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母在一边笑了笑,似乎感觉儿子变得温和了起来,心里高兴。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牧娇娇租住的房子里面过了第一个晚上。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房子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一直没人租。
是后来才听人提起来的。
第二天的一大早,呵呵哒又开始叫唤了。
这次阿六跑的格外快,还主动蹲在想要扶一扶狗洞那边的人。
“帮我搬进去,还有别的我再去搬。”
今日山茶的任务很重,要搬运不少东西去隔壁。
“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会生气的吧?”
她不赞成小姐这样。
但是牧娇娇恃宠而骄,满不在乎的说:“大哥二哥我会交代的,你放心搬。”
的亏两位少爷屋子里面没有什么丫鬟看管,她们搬东西很方便,可是少了那么多书籍用具,太明显了。
所以,牧娇娇只给大哥二哥写了两个字条。
里面的内容只有一句:大哥/二哥,小妹借东西一用。
那字她哥哥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过,她都是选一些哥哥们不在乎的东西搬,金银珠宝这些都不动,就是几乎把书给搬空了。
只要是屋里面带字的,她通通搬走。
几个月后就是湛齐玉考试的日子了,他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再就应该是考举人了。
她要让他好好学习才行。
除了书籍,她还准备了很多蜡烛油灯,茶叶,甚至还准备了绳子。
让他头悬梁用的。
山茶的嘴猛抽几下,感觉小姐不太像报恩,报仇还差不多。
在阿六看到那一捆粗壮的绳子时,还拿起来比划了比划,问少爷是做什么用的。
湛齐玉眼皮都没抬,潦草的说:“上吊用的。”
然后阿六赶紧给拿的远远的,直到看到井边,才想到了麻绳怎么用。
湛母看到那么多东西搬到了自己家,有些惶恐,这也不知道姑娘家什么情况,她这样子家里人应该不知道吧。
毕竟这都要从狗洞里面进出,很明显不是经过家里人同意的。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牧娇娇这才跟山茶从狗洞里面出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还是一身青绿色的男装,今天阿六算是明白,少爷的真的起心思了。
不管喜欢不喜欢这位小姐,但是少爷肯定是不太讨厌人家的。
这模样比他逛灯会上面见过的花灯上的仙女都要美几分,让他看的都有点醉了。
牧娇娇是拿着一张单子离开的,她揣着自己的私房钱,去街上上大采购。
从铁锅到洗脸盆,在从布匹到抹布,她让人推了两个车子才送回来。
阿六和湛母赶紧帮着卸东西,这次湛齐玉没有出来,他正在看一本对他科举很有帮助的书。
她歪打正着,真的给他淘换到了不少有用的书,他要赶紧吃透里面的内容。
“阿六,让齐玉也来帮忙。”
可是牧娇娇却不让。
“大娘,现在他学习最重要,不用他的。”
湛母只能作罢,看着这个姑娘就喜欢的紧,若是以后能让她当儿媳妇,她折寿几年也愿意的。
等东西搬进屋,还是晚点归拢,现在都过了饭点了,需要赶紧做饭。
湛母带着阿六和山茶去厨房忙活,让牧娇娇休息着。
此时那双白嫩的小手有些发红,她找到井边的水桶,把手给泡了进去。
舒服了很多。
那太阳晒过的水不冷不热的,正适合洗脸。
她蹲下身子,自然而然的把脸给凑过去,然后将水给泼到了脸上,额顶的几丝秀发迅速的湿了。
经过水滋润的娇肤变得更加白皙透亮,让不远处房间内男子的眸子更加火热。
手里的书都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了,他紧紧的盯着她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只等着牧娇娇要站起来身子转向他时,他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低下头继续看书,可是里面的每个字他都不认识了。
那每一个字好像都变成了她的一举一动,缭绕他的心魄。
湛齐玉终是站起来了身,准备自己给自己倒杯茶,解解渴。
茶水落入杯中,一只白嫩挂着水珠的小手就叠了上来,抢走了茶杯。
牧娇娇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后又笑嘻嘻的把茶杯递过去要求续茶。
那些茶壶的骨节分明大手一愣,他抿了抿嘴放下了茶壶说道:“自己倒。”
然后坐回去继续看书了。
但是刚刚只是有些微微发渴的嗓子,现在更加渴了,他喉结滚动,尽量用书本挡着自己发烫的脸。
牧娇娇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这个傲娇恩公,自己倒茶喝。
等彻底喝饱了,才离开了屋内。
听到脚步声彻底的淡去,湛齐玉才起身去看茶几上,有一杯倒满茶水的杯子,是她给他倒的。
湛齐玉没急着去喝茶,而是先去关上了窗户,在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才慢慢将那杯茶水倒进牧娇娇用的那只杯子,寻着她的唇印位置喝下了这杯消火茶。
果真是比往常好喝些的,若是可以经常喝就好了。
他逼着自己继续看书,好能早日过上这种生活。
厨房内忙的热火朝天,牧娇娇进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去帮着烧烧火。
上一世她被宫人给苛待,就是山茶去御膳房帮她找吃的,结果被发现了给打死了。
所以再看到山茶揉面的样子,她下定了决心,若还是逃不出进宫的命运,那她就把山茶给留下。
看着她跟阿六有说有笑的,到时候就让她就在湛家好了。
这一世,她没想过怎么抗争自己的命运,只想着要让别人过得更好。
在她宫里最落寞的时候,被宫人用刑的时候,都会咬着牙想,自己那么坏,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活该。
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竟然还让那些嫉妒她天然美貌的人意外的放过了她,只觉得让一直野生的鸟被关在吃人的笼子内,比杀了那只鸟更有趣。
好奇怪,有的人想活却死了,有的人觉得自己不该活着,却还能重生。
灶台里面的火突然旺了起来,差点烧着她,湛母看着那姑娘都不知道躲一躲,只能先拉着她出去,让她先去正厅收拾一下桌子。
正厅内出了一个吃饭的餐厅,还有一个正厅,里面已经摆上了瓜子花生和果盘。
旁边还有个圆圆的大西瓜,是山茶亲自挑选的。
等吃过了饭,下午吃的。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西瓜玩儿,脑子里在想帮着湛齐玉拜师的事儿。
朝堂里面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懂,可是懂名师出高徒的道理,再聪慧过人,用还是要有个好的指导师傅的。
名家?她在脑海里面使劲的搜索知识。
要知道能重活一世,她铁定要多打听打听事,光傻乐呵了。
那副慵懒的敲瓜少女,白嫩的手指一动一动的,让进屋倒水的湛齐玉给看了去。
他脚步不自觉的顿了顿,多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他是不能保护好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人的,但是拼了这条命,他也愿意试一试。
少年走路的姿态多了几分坚定,似乎在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牧娇娇感觉有人看她,可是往门口望了望,根本就没人。
第4章 表哥
◎表妹,好久不见啊。◎
等吃饭的时候,湛齐玉主动出来吃饭,阿六已经不会再感觉到奇怪了。
反正少爷对这个姑娘就是不一样。
炒了三个菜,里面都放了不少肉片,这是山茶要求的,以后每一顿都要炒肉片才行。
那一大块子猪肉也是她从牧家拿出来的,灶房不会发现少了一块肉。
等大家都坐好了,湛母笑着说:“感谢你们的安排,等以后齐玉高中了,都会还给你们的。”
这让湛齐玉的手一抖,低着的头更低了,他隐忍着抿了抿嘴。
可是牧娇娇立马就说:“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湛大哥他救了我妹妹的性命,什么我没有性命重要,您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生气了。”
她的红唇微微的翘起,假装自己不太乐意。
然后湛母便不说啥了,只拉着人让多吃些饭。
话说开了以后,似乎大家吃饭都更加放松了一些,湛母一个劲的给牧娇娇和山茶夹菜。
不过牧娇娇吃的不太多,碗里面还剩下小半碗饭,她放下了筷子,山茶就把剩下的给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尽管牧家的生活很富足了,但是她看不得浪费粮食。
不过她在倒饭的时候,湛齐玉却扫视了一眼,然后吃掉了最后一口饭,先离开了。
他一走,牧娇娇想起来西瓜还没吃,就提醒阿六:“等会西瓜给湛大哥送房间里面去。”
她都没留意自己开始喊湛大哥了,感觉好像这样子才更加的亲切一些。
不过吃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山茶和阿六还在奋斗了。
两个人都想多吃几口,好能比对方个子高点。
然而牧娇娇则打着遛弯的名堂,看看家里面还缺少什么。
她就怕万一缺什么东西,湛家买不起,所以不好意思提。
不过就这个问题,她也想到了应对方案。
山茶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在家里一些不起眼的位置,埋了些碎银子。
问就是之前房东落下的,可不是她给的。
等确定了基本安排的差不多了,她们才依依不舍的爬了回去。
等人走了,湛齐玉才吩咐阿六去处理一下院子里面人高的杂草。
“把地翻一翻,我种些蔬菜。”
此时不是农忙季节,所以湛母才跟着来住,村里的房子其实也能住人的。
她是怕现在儿子正在科考的重要关节,所以才搬过来让儿子放心。
等秋收了,她就带着阿六回村里面收粮食。
不过现在也是要吃喝的,所以她是必须要种些菜的,院子里面的土地闲着也是浪费。
她很确定自己的儿子早晚都能飞黄腾达的,到时候也就跟那个姑娘相配了。
阿六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干到了晚上,终于把那一片院子的土地给翻动了一遍。
湛齐玉穿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袍子,黑发简单的扎起来,边卷袖边过来帮忙。
“少爷,您怎么来了?”
他家少爷可从没干过粗活,倒不是他不愿意干,而是不需要他干。
“嗯,你去吃饭吧。”
正厅留着给阿六准备的饭,他到现在还没吃饭。
“我还不饿,少爷要不你吩咐我来弄吧。”
冷峻的少爷看向阿六,似乎用眼神在谴责他一般,下一秒,阿六扔下锄头跑的飞快。
他心想,以后还是多干活少说话。
等他走了,湛齐玉蹲下身子,望着那个参差不齐的狗洞,比划了一番土地。
又抬头看了看那皎洁的圆月,那双桃花眼的眼角微微发红,睫毛长的投下一片阴影。
然后他低下头,用那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开始认认真真的鼓捣起来了泥土。
一开始他不太熟练,可是慢慢的就熟了起来。
阿六吃饱了饭后,看到那蓝色的身影正在弄着什么,想上去帮忙,可是又想起来了那个吓人的眼神,缩了缩回自己的房间了。
搬进这里以后,阿六就不跟少爷住在一起了,他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虽然这样他多了个人空间,可是他也无时无刻的在担心着少爷。
又是半夜,他才听到井边有人打水洗手,猜到少爷终于忙完了。
天都没有亮的时候,阿六起床去灶房烧水热锅,路过院子他揉了揉眼睛。
院子那个隐秘的狗洞位置,通向院子的那条路,两侧种满了紫色的小野花。
昨晚少爷就是弄这东西了?
他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那条路笔直的不可思议,应该是少爷费了不少心力弄得。
阿六没敢再多看,赶紧去灶房干活去了。
少爷说了,多干活少说话。
不过,今天等过了晌午,那边都没有呵呵哒的声音。
原来今日牧家大娘子回来了,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有贵客上门来。
所以,山茶都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功夫跟他们说一声,
阿六心里也很着急,这少爷弄得这么漂亮的花路,要是没有被看到那不就白浪费心思了。
反倒是湛齐玉很淡定,他依旧是天亮就起身洗漱,吃了饭就开始认真读书。
湛母看那两位姑娘没来,就在院子里面洗洗衣服,很多衣服还带着泥点子,没来得及浆洗呢。
这宅子确实很方便,有了这一口井就不用去河边挑水了。
“阿六,去做几个衣服架子。”
东张西望的阿六只能去弄竹竿子,做衣服架子。
一墙只隔的牧宅,正厅有一个妇人跟大娘子聊的火热。
“妹妹,怎么娇娇没出来呢,不会是出去了吧?”
秦姨母是牧周氏的嫡亲姐姐,她们两姐妹一个嫁给了官家,一个嫁给了商家。
虽然秦家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是士农工商,商人就是低人一等,商人妇更是了。
所以牧家的大娘子每天都鞭策两个儿子考个一官半职,可是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算是废了。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的嫡亲姐姐的独子秦风杭,也不是个出息的人。
考了个童生后,硬是啥都考不上了。
这可没少让牧周氏幸灾乐祸。
“娇娇她身体不适,在床上休养呢。”
“姨母,娇娇不舒服,那我和娘更要去看看了,正好我们带的燕窝益母草适合娇娇喝。”
秦风杭今日是一身蜀锦的黄袍,上面的花纹秀丽,像是开屏的花孔雀。
牧周氏哪里不知道这个外甥的心思,她娇养的花儿可不能让他给摘去了。
她抬手说:“不碍事,几天就好了,你们别去了过了病气。”
然后就开始说别的了,半句不再提自己的女儿了。
秦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急得不行,他的袖子里面还有一枚精致的玉环,要送给表妹的。
每每他看到表妹的时候,魂儿都没了,只想着要是能做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也好。
可惜他娘总是管着他,说就算是娶回家,也不可能做什么正头娘子。
还好表妹她不是太有心眼,所以秦风杭是打算牺牲她的。
若是在某些时候,能搭上线的话,他也玩的腻了,让她去给自己打通仕途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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