夫人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背后这样评价她。不过,既然之前那个十项全能的薇尔莉特都无法在巫师棋上有所建树,那么我还是不要“盲目自信”了。
黛西执意要做骑士,她说骑在马上会更方便总览全局。我忐忑地看着她指挥棋子移动,一处于劣势我的心就揪到嗓子眼儿。渐渐的,场上的棋子七零八落,被打垮的棋子在一旁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这边,白棋又吃掉我们一个棋,该我们行动了。
黛西迟迟没有发令。我踮起脚尖望了一圈,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过了几秒,她突然笑了:“好吧,这似乎到了最终的决战,我只需要……”
我担忧地望着她,出于情感我应该开口阻止她去“送死”,但基于理智,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需要在舍弃‘主教’和舍弃‘骑士’之间做决断。”意料之外地,她继续说着,冲德拉科扬了扬下巴。
我呆呆地又看了遍场上的情况――的确如此,梅林像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多了另一个残忍的选择。无论接下来是德拉科所代表的“主教”还是黛西所代表的“骑士”做出牺牲,国王都有机会直接将死对面。我哽住了,这道选择题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完全无法狠下心“放弃”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德拉科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情况。想到他和黛西之间僵硬的关系,他对对方的选择做出了判断:“说吧,我该往哪去我们才能赢?”
他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的恐惧。
选择权还是在黛西手上。出乎德拉科意料的,她撇了撇嘴,转过头直视着对面没有五官的白王后。
“前进一格。”她大声地说着,轻轻踢了踢腿侧的马腹。
战马和它的骑士一样英勇。它高高抬起了前蹄,发出了无声的嘶鸣。随着马蹄的落地,白王后飞快地冲了过来,举起坚硬的石头胳膊砸向黛西――
“小心!!”我绝望地大喊着。
黛西敏捷地躲向一边,但依旧被白王后命中了胳膊,从马上坠了下来。
“我很好!”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额头已经疼得冒汗了,嘴上还不忘最后的指挥。“主教,向左三格,我们就赢了。”
德拉科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往左迈了三个格子。接着,我们都没有理会白国王扔在地上的王冠,而是直直冲向黛西身边。德拉科离得更近,他飞快地跑过去,蹲下身想扶她起来,但一瞬间意识到和对方还不算友好的关系,犹豫着想缩回去。
然而粗线条的黛西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她拉着德拉科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哦,谢谢你。”她飞快地说了一声,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薇薇,你会什么急救的魔法吗?我觉得我的骨头都碎掉了。”
我赶紧掏出魔杖低声念着手臂恢复咒,争强好胜的德拉科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不问我?”
“哦?你会吗?”黛西认真地反问他。
“不会。”德拉科很坦然。
我:“……”
【 作者有话说】
“更难缠的生物”指谢尔顿・库珀,出自《生活大爆炸》(一个无聊的小彩蛋)。类似的彩蛋以后也会出现,不喜欢请不要骂我……
另外,德拉科和黛西没有感情戏
第18章 酒壮怂人胆
◎喝,喝大口的◎
目前为止,虽然存在一些小小的变数,但大体上一切还是遵循着原作关卡的设定。不出意外的话,前方应该就只有三个房间了,我们离危险越来越近。
“好了,就到这里。”我站了起来,“德拉科,你照顾好黛西。老师们不久后就会过来,到时候再把她交给庞弗雷夫人,我的治疗术还不是那么精湛……”
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别自说自话了!你想一个人往前走?”
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趟旅程并不像最开始想象的那么轻松,之前脸上的新奇也被凝重所取代了。至于我的“交代”,在他们看来可能就如同独自赴死前的“遗言”。
“我的腿好好的,我能走,不会拖累你的……”黛西焦急地想站起来。
“够了!”我厉声制止了她,但想到他们也只是出于在乎朋友的安危,我又心软地放缓了语气,“黛西,德拉科……我会平安回来的,我以我的姓氏发誓。相信我。”
说罢,我没有给他们挽留的机会,转身便往对面打开的大门跑去。德拉科和黛西在身后紧张又气恼地喊着,但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石门关闭的隆隆声吞没了。
我拍了拍起伏的胸膛,刚想深呼吸几次顺顺气,但又及时刹住了车――奇洛的“爱宠”,另一只巨怪,此刻正歪七扭八地躺在房间正中央,散发着足以令人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的浓郁的臭气,这种场合下,吸气的行为无疑是自杀。我捂住口鼻,像是火灾逃生般飞快地跑向下一道门,拉开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宛如进入了天堂。
刚跨过门槛,身后便“噌”地冒起了紫色的火焰,差点烧到我的袍角。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排列整齐的七瓶形状各异的魔药,不用说,这肯定是斯内普的手笔,有好几个瓶子我还在他办公室见到过呢。
仿佛瓶里装的都是缓和剂一般(当然并不是,里面有三瓶估计都是一滴致死的剧毒),进入房间后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这些小瓶子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带给了我安心感,让我在这危机四伏的冒险中有了稍作喘息的机会。我走到桌前,拿起了羊皮纸,上面写着暗藏迷题的诗歌。
“危险在眼前,安全在后方,
我们中间有两个可以给你帮忙
把他们喝下去,一个领你向前,
另一个把你送回原来的地方
两个里面装的是荨麻酒,
三个是杀手,正排着队等候
选择吧,除非你希望永远在此耽搁:
第一,无论读要怎样狡猾躲藏,其实他们都站在荨麻酒的左方;
第二,左右两端的瓶里内容不同,如果你想前进,他们都不会对你有用;
第三,你会发现瓶子大小各不相等,在巨人和侏儒里面没有藏着死神;
第四,左边第二和右边第二,虽然模样不同,味道确实一样。”
“教授,你的顺口溜写得还挺不错。”读完后,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前方就是危险的情况下相当的不合时宜。
我的思绪越飘越远:斯内普现在在干什么呢?在压抑着怒火批改高年级的试卷,还是悠闲地阅读魔药典籍?他会偶尔想到我吗?会不会好奇这个爱闯祸的聒噪的女孩为什么今天没有去办公室纠缠他?
这些可以晚些时候再考证,前提是有命活到之后。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移到题目本身,稍作思考,便有了答案。
“逻辑”。很多巫师都不会注重这一点,做事只凭心里突然冒出的冲动(影射一些格兰芬多)。斯内普是个很注重逻辑思维的人,从他的行为作风就能看得出来。很多时候,他就像《星际迷航》里的Spock大副一样,追求逻辑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地步。想象斯内普留着瓦肯人发型一板一眼地说着“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的样子,我又一次笑出了声。
咳咳,好吧,收起无聊的幻想和傻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起最小的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喝掉,然后穿过前方的黑色火焰,进入最后的房间。奇洛,以及他后脑勺的伏地魔,应该已经“恭候多时”了。
……该死!我有点紧张了!
我灵光一闪,手臂转了个弯,飞快地拿起另外的两个瓶子,揪掉木塞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灌进喉咙,沿着食道一路灼烧至肠胃,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喝荨麻酒,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不过,虽然口感不太好,但总归是起到了壮胆的作用――我感觉我浑身都燃着充满战意的火焰。
紧接着,我又喝掉了最小的瓶子里的魔药。刚才还叫嚣着的血液似乎被冰冻住了,我哈着冷气,快速穿过黑焰跑向了下一道门。
奇洛背对着我,像被定住了似的笔直地站在厄里斯魔镜跟前。他正试图通过魔镜看出魔法石藏匿的地点,但估计站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有所收获。
“啊,你来了。”他抛弃了往日低声下气的伪装,换上了映射他本性的阴险冷酷的声音,“你看上去为何丝毫不意外?”
他没有转过身,也许是觉得我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又或许是他想用另一面的伏地魔震慑我――我更倾向于前者,他还没把头巾解开呢,伏地魔现在估计还在排练开场白?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演了。”我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需要我退回去重来一遍吗?”
平日里幽默诙谐的话语在这种场合下变成了挑衅。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敢于用这种狂妄的语气和他叫板,只能说,斯内普提供的荨麻酒真的很有用。
意料之中的,奇洛被我惹恼了。他猛地转过脸,阴狠地盯着我,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一瞬间,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几根绳索把我捆成了大闸蟹,他一挥手,可怜的我便直直地飞到他跟前。
“奇洛,呃,教授……可不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我本来也没打算逃跑……”这些该死的绳子勒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猜我的脸都要因血液不顺畅而变紫了。
“闭嘴!”奇洛恶狠狠地呵斥我,缠着脖子的那一圈又缓缓缩紧了几分。我憋着一口气,心里把这个可恶的混蛋咒骂了千万遍。
“薇尔莉特・西斯特姆,”他恶心的目光打量着我,语气里充满遗憾,“抛开立场不谈,你会是我很喜爱的一个学生……你很聪明,学习能力强,又善于伪装……只可惜你站错了队。”
“很可惜……抛开立场不谈,你也不会是我喜爱的老师。你伪善,道貌岸然,白学了一身魔法……你简直是拉文克劳之耻。”我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段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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