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莱妲~我来看看你~”希格雯红色的眼瞳扫视过那边的惊渊和达达利亚,没有滞留的移开了视线,走过他们身边,向维莱妲走去。
但惊渊却不敢放松。毕竟她的面容是通过药剂修改的,虽然市面上很少有类似功能的药剂流通,但作为护士的希格雯一定知道!
她搀着达达利亚的手下意识用力抓紧。达达利亚尽量平静面容,转眼瞪了她好几眼,但惊渊都没注意,故作随意的望着两个美露莘相会。
“希格雯?你怎么出来了?”维莱妲好奇的望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姐妹,头上的触角歪了歪。
“嗯……有点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希格雯神秘一笑,抬眼跟望着这边的惊渊对视了一眼,温柔的笑了起来,问。
“哦,不是那维莱特大人说要查可疑人员嘛~他们挺可疑的。”维莱妲说。
惊渊暗地里一拧达达利亚的肉,他便立马呛声喷道:“可疑?!哪里可疑了?!我可是正规做生意的人!走这边也是因为这里是我家族开辟的商道!你们这些无故拦住我,还说不出正规理由的才可疑!”
“亲爱的~亲爱的~别生气,好好说。”惊渊掐着自己也稍感恶心的油腻腔调,假装劝慰着达达利亚。而让她感到有点心惊的是,希格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盯着她笑。
有种要暴露的赶脚……
惊渊心底情绪郁郁,连带着脸上也有了几分真情实意的低落。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希格雯居然在看完他们这一出戏之后,向维莱妲柔声提议:“我看这商队也没什么可疑的,毕竟商道确实是每个行商家族最需要保密的财富~既然查完没有问题,那就放他们走吧~”
“欸?可是那维莱特大人……”维莱妲还想说什么,但希格雯伸指屏住她的嘴巴,微笑着说:“那维莱特大人那边我去说,不会有事的。他们都需要一点距离冷静一下~”
“好……”维莱妲只得悻悻同意了。
啊,他们……说的是你吧?达达利亚眼神询问的望向惊渊。但惊渊没有理他,而是目光沉静的看着希格雯。
希格雯解决了维莱妲之后,商队的去向立马就确定了。尽管水龙蜥那边有点不服,但作为跟那维莱特更为接近的美露莘,水龙蜥还是有点脑子,知道不能真的起冲突。
毕竟那维莱特大人最偏爱美露莘了。
马车车轮碾压过雨水冲刷出的泥水,在滚轮的咕噜声中,惊渊掀开车帘望向逐渐被抛于身后的希格雯,她温柔的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而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出来的那维莱特也在静静的望着她,眼底蕴含着悲伤。
惊渊避开他的视线,也对着希格雯挥了挥手,就放下了车帘,彻底遮挡住了那一股几近萦绕的视线。
“那维莱特大人,不去阻拦吗?”希格雯看着马车远去,温柔的问身后的人。
“她想走,现在抓住了,之后也会继续逃。我不能一辈子关着她。你是想对我说这个吧?”那维莱特的声音沉沉的,恍若蕴含了很深的水汽,凉凉的直侵入人心。
希格雯没有回头,依旧温柔的笑着,说:“您不是挺明白的吗?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距离跟时间足够让人想清楚~”
“万一她不回来呢?她为了某个人留下了呢?”那维莱特又问。
希格雯这时候回头望向那维莱特的眼底,柔和的说:“那维莱特大人,不要怀疑任何种族对归属感的需求啊~您作为水龙王,水族天然对您是有好感加成的,不是吗?”
“可莎莎没有哪一次真的对我笑过……”那维莱特垂下眼睫,眉眼微阖。
“那就以后让她笑。但现在,您得忍受一段时间,理清自己的感情,也让惊渊大人理清自己的想法。”
“希格雯,你之前是说不出这些话的。是谁让你来说的?”那维莱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看不见马车了,突然发问道。
“嗯……”希格雯沉思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细数了让她来当说客的那些人,想了想,说:“很多人~”
“这样啊……”那维莱特沉思。
马车里,惊渊倚靠着身后的垫子,在自己腰包里翻出了一瓶水蓝色的药剂,当着达达利亚的面就喝了下去,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这么爽快啊?还没完全离开吧?”达达利亚眼睁睁的看着惊渊的脸部皮肤一阵蓝光闪过,便恢复了她本来的样子,呆愣愣的也向她伸出了手。
“发都发现了,在演有什么意思?”惊渊又翻出一瓶同色药水塞到达达利亚手中,指尖抵着空掉的药剂瓶一阵出神。
“那不说这个,就谈谈你的工作吧?”达达利亚也恢复了样貌,这次还贴心的把空瓶也递了回来,在惊渊接手过后,笑容可亲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工作?我的药剂没利可图?我还要工作?”惊渊这个时候脸色险恶的瞪向达达利亚,一笑,嘴里那些尖锐的牙齿闪着幽幽的冷光。
但离开枫丹,达达利亚就没有那种打了这一个,引来另一个的担忧了。闻言也是笑眯眯的,从马车角落安装的小箱子中扯出了自己的红围巾整理了一下其上的褶皱,低垂着头说:“就是要谈药剂啊~不然让一个近半神的强者去干什么人都能替换的文职,那不是很可惜吗?”
“文职没你说的那么容易……算了,说药剂吧。”惊渊想到在璃月和蒙德碰到过的那些取材的小说家们,想到他们日渐头秃的头皮,还有僵直的手指,呆滞的眼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悲惨。
“你的药剂都有哪些功效?”达达利亚问。
“得看你要什么功效了~但先说明,市面上那些药剂我都不会做!”
“那不就是全看你了嘛……”达达利亚额角滑落一滴冷汗,叹气。
“欸~也别气馁啊~我不会做那些药剂,但我的药剂也没什么人能做呀~”
“比如?”
“比如变性药剂~只要辅以一定的生理手术,就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别,没有后遗症!再比如,这个轻身药剂,虽然对我们这种实力的人来说比较鸡肋,但是作为一种战备物资,它还是很有前景的!啊,还有这个……”
远离了枫丹之后,惊渊的脑子就自然的抛下了在那边积蓄的负面情绪。再加上达达利亚提及的她难得感兴趣且喜欢的东西,所以,她也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还不断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堆积在达达利亚面前。
但她越说,达达利亚却越感觉脑子疼,很快止住了她的话,说:“要是二席听见这些应该更开心。”
“二席?谁啊?”
达达利亚放下捂住脑子的手,一脸郑重的说:“一个人渣,对人体实验很感兴趣的变态。你不要接触他,遇见也最好跟我说或者去跟仆人说。他对你们这类非人生命很感兴趣,也绝对会在可能的情况下抓你去做实验!那样我们跟水龙的关系就是真的走到头了……”
“这评价……风评很差啊……”
“不是风评,是人本身就很差!”达达利亚强调。
“好了好了~我记得了~”惊渊敷衍他说。
第92章
至冬依旧如惊渊记忆里那般寒冷,但寂静的雪原暗处却蕴藏着生机的活力。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雪狐这类小生物在雪地里跳动的身影,惊渊依旧还是忍不住的盯着它看。
“惊渊,别看了,再看也不可能让你现在就去抓来吃。”达达利亚窝在自己宽大厚实的执行官制服中,脖子上带着那条翻出来的红围巾,缩在马车墙角的样子很像一朵蘑菇,还是艳丽的剧毒蘑菇。
惊渊把自己的视线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收回,眉梢微挑望向他,语带不满的反问:“那不然呢?帮你解决你那不知突然从何而来的爱美心吗?”
惊渊他们乘坐的马车是尺寸适中的大小,但一个是年青力盛的青壮年,另一个是感官灵敏的非人类,所以在这稍显逼仄的马车中,她能很轻易的闻到达达利亚身上随着体温散发出来的,她亲手制作的香膏气味。
冷冽的薄荷为辅调,一点些微的虹彩蔷薇为主调,协调出一丝馥郁的香气。不浓烈,但足够映象深刻。
惊渊死鱼眼望着达达利亚那用过她的药剂之后显得容光焕发的脸蛋,稍带怀疑的问:“你这家伙……不会老家真有个亲爱的吧?”
“噗!咳咳!”达达利亚一惊,瞬间呛咳了起来,他伸手迟疑的想摆一摆,但最终手在惊渊不解的视线中停滞在了半空。
“哦~”惊渊脸上立马浮上了一丝了然,还有一点蠢蠢欲动。
“看来还没有名分啊~”惊渊话语直插达达利亚心窝子,表情还欠欠的上下打量他,说:“也是~这么个不着家的战斗狂,确实不该有女朋友~”
达达利亚缓和过来,脸上带着点羞恼低声说:“你够了啊!你自己的事都没理清,现在居然还有闲心打趣我?!当心明天你就在至冬街头看到来访的枫丹大审判官!”
“你!”惊渊语塞,因为确实也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两个暂时的感情败狗面面相觑,最终都不约而同的挂上了一脸灿烂笑容。
“都是熟人,何必这般专找痛点戳?你说是吧,公子大人?”惊渊虚伪笑脸。
“当然~出于师父的面子,我是不会记恨这件事的~但偶尔的切磋不算~”达达利亚爽朗笑。
“嗯嗯!”惊渊敷衍的点点头,从她眼神瞄着窗外的眼珠子来看,她没在意达达利亚说的。
而达达利亚嘛……眼珠子也在斜瞟着外面。
外面有谁呢?
一个拥有至冬特有美貌的黑发女孩,她那双水蓝的眼眸正直愣愣的望着马车里的达达利亚……和惊渊。
惊渊面皮那个抽动啊,以眼神示意达达利亚:'你亲爱的? '
达达利亚的唇角也是细微的抽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好巧不巧,无巧不成书……
惊渊不知道在心底说了几个她之前一点也不熟悉的璃月俗语,眼珠一转,有了想法。
由于达达利亚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个女孩身上。所以,惊渊基于自己的实力也是毫不费力的就把他掀下了马车,顺带还把他的那堆文件也塞到了马车外懵懵的他手里:“拿好,我可以自己去觐见至冬女皇,之后也别见了。不熟~我们不熟!”
做完这一切,惊渊对驾马车的愚人众一龇牙,喊道:“走!去见冰之女皇!”
愚人众冷静的顺从了惊渊的意思,但在走前,向呆立的达达利亚伸出了手。
达达利亚看了看走到他身边静默无言的薇格,无言的递上了自己的执行官徽章。
而拿到徽章的愚人众也是立马拉动了马车缰绳,车影远远而去。
马车上的惊渊抹掉额头冒出的细汗感叹了一句:“真危险~我真是一条善解人意的虎鲸啊~为了回报我的善意,我多花一点小钱钱没关系的吧?”
惊渊从自己腰包摸出了一代鼓囊囊的摩拉袋,一晃,里面清脆金属的撞击声实在悦耳动听。
这些,是在枫丹时,她很有先见之明从达达利亚银行卡中额外取出的一笔钱。在卡还回去的当下,实在是很有用啊~
至冬是一处常年的雪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多以远海渔业为生。
随着马车驶入城内,一路走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一些鱼获。但又由于寒冷的空气,很难闻见那股鱼腥味。
不过,这些气味逃不过惊渊的鼻子,她深吸一口气,胃就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惊渊伸手拍上自己的肚子,一脸忍耐的说:“忍住,先去干正事!”
就在她忍耐的这段时间,她已经被送到了一座冰雪的城堡面前。
随着脚步的深入,她走过了很多冷清的房间,最终总算站在了一片广阔的大厅内。而视线沿着大厅继续往前,是一道雪色的台阶,铺着艳红的红丝绒地毯。
哒哒,是一双雪色的鞋跟隔着地毯敲击的声音。惊渊抬眼,对上了一双清冷恍若冰雪的双眼,就如同至冬的雪原一般。
“虎鲸惊渊,我想,我们有一些事得具体的谈谈。比如,你在暗之外海见到了什么?”空旷的大厅完全收不住声音,与至冬女皇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的声音就好似在她的耳边一般,明明字词没什么突出,但就是寒气逼人。
“当然~我主动加入,也有想把这些消息相告的念头。毕竟,只有想拯救,这些世界的讯息才有用不是吗?”
至冬女皇,惊渊第一次真正直面的神明,难得的没有她预想中的沉重压迫力,也没有如同愚人众一般的锋利气质。反而好似透彻的冰面一样,一眼可以见到底。
以惊渊的审美来说,她应该会很喜欢祂。但现在她要说的……却不是这位女皇期待的。
“世界是一场实验,我们都是被观测的小白鼠。”
*
惊渊在至冬呆了已经一年多了,这段时间,她花着冰之女皇特意划给她的钱,在至冬最大的歌剧院中流连忘返,随着远洋渔船在鱼群中打转,在雪原中滑行追逐猎物……
好像把一切都忘了,但又好像没忘。
“惊渊?你又在想什么?”算得上达达利亚青梅竹马的薇格脱掉肩上披着的雪狐皮袄,坐到惊渊的身边,伸手取了一杯桌面上的果酒。抿一口,举到眼前看着其中沸腾的气泡,不出所料的说:“又是用水火调出来的?手艺更好了,但我不是记得某人在酒醉后说过,不喝酒了吗?”
惊渊触到唇边的酒杯一顿,挑眼看向这位带着风雪气息的艳丽美人,叹了一口气,切切然的说:“薇格,你越来越有人类母亲的样子了。但还请你把这一腔母爱对着诺奇去,好吗?我实在不想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有人来挑我刺。”
“嗯?还在思念你那上司的继承人?那你怎么不回枫丹呢?只要灌下酒……”薇格对惊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红润的唇角弧度带着几分鼓励。
但惊渊才不吃她这一套,反问道:“话说阿贾克斯离开至冬也有一年多了吧?他回来之后你打算怎么说?”
“说?”薇格举起酒杯,歌剧院包厢中暖黄的灯光透过它照耀到她的脸庞上,一片浮金的靡丽,与她天蓝透亮的眼瞳相得益彰。 “我薇格·斯诺宁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的孩子。毕竟众人可见,奇诺确确实实是从我的子宫爬出来的~”
“哦,所以你不打算自己说,对吧?”惊渊叉起桌上水果拼盘中的一块苹果,了然的翘着腿,倚靠着沙发背,懒洋洋的问:“可那孩子跟阿贾克斯的样貌可瞒不住他哦~更别说他离开前你用酒精睡了他的事~但更众所周知的是,人类男性在真的醉酒的情况下,那玩意可硬不起来~”
“哦~我的虎鲸小姐,你那本来就多话的嘴不小心感染上码头那群水手的恶疾了吗?怎么一出口都是这些污言秽语?再说,我知道那个常识!”薇格捂住自己的嘴,居高临下的睨着沙发上的惊渊,眼神带着欠扁的挑衅。
惊渊瘫着脸又叉了一颗蓝莓塞到嘴里,嚼吧着说:“要不是认识你久了,我真的会给你来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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