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八重堂下了死规定的,不允许编辑跟作者是同一个身份的。你还要生活的吧,先忍忍,磨练一下文笔吧。”
浅草垂眼,顺从的答应了。
但她之后的作息却是更为阴间,常常笔耕不辍,直至天际将明,才见到她屋内的烛火熄灭。
时间长了,小鹿这位时常不在家的都发现了。
然后……
“笃笃。”
在浅草结束一天的上班生涯,晚饭在回家的路边浅浅对付了,一进门就瘫倒在地上之后,房屋外面没有停歇的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浅草眼下挂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蛄蛹着,十分期盼门外的敲门声立马消失不见。
也确实如她所愿。但敲门声停止了,门却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啊……”浅草死鱼眼的瘫着,视线内先是看见了一双大长腿,接着往上……后退了啊?
托马被盯得后背寒毛竖起,在某种直觉驱动下,往后退了好几步,讪笑着对地上的浅草打了个招呼,“哟~”
浅草艰难支起上半身,丧着脸,语调慢吞吞的直击重点,“钥匙,那里来的?”
“这个啊,住旁边的鹿野苑同心给我的。”托马右手食指上穿过一个金属铁环,挂着着一串闪耀的钥匙。其中,有一把让浅草每日都见到,已经眼熟非常的平平无奇的黑色铁钥匙。
托马笑眯眯的在浅草的盯视下把钥匙挂回了腰间,再次走了进来。
“鹿野苑同心说你这段时间一直熬夜到天明。他说怕你死在家中,败坏了周围的风气,所以去神里家找到我,把这把钥匙交到了我手上,叫我过来看着你。”
托马这般说着,但脑海里却回想起了今天神里家来的那位贵客。
由于上任神里家主的重病死亡,接手神里家的神里少爷年纪轻轻就得应对稻妻官场上的权力倾扎,和私下里对神里家的暗杀策反等等情况。
这段时间以来,神里家人手一直是紧缺状态,连带着上任的家政官托马也闲不下来。
所以,他就一直没有注意到浅草的情况。
直到今天上午那位八重宫司的突然来访。
一见她,家主就喊来了托马,对托马说:“宫司大人有事找你”。然后,在托马懵逼的状态中走开了。
而那位与托马有过一面之缘的八重宫司大人,没有废话的把那把钥匙扔给了托马,并留言说:“去看看那个绿发的小家伙吧~她好像要把自己玩死了~”
绿发,据托马所知,跟八重宫司有交集的,一位是鸣神大社的久岐巫女,一位……是浅草。
“浅草怎么了?!”托马焦急的跑到转身欲走的神子面前,用身体拦住了她的脚步。
神子垂下的耳朵晃了晃,瞬间眼神里盈满了转瞬即逝的笑意。她拉长着声调,做作又慢悠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可惜的说:“她啊~最近来上班的时候一脸死气不散的样子,怕不是~活不长了耶~ ”
在神子的这个耶字出口的瞬间,托马眼神狠厉的悄然瞪了她一眼,转身就马不停蹄的跑出了神里家。
神子笑眯眯的看着托马远去的背影,眼神往后一斜,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绫人,说:“神里家的小子,你家这家政官……还不错~”
绫人笑对着神子的挑衅,恭敬不失优雅的回应,“确实不错,他跟神子大人还是有一点缘分的,不是吗?”
“一点?我就怕以后会是很多点了~但罢了,小孩子的家家酒,玩过,以后才不会泥足深陷啊……”神子眼神带着莫名的深意,笑睨了一旁身形微妙一顿的绫人一眼,“别跟你小子一样~”
说完,摇曳的身姿远去,留下无奈掏出珍珠奶茶咕噜噜吸着的绫人,无奈的挂着苦笑。
“那可不一定啊……”
*
“小鹿?他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你是不是在驴我?”浅草一脸不信,并对托马进行了扣心三连问。
“才不是啊!他回来之后你可以问问他!”托马反驳,缓步靠近依旧坐在地上不起身的浅草,蹲下,脸上笑眯眯的问她,“浅草,你为什么还不起来啊?”
“托马,你ooc了。”浅草态度平静,对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笑起来有点让她毛骨悚然的大金毛,说出了最近涌现的这句评语。态度之理直气壮,简直让托马头疼。
距托马来到稻妻,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
托马现在十五岁,而浅草,据她所说,是十六岁。
从时间跨度来说,他们算是相识一年了。
但一年以来,托马除了前三个月跟浅草相处时间长一点以外,其他的时间,两人大多是各做各的,没什么交集。
所以,对于浅草这一副不常显于人前,单单只出现在他面前的满嘴跑火车现象,托马心底既有一点开心,也有一点为难。
他眼神为难的打量着听他说完动都不带动的浅草,僵持了一会儿,试探的开口问:“那……我抱你起来?”
“好的!抱吧!”在托马的话音一落,浅草已经快速又利落的张开了双臂,平静的脸色中,无端的带着一点责怪。
……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说。
“唉……”托马叹气,神色带着点不自然的把手穿过了浅草的腿弯,在骤然侵袭鼻腔的一股混合着油墨气息的暖气干扰下,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
“手别抖。”浅草伸手揽住托马的脖子,看着他宛如即将滴血的耳垂,悄然凑到了他耳边,边说,边吹着气。
托马浑身一震,扭开的脸震惊的转向,眼里带着谴责和不可置信的看向转脸跟他对视的浅草。
浅草面皮白净,只听她神色淡然的吐槽了一句,“出息。”
第62章
“浅、浅草,是不是可以下来了?”托马抱着浅草艰难的走进卧室,一路上的注意力一直被耳畔的呼吸牢牢吸引着。
浅草逗弄了托马一下,很快抵不住困倦的趴伏在了他的肩膀上,靠着托马的脖颈说着话,“你快点、把我、搬到床上,我、感觉我要猝死了……”
说话时带出的温热水汽直扑托马的皮肤,在两相温度对比下,他能明显感觉到手臂肌肉的紧缩和其上竖起的汗毛。
“浅、浅草,你、你别对着我的脖子说话……”磕磕绊绊的语调,并未在此时引起浅草的注意,因为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一团团模糊的光影了。
“闭……嘴……你个童养夫……”浅草鼻翼不断随着呼吸耸动着,在不断拉扯着她的睡意中,从唇缝挤出了这句话。
托马本来抱着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就很不自在了,此时更是被浅草对他的这个称呼激得炸起了毛,金黄宛如灿烂流金的短发肉眼可见的膨大了一圈。
他的嘴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了,但腿却很诚实的不断迈步靠近浅草的房间。
对于托马之后的话,浅草早已失去了意识,沉入了美丽的梦乡之中,闭耳罔听了。
所以,等托马一路语不带歇的说完自己脑中迸发的一系列想法,站到浅草的床边之后,他麻爪的发现,浅草……早就睡着了……
啊,真是的……
托马轻柔的把浅草放下,在她时常不折叠,已经睡出了一个凹陷被子形状的床铺中,这人一接触到自己熟悉的触觉,便自觉的滚了进去,连让托马操劳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还在少年怀春的托马,在看见床上这个蛄蛹着的浅草之后,很快被不知何时转变出来的慈母心态占据了上风。
温柔浅笑着把浅草压在身下的被子扯了出来,给她掖了掖被角,身上带着一股温柔人夫的气息。
虽然他此时尚还未成年……
但真的很离谱啊!
托马浅笑着轻柔关上浅草的房门之后,脸上瞬间转变为惊恐,神色抓狂的看着自己这段时日以来逐渐长大的双手,呢喃的念叨着什么他还小,浅草跟他差不多大的话。
初次发现自己具有的人夫属性,托马在一段时日的抓狂后,很顺遂的接受了它。
毕竟……
“浅草,不好好吃饭可不行啊。”“浅草,再熬夜的话,大脑可是会加速老去的。”……
开朗温柔的形象,只要搭配上温柔劝慰的语调,托马发现,对浅草来说,这是一种特攻啊!
很快,托马在先天细腻的心思打底下,对浅草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这段他特意向绫人请假的时间中,他的存在也一定程度上嵌入了浅草的生活。
托马可以影响浅草了。
“你认为我发现不了?”
在托马打算回到神里家的岗位上班的那天早上,浅草白皙瘦削的指尖捏着一个白瓷勺子,漫不经心的喝着摆在桌面上,凳在她面前的绯樱粥,猝不及防的对托马说了这句话。
瞬间,游刃有余打扫着房间的托马身形一顿,挂着无奈的笑脸转头回看向浅草,浅浅轻叹,“我知道你有放任我的做法,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般执着于有人参与你的生活……”
“因为寂寞。”浅草另一只手触碰上白瓷的碗壁,温温的触感。她果断的端起了碗,抵到了唇瓣边,另一只手中捏着的勺子也随着碗抬高,动作迅速的把粥扒拉到她的嘴里,满满当当。
这样,她既看不见托马的表情,也可以不用说话。
“这样啊……”托马抬眼看了浅草的方向一眼,低眉中神色带着一些思索,动作不慢的打扫着周围。
很快,托马收拾完了。
他走到浅草坐着的桌边,伸手想拿浅草吃完的碗。
但浅草动作极为迅速的抓起碗,拿向托马触及不到的另一边,腮边鼓鼓囊囊的嚼着,眼睛明亮又无端带着点狠厉的瞪着托马。
托马看着这双眼睛,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眼眉弯弯,笑出了一声气音。
在浅草更为犀利的眼神里,托马眼睛几乎笑成了一条缝。他笑够了之后,才看着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依旧憋着不说话的浅草摇了几下头,当场就说开了。
“浅草,是你要跟我说这个的,你怎么反而自己先缩进壳里了啊?拿这个当刀,期待我嘲笑你,然后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我扔下吗?”
托马虽是笑着说的,但温和的表皮下,有什么压抑着的情绪在蠢蠢欲动。他的眉眼是极其温和阳光的款式,但此时在浅草看来,跟恶鬼也没什么两样!
因为……完全说中了呢~
浅草本来沉浸在托马会嘲笑她,然后她跟他一拍两散,之后陷入悲伤的情景假设中不可自拔,但无奈,托马这个人对于人类情绪的了解很有天赋。
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摸清楚了浅草这个表面无所谓,实则很有所谓,触碰到明快的空气都会不适的胆小鬼。
“又害怕寂寞,又不相信人,脑子里总在最美好的时候幻想着以后的糗迫。”托马一手按住浅草的肩膀,一手伸长,在浅草无力的伸长自己的手的挣扎下,轻松的把那个碗硬抢到了自己手里。
抢了之后,托马还垂头看着抬头的浅草笑眯眯的给她呈现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浅草,别想丢下我!”
浅草嘴角抽动,不理解的看着托马,说:“就算你现在不想跟我绝交,但你是神里家的人啊,跟我的思想方面会很快有冲突点的。毕竟,你既然做了神里家的家仆,那你应该是会尽心尽力的为神里家服务。”
浅草说到这里,唇瓣再次挣扎的蠕动了几下。
因为接下来的话,涉及到她刨白的内心。这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毕竟浅草对自己的看法……实在算不上什么积极阳光。
“我是一个不会维护关系的人,当你因为工作跟我的交际渐渐减少的时候,我会很自然的抛下你。到那个时候,跟我现在要做的没什么差别。”
“有。”托马把他抢到的碗放于桌面,看着指尖触碰到内侧的碗壁沾上的一点粘稠的粥液,神色怔忪中下意识的把手指放到了唇边,伸出舌尖舔掉了。
在浅草难言的视线中,回过神来的托马浑身一震。他强压着瞬间迸发的羞耻心,稳着态度说:“因为我现在想当浅草的朋友。”
“我有说朋友吗?我喊的不是童养夫吗?”浅草确信以及肯定,自己前面并没有提到什么朋友字眼,反而是为了激他,在他来的那天,睡梦中脱口了一句心里话。因为轻小说中常有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遂以身相许的桥段……
“但我们现在还小吧,而且童养夫也得浅草你从小养我到长大才行~我们这个不算了~”
这个是重点吗……
浅草眼神打量着面前的托马,眼神逐渐难辨的带上了怀疑。
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好了~厨房收拾完了,我马上就去神里家上班了,浅草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做一些自己限度以外的事了。晚上我会回来看你的!”托马开朗的这么跟浅草说。
然后,在浅草伸手欲言的挽留动作中,飞快的跑没影了。
浅草叹气的放下自己的手,看着门外常年盛放的樱树,说:“罢了,之后留张纸条,然后拜托小鹿一声吧。”
*
而回到神里家的托马,则是当场被紧急拉着装扮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托马被一群侍女麻利的脱去外衣,在她们还想伸手脱内衣的时候,慌忙护住了仅剩的一点体面,眼神求助的看向在一旁吸溜着奶茶的绫人。
对于托马的视线,绫人挑眉一笑,向托马身旁的一位侍女使了个眼色。
她麻溜的掏出了一套低调中带着奢华的一套男士礼服,在托马的身前比划着。
“今天九条家的裟罗打了一场御前比武,取得了很好的表现。九条家私底下就举办了一场宴会,绫华和我都被邀请了。由于一些特别原因,我神里家不能缺席。但我又不能全程陪护在绫华身边,只好劳烦托马多多担待了~”
“这、这样吗?但我应该可以自己来的!”托马一边答复着绫人,一边跟他身前蠢蠢欲动的几位侍女争夺着那套礼服,不断强调自己可以。
绫人见托马答应了,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糗状。
而最后,也是托马以极大的意志力战胜了气势汹汹的几位侍女小姐,得以自己手动套上了那套礼服。
“呼呼、好累……”
托马的气质外貌等等都是明亮的色调,这在平常让他看起来亲和力十足。
但在一身黑色衣装的装点下,色调冲击极为明显,连笑眯眯的脸庞都带上了几分笑面虎的阴险味道。
而这,就是绫人让这几位侍女过来的原因所在。
“还、还要化妆?”托马被按在妆镜前的时候,眼神都带着懵逼,只能乖乖的听从了安排。
加深眼线,鼻翼打上一圈阴影,对微笑弧度的唇角进行一定的修饰。很快,托马那张尚带着一点稚气的脸庞,在这几位的努力下,极快的成熟有型了起来,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而就在托马这边为那场宴会做准备的时候,搬家的浅草在回绀田村的路上,撞见了一个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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